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采蓮莊
第55章 采蓮莊
方多病大晚上過來的原因還是因為探案。
他在翻查百川院的卷宗時,發現了薛玉鎮的采蓮莊在十年間發生了三起新娘在成親的前一日穿着嫁衣慘死在水中的案子,如果只是一起兩起,說是新娘子不小心落水還情有可原,但莊主要續弦的兩人妻子都接連淹死,前幾日少莊主的未婚妻也以同樣的方式慘死,就顯得有些不正常了。
當初紀漢佛曾承諾如果他成功破獲三起案子,便答應收他入百川院,成為正式的刑探。如今他已經在李蓮花幫助下破獲了昆侖玉城與一品墳的兩個案子,正巧還差一件,這起采蓮莊的嫁衣案來得正是時候。
不過自己獨自辦案到底有些寂寞,有些細節自己也可能會錯過,所以他接了案子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來普渡寺找李蓮花。
“你們還打算在普渡寺住一段時間嗎?”他趴在桌上,兩眼泛光地仰頭盯着自己看好的搭檔。
李蓮花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你來得倒剛好,我們打算明天就啓程離開,正好今日同你道個別。”
方多病一聽,更是來了勁,連忙将采蓮莊的嫁衣案說出來,随後跳下自己這邊的坐榻,坐到他身邊搭住他的肩膀:“你看,反正你們也沒什麽目的地,我又正好要查采蓮莊的案子,不如你們就跟我一起,我們一起再攜手破案怎麽樣?”
“不怎麽樣。”李蓮花一掌拍開了這小子沒大沒小的手,先不說他要去找單孤刀假屍體的事,光是這個臭小子跟笛飛聲只要湊一塊就吵個不停這一點,他就已經被煩怕了。
這時鶴之舟正好從寺中的澡堂回來,聽他們在說采蓮莊的事,便道:“你要去采蓮莊的話,那我們确實可以同行。”
李蓮花愣了下,随後才想起他确實未曾問過鶴之舟單孤刀那具假屍在哪裏,沒想到竟然這麽巧。
他皺着眉看向眼前的方多病,見他神色間不加掩飾的驚喜跟毫無陰霾的雙眼,便知道即便是有人刻意設計些什麽,這小子必定也是被蒙在鼓裏的。
他垂着眼睫抿了口茶,眼見着這個臭小子抱着劍得意地在他跟前擡高了下巴,得意得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行了,方小寶,既然你這麽精神,那明天就由你趕車了。”他站起身捋了捋衣擺,又打開了桌上小燈的罩子,一邊握住燭剪,一邊瞥了方多病一眼:“睡了,出去。”
方多病噎了一下,但又想起明天同行的時,便還是朝他哼了一聲:“算了,今日本少爺便不與你計較,明日就算要駕車,也要阿飛那個家夥跟我輪流才行,憑什麽活都讓本少爺幹了,那家夥剛剛跟阿舟切磋的時候,哪裏像有病的樣子?明明招招出手狠辣……”
他選擇性無視了鶴之舟也用六脈神劍往笛飛聲的死穴射了不少內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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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花對他倆誰趕車都沒意見,這兩個麻煩精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所以他幹脆地剪去燃着的燭心,看着房間猛地落入了黑暗後方多病不情不願地離開的背影。
鶴之舟在他關上門時便從身後擁住了他,“不想讓方多病跟我們一起?”
李蓮花向後靠進他的胸膛,有些煩躁地曲起食指敲了敲眉心,小聲道:“小寶畢竟是他的外甥。”
并非不相信方多病,而是在小輩面前揭穿長輩的真面目,這總是有些不宜的。
盡管這小子或許與單孤刀沒什麽感情,但乍一知道當初自己所憧憬的李相夷是因為單孤刀的設計才消失在這人世間,一時半會兒都會難以接受。
鶴之舟記憶中的方多病已經與單孤刀決裂,所以他也未曾想過這一點,如今李蓮花提起,他臉上不由得多了幾分愧色,“我忘了此事……”
李蓮花拍了拍他環在腰間的手:“大不了到時幫他破了案,等這小子先走了,我們再找屍體就是了。”
他在鶴之舟懷中轉過身,一時間二人成了胸膛貼着胸膛,呼吸也挨得極近,若不是現在是在寺中,鶴之舟興許早已吻了下去。
李蓮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其實他知道眼前這人不怎麽信神佛。他靠上前用鼻尖蹭了蹭男人的下颌,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上親了親,“早點睡吧,鶴大東家。”
第二日他們順利下了山。
離開前李蓮花朝山上的百川院看了一眼,但很快又在方多病喊他的聲音中收回了視線,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嘴巴卻不客氣地又罵起了方小寶。
薛玉鎮距離百川院不算是特別遠,不過蓮花樓一路開過去,也花了幾日時間。
四人一路來到莊前,靠着方多病的百川院刑探名牌,順利地以查案的名義進入了采蓮莊。
這莊內頗有些古怪,來開門的是個滿臉皺紋的婆子,按理來說門房多為男子,她卻說自己是采蓮莊的管家。
他們一進屋,便能瞧見兩側色澤豔麗的蓮花在池中靜靜盛開,與這采蓮莊之名果真相符,如果不是知道它是用人的屍體作為廢料養出來的,這樣的品種就連鶴之舟也是要贊嘆幾句的。
也難怪這采蓮莊的莊主郭乾給它取了個流光玉碗的雅名。
不過也難怪劇裏李蓮花要帶上方多病來采蓮莊調查獅魂了。
郭乾雖本身習過武,但早些年便在薛玉鎮落地生根,向來不插手江湖中事,所以嚴格來說,這起案子并不歸于百川院負責,只是因為這一次死的新娘子是威遠镖局的女兒,涉及江湖,所以才會派人調查,将這起案子收錄在卷宗內。
按理來說此案應該已經結案,在李蓮花沒有刻意叫方多病去找采蓮莊案件的情況下,他也仍舊發現了這起案子中的端倪。
總覺得這個世界線的軌跡在做着自我修正一般。
但好在……李蓮花身上的碧茶之毒已解,只要解決了單孤刀跟業火痋母痋,以後他們便可以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他走神的時候,李蓮花已經狐假虎威地借着方多病如今名義上的父親方尚書以及朝廷的監察司之名問及了案件的細節。
還是那個管家婆子驚慌的聲音将他的思緒拉回到眼前。
他輕輕摸了摸鼻子,想起了似乎就是在這個采蓮莊的案子裏,李蓮花穿了那身石榴裙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