第43章
對于柯阮來說, 教導五俠的任務不算很難,如果五俠都能把神雕的本事學成了, 那麽根據限制, 在她最低發揮五成實力的時候,他們擊敗她會很輕松。
莫說是一起上, 就算是一對一的單挑也不是沒有機會。
顯然, 張三豐的徒弟不僅人品好資質好,就連勤學苦練這種事情也是不輸給別人的。
有天分又肯努力, 柯阮看了幾天就覺得自己不必要擔心他們了。
武當七俠是七人,如今五個人已經不必擔心, 剩下的就只有俞岱岩和失蹤的老五張翠山了。
柯阮知道此時張翠山大概是漂流到了什麽小島上, 最大的可能是在上演荒野求生類節目。
她想了想覺得倒是不必要急着去找張翠山。
畢竟張翠山和殷素素夫妻兩一正一邪, 她要是去太早了張無忌不就徹底被浮雲掉了?
張翠山武功根骨在武當七俠中也是頂尖的,何況俞岱岩都還沒治好,自然不急着這一時半會兒。
柯阮盤算着她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去把江湖資歷的任務刷上去了, 現在江湖資歷可以累積,不刷白不刷, 更別提這個世界還有個刷江湖資歷和名聲的利器。
目前的朝廷不得人心,甭管是誰,只要名聲不是太壞的, 殺幾個元兵都會被大家稱作英雄,她如今頂着楊過大弟子的名頭,只要不是太作,總不會被分到邪魔外道那一類去。
想到這裏, 柯阮果斷去找了張三豐和俞岱岩。
俞岱岩的情況她目前已經基本有了計劃。
“按理說多數傷都是越早治療越好,但俞三俠的傷卻并非如此,”柯阮道:“以常理來說,俞三俠的傷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機,因此是否立刻動手重新治療已經不重要了。”
張三豐嘆了口氣:“唉,是我這個做師父的無能,我若是……若是能學得幾分醫術,當初也不至于毫無辦法。”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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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岱岩叫了一聲,眼中似有淚光:“師父不必自責,以我當時的傷勢,能夠保住性命已經難得,若非師父,我恐怕早已死了,又如何去想那麽多呢。”
張三豐嘆息不語,他對俞岱岩是真的感到痛心的。
柯阮道:“我說這話可不是讓你們師徒互相愧疚的呀。”
她看着俞岱岩說道:“如今你的傷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傷口早已愈合,若想治療,只有以深厚功力将已經長好的四肢再次捏碎,唯有這樣才能争取到下一個機會。”
俞岱岩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卻被柯阮擡手打斷:“如果現在就開始做,我當然能夠讓你重新站起來,但你日後的情況也不過是保證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而已,所以我現在要說的是另一個辦法。”
柯阮道:“捏碎四肢這種事,不管是我還是張真人都能做,不過考慮到你們師徒情深,要他來做這事未免太讓他心痛,因此這事就交給我來做,恢複治療是我負責,我當然更清楚如何做最好,這些都是不必你操心的。”
俞岱岩聽到這話已經明白:“既然如此說,就是還有其他事情是需要我來做的?”
只是他實在想不到如今他癱瘓在床,還有什麽事情可以做。
柯阮道:“我說了,如果現在開始幫你治療我只能保證你日後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治療的方式都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是你自己,我曾說你不握劍未免太過可惜,但你若想要恢複到能夠握劍的程度,在治療的時候,需得靠你自己以深厚內力時時刻刻的滋養經脈,這種消耗你目前的水平是完全負擔不起的,因此在我為你治療之前,你首先得修煉出深厚內力來。”
說起這個,張三豐眼睛一亮:“九陽真經!”
柯阮點頭:“不錯,這段時間我想請張真人指點俞三俠修習九陽真經,剛好,其他人練劍之餘也可以多來聽一聽。”
說到這裏她卻是一笑:“若是不能物盡其用,我送九陽真經幹什麽來了?”
