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大概沒了所謂心結,懷香居然沒有再做那個奇怪的夢,便愈發覺得那夢荒唐可笑,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戚醉專注于槐枝巷的工程,懷香也忙着整修店鋪,到正式開張這日戚醉特意交代吳愁訂了花籃,在店門口整整擺了兩排。
“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大店面開張呢……”對于戚醉的鋪張浪費,懷香很無奈。
門口田棗又抱着個花籃進來,“小姐,又有剛送到的……門口已經擺不下了。”
懷香柳眉一蹙,頭也沒擡道:“送花籃的人要沒走讓他帶回去。”
田棗還沒回話,身後驀地傳來個聲音:“看來是我這花籃送得有點遲了,掌櫃都動氣了。”
懷香聽着聲音耳熟,忙碌間擡眼看見門口玉立的身姿,故人重逢之喜瞬間盈滿面頰,“周觀!”
“難為掌櫃的還記得我這個老同學。”周觀調侃着走近。
懷香放下手頭的忙碌,讓田桃去後面泡茶,“你一走就是兩三年,連你人都見不着,今日我這店鋪重新開張,你這位大才子降臨可謂蓬荜生輝了!”
周觀無奈一笑,對什麽大才子之名并不認同,轉而道:“我也是剛回來沒幾天,知道你這兒要開張,就過來看看。”
“這次回來待多久?”
“想做的事都做完了,也該兌現我跟爺爺的承諾。”
“這麽說不走了?”懷香不掩欣喜,她在槿都的朋友不多,與周觀同窗幾載也算投契,對他留在槿都自然開心。
周觀點點頭道:“不過那邊還有些工作要收尾,最近還得跑幾趟,等年底就差不多了。”
“難得你會收心,自從畢業後一個班的同學都各奔東西了,槿都就只有我一個,別提多無趣了。”
周觀看她臉上隐有的落寞,微微笑道:“那這回你可不得安生了,長夏長皓不日也要回來,新柔約摸是後天的火車,從逾城過來也就三四天。”
聽到學生時代熟悉的姓名,懷香止不住高興,“那可真是太好了,等人都回來我們好好聚一聚!”
“自然。”周觀看她神情,心底稍稍松了一下。
有關她兄長懷沅的事他們這些關系近的老同學也是後來才知曉,因為天各一方路途遙遠,有的還在國外,不及回來吊唁,都是書信和電話聊表安慰。
此刻見懷香似乎已淡去悲痛,周觀也就沒有再提,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上學時候的趣事。
将近中午,店鋪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周觀便到隔壁新擴出來的一間休息室暫坐,看懷香在外面忙活。
來的大多也是老顧客,有的專程來賀禮。幸而昨天夜裏懷香和田棗他們熬夜裝了好些香膏和花茶的禮袋,用來回饋一二倒也不至失禮。
就連一向趾高氣揚的鐘敏珠也特意過來,排場跟戚醉不相上下,整整齊齊兩個大花籃叫人放在門口。
懷香哭笑不得,又不能拂了這大小姐的面子,忙請人到裏間喝茶。
鐘敏珠似乎格外鐘愛她的花茶,本來打算來轉轉買些香就走,聞言很給面子地坐了過去。
“喲,你這兒有客人呢。”鐘敏珠說着多打量了幾眼座位上的周觀,雖有些在意陌生人,不過對方斯文儒雅的樣子倒讨厭不起來。
“這是我的老同學周觀,今天是特意過來捧個場。”懷香把泡好的茶端給鐘敏珠,又給周觀蓄滿,“這是鐘小姐,常來我店裏照顧生意,我的大主顧。”
周觀淺笑颔首,鐘敏珠點頭示意,彼此客氣。
懷香招呼了一會兒二人,又到外頭忙去了,等得了空已經是三點多了。
戚醉這時候才過來,手上還提溜着一個小果籃,懷香接過來笑道:”我還以為你又拿着花籃呢。”
“知道你肯定忙一上午,特意給你帶點解解渴。”
“那得多謝六哥了。”
“客氣。”戚醉環顧一圈亮堂了不少的店鋪,仍不是很滿意,“還是擠了些,早跟你說把隔壁那間也盤下來。”
“我的六爺,您可真是財大氣粗。”懷香睨他一眼,“我可是把所有身家都給你投進去了,往後能不能盤下隔壁還得看你戚六爺的本事。”
戚醉揚起眼尾,“明年中旬就讓你盤下來。”
聽他這麽自信,懷香不禁擡了下眉,打心底裏還是為他盡在掌握而感到心安高興。
懷香這會跟戚醉說話,也忘了隔壁還有兩個人,見周觀出來,忙道:“瞧我都忘記時間了,你今天還有空麽?等我打烊一起吃飯吧。”
周觀指指腕表道:“今日确實來不及了,等改日我再提前約掌櫃吧。”
“那行,你有空常來我這坐坐,也看看我手藝有沒有見長。”
懷香說着将人送出門,回來的時候聽到戚醉問:“這誰啊,說得挺熱鬧把我晾一邊。”
“懷香的老同學,戚醉哥成天往人店裏跑,連這點也不知道?”
那廂懷香還沒來得及解釋,出來的鐘敏珠給他答了疑。
因為父輩故交,戚醉和鐘敏珠也算得上青梅竹馬,不過兩人的私交不是傳言中那般,戚醉對鐘敏珠的态度比懷香這個兄弟之妹更像妹妹,知道她也常來店裏,出口就道:“就你這炸毛性子點香能靜得下來麽?別到時候用着不好又來找人麻煩。”
以往有些疙疙瘩瘩戚醉不見得全部看見,但多少知道,懷香不提他也不想明知鐘敏珠的心思再往上湊,只是遇見了總要提兩句。
“我就那麽不講理?”鐘敏珠不滿,小姐脾氣在他面前也發不出來,因為知道他的少爺脾氣比自己可是不遑多讓。
懷香又去招呼剛進門的客人,戚醉沒來得及問她,便問鐘敏珠:“剛才那是誰?”
“是東鳳洋行的公子,叫周觀,聽說跟懷香中學就在一處,戚醉哥竟沒見過人?”鐘敏珠瞧着戚醉的神情有些不信,這些也是她方才跟周觀聊了幾句得到的信息,“多年交情可不一般,我過來的時候人就在了,可比戚醉哥你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