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對上殷譯同的眼睛,阮行書整個人都呆住了。
殷譯同醒了?
自己剛剛的話他都聽到了嗎?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多管閑事,會不會覺得自己有病?
阮行書腦子裏轉過無數念頭,看到殷譯同張開嘴似乎想要說話,他腦子一懵,慌亂起身:“我去叫醫生。”
殷譯同:“……”
阮行書出了病房,才覺得自己這跑得有些莫名其妙。
阮風華就是不咋滴啊,他吐槽一句還不行了?
他怕他作甚?
不過出來了也不能再回去解釋,那樣就真顯得自己心虛了。
阮行書去找梁治,又通知殷老爺子。
梁治也沒有想到殷譯同居然這麽快就又醒轉過來了,立馬帶着人過來對殷譯同進行全身檢查,特別是測驗了他的身體反應,最終确認他是真的醒了。
梁治從病房裏出來,阮風華搶先跑過去:“梁醫生,殷大哥怎麽樣?他真的醒了嗎?”
阮風華一行人本來是要走的,但聽說殷譯同醒過來了,就又都圍攏了過來,趕又趕不走,只好由着他們了。
阮行書扶着殷老爺子上前:“梁醫生。”
殷老爺子也滿臉希翼的看着梁治,梁治朝他微笑:“恭喜,經過測驗,殷先生已經恢複了身體反應,最終确認他确實是蘇醒過來了。”
殷老爺子喜極而泣:“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殷老爺子握住阮行書的手:“孩子,這都多虧了你呀。要不是有你,譯同那孩子哪那麽快醒過來,你是我們殷家的救命恩人吶。”
“都是一家人,您這樣說就太見外了。”阮行書輕聲道。
“對對對,都是一家人。”殷老爺子連連點頭,又問梁治:“那我們可以進去看譯同了嗎?”
梁治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殷先生剛剛蘇醒,精神還有不足,你們不要太激動,也不要耽誤太久,以免影響他休息。”
“好,就說兩句話。”殷老爺子急匆匆的往病房裏走:“譯同啊,你可算是醒過來了。”
結果阮風華早就已經跑進了病房,這會兒正眼圈通紅,一雙淚汪汪的眼睛裏盛滿深情,癡癡的望着殷譯同,聲音哽咽:“殷大哥,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阮風華說着控制不住一般撲進殷譯同懷裏,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謝天謝地,殷大哥你總算是醒過來了,要不然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我每次看到你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怎麽呼喚也不像從前那樣睜開眼睛看我,我這心就像是被揉碎了一般,恨不得能夠替你承受這一切。”
任雪夢擠進來,抹着發紅的眼睛,跟殷譯同說:“是啊譯同,你不知道自從你出事之後,風華眼睛都快要哭瞎了,要是能用他的命換你的命,只怕他毫不猶豫的就去換了。”
“我的命算什麽?”阮風華擡起頭,用滿含淚水的眼睛深情的望着殷譯同:“只要能夠讓殷大哥醒過來,用我的命去換都是值得的。”
“你這個傻孩子啊。”任雪夢心疼的說:“好在譯同醒過來了,你這份心意總算是沒有白費。”
殷老爺子差點兒被阮風華母子無恥的操作給氣笑了,怎麽?阮行書沖喜沖醒了他家孫子,當着他們的面就想摘桃子?
“咳咳咳。”殷老爺子咳嗽一聲,給陳烈打了個眼色,陳烈當即上前将阮風華拉起來。
阮風華還不想放手,陳烈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風華少爺,你壓到我家少爺了。我家少爺長期昏迷,剛剛蘇醒,可承受不起你這麽沉重的愛。”
“殷大哥。”阮風華立馬起身,十分不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任雪夢連忙上前抱住他:“傻孩子,你也是一時情難自禁,譯同怎麽可能會怪你呢?”
殷譯同看都不看他們母子一眼,目光落在殷老爺子身上,眼裏露出愧疚:“爺爺。”
殷老爺子擠開阮風華母子,握住他的手,眼圈發紅,十分欣慰:“你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阮行書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心裏也不由得一陣酸澀。
前世殷老爺子可沒有等到殷譯同清醒過來,是懷着遺憾、帶着擔憂離開人世的,不管這一世殷譯同是因為什麽原因清醒了過來,結果都是好的。
殷譯同跟殷老爺子說了兩句,目光就轉向了阮行書。
殷老爺子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到阮行書,眼睛不由得一亮,忙招手讓他過來:“行書,你站那麽遠做什麽?快過來。”
阮行書抿了抿唇,有點兒不太想過去,他還沒想好要怎麽跟殷譯同相處。
殷譯同的目光也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很想逃離。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阮行書暗暗深吸一口氣,輕步走了過去:“爺爺。”
殷老爺子拉住阮行書的手,對殷譯同說道:“譯同啊,這是行書,是我爺爺給你娶的媳婦兒,要不是行書有福,你還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呢,你以後可要好好待人家,知道嗎?”