張三豐卻是認真道:“姑娘大恩,老道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謝你了。”
柯阮道:“只需武當的幾位大俠練好功夫,哪一日能夠打贏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柯阮在武當山停留了接近半個月的時間,主要是為了安排好俞岱岩。
雖說現在并不進行治療,但俞岱岩之前到底是受過重傷,身體底子虧損的厲害,他後來又近乎絕望的自暴自棄,內力別說進步了,他甚至還退步了。
如今柯阮還得留下方子給他調理身體。
只是柯阮臨走之前再次去找了其餘五俠。
莫聲谷這時候見了柯阮就縮脖子,實在是這些日子被柯阮聯合神雕折騰的夠嗆。
他年紀最小,還在少年人最活潑好動的時候,本也不是安分的性子,稍微撩撥一下就要炸起來,攔都攔不住。
柯阮卻像是沒看見莫聲谷那牙疼的表情似的:“我将要離開一段時間,在離開之前,我與你們再打一場,這一回我不會出全力,但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諸位可以讓我感受到壓力。”
果然,一聽這話,莫聲谷又炸了:“你這話是說,現在哪怕不出全力,我們聯手也不能讓你有一點壓力?”
柯阮歪頭道:“有沒有這種事我說了不算,得你們打贏我才算呀。”
這次她不再以樹枝對敵,而是拿出了思幽劍來:“試試看在我手握兵刃的時候與我打一場,如何?”
五俠都不是畏戰之人,聽到柯阮這樣說,當下拔出劍來,道:“前輩請。”
柯阮這次并非以擊敗為目的,但雙方剛一交手,柯阮便不由咦了一聲。
只見五俠分別站開,卻和之前幾回不同,柯阮看出這該是結成了什麽陣勢,她頓時大感興趣。
當先刺出第一劍的是俞蓮舟,柯阮剛要迎擊,旁邊就又有兩劍斜斜刺出,既與俞蓮舟的攻勢相合,角度又十分刁鑽,柯阮若避開這兩劍就無法避開俞蓮舟那一劍,可若是避開俞蓮舟那一劍,這兩劍卻也十分刁鑽危險,無論如何,她總要做出一個取舍,或被此擊中或被彼所傷。
“這一招不錯,”柯阮露出了笑容:“但還不夠!”
她一手擡起,卻是完全出乎預料的動作,兩側刺來的雙劍被她以思幽擋住,之後甚至不及其他人反應,她已經身子身子一晃,腳下一轉,整個人便以一種玄妙優雅的姿态從幾乎避無可避的兩劍之間閃過,下一瞬間,兩道劍光自俞蓮舟面前驟然亮起。
俞蓮舟本以一劍刺出,此時卻是急退,柯阮卻蹂身而上,仿若無骨般側身之間就要倒向他懷中。
但俞蓮舟知道事情絕不是如此!
果然,就在柯阮靠近的瞬間,她抓住了他身前一點空門,一劍刺出,在他剛要格擋時,另一劍卻也到了。
俞蓮舟神色一變,卻并未驚慌,越是此時他越要冷靜,柯阮的本事他這些日子已經見識過太多了。
何況,柯阮想要以這一劍擊敗他也不是那麽容易。
果然,柯阮的劍尚未到達,卻又急速猛退,她退開的姿态與之前一般,簡直像是舞蹈一般優雅,叫人幾乎看不見她如何動作,仿佛只是簡單的旋轉,側身,蓮步輕移就已經在瞬息之間變換的方位。
在柯阮退開的同時,就有兩道劍光自她身後緊逼而來,那是莫聲谷和殷梨亭,俞蓮舟幾乎不需要猶豫和思考便已經跟上。
他們三人從三個方位封鎖了柯阮的行動。
期中俞蓮舟年紀最長,功力最深,他那一劍也是最可怕的。
這一劍俞蓮舟已然傾盡全力。
但這并不是最可怕之處。
柯阮只覺得這一劍已經完全超出了俞蓮舟目前的水平,她尚未思索出結論來,卻見俞蓮舟,殷梨亭和莫聲谷三人配合的陣勢突變,下一瞬間,這三人陣變作了五人陣,五道劍光同時亮起,然後又奇異的合作一道,劍氣森然劍鳴铮铮。
柯阮置于其中,只覺得四周皆是劍氣,八方盡是劍招,幾乎有無窮無盡的招式從各個方位攻來。
這已經不是三人或者五人,簡直像是幾十人同時圍攻出招,甚至他們招式相互配合,相輔相成,竟然将彼此的威力更提升一等。
她防守雖然嚴密,但只要出現小小的疏漏,頓時就要一敗塗地。
但柯阮卻露出了笑容:“很好。”
她竟像是對這樣的場面十分滿意。
此時卻是宋遠橋突然呼喝一聲:“老七!”
