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夜晚,看着出現在眼前的賀天,莫關山心裏五味雜陳。也是,自己現在整個人都是人家的,又有什麽事是可以隐瞞的了的呢。
從早上睜眼開始,莫關山就變得惴惴不安。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他盡量裝的自然一些,不想讓賀天生疑。
還好,賀天似乎并未察覺出什麽異樣。早上吃飯時,他只是多看了莫關山幾眼,然後就去工作了。
中午時,下意識地就做了兩個人的午飯。當他徹底回過神來時,飯已經被他裝好,提在手裏了。
這是第一次莫關山來給賀天送飯。
賀天之前給莫關山說過他的辦公室,莫關山沒想到,以前一直覺得沒用的東西,如今竟然派上用場了。
他今天不在狀态,只帶了個口罩就出來了。還好,這些職員們都很忙,沒空打量他是誰。在電梯裏,莫關山感覺到有相機對準自己,把頭扭到了一遍。
旁邊的一個年輕女生和身旁的同事竊竊私語:“你快看他,他真的好好看呀!”
“只有上半張臉算什麽,誰知道他下半張臉長什麽樣子,說不定摘下口罩也就那樣。”男聲裏充滿不屑和鄙夷。
“我看你就是酸了,破防哥。”女孩回怼。
“哼,膚淺。”
電梯提示音停止了他們的争論,兩人相繼離開了電梯,剩下了莫關山一個人。
莫關山調整了一下口罩,在電梯門開的那一瞬間快步走出,直接來到了賀天的辦公室前。
秘書見狀,走到他跟前,“是莫關山先生麽?”
這個問題讓莫關山懵了幾秒,“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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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總現在在開會,您可以先在裏面等他。”說着,就帶着莫關山來到裏面的房間。
直到走到這裏,莫關山才意識到,外面只不過是賀天用來對付人的表象,裏面才是賀天真正的空間。
沙袋、床、數不清的西裝…,“賀總交代了,如果您來了,直接帶您來這裏就好了。這裏是賀總平時休息的地方,您可以随意。”說完,她就離開了。
眼前的景象讓他明白了,為什麽呈娛可以在短短的三年內迅速崛起,獨占鳌頭,除了賀天本身就具有的過硬能力,更多的也許還有不為人知的毅力和付出。
他們都說他是天才,都說他是天之驕子,可這名頭,也是他整天伏案工作換來的。
莫關山在沙發上坐下,把手裏的東西放到前面的矮幾上,然後掏出手機,按照要求回複了幾條信息,配合着進行了幾個線上互動。
賀天來的悄無聲息,莫關山還在好奇“賀天還沒忙完麽?”的時候,他就已經出現在了莫關山身後,看着莫關山營業。
感覺到周圍的氣壓有些異樣,莫關山一扭頭,剛好撞上了賀天看過來的目光。
“撲哧--”莫關山直接笑出聲來,“你什麽時候進來的?為什麽不和我說話?我一直在等你欸。”
“你餓了嗎?我給你帶了飯,現在吃嗎?”
“好。”
賀天看着莫關山把便當袋打開,拿出裏面裝的一個個保溫盒。
都是些家常飯菜,做得雖比不上那些大廚,但色香味一個不少。一個從很早就開始照顧自己,照顧媽媽的人,在做飯這方面,顯得游刃有餘。
賀天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給他做這些最需要耐心和時間的事。莫關山出現了,心最空缺的那個地方慢慢都被填滿了。
和莫關山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賀天都格外安心,賀天都想把它們珍藏起來。
莫關山做了不少,還帶了些水果。賀天很給力,把這些都吃完了。
“別走了吧,在這裏陪我休息一會兒。”賀天按住莫關山正在收拾的手,邀請他今天中午留下來。
“你他媽還是小孩子麽?睡午覺還需要人陪。”莫關山從來不在嘴上占下風。
話雖如此,莫關山還是任由賀天帶着去休息。
不管莫關山怎麽罵,賀天就是緊緊摟着他不撒手。
“你見過那麽容易就能撕下來的狗皮膏藥麽?”一句話直接讓莫關山無語,只好在心裏默默罵他。
賀天只是休息了一會兒就走了,走的時候幫莫關山壓了壓被子,在他額頭上碰了一下。
莫關山并沒有睡死,賀天走的時候他很清醒。從床上坐起來,嘗試着清醒了一下,拿着桌上的保溫袋就走了。
為什麽,今天心裏會有舍不得的感覺?
明明只是像往常一樣面對肮髒,為什麽今天心裏會有酸脹的感覺?明明還會回來的,為什麽今天如此留戀這裏?
