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記憶
記憶
自從回到這裏，淮南拿着不知從哪裏翻來的一個水管，天天往山裏跑。
除了在山裏訓練，還在山裏冒險。
他發現山裏有個巨大的樹，上面雕刻着一個船，寫着艾斯國，薩博國，路飛國。
……一天中午……
淮南抱着巨樹，刷刷刷地爬了上去。
他站在船頭，腦海裏浮現出三個小孩拿着從達旦那裏偷回來的酒，一起結拜。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兄弟了……”他們端起碗，一口悶了。還不太會喝酒的他們，嗆的臉紅。
坐在船頭，雙手疊在腦後，躺了下來。陽光透過樹葉灑下細碎的金光。
他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真好呢，除了姐姐，達旦她們還有別的家人呢……”
從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年了，而他記憶已經慢慢恢複。
每到一個熟悉的地方，就有一段經歷浮現眼前。
他的成長已經穩定在了16歲，也就是說以後會一年一年的增長着歲數。而現在的他已經直逼一米八了。
喜歡撒嬌，從五歲開始忍住哭泣的路飛。
永遠戴着個紳士帽，缺了顆牙，跟他一起在垃圾山闖蕩的薩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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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們要當海賊，用霸氣裹着拳頭往他們頭上敲出包的卡普。
會給他們做衣服，每次看到他們打獵回來，身上刮蹭到的傷痕，都會念叨很久的淮北。
脾氣很暴躁，但嘴硬心軟的達旦。
笑起來很溫柔，教他禮儀的瑪琪諾。
雖然口上說着“當海賊會給這個村子蒙羞”，卻會在他出海時，讓他好好照顧自己的村長。
和達旦賭氣，搬出達旦之家，來到這裏，建造了屬于他們三個的王國。
垃圾山的巨變，薩博的死訊，自己和路飛迎着夕陽，在海岸上，說着，一定要比所有人都要自由……
17歲出海，乘着小船，開始當海賊的一生。
路過一個島，看他們瘦骨嶙峋，便将所有的食物贈予。後來才知道那是個騙子島。
在一個島上遇見了丢斯，餓得吃下了燒燒果實。
遇上香克斯，一起開了宴會，大聊特聊路飛。
記憶一直恢複到挑戰白胡子，成了白胡子海賊團的二番隊隊長。有了一大群家人，還有一個他很敬愛的老爹，和一個很操心的大哥。
記憶裏的種種，都讓他反複回味。
記憶慢慢浮現，他才驚覺，原來他身邊有這麽多人家人。不會因為他的出生，而帶有偏見。即便他脾氣有些小暴躁，有些小固執，說話心口不一。他們依舊包容。
“我的出生，是好的嗎……”他抽離枕在腦後的左手，反手擋住眼前的陽光。
過了許久。
他聽見他自己的聲音說“是的，他們都很愛你。”
小時候一直困擾的疑問，終于在他重來一次時得到回答。
回憶起西瓜島，看到自己的墓碑和老爹的并列在一塊。就像是父親守護着兒子。
他的記憶還沒有恢複完全，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死，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活過來，更不知道記憶中那個鮮活的，強大的老爹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墓碑。
他自己有種感覺，出到海上，一定會有答案的。
有想過從報紙上找答案，但是淮北她們都收着報紙，不讓他有觸碰。
可能死亡的原因，是很痛苦的吧……
慢慢地享受着陽光，睡了過去，嘴角牽動起臉上的雀斑，似乎夢見了好事。
夢中還是小時候。
一直睡到餓到肚子受不了，發出來叫聲，他才伸了個懶腰，慢慢起身。
此時是下午了，陽光沒那麽刺眼了，變得更加溫暖。
猛然想起還要去打獵呢。
随即跳起來，爬下樹。朝着一條小溪跑去。那裏很多鱷魚。
小時候，路飛差點被那裏的鱷魚給吞掉。
跑到小溪邊，這裏依舊是小時候的模樣，但從三個人變到兩個人，到現在的只有他一個人。
怎麽重來一次就變得傷感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一拳揍暈了，向他咬來的鱷魚。綁好，拎起它的尾巴，就朝着淮北的小樓走了回去。
邊走還在盤算，今天要吃多少肉，怎樣在姐姐的眼皮底下少吃點草。
還在想着措辭，該怎麽樣姐姐答應讓他出海。
他沒打算再次當海賊，白胡子老爹已經變成墓碑，他不想再組建新的海賊團或是加入的海賊團。
除了當黑桃海賊團的船長之外，就是當白胡子海賊團二番隊隊長。
想再次去羅格鎮，去到那個處刑臺。想去巴苔裏拉島，在母親的小樓前，尋片空地，種滿格桑花。
還想再次去一趟西瓜島，拎着白胡子老爹生前最喜歡的酒，去看老爹。最好再是遇上馬爾科，與他同行。
然後兩人一同盤坐在墓碑前，兩個人，一人一手一壇酒，痛快暢飲。
想聽馬爾科說着白胡子海賊團的後續。
想與他談他今後的夢想，是要成為世界上最自由的人。