下一刻,那無盡的劍都集于莫聲谷一身,他當頭一劍刺來的時候,仿若天怒一劍,威勢驚人,驚豔無比。
但柯阮的劍更加驚豔。
那一刻誰也說不清他們到底看到了怎樣的景象。
柯阮腳下的舞步仿佛驟然加快,從微風細雨的江南柳岸,轉瞬之間變作怒濤狂湧的大海,她的劍依舊優雅美麗,但之前掩藏在美麗溫柔外表下的殺機此時卻驟然爆發。
但最終爆發出的卻并非是血腥殺機,而是驚豔絕倫的一劍,這一劍仿若驚鴻騰空,天光乍破的一瞬間。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只有看到這一劍的人才能夠理解為何先人會留下這樣的詩句,這似乎是這一劍最好的寫照,又似乎遠遠不夠。
當眼前繁花盡落,劍光淡下之時,五俠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我們輸了。”
在劍光起時他們就已經輸了,但直到那劍光落下許久,他們才從那一劍之中回過神來。
衆人不由望向柯阮。
她這些日子确實展露了非凡的劍術,但那多數是雲淡風輕的,所有的威勢都隐藏在平淡無奇的外表之下,幾乎不見她有什麽華麗的招式,今日卻完全不同。
她的一舉一動都美到了極致,卻也危險到了極致。
莫聲谷的性子根本壓不住疑惑,這時候不由搶先問道:“你的劍怎麽不一樣了?”
柯阮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是因為我今日拿着的是劍,之前都是用樹枝嘛。”
她将思幽托在手中給他們看:“這麽好看的劍,當然也要好看的劍招才配得上呀。”
事實上她前幾天是用獨孤求敗的劍術欺負人,這回卻是作為公孫大娘弟子,從小就學的劍器招式。
柯阮本只是打算打着玩,但五俠這回聯手确實出乎她的預料,她自己卻也發覺了意外的情況。
在她步入道的境界之後,幾乎沒有再以劍器對敵之時,此時卻發現若以道入劍器,這招式遠比她之前所用出來的更加華美驚豔,也更加危險致命。
那能夠奪人心魄,牽引心神的美,同樣也會在轉瞬之間取人性命。
可就連殺戮都是以一種極美的姿态進行的,直至一切結束的時候,也不過像是屏住呼吸看了一場精美的舞蹈,只有當那一口氣終于緩緩吐出的時候,恐怕才能發現劍鋒上的一點血紅。
若有意志稍薄弱一些的,恐怕直到被取了性命依舊沉醉其中,根本不能發覺分毫。
也是了,當年公孫姐妹精擅劍器舞,但這不僅僅是舞,更是劍。
當她們的舞美到了極致的時候,劍也可怕到了極致。
若非如此,她們兩個弱女子如何能夠成就江湖上頂尖的高手?
因此當柯阮以劍道融入的時候,劍舞就更顯可怕。
柯阮幾乎能夠想到,若她的劍道更進一步,能夠如同獨孤求敗那樣動靜皆自然,收發皆由心,不滞于物,不困于心,一舉一動皆為道的時候,她的劍舞也必定堪稱極致了。
“很多事情本就殊途同歸,何況這都是劍道,且都是我的劍道。”
這其中本無差別。
想到這裏,柯阮只覺得心中一輕,像是豁然明了了什麽事情一般,以前的諸多所學在此時徹底融會貫通,不再有此家與彼家的區別。
她剛要為自己的進步露出笑容,就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恭喜你柯阮,你突破了,武當七俠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柯阮:“……”
她愣了一下,随即差點跪地大哭起來。
她沒突破這一點的時候七俠就不是她的對手,如今她更強了,這不是扯淡嗎!
