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你不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我劣跡斑斑,可能就像你說的,占有欲在作祟, 但再強的占有欲, 也不可能在得知有你向你表白的時候,恨不得把你困在屋子裏,誰也不讓你見, 也不可能對你的身體産生遐想,會龌龊地琢磨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好像突然之間,空間就安靜了下來, 周妄忍不住擡眼看他。
“我卑劣,無恥,仗着你對我的縱容,處處算計你, 所以我有今天,所以你不敢再信任我, 是我罪有應得……”陳舸看着他的眼睛, 不敢眨眼,似乎這樣就能讓周妄看清自己的真心, “但是罪犯也該有刑期,求你別判我死刑。”
“你別這樣……”周妄錯開他的視線,心裏像打了結的毛線, 越想解開它, 它纏的越緊越亂。
能相信他嗎?
“你是我藏在心裏的寶貝。”陳舸攬緊他的脖子,“哥……”
他低低地喊了一聲, “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我想從你嘴裏要一個答案。”
周妄的呼吸有點亂。
陳舸側頭,看着他脖子上自己咬出的印記, 湊上去吻了吻,他感覺到周妄僵住的身體,但是,周妄沒有拒絕!
陳舸心頭狂喜,他改為跨坐在周妄的腿上,壓抑着呼吸,“你這是……是我理解的意思嗎?”
他甚至來不及等周妄的回答,就吻了上去。這次不是在周妄深睡時趁人之危,兩人之間都是清醒的。陳舸嘴唇有些顫抖,什麽克制,什麽冷靜,此刻全都不在他的腦子裏。
陳舸着迷地看着面前的愛人,盡情地在他身上撒着歡,等他神志漸漸回籠之後,看到了周妄平靜沒有染上情欲的臉。
陳舸臉上的血色如潮水般的褪去。
他衣衫不整,而周妄下-身的衣服除了被他弄皺弄髒了之後,還體體面面地穿在身上。
陳舸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發了情的動物,他自己沉溺其中,而對方無動于衷。為什麽無動于衷?陳舸覺得慌張,不敢再深想下去。
Advertisement
他眼角發紅,既難堪又委屈。
他猛地起身,胡亂的提起褲子,撲到了自己的床上,把自己裹得像個蠶蛹。
他不能忍受周妄用這麽平靜的眼神看他。
周妄調整呼吸,才慢慢清理衣服上的東西,然後走到陳舸的床邊,拽了拽他的被子。
陳舸裹得更緊了。
“你折磨了我那麽長時間,”周妄開口,話裏帶着些情緒,“還要我對你有求必應嗎?讓我走我就得走,讓我回來我就得回來?”
陳舸不動彈了。
大抵是心虛。
周妄挺難受,不明白這麽一個不是東西的貨怎麽把自己迷得五迷三道的,他忍不住往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陳舸跳了起來,怒目而視,對上周妄的眼睛之後,他又像落了水的鹌鹑萎靡了氣焰。
沒有把自己重新裹起來,從周妄的态度,陳舸敏銳察覺出他的松動,于是陳舸爬到他的懷裏窩了起來,試探他的反應。
果然,周妄沒有拒絕。
“可你剛才的表現讓我傷心了。”陳舸沾沾自喜之餘攥着他的腰帶控訴,“我那麽賣力的取悅你,你沒給我任何反應,讓我的臉往哪裏擱,我臉都沒了!”
陳舸額頭抵在他的脖頸,撒嬌似的滾了滾。
周妄的手無所适從,幹舉了半天,最後輕輕覆在他的頭上,拍了拍。
陳舸立馬打蛇随棍上,“那你親親我。”
“……你別得寸進尺。”周妄抿唇。
陳舸退而求其次,向他要個答案,“那我們現在是算戀愛嗎?”
周妄:“……”
“是不是?”
周妄臉扭到一邊:“順其自然吧。”
“我現在就是自然而然問。”陳舸說:“是不是?”
周妄站起來,“水好了,我去洗澡。”
“你怎麽這樣?”陳舸一個跟頭栽進床上。
周妄走到洗手間,攥着門把,心底的話沒忍住說了出來,“我難道就不值得你追一次嗎?”
值!
怎麽不值!
