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章
第 95 章
“物歸原主。”
幸川看謹玫将戒指與其他兩樣首飾放在一起,似乎延續上了過去的鏈接。
她明明是個不世故的人,但仍不可抑制地流淚,随着那枚戒指的加入,幸川的心靈缺口終于填補,他好似明白了,只要結果是完滿的,過程令他如何錯都可以。
他與謹玫經歷義雲,走過阮江,如今是立秋,卻好像明日就是春暖花開,幸川攬過謹玫的肩膀,他說:“我離不開你,謹玫。”
謹玫從沒有想過,她的生日,會以這種方式來度過。
她吻上幸川的臉,繼而是他的鼻子,她清晰地感受到幸川身體的變化,那股洶湧的念頭,他們在彼此的癡纏裏,力争主動,卻因為對彼此的愛意而互不相讓,愈演愈烈,在幸川的手緩緩扶上謹玫腰間之際,謹玫忽然擋住了他的手。
“我媽媽剛才說過,不要亂來。”
幸川愣了一下,下意識低頭輕笑,謹玫以為他會作罷,沒想到下一秒,他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
“早就已經亂來過了。”
狹小的卧室裏,只有床頭一盞小夜燈,光是昏暗的,然而兩人似乎都被浸透了,顯得幸川的聲音,也如同浸了水般,讓謹玫飄忽忽向下陷落。
“差這一會兒嗎。”
然而謹玫還是沒讓他如願,幸川也不着急,向她的床頭櫃放了一盒東西進去。
“沒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謹玫在床上打了個滾,翻出幸川放進去的盒子,赫然看到避孕套三個字,她的臉還是騰地紅了。
“幹嘛放這個在裏面,拿走拿走。”
“本來是有備而來的。”
幸川漫不經心,握住她的手,将東西重新放回櫃子裏,“算了,再次吧。”
謹玫将幸川推出門去,連問候也忘了說,她的心跳的很快,靠在門後,注意力全在耳朵邊,眼前像失了顏色,什麽也看不清,她認真聽着門外的動靜,直至再無聲音,靜谧下來。
她跑到窗邊,看幸川走到了樓下,他向她揮了揮手,謹玫也伸出胳膊,盡情地揮舞。
上一次隔窗相望,還是在過年的時候,那時雪飄落零散,他站在冰冷的室外,仰望她,注視她,而她,卻沒有說一句話。
時間過得好快。
快到像換了一個天地。
立秋過後,謹玫開始了國外演出,滿世界的飛,美國,法國…她會在演奏的間隙,拍下很多照片,分享給幸川。
“去了國外,感覺如何?”
謹玫舉着手機,說:“很棒。”
“中國的曲譜配上小提琴,在異國他鄉演出。”
她低下頭,對着電話,欣悅壓不住,“那感覺似乎更棒。”
“我改了首曲子,你聽聽。”
謹玫在電話裏輕輕打着拍子。
“我希望高舉浪漫,以無盡的荒山,将玫瑰冰封,換得你是我唯一的見證……”
幸川沒忍住,不禁一笑,“聽起來不怎麽通順。”
“那又如何,節奏好就行。”
謹玫倔着口吻,還要問他,“怎麽樣,我改的好吧。”
“好好,才女。”
兩人笑鬧過後,聲音消散過後,四周便空無一物,只有海浪拍過水花,一浪浪更疊而來的呼嘯。
謹玫忽然有點落寞。
“可惜你不在。”
“你怎麽知道我不在。”
幸川的聲音忽然變得具象,擠到謹玫心裏,讓她有些透不過氣,她轉過身,看到幸川就在她的身後,緩緩放下手機,向她張開懷抱。
此後的很多次,幸川會在謹玫演出的時候,來到她所在的地方,幸川工作是依舊的忙,但他仍會抽出時間,哪怕是一天,來到她的身邊。
“世界有很多一眼萬年,我想,都陪你看過。”
謹玫說,“等我們這樣,去到了二十個,哦不,二十五個國家,我們就能結婚了。”
“雖然我很希望能早一點。”
幸川不緊不慢,去摸謹玫的頭發,“但只要你開心,過多久都可以。”
“我希望你能看盡繁華,卻依舊能選擇我。”
