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七
三十七
實用的老公,心情愉快的另一半,褚則誠也沒想到他老公出去一趟,給他帶回來這麽多的驚喜。
雖然這些驚喜的後果還得他收拾,但這算什麽,巧夫從來不嫌家裏米多,家裏米缸子裏裝不下,帶出去藏一藏就行了。
生活嘛,就是愛,就是鬥争,而他兩樣都有,實在幸運。
等醫生過來進行每日的例行檢查,他還跟醫生們開玩笑,讓他們以後不想幹了或者退休嫌工資不夠用,就來找他,他這些年努努力,再搞個醫院開開,到時候大家就又有班上了。
醫生護士們笑嘻嘻的,臨走前,一個叛逆女護士跟他咬耳朵:“你不說還幹得成,你一說,他們肯定不會讓你開成。”
褚則誠想想還真是,輕抽了一下他那該死的嘴,那樣子有點好看,護士觀看美色過後,笑着走了。
檢查組走的人走了,周女士還是沒走,跟狗皮膏藥似的,她守到下午,她沒着急,陪她還吃了頓下午茶的褚則誠慌了,問她:“您還想幹什麽?”
多的事,他可沒做預謀,官方想幹嘛?吓死他嗎?
周處長見他看起來挺慌,眼睛看着他沒放,舉起手表給他看了一下,道:“我5點下班。”
褚則誠趕緊看時間,還好,差不多半個小時,周處長就可以下班了,他松了口氣,跟周女士道:“我這幾天連着跟你們翻臉,膽子用得差不多了,我需要休息。”
他跟他們鬥起來,可一點也不見膽子小,精力不夠用的——周蔚剛才收到消息,能源巢的位置是對的,實物只比褚則誠朝他們示意出來的更震憾。
這一次,其實是褚則誠虧了。
她在等一個,上方給褚則誠看一下能源巢這個東西的答複,他們想看看,看到實物,褚則誠會有什麽反應。
至于湛巋然,就算了,這個人确實是能被褚則誠決定的。
周處長坐在病房裏,之前她連着站了好幾個小時,剛才被褚則誠請坐下喝下午茶後,她屁股就坐在椅子上沒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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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替上面搜集到更多的信息,他們無法突破湛巋然,只能從突破褚則誠這裏開始,她向來不到目的不罷休,所以褚先生再下了逐客令,也沒撼動她,她還是甜笑着道:“您好像不是太喜歡我?”
湛巋然在輸液,一支50毫升的藥劑,瘋太子得合同它連輸5000毫升的水進血管裏,這還是瘋太子身體異于常人,一般人用個5毫升,瀕死的人都能跳起來再跑500米,褚則誠這幾天哪都不去,跟他老公形影不離,就是為了預防藥物會産生一些不好處理的後果。
他沒有兩個人在一起完蛋他們就全完蛋的概念,他只知道一點,活,兩個人一起活,死,兩個人一起死,這時候的恐懼害怕膽怯,只會害死他們兩個人。
生存向來都是艱難的,像瘋太子這樣的人,一個人的能量都不夠用,得加上一個他,他們才能打出一只有力量的拳來,不像官方,萬萬千千只手聚在一起,打出來的一拳,能要掉任何一個人的命,說實話,褚則誠不怕他們內部意見不一,就怕他們當中有格外清醒的人,專心至致地對付他和湛巋然。
他怕周姓女士,就是那個人。
官方這幾年與他的交手,其實是越來越激烈了,派出來的人馬,一次比一次更高規格。
他就一個腦子,是很難預料到他們所有的行為。
“不是不喜歡,您很好,氣質,談吐,都讓人很喜歡,”褚則誠看了眼他還在輸液的老公,他老公還得輸好幾天呢,回頭跟周女士誠實道:“尤其您的某些神情,還有笑起來的樣子,很像我老公的媽媽,您看您在病房裏呆這麽久我老公都沒趕你,你們的測試其實已經出結果了,不是嗎?”