要知道到了她這樣的境界階段,每一次突破看似微小,但那都是一個全新的境界,将與之前完全不同。
柯阮只覺得自己絕望的眼淚都要掉下來,眼前仿佛有大把的晉江幣長着小翅膀飛走。
一邊的莫聲谷看她神色有異,不由問道:“你這是怎麽啦?怎麽打贏了我們不僅不高興,還這麽絕望?”
殷梨亭在後頭扯了他一下:“別說了,前輩大概是對我們的資質絕望了吧。”
莫聲谷眨巴了一下眼睛:“為什麽呀?我覺得咱們這段時間進步挺大呀。”
尤其是他自己!
莫聲谷最近這段時間被神雕揍的最多,也因此進步神速,又有張三豐開始指點他們九陽真經,和旁人已經學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內功,一時要轉變還有些不适應比起來,莫聲谷又年輕,習武的時日也不算太長,可以說是适應最良好的一個了,自然也就是在他身上的效果最為明顯。
柯阮看他們一眼:“行啦,別猜了,和你們沒關系。”
她想了想問道:“你們之前用的那個陣法是怎麽回事?我瞧着似乎十分厲害。”
那陣法讓他們每個人都發揮了遠超自己本身的實力,且這不是單純的一個加一個,而是加了十幾個幾十個出來,偏偏又不是多而雜亂,反倒是很有指哪兒打哪兒的架勢,看似處處着力,實則着力一處,精妙無比。
說起這個莫聲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道:“其實這陣法不是我們自己創的。”
宋遠橋接口道:“正是如此,此陣原本為真武七截陣,是師父所創,後傳授于我們,只是真武七截陣需七人施展,如今我們只得五人,因此便研究一番,從真武七截陣中演化出了這套陣法,只是現在看來還不夠完善,連真武七截陣一半的威力都未能發揮出來。”
一半?!
柯阮聽到這話當即眼前一亮,簡直要抓着宋遠橋的手搖晃了:“你說一半是謙虛還是事實如此?”
宋遠橋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般激動,但還是在思考過後說道:“雖有謙虛的成分,但與事實也相差不多了。”
“好!那就這麽辦!”柯阮當即下定決心:“真武七截陣,就靠這個了!”
有九陽真經加持,還有神雕傳授劍術,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再叫七俠使出真武七截陣,柯阮想了想覺得自己應對起來還是有些壓力的。
至少這是能夠讓七俠越級對付比自己高出好幾個境界的對手的陣法,而在有九陽真經和神雕的情況下,七俠的水平怎麽都不會低了。
想到這裏,柯阮越發堅定了再等一段時間就去把張翠山夫婦找回來。
不過那需得得俞岱岩的治療初見成效之後,否則俞岱岩當初重傷,雖然并非殷素素下手,但與她到底有些關系,恐怕雙方不好見面。
柯阮可不想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結果對方根本無心練武,滿心愧疚的來回感性折騰了。
柯阮訂好了計劃,就越發要先去把江湖資歷的任務完成了。
這對她來說倒是不難,元兵中沒什麽特別厲害的人物,至少對于柯阮來說是這樣的,她殺起作惡的元兵毫不手軟,且她也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家問起她就說自己是當初名動天下的楊過楊大俠晚年收的弟子。
此時楊過的名聲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聽說是楊過晚年收的弟子,又見她人美武功高,還行俠仗義,頓時對柯阮的各種贊譽便都來了。
在刷了一波基礎知名度之後,柯阮直奔此時為朝廷辦事相當活躍的汝陽王府。
汝陽王府招攬了不少江湖高手,就算他自己不說,有腦子也知道他所圖甚大,柯阮當然也知道。
她無意去殺什麽趙敏之類……說起來,現在趙敏有沒有出生她都不知道。
柯阮的目标是那些托庇在汝陽王府的高手,當然也包括了當初捏碎俞岱岩四肢害他癱瘓在床的那幾個金剛門的人。
這些人雖然也都是江湖高手,報出名號在江湖上也都是知名的人物,可對于柯阮來說未免遠遠不夠,柯阮連殺數十人,之後将這些人的屍體擺在王府的大街前,甚至還嚣張的在蓋着屍體的白布上留下字跡,稱這就是做朝廷鷹犬,欺壓百姓,幹盡壞事的下場!
