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雖然喝糊塗了, 但江知瑜當然知道站在面前的人是誰，說這句話時，她也并沒有任何壓力。
她不覺得自己和陸聞秋的三年婚姻對他來說有什麽至關重要，他們雖然結婚了三年, 但也有三年沒有見過。
三年和三年抵消後, 那不就只剩下不熟嗎？
程輕舟皺眉問：“你怎麽和陸總認識的，你不是在國外呆了三年嗎？”
陸聞秋鏡片微垂, 遮住了眼裏的幾分涼意, 他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不熟, 原來江小姐會往不熟的男人懷裏撲。”
儀态還是那般溫雅，但說出口的話像是帶着刺。
就連程輕舟都隐約察覺出這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了，他站在中間, 瞟了眼陸聞秋那張波瀾不驚的臉, 又瞥了眼江知瑜搖搖欲墜的身軀。
江知瑜揉着滾燙的臉頰，無辜道：“陸總？那怪我沒看清……”她笑着說了聲抱歉，“剛才沒站穩。”
是沒看清才往他懷裏撲，那要是看清了, 是不是就像當初離婚似的, 恨不得立刻逃離。
陸聞秋唇角那笑抹意，最終還是消逝, 黑眸緊緊盯着江知瑜, 像是要将她這張臉看穿。
程輕舟沒忍住問：“這麽晚了，陸總怎麽來風裏灣了？”
七點請他來慶功宴, 死活不來, 現在慶功宴辦完了才來是幾個意思。
陸聞秋眼角餘光掃了眼身後的楊德明。
楊德明心領神會，連忙回道：“程先生, 陸總的行程還不需要向您彙報吧？”
程輕舟聳肩，“我也是随口一問，”他看向江知瑜，“瑜寶，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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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瑜笑着點頭，她站又站不穩，程輕舟擔心她又會撲到別的男人懷裏，幹脆将她打橫抱了起來，走了。
男人個高腿長，江知瑜在他懷裏，顯得纖細又嬌小。
陸聞秋眼底含着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冷意，他默默看了片刻，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
這時，電梯再一次打開，程亮和助理從電梯內走出來，迎面撞上了陸聞秋。
程亮愣了下，便下意識露出了谄媚地笑：“陸總，您還是來了啊。”
他迎過去笑道：“不過都這麽晚了，陸總臨時決定過來，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呢，我也正好把那些演員都介紹給陸總認識認識啊。”
陸聞秋單手插兜，淡聲道：“程老板客氣了，我臨時想起在風裏灣還有合作要談，未免壞了慶功宴的熱鬧便沒想打擾程老板。”
程亮樂呵呵道：“不打擾不打擾，不過這都十點了，陸總還有什麽合作……”
什麽合作了這麽晚了還來談？
楊德明看了下時間，接話道：“陸總，關于收購正尚科技的項目，目前還需要您做最後的洽談，王總正在十三樓等您。”
陸聞秋乘坐電梯離開後，程亮擦了一把汗。
助理黑珍珠在旁好奇問：“老板，你這麽怕陸總做什麽？咱們是混娛樂圈的，跟他又沒什麽沖突。”
程亮咬牙道：“你懂個屁，現在風頭最盛的資本家就數陸聞秋，他年紀輕輕不學好，光做些缺德事，各行各業只要能賺錢的他都要插手，每一項都要做到最好，他旗下的幾家娛樂公司發展地太快，這三年都快把我們盛影擠得沒位置站了，再不哄好這位，恐怕要不了多久，盛影就要在娛樂圈消失了。”
黑珍珠讪讪：“不至于吧……”
“至于！目前要把陸聞秋哄好，我擔心他哪一天心血來潮對盛影下手，一個翻身就做了盛影的老板，我到時候還要去喝西北風了。”
黑珍珠哼哼唧唧：“咱們在娛樂圈不是混假的，哪那麽容易被取代？”
程亮嘆氣，“胳膊擰不過大腿，你看陸聞秋他瞧得上我們這慶功宴？即使電影成績再好，他也不會另眼相看，打心底也不會給一個多餘的眼神，別看他那斯文儒雅的長相，其實心冷着黑着呢。”
陸聞秋乘坐電梯抵達十三樓，進入包廂後約見洽談公事。
實則正尚科技的王總從中午就約了陸總，但陸聞秋很早就推了，晚上他又特地打電話到楊德明這兒來，好說歹說才約到陸聞秋大晚上願意出來跟他見一面。
