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你這個渣男!”
邢峙受角色波及,猝不及防挨了罵,就這麽愣了一瞬。
趁着他這愣神的瞬間,江黯用蠻勁把他探進車內的上半身直接給推了出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地把車門給關上了。
“老吳,”江黯喊司機的名字,“回酒店!”
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由于默默流了一路的眼淚,江黯的眼睛已經有點腫了。
他仍沉浸在冷玉梅的悲傷中無法自拔,直到洗了個漫長的熱水澡,這才總算緩了過來。
冷靜下來後,回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一切,江黯有些苦惱,覺得自己剛才有點丢人。
那會兒他簡直像一個被抛棄的怨婦。
仔細想想,其實這一點也不“冷玉梅”。
冷玉梅大部分情況下都比較淡漠,不争不搶不埋怨,再痛也會咬着牙不發聲。
李春山以為他是逆來順受的寵物,所以他丢了性命。
日軍以為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戲子,可以任由人擺布,所以他們和他一起死在了大火中。
只有李屹南偶爾能感覺到他看似柔順外表下的反骨。
哪怕在床上最情動的時候,冷玉梅的眼神也是冷的。
就好像他從沒有真正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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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渣男!”
這不是冷玉梅這種人會說的話。
可是江黯發現,這也不像是自己會說的話。
他對自己的舉動尚且感到莫名其妙,想必旁人更會覺得奇怪。比如邢峙。
江黯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在後輩兼對家面前丢了臉。
手機一直響,那是邢峙在找他。
江黯決定裝死,不予理會。
他只是打開微信看起了其餘消息。
很意外地,聶遠山發來了一條微信,說是今明兩天沒給江黯排戲,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把情緒調整好。
【喝酒、蹦迪都行,把不好的情緒通通發洩出去。我只有一個要求:別被拍到,別搞出亂七八糟的熱搜!】
進組之前,江黯已經做好了不休息的準備。
他甚至讓Ada去休假,暫時不要給自己接任何商務。
倒是不料聶遠山這麽好說話。
看來他挺懂得保護演員的情緒。
江黯昨晚看到了Mike發來的消息,這會兒見導演主動給假,幹脆給這位師兄打去了電話。
于是,這一晚邢峙有戲,沒回酒店,江黯則坐上了Mike的車。
車離開酒店後,直接上了高速,看來是要往城外開。
江黯坐在副駕駛上,開口問駕駛座上的Mike:“咱們這是要去哪兒?聶導還建議我去蹦迪呢。”
Mike道:“你長這麽好看,進夜店立馬會被認出來。到時候新聞又會亂寫,說你拍戲期間不敬業,說你是玩咖。”
“亂寫新聞的人确實很讨厭。”
江黯不甚愉快地說道,“我有次去買咖啡,那家咖啡店裝修得花裏胡哨了點,他們就造謠我在夜店跟嫩模厮混。”
“這麽離譜?”Mike問他,“嫩模是哪兒來的?”
江黯皺起眉來。“什麽嫩模?一起排隊的路人而已,她問我是不是江黯,我回過頭跟她說我不是,就被抓拍了。
“他們角度取得比較巧,好像我在親她臉似的,其實我離她有八丈遠呢!”
Mike被逗得大笑。
他覺得江黯身上有種不自知的幽默感。
氣質清冷的美人頓時鮮活起來,更顯明豔動人。
江黯閉上眼小憩,沒看到Mike望過來的炙熱目光。
“對了,你還沒說我們去哪兒?”
Mike道:“去個人少的地方。放心,我在國內朋友也不少,已經讓他們都幫忙安排好了。估計車還得開這一陣子,你可以睡一會兒。眼睛怎麽這麽紅,困的?”