她此舉叫王府大怒,但卻讓那些托庇在朝廷做事的江湖人心驚膽戰。
因為誰都知道人是誰殺的,但那是柯阮自行留下了名號,至于說她是在什麽時候,用什麽方式殺了這些人,誰都不知道。
一時之間,為朝廷辦事的所謂江湖高手們都成群結隊的出現,再也不敢托大單獨行動。
他們本以為這樣的做法能夠給自己的安全帶來保障,可實際上這只方便了柯阮殺人。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有四十餘條人命葬送在她手上。
無論是成群結隊也好,深居簡出的做個縮頭烏龜也罷,哪怕是藏在重兵保護的王府之中,柯阮要殺,第二日還是會有人在大街上發現這些人的屍體。
短短兩個月,柯阮便已經揚名天下。
誰都知道當年曾經幫助郭靖郭大俠抗拒外敵的楊過大俠又有弟子出世,且這不愧是楊大俠的弟子,與他一樣心懷天下,專殺那些幹壞事的人。
似乎是江湖上也有不少正道人士受此鼓舞,居然也聯合起來,想辦法去殺那些投靠朝廷的人。
一時之間那些投靠了朝廷的江湖人再也不敢明目張膽大搖大擺的出現,做壞事的時候也不由掂量幾分,倒是收斂了不少。
柯阮江湖資歷的進度早已滿了,但她并不讨厭目前的情況。
反正那些人本就壞事做盡,殺人無數,她殺了他們也不壞。
她本不是嗜殺之人,但殺起這些人來卻半點不覺得有什麽障礙。
柯阮在外停留了有半年的時間,直到張三豐一封書信請她趕回武當。
柯阮回去的時候其實還挺意外的,出來代張三豐迎接她的宋遠橋卻道:“是來了客人,想要見你。”
柯阮一臉疑惑,跟着宋遠橋走到張三豐那裏才發現張三豐果然是在接待客人,這客人卻是個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的女子,容貌絕美,周身氣質卻十分冷淡。
似乎是聽到了聲響,她轉臉向柯阮看過來的時候,一雙眼睛只如寒潭水一般帶着冷冽冰冷之意。
但這并非是對柯阮懷抱敵意,柯阮能夠看出這女子大約是性格使然,對誰都這樣。
她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冷冰冰的:“我聽張真人說,你自稱楊大俠晚年所收弟子?”
柯阮笑着道:“不錯,我确實這麽說,卻不知你又是誰?”
那青衣女子道:“楊大俠正是先人。”
柯阮眉頭一挑:“這麽說起來,你是他的女兒?”
青衣女子道:“他是我祖父。”
說到這裏柯阮大概明白了,這青衣女子大約是楊過的孫女,她倒是确實記得後來劇情時期好像确實也有一個楊過後人出現的,這麽算起來,那大概是這青衣女子的女兒?
這麽想着,柯阮卻也沒有太過在意:“你特意來武當,是想要找我?”
“是,”青衣女子道:“因為我從未聽說祖父晚年收過弟子,莫說是晚年,便是早年,我也未聽說過他正式收過什麽弟子。”
此話一出,柯阮的表情倒還撐得住,張三豐也未有異樣,反倒是宋遠橋有些繃不住了,難不成柯阮都是騙人的?若是如此,那她目的何在?世上沒有白來的好處,之前他們安心那是因為聽過楊過的名聲,可這種時候,如果證實了柯阮是說謊,事情可就完全不同了。
宋遠橋剛要開口質問,卻被張三豐一個眼神制止,要他先聽柯阮的說法。
哪知道柯阮其實也只是表面淡定,內心裏已經狂戳系統了。
系統你怎麽回事!是不是賣假貨了!!!
她的身份被人拆穿啦!
系統的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安心,你的身份沒問題。】
柯阮撇嘴:“人家都找上門了,這叫沒問題?”
【……總之,你放心就是了。】
系統堅持這樣說柯阮也沒有辦法,因此只好做出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來:“你說我不是他的徒弟,難不成有什麽證據?還是說,他在外頭收個徒弟,回去還要事無巨細的向你們交代?”