他們都有了繼續下去的底氣,但并不着急,謹玫希望能有更進一步的突破,而幸川也在努力開拓市場的生産線,他們都在準備着,這種明知道結果,卻還是在努力潤色的過程讓兩人都感到微妙。
誰也不知道最終結婚的那天,他們是否會更加優秀,成為對方的,比前一天更好的伴侶。
這是幸川與謹玫共同的追求。
回到阮江以後,幸川來到了向峤的琴行,來為謹玫尋找一根适配的琴弦。
他不太懂,向峤為他解釋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飄進來。
“幫我來杯咖啡。”
幸川回過頭,見是謹玫的同事,他隐約記起這人名字喚做嘉木,嘉木見幸川正在買琴弦,便說,“你可以問問謹玫,她想要什麽效果,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是想要金美,音色細膩,穿透力強,很有高級感。”
幸川嗯了一聲,轉過頭去,對向峤說:“我都要了。”
向峤兩眼一黑。
男人的勝負欲啊,在什麽時候都有所不同,他沒想到幸川還有這一面,專業不夠,鈔能力來湊。
嘉木笑了一笑,說:“幸先生确實出手闊綽,這些琴弦都不便宜。”
“你也不錯啊。”
幸川沒有看他,“她想問你什麽,你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你也能告訴我麽?”
幸川回過頭,突然就說了這麽一句。
嘉木有點吃驚,幸川叱咤在商海裏,他能見到的,都是冷眼冷眉冷心腸的模樣。
他竟然會說這種話?
幸川本無意與嘉木搭話,但他想通過一個媒介,更進一步地了解她。今天他如願了,得到的不僅僅是小提琴的很多知識,還有平日的謹玫,她的一言一行,都被嘉木這個攝像頭記在了心裏。
幸川有點生氣,謹玫很可愛,這不明擺着嗎,但她人氣這麽高,從另一個男人嘴裏說出來,這讓幸川心裏有點微妙的不爽。
嘉木明顯很欣賞幸川,離開之際,他說:“我能加你個聯系方式,做個朋友嗎?”
幸川拿起了給謹玫的包裝袋,站起身來:“算了,我不想與情敵做朋友。”
他回到了住處,将裝有琴弦的包裝袋放到了玄關,倒了杯冰水出來,看到那個袋子孤零零的,還是将它拿到了客廳的桌子上,怔神的功夫,他接到了謹玫的電話。
“我下個周回阮江了。”謹玫的聲音很是雀躍。
“嗯。”
謹玫沒覺察到幸川的異樣,“我要的東西買到了?”
“都買好了。”
他說,“不過我不是很熟悉,是嘉木幫我挑選的。”
“他選的,一定很好咯。”
謹玫脫口的一句話,讓幸川心中再次翻湧,他淡淡地贏了一聲,“嗯,看來你很承認他的能力。”
直到這時,謹玫才有點發現他暗藏的不悅,“怎麽了嘛。”
“沒什麽。”
幸川說,“我這裏還有工作,一會打給你。”
挂掉電話,幸川打開電腦,他沒有再打給謹玫,然而謹玫也沒有再打回來。
幸川走到窗邊,薄如水的夜色中,霓虹點點,沖擊般地亮在幸川的面前。
他好像有點回過神來,他不是在別扭,那感覺更像占有欲作祟,他知道比起這個,他更需要給她自由,但謹玫被別的男人惦記的感覺令幸川介意,像是他私養的花,示了人就有被偷走的風險。
他擦了根煙,又放下,林栎給他打電話來,他顧及着接下來的子品牌推廣事項,不得不重新回到電腦前。
林栎推出的計劃很是穩妥,為了打開市場,幸川重新設計出一條産品線。他們将子品牌設計地更為高端,但與若玫在影響力上沒什麽關系,相當于獨立的分支,但這種方式無異于要耗費更多的精力,幸川這幾天一直在為這件事奔走。
幸父幸母也曾給幸川打過電話。
“事情已經了結,有空可以回家看看。”
難得溫情的幸父說了一句,“我們都很想你。”
幸川沒有多問,事情是如何了的,與他沒什麽關系,他應着他們的問題,嗯嗯了幾聲,挂掉電話。