江黯避重就輕道:“……沒。有哭戲。”
約兩半小時後,汽車到達了目的地。
打開車門的剎那,江黯立刻聞到了鹹澀的氣味,Mike居然把他帶到了海邊。
此刻海面漆黑一片,碼頭上的燈投下了些許光亮,落進海裏的時候碎成了一顆又一顆的星星。
天上有一輪月,海裏也有一輪。
星月填海,華光萬裏。
看見這樣的風景,江黯還真感覺心情松快了些。
下了車,江黯跟着Mike朝碼頭走去。
“大半夜的,你該不會要帶我出海?”
“猜對了。帶你去夜釣。沒體驗過吧?”Mike道。
“沒有。”江黯搖頭。
Mike道:“那就試試。游艇已經租好了,魚餌、釣具,吃的喝的也都準備好了。”
“準備這麽充分,你以前來過這兒夜釣?”
“這裏還真是第一次來。不過以前我在加州的時候經常出海。我們那裏需要釣魚證。這裏倒是省事兒很多。”
從碼頭到游艇上,Mike一直在科普夜釣的注意事項,江黯聽了一半,漏了一半。
這裏确實是個清靜的去處,應該不至于被人偷拍。
不過他也覺得頗為無聊,實在對釣魚提不起興趣。
兩人上船後,船長根據魚群探測器的指示開起了船。
Mike則在甲板上給江黯介紹起釣具的用法,以及魚餌的類別——鱿魚用作做死餌,比目魚用做活餌。
等船停下來之後,他開始往海裏放魚線了。
魚餌被鉛墜吊着,牽動魚線緩緩垂進海裏。
這個時候Mike道:“等魚線徹底放出去後,要通過卷輪再把魚線拉回來一點,才能釣上魚。這些都是技巧。
“做人做事也這樣,上來太直白,會把對方吓跑。”
Mike看向江黯的目光、說話的語氣,分明有些意味深長。
就好像他想釣的不是魚,而是別的什麽東西。
然而江黯明顯沒有接收到任何訊號。
他只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這會兒Mike的樣子讓他想到了自己那愛說教的父親。
他幾乎不由自主的叛逆,一個字都不想聽。
這晚,Mike釣魚,江黯在游艇裏聽着海浪聲睡着了。
李屹南和邢峙這兩種形象交替出現在他的夢裏。
又有些時候,他們彼此融合到了一起。
以至于江黯有些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夢到了誰。
淩晨4點左右,江黯被Mike叫醒,跟着他去到了甲板上看日出。
此時此刻,萬裏無垠的海面正慢慢脫掉夜行衣,墨色緩緩褪去,湛藍色浮了上來。
很快,其餘顏料落入了這片湛藍,那是金黃、橙色、還有紅色。
它們在一片藍色裏相互交融、彼此侵染,最後整片海域連同無盡的蒼穹,全都成了炫目缤紛的亮色。
見到這一幕,江黯的心情基本上已經徹底好了。
他甚至錯覺,作為冷玉梅的自己雖然死了一回,但在轉世後的這一世,總算等來了海清河晏,盛世太平。
不知不覺間,他的嘴角揚起一個笑意。
瞥見江黯笑了,Mike也笑了。
不過很快這層笑意就落了下去——
太陽升起,溫度變高,江黯脫下了昨日從酒店出來時就一直裹着的高領外套,脖子上的無數吻痕再難遮掩。
Mike的一雙眼睛當即瞪大。
反應過來什麽之後,他迅速移開視線,勉強把翻湧的情緒壓了下去。
說起來,這回Mike本來沒想接拍這部中美合作的電影,因為劇本實在有些差勁。
但在看到江黯和邢峙官宣的消息後,他坐不住了,這便在臨開機前簽下了一個戲份不算多的角色,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趕了過來。
約江黯吃了那頓飯後,Mike算是有喜也有憂。
喜的是他從江黯口中得知他和邢峙只是炒作。
憂的是他察覺到邢峙似乎對江黯有那麽點意思。
此外他還得知,這兩個人有不少有親密戲。
他簡直擔心邢峙會趁機向江黯下手。
緊趕慢趕把自己的戲份拍完,Mike立刻趕來了南城,無非是想确認江黯和邢峙的狀态。
從酒店接到江黯開始,Mike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他情緒的不對勁。
把他這一路上的反應琢磨了一遍後,Mike不由問道:
“小黯,你的狀态很不對,你是入戲太深還是……”
江黯眯起眼睛,像在思考着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開口道:
“你看出來了?其實我也覺得我不太對勁。我在想,我該不會是……喜歡上邢峙了吧?”