青衣女子卻道:“若是旁人這樣說我恐怕真的不能确定,我原也擔心過,若真的是祖父晚年收了個我們不知的小弟子倒也罷了,只怕有人借着他的名號有所圖謀,但從見着了你,我就明白事情并非如此。”
柯阮想起系統那堅定的‘不用擔心’來,不由問道:“這麽說,你難道知道我是誰?”
“我自然知道。”
柯阮不由一笑:“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是誰?”
她本做好準備聽到任何奇怪的回答,卻沒想到那青衣女子堅定道:“你并非祖父的弟子,而是他的大師姐!”
柯阮:“——Σ( ° △°|||)︴”
你說啥!
這一回,柯阮淡定的表情終于繃不住了,她猛地看向青衣女子:“何出此言?”
見她的反應,青衣女子仿佛終于真正确定自己的猜測不假,對她的态度頓時有所轉變:“師伯祖有所不知,祖父曾在古墓中留下您老人家的畫像,我便是從畫像認出的,何況我也曾聽說師伯祖功力精深與常人不同,自可維持年輕外貌,因此便有所猜測,卻沒想到居然猜對了。”
師伯祖……您老人家……
柯阮的嘴角抽啊抽,只覺得這稱呼她實在是承受不來。
不過……畫像?
柯阮不由對系統問道:“楊過應該沒見過我吧,他哪兒來的畫像?總不會是黃藥師他們送的啊。”
【楊過确實沒見過你,但這事你知他知,他這孫女又不知。】
“所以?”
【所以我幫你在古墓內添了一副畫像,和幾個流傳下來的傳說,問題就解決了。】
柯阮的表情都快扭曲了:“這哪裏算解決?明明說好了我的身份是楊過的徒弟吧!”
【你現在也一樣可以用楊過徒弟的身份行走江湖呀,誰還能攔着你不成?】
柯阮:“……”
她居然完全無法反駁!
如果她真的是楊過的師姐,那麽她行走江湖時無論如何自稱,在場的都沒有一個人有資格說她什麽,哪怕楊過親自來了都不行。
青衣女子見柯阮表情扭曲,不由問道:“師伯祖怎麽了嗎?”
她言語神态依舊是冷冰冰的,但确實有那麽一點點的關心。
或者說,對于青衣女子來說,流露出的這一點關心已經算是很多了。
柯阮也不介意,搖搖頭道:“沒什麽,身份突然暴露,一時沒有準備好而已,我只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夠認出我來。”
青衣女子道:“祖父曾言,他一身劍術來自祖師,但其餘內功,易容,醫術,毒術等等所長皆為師伯祖傳授,師伯祖說是師姐,但卻是代師收徒,也算他半個師父,他不知祖師何種樣貌,因此畫像就只留有師伯祖的。”
柯阮扯了扯嘴角:“放心,你祖師英俊着呢,要是好奇,我日後給你畫一幅也行。”
只坑她一個算什麽!當然要把獨孤求敗也拉下水才開心呀!
青衣女子倒是沒有拒絕,只道:“我此次離開古墓,只因聽說江湖上有人自稱祖父弟子,擔心有人圖謀不軌,如今既然真相大白,便也不在此處久留。”
說罷又道:“師伯祖日後若有興趣,也可來終南山後,活死人墓一看,祖父将當年的衆多秘籍都轉至古墓中保存了。”
柯阮點點頭:“那本就是留給他的東西,他想怎麽處置都成。”
“既然如此,晚輩告辭了。”
青衣女子飄然而去,留下的柯阮卻是滿心無奈,只覺得自己被系統坑了一回。
直到她看見愣愣的看着她的宋遠橋等人,當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看什麽看!好好想想這回該叫我什麽!”
宋遠橋:“……_(:зゝ∠)_”
他不由去看張三豐,希望自家師父能拿個主意,哪知道卻只看見張三豐自己掰着指頭算:“老道該怎麽稱呼她來着……”
宋遠橋:“……”
藥丸!
楊大俠,你真的留下了一個好大的難題啊!
而成功把自己的苦逼轉移成其他人的苦逼的柯阮,則在心裏默默給自家那沒見過面的師弟點了個贊。
幹得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宋遠橋:楊大俠你幹的好事QAQ
楊過:不就是鍋嗎?我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