有了前車之鑒,他想,他還是會保持與父母的關系,但要比以前更加謹慎,以防債務與財産糾纏不清,落得自身更加被動。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與謹玫父母的相遇,謹玫的笑臉,以及她的父母所給予的自由。
謹玫應該從小到大都生活得快樂,所以她才會養成那樣的性格,不卑不亢,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而他自己,卻要在浮世裏摸爬滾打。
提防,猜忌,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
幸川累得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他的夢好像在下雨,他走在雨裏,什麽都是模糊的,在雨中又走又跑,幸川感到身體疲累不堪,可走了許久,他依然找不到回家的路。
只有一個身影是清晰的,明亮的,幸川想走近去看,可身體沉得很,無法動彈,連帶眼角似乎都有了雨水的濕意。
忽然,幸川從夢中驚醒,慌忙睜開眼,只見謹玫趴在他的身前,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你回來了?”
幸川是真的吃驚,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與謹玫的聊天中,那時她說還要幾天才能回來。
“怎麽不和我說一聲,讓我去接你。”
“我想給你個驚喜。”謹玫還在笑嘻嘻。
“你的驚喜像是驚吓。”
幸川說,“怪不得我感到身體沉得很,你壓我身上,我都要喘不過氣了。”
“煩人。”
謹玫佯裝起身,但幸川沒讓她如願,一只手就給拽了回來,攥在懷裏。
“但我很高興。”
“你想到回阮江的第一件事,是來找我。”
謹玫的手指貼在他的唇上,微涼,她的身上還殘留着一路風塵仆仆的氣息,本來紮得精美的頭發,幾根發絲吹落,是淩亂的美感。幸川握住她的手,兩人對視的一瞬,便将謹玫反壓到身下。
她的頭發徹底散開了。
謹玫覺得以後再也不會遇到這樣一個男人,能全然喚醒她的身體,升騰的念頭占據了她的大腦,也帶走了幸川。
他的話蕩在旖旎的燈光裏,偶爾溫柔,又偶爾猛烈,謹玫只知道她盯着天花板的瞬間,自己都要不是自己了,但還要憑着殘存的意識,緊緊抱住幸川的脖頸。
對他說我愛你。
他說,我也愛你。
一個在義雲時他們從未說過的字,如今不知說了多少次,可還是說不夠。
謹玫的聲音已經有些啞了。
“不是剛才說很累了嗎?”
幸川也不客氣,“對你,哪有累的時候。”
“和我回一趟義雲吧。”
“嗯?”
忽然,謹玫一下子便清醒了。
“我想回去拿一樣東西。”
關于義雲的一切,在幸川再度提起這個名字時,它好像又重新回到了謹玫的腦海。
幸川開着車時,謹玫望着窗外,她不知道,如今的義雲變成了什麽樣子,或許與自己離開時并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上次她一個人走,如今是兩個人回去,她不會憤懑原來在義雲遭受的不公,因為太不值了。可她又感謝義雲的經歷,迫使她極快地成長,更重要的是,她認識了幸川,得到了幸川。
或許人生本就沒有完美的事,在缺憾中前行,歡愉與淚水構成了人生的底色,這才是生活的本質。
人生啊,無非就是來人世一遭,體驗的一個過程。
有喜,亦有悲。
路過義雲職院時,謹玫對幸川說了一聲。
“停車。”
她走下來,這裏與過去沒什麽區別,只是到了晚秋,樹葉漸漸有了染黃的趨勢,門口的保安大爺仍在值守,但不再像過去一樣查得嚴格,門口安了自助識別系統,學生可以憑刷卡出入了。
“幸處?”
保安大爺忽然發現了幸川,他竟然還認得。
他走上前,與幸川寒暄,“有空回來看看?”