“咳——”
Mike霍然站了起來,他的五官幾乎有點扭曲。
不過江黯沒有看他,也就沒察覺到異常。
他只是兀自道:“當然,也不一定。可能只是我入戲太深了。看到他的時候,我主要想的應該還是李屹南。
“我對邢峙本人的印象其實還挺模糊,我一點也不了解他。”
怔愣了半晌,Mike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返回了艙內。
再來甲板的時候,他的手上已經多了個平板。
“小黯,我有一個朋友,他前陣子做了個性向測試……喏,我找到了,就這個,你先試試看,不要輕易下結論。”
江黯眼睛一亮,接過平板,認認真真做起了題目。
看到結果後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自己分明沒有彎嘛!
對于這個結果,Mike依然喜憂參半。
不過他的表情管理做得很好,看起來非常平靜地帶江黯去了餐廳吃起了早餐。
早餐挺豐盛,Mike煮了面,還做了石斑魚料理。
石斑魚是他昨晚親手釣起來的,現殺現吃,有着普通餐廳裏吃不到的鮮美。
吃完早餐,兩人便往南城回了。
将近三個小時的車程裏,Mike在專心開車,江黯在副駕駛座睡覺,兩個人都沒有看手機,也就雙雙不知道,這會兒微博上跟他們有關的話題已經炸了——
首先是有人爆出了Mike和江黯一起在游艇的甲板上看日出的照片。
估計早上有另一波人就在附近的另一艘游艇上看日出,他們借助望遠鏡看到了江黯和Mike,于是用相機拍了下來。
照片其實非常高糊,根本看不清臉。
江黯的粉,以及[質保大隊]的CP粉,這便第一時間站了出來反駁,說江黯和Mike都在拍戲,照片上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們。
然而Mike昨晚偏偏發了一條ins。
配圖是石斑魚的照片。
與此同時他還配了文字:
【東海夜釣打卡,搞到一個大家夥,早飯有着落了】
有人把這條ins截圖放到了微博上。
這一下,江黯和Mike同游東海的事,便算是板上釘釘了。
火上澆油的是,有人翻出了Mike曾有過的一個采訪視頻。
視頻裏他用英語說了一句話:“通常情況下我不會做飯,除非身邊有心愛的人。”
江黯也在這個視頻裏。
那會兒他和Mike在為《觀音橋》跑宣傳,一起接受了多次采訪。這段視頻便是截取了相關采訪的片段。
視頻裏,只見Mike說完那句話,立刻用深情的目光看向了江黯。
江黯代入電影中“師弟”的角色,故意用很遺憾的眼神對上他的目光,再用英語回道:
“那我是沒口福了。師兄你已經和別人結婚了。”
江黯那樣回答,當然只是為了配合電影宣傳。
大部分不磕CP的普通觀衆也是這麽想的。
但現在這些視頻、照片等等,被有心人組合到一起,就有了別的意味。
所有人都覺得,江黯和Mike之間好像真的有點什麽。
《觀音橋》雖然沒有在國內上映,但網上有資源,國內很多人都看過這部片子。
因此Mike和江黯也是有一群CP粉的。
他們把兩人的CP命名為了[麥田的江]。
靠《觀音橋》這部電影本身,電影配套的花絮,以及雙人的采訪視頻,CP粉們茍活了很多年,一直非常堅定。
然而在[質安大隊]橫空出世後,他們的士氣大幅受挫。
致命一擊當然是江黯和邢峙的官宣。
正主直接發糖,幹脆利落地把其餘拉郎配擊了個粉碎。
而後又有很多粉絲直接爬了牆,跟着磕起了[質安大隊],[麥田的江]超話頓時一片山河破碎、風雨飄搖。
只有少部分人還堅定地留在原地。
他們有的堅信江黯和邢峙會分手,有的認定他們是在炒CP。
總之他們堅信麥江才是真的。
就在今晚,這群人總算見到了曙光,立刻重新活躍了起來,高聲喊出了“麥江才是真的”的口號
最後将這場熱鬧推到高|潮的,是代拍曝光出來的在片場偷拍到的一段視頻——
江黯哭着跑上車,邢峙一臉凝重地追過去,卻被親手推開。
種種視頻和照片的助力下,#江黯與新晉影帝邢峙分手,轉入舊愛懷抱#這條熱搜的熱度快速上升,直接爆了。
江黯的手機早就沒電了。
Ada直接把電話打到了Mike那裏。
這個時候車已經下了高速,正在往南城郊區開。
通過藍牙接了電話,Mike和Ada聊了幾句,把江黯叫醒,再把手機遞給他。
江黯迷迷糊糊接過電話,立刻聽到了Ada那顯得極為着急的聲音:“祖宗,舍得回來了?熱搜還沒看吧?
