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宴無好宴
第70章 宴無好宴
第二日何曉鳳來尋方多病的時候,正好看見鶴之舟跟李蓮花一前一後從房內走出來。
她眼睛一亮,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了個轉。
鶴之舟今日換了身钴藍色的廣袖長袍,內裏搭着白色的中衣,比昨日穿的更似江湖客的那身黑色輕便箭袖打扮,今日看着更像個飽讀詩書的翩翩公子。
李蓮花則穿了身銅綠色長袍,一條同色的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肢,行走間寬寬的袖子卻将腰線藏了大半,卻仍舊不減風姿綽約。
何曉鳳盯着他那白皙的面龐多看了好幾眼,總覺得今日李蓮花的眼睛好似比平時更濕潤,嘴唇也比往日更紅,眉眼間夾着一股說不出的慵懶。
她看了一會兒,莫名便紅了面龐,随後便眼睜睜地看着二人與她打了聲招呼,便相攜着下了樓。
遲了一步打開門的方多病奇怪地看着有些傻乎乎的自家小姨,擡手在她面前揮了揮:“小姨?何曉鳳?”
何曉鳳眼神霎時一變,白嫩的手頓時便化身母夜叉的利爪,死死地揪住了方多病的耳朵:“臭小子,沒大沒小!”
一行人用過了早飯,李蓮花回房間取了一盒自己包裹的喜糖,提在手裏,又戴上了能遮住大部分眉眼的面具,在何曉鳳疑惑着他為什麽戴面具跟方多病蹩腳的借口中笑着随他們一起前往了慕娩山莊。
初一到莊門口,便能瞧見周圍不少結伴而來的江湖客。
鶴之舟從懷中拿出請帖的時候,李蓮花正擡頭看着慕娩山莊的牌匾。
十年之前這裏還是四顧門的舊址,大門也不長現在這般。
只是在他消失于東海,四顧門又因傷亡與群龍無首而解散,喬婉娩便将這裏買下,而慕娩山莊也是近幾年肖紫衿與她關系有了進展之後,由肖紫衿提議重建的山莊。
到底是物是人非。
李蓮花在心底感嘆了一聲,将視線轉向了正溫和地看着他,等他回過神來的鶴之舟,柔和了眉眼地回以了一枚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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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随着其他人一起邁入山莊內。
肖紫衿正穿着一身喜袍,紅光滿面地在堂前待招呼客人,他自來喜歡這樣的花團錦簇,更別提今日是他抱得美人歸之日。
哪怕因上次見面的矛盾,他極不喜鶴之舟與李蓮花兩人,卻也勉強給了他們一個笑臉,接過了他們的請帖。
蘇小慵跟關河夢見了他們便揮手招呼他們過去。
小姑娘與喬婉娩關系相熟,對今日這位認識的姐姐終于成婚一事抱着十分的期待,與李蓮花提及自己的羨豔時,還止不住地拿眼睛直勾勾地看他。
李蓮花禮貌地朝她笑了笑,與鶴之舟靠在一起的手卻在寬大衣袖的遮掩下悄悄地勾了過來。
鶴之舟忍着笑意地晃了晃被他勾住的小尾指,眼睛看向了不遠處已經到了吉時,所以披着紅蓋頭,被人牽着過了廊橋的的新娘。
雖然他覺得肖紫衿與喬婉娩其實并不怎麽相配,不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鶴之舟也不可能因為肖紫衿以後可能會搞出的事而為此告誡已經應承下婚事的女方。
他側頭看了眼面上正帶着淡淡祝福的李蓮花,在心中微嘆了口氣地擡手攬住身邊這人瘦削的肩。
安慰之舉反倒引來了身旁這人略顯無語的一瞥。
喬肖二人拜過堂後,新娘照慣例返回新房,由新郎留下繼續接待客人。
蘇小慵與喬婉娩關系頗好,便打算到莊內看看新娘子,李蓮花便将自己的賀禮托付給她一并交給新娘。
她雖有些好奇李蓮花竟與喬婉娩認識,卻也沒說什麽,只是笑着應承下來。
眼見着肖紫衿開始拎着酒壺一桌一桌地敬酒,鶴之舟将聲音壓成束,嘴唇微動地與身邊這人傳音:“可有發現什麽不對?”
李蓮花夾了跟前的一碟小菜,一邊咀嚼,一邊不動聲色地回答:“他們的目标是阿娩,手腳恐怕是放在後院之中。”
兩人對視一眼,不待肖紫衿走到他們這桌,便起身走到了室外。
武林人彙聚一堂,自然不可能只是吃酒這麽簡單,今日除了喜宴,前堂還設下了比武的擂臺,好叫這些血氣方剛的江湖客消磨消磨精力,從另一面來說,也是肖紫衿隐晦着自身作為曾經四顧門,如今慕娩山莊東道主的身份。
莊內穿行的都是武林人士,反倒方便了他們行事。
只是他們才出了長廊,便見到笛飛聲的身影一晃而過,想來是來尋他們的。
三人一路行至無人的偏院中,李蓮花才問:“你怎麽來了?”
“來救閻王尋命。”笛飛聲淡淡道。
百川院所設一百八十八牢分布在各個不同的位置,而關押閻王尋命的,恰好就在四顧門舊址下的地牢內。
當初的三王中閻王尋命是唯一被笛飛聲救過性命的,待他再忠誠不過,笛飛聲即便不管其他人,也多少會對他有幾分看顧之情。
不過這恐怕也不是什麽巧合。
李蓮花眉尾微挑:“又是角大美女告訴你的?”
笛飛聲鋒利的眼刀便毫不客氣地掃過來,伴着一聲冷哼:“我知道她不過是希望我攪亂混水。”
他看向鶴之舟,“如今摩羅鼎何在?”
“自是在安全之處,笛盟主大可放心。”鶴之舟習慣了他這張冷臉,倒也沒了多少分當初的忌憚,反倒轉頭問起了對方:“笛盟主可查清了角麗谯暗中掌握的勢力?”
“我金鴛盟的事,不勞外人費心。”
角麗谯在金鴛盟內深耕了十餘年,人脈盤根錯節,笛飛聲回到金鴛盟後也是将将理清,他委實不耐煩處理這些,也想看看角麗谯究竟還想做什麽,這次才如了她的願,來了慕娩山莊。
待此間事了,他就要着手将她對金鴛盟伸的手都給剁了。
“角麗谯恐怕已經開始行動了。”李蓮花看着笛飛聲,目光沉了下來。他又将目光投向身邊的鶴之舟,得到他理解的一點頭後,便運起婆娑步,朝後院行去。
鶴之舟知道他曾經天下第一的名頭不摻半點水分,但卻還是抵不住挂心他的身體跟只恢複了二三成的內力,忙對還在原地的笛飛聲道:“阿飛,你還是照原定計劃去救閻王尋命,不必擔心摩羅鼎。”
說罷便也跟着快速離去,只留下黑着臉的笛飛聲冷冷地看着兩人離去的方向,不快地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