“是啊。”
幸川握着謹玫的手,臉上浮笑,“回來看看。”
“您現在可是厲害了,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您。”
他依舊保持着微笑,“您過譽了。”
“其實您取得這樣一個成績,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我還與其他同事說過,這人啊,該走什麽路,那都是有定數的。”保安大爺樂呵呵地說,“這裏雖然很好,但于您來說,不适合,走得出去的人,那都是有大天地的。”
幸川與謹玫會心一笑,謹玫望着遠處的綠蔭樹木,這裏依舊繁茂,依舊因源源不斷的年輕人,而永葆活力。
“要不,進去看看?”
得到了門衛的允許,幸川拉着謹玫的手走了進去。
正值下課時間,學生散滿了整個廣場,他們各向各的路走去,抵達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幸川望着路邊的宣傳欄,念給謹玫聽。
“恭喜我校示範校試點成功通過又一輪驗收——”
“挺好的。”
謹玫也走到宣傳欄前。
板子上有幾張宣傳照片,盡管幸川已經離開,但謹玫還是在其中找到了幸川的痕跡,在人群裏,他真的與周圍人有壁似得,讓人一眼便能望到,謹玫回過頭,笑着說,“是你的成果嗎。”
“是大家的。”
幸川說。
謹玫問他:“主導的成果最後拱手讓人,覺得可惜嗎?”
“沒什麽可惜的。”
幸川盯着那些照片:“人一旦離開了,前頭所做的一切成績,都是虛無的,既然是虛無的,那就更談不上可惜。”
“我本來來這裏,就是希望學校上一個檔次,現在獲得了資金,達到了目标,我也算功成身退了。”
“無所謂。”
幸川原本的漫不經心,在這句話時忽然有了改變。
“當初如果不是為了做這個,可能去找你的時間能更早點。”
他揉了一把謹玫的頭發,“謝謝你還願意等我。”
“謝謝你還願意來找我。”
謹玫反握住幸川的手,這種感覺很微妙,過去她從不敢在這裏與幸川有什麽交集,每天都活在擔驚受怕裏,但對他的愛意像藤蘿一般,慢慢滋長,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她卻與他站在學校的樹下,拉着手,以同樣的目光盡收這裏的一切。
“謹玫?”
謹玫聞聲望去,只見程蘊站在不遠處,兩人目光相撞,程蘊臉上的疑問才消失不見,她此時抱着一摞書,身上套着幹練的職業裝,裝扮與先前不一樣了,謹玫上前去,下意識幫程蘊接過東西,程蘊看兩人一前一後,壓低了聲音說:“你們真在一起啦?”
謹玫稍一偏目光,見幸川對程蘊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我到別的地方去走走。”
幸川适時地為兩個姑娘留出空間,程蘊見幸川走遠了,聲音才雀躍起來:“他可算是走了,我還停留在原先他是幸處的時候,話都不敢說大聲。”
“他們都說你們是後來在一起的。”
程蘊微微一笑,“但我知道,你肯定早就對他有心思了。”
謹玫感到奇怪:“為什麽這麽說?”
“還記得我們去爬山的時候嗎?”
程蘊笑容溫煦:“你說到幸川的時候,眼神都不一樣了。”
“真的呀。”
“對啊。”
程蘊點醒她,“你覺察不到,旁人卻能看得清楚。”
謹玫心中動容,甚至有點慶幸,她慶幸與之交好的是程蘊,在這片陌生的地方,換做別人,她指不定要成為別人如何的談資,謹玫極盡誠懇地說:“謝謝你,程姐姐。”
“願意替我保守秘密。”
程蘊明顯沒有當回事:“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那就好。”
她嘆了口氣:“謹校倒了,本該安排白祺的職位也落空。”
“因為先前去了西城的經歷,兄弟單位給了我很高的評價,所以就讓我接替了。”
謹玫由衷地說:“真好。”
“之前我對這裏失望,但機會來了,我還是想試試,你不會覺得我這人雙标吧。”
謹玫說:“怎麽會,機會來的時候,就要抓住,人趨利避害,這是本性使然,我們雖然平凡,但并不平庸,我們做的一切事都有價值,我支持你,程姐姐。”
程蘊心裏酸澀,謹玫說這話的時候,自信,明媚,她已經一洗之前的模樣,成為了真正的自己,沒見到謹玫時,程蘊還以為她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
是時光,歷練了她。
謹玫望着程蘊離開的背影,這一趟沒有白來,她終于親耳聽到了程蘊的近況,只要她過得不錯,謹玫便放心了,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初到義雲時,程蘊給予她的幫助,她是第一個對自己釋放善意的人,她會把這一切都記在心裏。
她拿起手機,在微信給程蘊留言。
——如果有需要我幫助的,程姐姐你只要和我說。
“說完了?”