“你聽我說啊,情況是這樣的……
“你之前住的酒店現在已經圍滿了記者狗仔還有粉絲,沒法住了。我給你訂了新酒店,地址我會發給Mike。
“你的行李不用擔心,語疏收拾好了會帶過來。
“嗯,邢峙也會轉到新酒店。這件事怎麽處理,到時候大家一起商量!”
江黯找來車載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後開了機。
他不由打開微博看了一眼。
只不過他越看越頭疼,後來也就幹脆不看了,轉而又打開了微信。
江黯的朋友不算多,不過也有很多人發信息來問他具體情況,他翻了一會兒消息,看到了“聶遠山”這三個字。
點開一看,不出所料,他挨了導演的罵。
【江老師,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別搞出熱搜,你不僅搞了,還弄了個“爆”出來,偏偏要和我對着幹?】
頂着頭疼,江黯把所有未讀微信都看了一遍。
然後他發現了一件事——
邢峙居然沒有什麽動靜。
邢峙當然給他發過好幾條微信。
那是在江黯離開片場後不久,見他不接電話,邢峙發來了許多微信,問他的心情有沒有好一些。
在那之後,有整整三個小時,邢峙沒有發來任何消息,也沒有打來電話。
那會兒他應該是在拍戲。
等拍完了戲,邢峙以差不多每半個小時一次的頻率,給江黯打着電話,并時不時發一句微信,問他去了哪裏。
然而這一切都在淩晨4點半戛然而止了。
這個時間,差不多正好是江黯和Mike的照片被人曝光在社交平臺上的時間。
淩晨4點半後,邢峙沒再給江黯打過一個電話,也沒再發過一條信息。
發現這一點後,江黯感覺自己的心好似懸在了空中,有些不上不下的,難以準确描摹。
及至酒店,Mike将車開至地下車庫,江黯全副武裝地下車,乘電梯直達11樓。
Ada已經趕了過來,這會兒就等在電梯口。
見江黯到了,她一邊引着他往房間走去,一邊以惡婆婆看媳婦的嚴厲眼神,多打量了幾眼那位把江黯“拐跑”的Mike。
進屋後,Ada語氣嚴肅地對江黯開口道:“現在輿論對你很不利。說你炒CP都是好的了,罵你花心浪蕩出軌無縫銜接的人大有人在。輿論上面,我們必須得好好補救。
“邢峙已經來這家酒店住下了。不過吧,我提出和他談談的時候,他居然拒絕了……
“我也找了宋思柔,不過她也沒好好回複。你們——”
語氣一頓,Ada問江黯:“你和邢峙是不是真鬧矛盾了?他生你氣了?你看……你要不要聯系他看看?”