周女士臉上的笑容淡了淡,接下來,她又重新笑了起來,“你們發現了?”
褚則誠攤手。
“算起來,我跟湛夫人有一點點親戚關系,不過那關系太遠了,但按基因論算的話,我們基因重合率很高,樣子長得像,有些行為習慣,也有點類似。”
“原來如此。”
“除此之外,我還有賴在這裏的很多條理由,不過抱歉,不能一一跟您說明。”
“所以,我才怕嘛,”今天“架”也打了,美好生活也享受了,褚則誠陪着還有幾十分鐘下班的周女士閑聊,“您太沉得住氣了,我不知道您給我帶來的是幸運的消息還是噩耗,您在,我腦子就要動個不停,吃多少都不管用,我都想給腦子打點營養劑用用了。”
“唉,”周蔚嘆氣,“您是只動一動腦子,我們外面上百成千的人還在為您動的一個念頭跑斷腿,經費花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好多人加班一個來星期,都沒睡過幾個覺,別說回家看一看家人孩子了。”
褚則誠懷疑她是想往他送出去的石頭上靠,明智地閉了嘴,又聽甜笑姐姐接着道:“您先生運氣好,其實您運氣也挺好的。”
褚則誠看她。
她接道:“每次我們交手,您的誠意總是給的足夠,讓我們想發脾氣發不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別人為難您,我們也不忍心……”
說着,她的眼睛從剛收到的消息上面擡起來,和對面看着她的褚先生道:“我給您看個好東西。”
她把平板遞了過去。
褚則誠看到了一個渾身都是光華的東西。
這是一個視頻,視頻就5秒,褚則誠來回看了五六遍,把平板還了回去,道:“看起來像個水母一樣。”
“嗯,據說已知輻射爆破了我們隊員随身攜帶的所有儀表,它在一個地下一千多米的礦洞裏,我們懷疑,您先生身體的一些變化,跟接觸過它有關,所以我們想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出去的時候,就接觸過這個能源巢。”
周女士的話,讓褚則誠扭頭看向了他丈夫。
他丈夫本來閉着眼,但在他扭過頭看過去的那一刻,眼睛睜開了。
褚則誠跟他對上了眼神,幾秒後,他扭回頭來,和周女士道:“沒有。”
“你确定?”
“我确定。”
“沒撒謊?”
“我沒撒謊。”
“你撒謊了。”
褚則誠朝她搖頭,“想要答案,自己去查,我說什麽你們都不會信。”
“這個信息對我們很重要。”
你們得到的還不夠多嗎?褚則誠笑着看向她。
周蔚也在看着他,臉上的甜笑消失,良久,她收回眼,站起身,抱起桌子的文件,朝褚則誠微笑:“我下班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您父親,他精神狀況好像出問題了,請問我們是幫他送醫,還是送他回去?”
“送回去吧,”在老家,這個男人再沒用,但他母親需要這個人,褚則誠無意破壞他們一心一意想過的生活,那是他們能為自己構建的最好的最有安全感的生活,那是兩個瑟瑟發抖的人的相互取暖,“謝謝。”
“您先生,用仇恨撐起了他的生命,”周蔚看了看那睜着雙眼,冷漠看着她的那個病床上的人,回過頭,看向褚則誠,問:“您呢?從脆弱到如今,您是怎麽蛻變的?”
“您呢?”
“嗯?”
“您是怎麽蛻變的?”
褚則誠的話,讓周蔚笑了起來,甜甜女士露出發自心底的笑容,朝褚則誠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打擾你們了。”
周蔚說完,抱起她的文件,轉身往外走去。
您呢?您是怎麽銳變的?
大概就是從一件一件自己會死掉的事件裏,一次一次地站起來,等到某一天,那些壓垮自己的事情突然輕如鴻毛,重生就開始突然發生了。
沒有人不掉血和淚,就能擁有力量。
沒有人。
PS:掐指一算,今天似乎又是一個要飯的好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