還會在老爹墓碑前澆上幾壇……
還想看看路飛，看下他如今到底有多少個夥伴，想知道在他死後有沒有哭鼻子。
他想去旅行，就算不當海賊，去看看整個世界也好……
他想了很久，很久，走回小樓都還在暢想着。
“淮南，你在想什麽呢，怎麽這麽入迷？叫你好幾聲了……”
只見淮南站在小院前，連打的獵物也早已松開在不遠處，連淮北走到他面前，都沒有發覺。
“啊……沒什麽……”
淮南撓撓頭。
“不對勁。”
丢下這句，淮北走過去，拉起獵物拖到井邊，收拾起來。
淮南也趕快，跑過去，一邊幫着淮北收拾，一邊弱弱地問。
“姐，我還想出去。”
“嗯？出去哪？”
“不遠，也就是離開東海。”
“不行，你現在才16歲，起碼到17歲。”
“诶诶诶！”他本來已經做好沒被答應的準備，沒想到姐姐這麽爽快的答應了。
之前17歲出海，重來一遍也是17。
“不過這幾年，你是不是要更加努力訓練了呢？才剛築基，出去會被修理的很慘的。”
“姐，你不是不知道那雷劈的好痛。”
在家人身邊，他也會不自覺的撒嬌。
前不久，他在山裏，迎來了人生的第一次築基雷劫。
盡管他是體修，但是由于在這個世界上，他是唯二的修仙者，也是實實在在的唯一一個從無到有的。
他的雷劫比修仙界的築基雷劫還要強。盡管這個世界的靈氣充裕，畢竟沒怎麽用。渡完雷劫後降下了甘霖也很多，修複的也很快。
但也是真的痛。
“歷雷劫，肯定都是痛的。”
“姐姐，我怎麽沒見你被雷劈過啊？”
“這個……心境還沒圓滿。”
是啊，心境還沒圓滿，從小時候一直到現在，她一心裏一直想的是艾斯的死。如果沒有放下，沒得到徹底的解決，她很難在修為上更進一步。
這些年，她一直卡在化神圓滿，還未接受過雷劫。
所以一直卡在瓶頸，沒有絲毫進展。
艾斯剛開始轉化時，雖然打過雷，那是在警示。
不過，随着艾斯上次成功築基，好像感覺到一絲松動。
“什麽嘛，又在說我聽不懂的話。”淮南嘟囔着，轉念一想，17歲，還要再過一年呢。
“姐姐，路飛，是不是有個兩年之約？那還有一年。”他忽然想起，淮北之前跟他說的路飛在頂上之戰後，與夥伴的兩年之約。
盡管淮北提了頂上之戰，卻沒有展開講。
他也沒有追問，只是在平常時想起會感覺到憤怒，感激，傷心……
“是啊，你也想跟他履行兩年之約？出海第一站是去香波地島？”
“沒，第一站的話，是巴苔裏拉島，你帶我去過的，但那時我沒還沒出去過。你說過那裏有很大一片格桑花，我想去看看，再種上一些。”
“這麽快就想好從哪裏開始了嗎？不過，還是要努力修煉吶。”說了這麽久，又開始繞回修煉這個話題。
在海上經歷過冒險的人，怎麽會安心停留在這裏呢。
就像是夢想，不可磨滅。他對大海的向往，對冒險的期待，對自由的熱愛，都會促使他離開這裏。
她不可能讓他留在東海，也只能是不停催促他強化自身。
……馬林梵多……
窗外有一只派報鷗，不停扇動翅膀，還用鳥喙啄了幾下窗戶，發出砰砰砰的聲響。
此時的薩卡斯基還在處理着文件，擡頭看了一眼，發現是送信的，随即放下筆，推開窗，伸出手接過信件，一邊示意它等下。
派報鷗停在窗檻上，等着他的寄信。
薩卡斯基回到辦公桌，坐好，将面前的文件放到旁邊，打開信件閱讀起來。
最近的淮北送來的信件，都是在東海發生的趣事，照片上也是東海特有的景色。
雖然最近偶爾提到，她帶回的那個幸存者，幹了些什麽。
翻看了一會兒才收好，抽屜裏紙和信封，還有早就準備好的照片。
寫的信本人一樣嚴肅，好像彙報一樣。
寫好，裝封，走過去遞給派報鷗，付錢。看它飛走後才回到辦公桌，又開始了批改文件。
……東海……
院子裏，淮北正在處理着一個小菜地。
淮南正在院子的空地上打拳。
一陣風飛過，派報鷗停了下來。
接過派報鷗送來的信，淮北也不急着打開，還是慢悠悠的處理着菜地。
晚上再看吧，至少要避開淮南。
他每次看到署名是薩卡斯基的來信，就很生氣，一直在念叨。無厘頭的讨厭他。
對此，淮北沒有說什麽。站在淮南的角度，薩卡斯基是特別令人讨厭的。
但反過來，站在薩卡斯基的角度，職責就是抓海賊。盡管理念有些，過于偏執。但不可否認，他是一個負責的軍人。
不會要求淮南理解薩卡斯基，也更不會要求薩卡斯基理解海賊。
所以收到信都是，先放好，不會在淮南面前打開。而她寫信的內容也不會過多的去提到海賊。
正在打拳的淮南，看到派報鷗，知道是誰送來的信了。
哼哼哼，最讨厭的人。
心底暗自排腹完後，又開始耍起拳來，這次可謂是拳拳生風。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淮南的生日。
17歲到了，又可以出海了。
一大早淮北就忙活起來，今天不僅要準備跨年，也要準備淮南的生日。
院子裏已經堆滿了達旦，他們送來的肉和酒。
還有山賊不停的送來。
淮北只感覺這是個大工程。
正在收拾着，熟悉的腳步聲響起，伴随的是一陣嘈雜的腳步，像是在阻攔些什麽。淮北擡頭看到來人。
而此時，淮南也推開小樓的大門，揉揉惺忪的眼睛。
“姐姐，早。”
淮北心裏一陣狂跳，暗道，要遭。
院子外的人跟小樓門口的淮南打了個照面，淮南立刻不困了，十分迅速地退回去，關了門。
而淮北慢慢的收斂着自己的氣息，讓自己的存在變弱。
他怎麽這時候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