幸川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謹玫身邊,他對謹玫說:“剛去拜訪了幾個領導。”
“你呢。”
幸川問她,“還有想見的人嗎?”
“沒有。”
謹玫搖了搖頭。
“回到這裏,只是想再看一看與你相識的地方,其他的人,我沒什麽可留戀的。”
幸川看了謹玫一眼。
她有自己的愛憎。
“行。”
謹玫忽然說,“能陪我去個地方嗎?”
“哪裏?”
“湘山。”
再次爬到湘山的頂端,她看到連綿不絕的樹與葉,充滿了潮濕新鮮的顏色,今天的人很少,朦胧裏,一點聲音掉在地上,便顯得格外劇烈,她遙望着遠處,看到有淺淡的亮色點綴其中,明明又滅滅。
“為什麽想來這裏。”
謹玫望着前方,“我之前與程蘊來過一次。”
“那次她告誡我,不要靠近一個圈子的人,不要愛上一個圈子的人,我向來聽勸,但這是為數不多的一次。”她看向幸川。
“我違背忠言,幸川,過去所遇到的一切,無論是與你隐匿,還是分開重逢,直到現在,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真的。”
謹玫記得第一次對幸川産生感覺的時刻,那時她尚且不确定那是不是愛,只感到懵懵懂懂,忍不住靠近他,她從沒有愛過誰,她以為自己不容易獲得一段愛情,物欲橫流的現實,那都是奢侈的,而如今,她終于能确認內心,對他說出全部愛他的話,毫不吝惜,她愛他,從沒有後悔過。
幸川側影浴在綠色裏,睫毛像蟬翼。
湘山,他來過無數次,可這一次,他陪同愛人,來到了這個地方,湘山不比別的景色,甚至有點荒涼,他不敢去想當初她一個人站在山巅,迎着山風,看到了如何的景致,還會鼓足了勇氣繼續愛他的這條路。
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她正在脆弱的時候。
幸川握住她的手:“一會我去家裏拿戶口本,要不要一起去?”
“這次回來,你是為了拿這個嗎?”
謹玫頓時反應過來:“誰要嫁給你。”
“那,怎樣才能呢。”
謹玫笑着說:“總要有一個像樣的求婚儀式吧。”
“都給你準備好了。”
謹玫一怔。
“真的?”
幸川點頭。
她忙追問:“什麽樣子的?”
“早說出來不就沒意思了嗎。”
兩人在頂峰笑鬧,聲音似乎傳到了很遠的地方,吞沒進山谷裏,周圍忽然變得安靜,幸川将謹玫攬進懷裏。
“房子車子這些東西,随你挑選,不過,求婚這個事情,就由我來主導吧。”
“只要你能答應我。”
陽光不知何時漸漸浮上,穿過雲朵,在縫隙間落下洋洋灑灑的金色,光芒将他們鍍上了溫暖的顏色,謹玫的眼淚,再也忍不住。
她說:“好。”
她知道,他們還會有更多的驚喜。她還會有更多的時間,探尋幸川帶給她的一切,他們終将在時間的長河裏熱烈,深愛,然後度過這一生。
當玫瑰盛開山巅之上。
人間山川如酒,敬曠世溫柔,至死方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