聽到這話的陳舸忍不住咧開了嘴,躺在床上興奮地打滾。
一整夜,陳舸都沉浸在喜悅當中,乃至于上課的時候,還盯着周妄不放。
“別一直看着我。”周妄低聲說。
陳舸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我想和你說說話。”陳舸往他的方向挪了一點,撩起眼皮看講臺上的老師有沒有注意他們,然後笑得腼腆,小聲說:“我第一次談戀愛有點興奮。”
周妄筆尖一頓,雖然和陳舸有過世界上最親密的關系,但這段關系卻上不得臺面,這也是他第一次戀愛。
陳舸像一個多動症兒童,小動作不斷,摳着周妄的大腿,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周妄往黑板上看了一眼,然後低頭記錄,和周圍認真上課的同學一個樣。
陳舸下巴枕在胳膊上,歪着頭問:“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他确實很好奇這件事情,忍不住想求證。
周妄顧左右而言他,“上課呢。”
“無聊,沒什麽好聽的。”陳舸懶懶擡頭,又趴了下去,“我更喜歡看你。”
有些人聰明的真的讓人咬牙切齒,譬如沈獻,譬如陳舸。同樣的老師講題,不同的學生給出的反應各不相同。
“……”周妄說:“可是我要聽。”
“那我不打擾你。”陳舸偃旗息鼓,只這麽看着周妄,他就覺得心滿意足。
周妄:“……”
被人看着也是一種打擾,陳舸的行為太明目張膽了。兩人無聲對峙,周妄希望陳舸能看懂自己眼中的意思,然後收斂一些,然而陳舸這個向來擅長察言觀色的人此刻卻像沒有領略到他的意思一樣,一雙好看的眼睛直直對上周妄,周妄敗下陣來。
看就看吧,反正又看不死。
周妄的目光一直習慣于追随陳舸,兩人現在翻了個個兒,他還要控制自己不要習慣性地往陳舸方向看。
下了課,老師離開,陳舸被按了開關鍵,活躍起來,他好像得了皮膚饑渴症,無時無刻不想和周妄貼貼。
他抓起周妄的手,仿佛得了一個玩具,不停地擺弄。
周妄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手型很好看,不過雙手的膚色要比胳膊黑——因為他長年穿着長袖衣服,太陽曬不到。手上有繭子,略顯粗糙,和陳舸那明顯是養尊處優的雙手相比,實在沒什麽看頭。但陳舸摸的樂此不疲,都說中指長的男人控制欲強,不知道這話準不準。
應該是不準的。陳舸心想。如果準的話,周妄怎麽能容忍自己這麽多年的所作所為。
兩個人的□□上,一向按照陳舸的意願來,但凡他有個不想要或者不情願的傾向,周妄從來不會勉強他。有時候他都看到周妄快忍不住了,可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眉目已經恢複平靜。
周妄一向能忍。
陳舸揉着周妄的掌心,他的手心溫度很高,就算在空調房裏,體溫也比他的高,體溫高的人身體好,陳舸有記憶的時候起,就沒見他生過病,哪怕是個小感冒。
反而是他,疏于鍛煉,弱雞一個。
眼見陳舸的動作越來越露骨,周妄忙打斷他。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周妄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陳舸果然被他的話吸引,探過頭,順着周妄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後一陣震耳欲聾的沉默:“……”
“你要問的問題就是這個?”陳舸艱難地望向周妄。
周妄抿唇,“嗯。”
陳舸裝模作樣扯過卷子,認真看了看,內心其實想對周妄說算了吧,學這些沒用,別白費力氣了。而且……他都多少年沒碰書本了,問他他也不會啊!可是這些都不能對周妄說,他只好雲淡風輕地點頭,“這題确實有點難度,很典型,我先去個廁所,回來給你講。”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給陳康壽的助理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找一個厲害的家教,助理沒有多問,應下了。
陳舸長舒了一口氣,站在外面吹風,直等到上課鈴聲響起,才在老師踏進教室的前一秒從後門進去。
不能明目張膽看周妄了,主要怕周妄還逮着他問題,陳舸強打起精神看向黑板,試圖理解老師講的內容,大概是缺了太久的覺,陳舸只覺得在老師抑揚頓挫的聲音下,困意洶湧襲來,終于抵不住周公的召喚,陳舸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終于熬到上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老師也不啰嗦,粉筆往講桌上一扔,扔下一句下節課繼續講,繼而潇潇灑灑走了——學校人多,放學之後去食堂,大家都是用跑的,這個時候拖堂的老師能被學生背地裏罵死。
姜閑跑得快,和往常一樣扔下一句話,“我先去食堂占空,你們快點。”
風風火火地跑了。
陳舸和周妄也收拾收拾桌子,然後一起下樓。
食堂裏人一如既往的多,鬧哄哄的堪比菜市場,每個打飯的窗口處都排滿了人。
一中的夥食向來不錯,有米有面,有菜有湯,口味衆多,任君挑選。
陳舸打好飯,轉身的時候,聽到有人喊他。
任菲菲:“我們這裏正好有兩個空,你倆就坐這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