江黯抓着手機坐上沙發,面露些許猶豫與糾結。
他實在長得太好看,每次不管惹出多大的事,Ada一看到他皺眉,就立馬會生出慈母心态,生不了一點氣。
“別着急啊小黯,這麽多年,風風雨雨咱們都經歷過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想聯系邢峙的話,你就先休息。等晚點你情緒好點了,再找我商量啊。”
軟着語氣說完這句話,Ada再看向Mike,表情秒變惡婆婆。
“麥老師,這個時候您是不是該回避一下?萬一再被誰發現您和小黯在一個房間裏,我們怎麽說得清楚啊!”
Mike當即道:“這事兒要怪我。我可以配合澄清。需要我怎麽做,盡管告訴我。”
“謝謝您!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Ada松了一口氣,擺出職業化的微笑臉,“給我們些時間吧。我們團隊和邢峙的團隊,還有和劇組那邊的宣發,要一起商量下!”
Mike知趣,和江黯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Ada去到了工作間打電話。
起居室就只剩江黯一人。
他低頭捧着手機,揣測起邢峙這會兒的想法。
平時兩個人的互動中,基本上邢峙一直是主動的那方。但凡遇見任何問題,他似乎都會主動解決。
可這次他……
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因為什麽呢?
過了一會兒,江黯想到了答案——
他和邢峙是簽了合約的,補充協議上約定了,他們之中誰和其他人出去玩,要給另一個人打報告。
現在自己俨然是違約了。
想通這點後,江黯主動給邢峙打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數聲後,接通了。
“喂?江老師?”
邢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江黯開口道:“昨天我情緒有點問題,沒接你電話,我向你道歉。
“另外,我知道我違反了合約。你是不是因為這事兒生我氣了?”
過了大概30秒,江黯才聽到邢峙用低沉的聲音反問自己:“如果我生氣了,你會怎麽辦?”
江黯猶豫了一下,問:“我應該賠償你多少錢合适?”
邢峙:“…………”
電話那邊沒有人說話。
江黯有些拿不住邢峙什麽意思。
他只是又問:“看到熱搜後,你怎麽沒有聯系我?我是說,關于後續該怎麽處理,我以為你會找我商量。”
又過了大概30秒,只聽邢峙道:“你這幾天拍戲挺辛苦,好不容易能休一天假和朋友出去玩兒,我不好打擾你。”
江黯:“……”
在這之後,電話兩頭的人雙雙陷入了沉默。
邢峙沒說話,江黯也沒開口。
就在江黯猶豫要不要挂電話的時候,他聽到了電話那頭略顯得有些重的呼吸聲,緊接着邢峙咳了好幾下。
邢峙咳得很壓抑,像是本不願讓自己聽到。
江黯問他:“你生病了?”
邢峙道:“嗯,昨晚拍打戲受傷了,還有一點感冒。”
“有藥嗎?”江黯再問。
“有,在吳子安那邊,他晚點會帶過來。”
邢峙道,“不過現在他被困在了原來的酒店。有狗仔盯着,他暫時不敢過來。”
“宋思柔呢?”
“飛機晚班,她還沒能過來。咳、咳……”
“那我過來照顧你吧。怎麽受的傷?嚴重嗎?”
江黯舉着手機往外走,“把房間號告訴我。”
邢峙爆出一串數字,然後有些遲疑地開口:“你确定要來嗎?”
江黯覺得他這問題很奇怪。“這有什麽好不确定的?”
只聽邢峙再問:“你師兄……他跟過來了?”
“啊?哦,是。他休幾天假,沒地方去,幹脆來南城玩兒幾天,順便探我班。”
江黯問,“怎麽了?這跟他有什麽關系?”
這一回邢峙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好一會兒之後,江黯才聽見他淡淡道:“他千裏迢迢過來找你,你卻要來照顧我……他不會介意麽?”
江黯:“…………”
——他怎麽覺得邢峙有點陰陽怪氣啊?
再下一刻,他聽見邢峙又咳嗽了幾聲,然後用聽起來頗惹人心疼的語氣道:
“江老師,我好像發燒了。你能帶支體溫計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