阮風華瞬間握緊了雙手,眼裏露出一絲憤恨。
明明他才是最愛殷大哥,也是唯一能夠配得上殷大哥的人,阮行書一個鄉下長大的土包子憑什麽得到殷老爺子的偏愛,成為殷大哥的妻子?
任雪夢也不忿,想也不想就冷哼道:“老爺子,這種不仁不義不孝不悌的東西,您可不能随便認呀,到時候敗壞了你們殷家的名聲就不好了。”
“閉嘴!”殷老爺子猛地一敲拐杖,看向任雪夢的眼神冷如冰霜,“我殷家的人還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語畢,又吩咐陳烈:“送客。通知護士臺那邊,日後這樣的惡客不必再放進來了。”
“是。”陳烈應下,擋在阮華池三人面前:“阮先生,阮太太,風華少爺,請!”
“殷叔,內子只是口直心快,并沒有惡意。”阮華池被殷老爺子這樣當面說是惡客,臉上很是下不去,又不想真的跟殷家撕破臉,只得忍耐着解釋。
結果殷老爺子根本就不耐煩聽他的解釋,“陳烈!”
陳烈神色一凜:“阮先生,請吧。別讓大家都難看。”
阮華池咬牙,“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阮華池和任雪夢往外走,但是阮風華不想走:“不,我不走,我要留下來照顧殷大哥。殷大哥,你不要趕我走。”
阮行書緊緊的盯着殷譯同,心裏有一絲緊張。
殷譯同是阮風華的白月光,也是阮風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人,他們的感情應該很好,更何況殷譯同剛醒過來,并不知道阮風華不願意嫁給他沖喜的事情,也不知道阮風華跟殷譯敏暧昧的事情,在聽到他這一番表白之後,應該會很感動阮風華對他的付出,大概率會出聲将阮風華留下來,就算礙着殷老爺子也應該會安慰阮風華兩句。
如果殷譯同果真這樣做,那他就會離開殷家,婚事作罷,絕不糾纏。
殷譯同皺了皺眉頭,“吵!”
陳烈臉色大變,朝阮風華沉下臉:“風華少爺,我家少爺剛剛蘇醒,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請你停止喧嘩,立即離開,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阮風華像是吓到了,整個人都像是要哭了:“對不起殷大哥,我不是故意吵着你的,你別趕我走,我保證再也不吵你!”
殷老爺子忍無可忍:“丢出去!”
陳烈幹脆直接一把揪住阮風華的後頸,直接将人拎出去,阮風華掙紮:“不,我不走!殷大哥,殷大哥——”
“風華!”任雪夢着急的追出去:“陳烈,你放開我兒子!我兒子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阮華池見狀臉色難看至極,卻也知道再逗留下來只會自取其辱,當下冷着臉看向阮行書:“跟我走!”
阮行書無動于衷,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殷老爺子冷眼看去:“阮華池,行書是我孫媳婦,是我殷家的人,可不是你随便呼來喝去的。”
阮華池忍不住惱怒:“殷叔,他是我兒子!我管教自己的兒子天經地義吧?”
“你兒子?”殷老爺子冷笑:“我的孫媳婦阮行書來自華南一個小城鎮,幼失怙持,跟姑姑長大,你說他是你兒子,你有什麽證據?”
“我們可是做親子鑒定,他是我多年前被拐失散的兒子。”阮華池冷聲道:“我們早在大半個月前就已經相認。”
“哦,是嗎?那你這個親子鑒定可有警方或者法院認可?你說你們相認了,那你可有公告親朋好友?可有讓他認祖歸宗記入你們家族譜?戶口本上可有他的姓名?”殷老爺子一連串問道。
阮華池臉色不好看:“時間匆忙,還沒有來得及。”
“呵呵,剛剛你還說相認了大半個月,現在又說沒來得及,這可是自相矛盾得很。”殷老爺子擺擺手:“行了,你也不用在這裏擺親生父母的款,行書既沒有認祖歸宗入你家族譜,也沒有在你家戶口本上,就連親子鑒定都是你們自己弄來的,誰都不知道真假,日後還是別将親生不親生的挂在嘴邊了。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