當莫關山産生這些疑問的時候,他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他,喜歡上了賀天,這個闖入他生活的人。去做個了結吧,然後開始一場豪賭,賭他會和賀天好好在一起,希望這場賭局裏,他會是贏家。
“對不起,賀天,我可能要負約了。”他在心裏給賀天道歉。
所以,在看到賀天時,莫關山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你,你怎麽在這…”
賀天笑着,看着眼前的莫關山,“你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我就只能自己查喽。早早結束,我們八點還要去約會呢。”話畢,在莫關山額頭上親了一下。
莫關山抓緊身旁賀天的手,不管這場賭局的結果會怎樣,他現在都不後悔入了這個局。
蛇立在莫關山身上幹過的事賀天查不出來太多,他甚至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麽牽扯到一起的。“等結束了,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你。”
當蛇立出現在兩人面前時,莫關山抓住賀天的手下意識地緊捏了一下,随即放開。
“我想,我應該告訴過你,你只能是我的狗。”
賀天來的時候并沒有帶保镖,從小學格鬥和拳擊,在他哥賀呈的影響下,又很早接觸“黑暗”。蛇立身邊的這些小混混,可以說,只是賀天最早面對的那一群渣滓。
蛇立的目标很明确,他就是不想讓莫關山好過。若賀天沒有影響到蛇立對莫關山的控制,他可能還會對莫關山和賀天良善一點;但如今的情況,很明顯,賀天的出現,讓莫關山多出了從未有過的反抗和掙紮。賀天不配擁有好下場,莫關山也只能回到他身邊。
莫關山從沒像今天這麽亢奮,他只想趕緊結束這些無休止的搏鬥。賀天似乎更适應這樣場面,拳拳到肉,拳拳到位,原本在對方手裏的鐵棍也能被賀天握在手中,朝着對方掄過去。
只有在賀□□着蛇立猛地出擊時,蛇立才意識到,賀天是真的在下死手。
眼看明的打不過,蛇立朝旁邊一瞥,便跑了。賀天跟着跑過去,兩個人來到了一處爛尾樓。地上到處是施工後留下的材料,水泥、磚塊、鋼筋…
賀天跟過來的時候,蛇立已經不見了蹤影。莫關山緊跟在他們後面,這種場景,莫關山比賀天更熟悉。
感受到身後的寒意,莫關山轉身就是一腳。顯然,蛇立對今天莫關山的戰鬥力有些低估,硬是往後趔趄了幾步。
蛇立有些狗急跳牆的感覺,直接拿起身邊的一根鋼管朝賀天刺了過來。那鋼管一邊被削的極尖,賀天直接伸手接過去,把這根鋼管拽了過去,扔到了身後的空地上。
随後,迎接蛇立的,是賀天雨點般而至的拳頭。蛇立身上的衣服被洇暗了,整個人也沒有了意識。
突然,一只手止住了賀天的動作,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可以了。”
從賀天暴怒反擊開始,莫關山就一直處于愣怔狀态,因為他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賀天。之前的他,好像一直都是一頭籠中獸,被枷鎖束縛着;而今天,他身上的枷鎖解開了,釋放出真實的他。
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了出來,賀天回過神來,入目就是莫關山被淚水模糊的臉。
手上的液體一點點地流下,滴在地上,開出絢爛的花。莫關山走近兩步,踮起腳,緊緊摟住了他。賀天兩條胳膊垂在身邊,脖間的溫涼,他感受到了。
理智漸漸回籠,賀天注意到,剛才的人是阿丘帶來的。阿丘一直是他哥賀呈的人,他行事,向來只聽賀呈的命令。既然他來了,想必賀呈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阿丘什麽也沒說,只是讓醫生給賀天處理傷口。莫關山站在不遠處,就這樣看着他。
“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撂下這一句話,阿丘便帶着人走了。
“莫仔,我手都受傷了,你都不來看看我麽?”賀天的笑容實在是太紮眼了,莫關山都不知道,這人是怎麽笑出來的。
朝賀天去的每一步,莫關山都走的極為鄭重。賀天也不催他,只是笑着看他朝自己走過來,一點一點地。在和蛇立的這場對抗中,他幾乎占盡了上風,成為了那個贏家。如今,他也知道,在這場情感的博弈裏,他也成為了贏家。
“賀天,以後,別這樣做了,”莫關山走到賀天面前,把他那只綁滿繃帶的手拿到嘴邊虔誠地吻了一下,臉色漲紅,“我們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了。還有,我,喜歡你。”
眼前的人,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緋色,眼睛因為淚水格外閃亮。
鬧鐘鈴聲準時響起,在這陰冷的樓宇間,傳遞只有兩個人懂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