從陸聞秋出現在包廂裏時，王總便目含熱淚，懇求道：“陸總，您放過我們這小公司吧，正尚如今已經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了，您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陸聞秋如玉似的面容隐匿在暗中看不出喜怒，他語氣溫和：“王總這話說的，你公司都到這個地步了，我還願意出資收購，你不該感恩戴德？”
王總緊繃着胖臉，弱弱地道：“那我想提一個條件，陸氏既然收購了正尚，關于正尚今後的發展，希望陸總也能給我留一個機會。”
陸聞秋唇角微彎，笑意卻不達眼底：“你還沒有跟我提條件的資格。”
二十分鐘後，陸聞秋從包廂出來，楊德明跟了出去，貼心地按好電梯，說道：“陸總，您今天就不該答應跟王厲見面，明知道他想談什麽條件，您也從沒想過答應不是嗎？”
既然如此，又何必突然同意要見這個沒必要的洽談？
還要坐在那聽王厲說了半天廢話，哭訴了二十多分鐘自己創立正尚科技的不容易，他再怎麽哭，陸總照樣無動于衷，該不會真覺得自己的眼淚能打動陸總吧？
剛才那哭聲他都聽心煩了，指不定就是陸總臨時答應了這個會面給了王厲勇氣，以為自己能在陸總面前說的上話。
陸聞秋淡聲：“不必在意，反正閑着沒事做。”
楊德明欲言又止。
真沒事做……那幹嘛別的應酬都推了，最後還是選擇來風裏灣？
他心裏忽然生起了一個離譜的念頭。
算了，應該不可能。
-
昨晚《塞爾莊園》開電影慶功宴的事也在當晚上了熱搜，電影官博在熱搜高峰期便上傳了慶功宴的合體照，趁熱打鐵，制片方便又為電影添了一波熱度。
早上戴敏音刷了下新聞，偶然翻到昨晚電影慶功宴的合影，她點開圖片一看，一眼便看到了在人群中的江知瑜。
她肌膚雪白，五官也過于優秀，即使沒有站在C位，仍舊奪目耀眼。
三年不見，分明還是那張臉，但很明顯能感覺出和當年的差距。
戴敏音把手機屏幕遞給陸念星看，“你看這是小瑜吧？”
陸念星把照片放大，面色古怪道：“是她。”随後她又去搜了電影的介紹，才發現江知瑜就是最近那部大爆電影的導演。
陸念星啧啧稱奇：“媽，你說她還真有能耐啊，就三年時間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當初跟聞秋結婚的時候明明還平平無奇，不就個給網紅破拍視頻的嗎？”
林茜剛下樓，一聽就猜到她們在聊江知瑜的事，她淡笑了聲說：“你們都不知道啊？這部電影最近熱度很高，我也是前幾天才看到導演的名字，知瑜現在很厲害，我很佩服她。”
陸念星沒說什麽，大抵現在是覺得江知瑜跟陸家也沒關系了，沒必要再跟她過不去。
戴敏音問：“你前幾天就知道了，那……”聞秋知道嗎？
林茜知道她的意思，搖頭說：“我不清楚。”
剛說完，陸聞秋正好下樓來了餐廳，他坐到自己的位置随手取了份早餐。
林茜問他：“聞秋，你昨晚怎麽回那麽晚？”
陸聞秋：“有點工作拖住了。”
戴敏音給他遞了杯豆漿，“再忙也要顧着自己的身體還有自己的終身大事啊。”
陸聞秋沒吭聲。
戴敏音氣得腦子疼，自己兒子離婚三年了，分明這麽好的條件，偏偏三十歲了還是孤家寡人，她怎麽不擔心？随後她使了個眼神給林茜。
林茜抿唇，坐到了陸聞秋旁邊的位置。
她慢條斯理地品嘗着西式早點，語氣又輕又柔：“聞秋，你有時間去看電影嗎？”
陸聞秋還沒回話，她便笑着說：“聽說最近的那部《塞爾莊園》口碑很好，我朋友們看了後都對這電影稱贊有加，電影的導演還是知瑜呢，你想不想看，我們一起去吧。”
陸聞秋淡笑，語氣溫和：“不了，我沒時間，你有空的話就帶我媽一起去看。”
林茜放下刀叉，手心撫上陸聞秋的小臂，像幼時那樣撒嬌：“但我想跟你一起去看，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看過電影了，你還記得我們高中時經常一起去電影院嗎？”
陸聞秋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手，吃完了早點，他優雅地擦拭唇瓣，“思思，我工作很忙，看電影這種事你要是實在覺得孤單，就找個男朋友吧。”
說罷，他起身離開，出了陸宅。
陸聞秋走了後，林茜垂下黯淡的眸子，早餐都吃不下去了。
戴敏音母女安慰她一陣，陸念星勸說：“思思，你要再主動一點，聞秋這幾年忙着公司的發展，可能顧不上男女之情。”
林茜無力地笑：“這三年我為了聞秋厚着臉皮一直住在陸家，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可是聞秋還是對我沒什麽想法。”
“戴姨，念星姐姐，你們說我該怎麽做？”
陸念星道：“總之聞秋身邊只有你一個女人，你們有三十年的感情，他把你看得多重，你應該清楚。”
林茜就是害怕，這三十年的感情即使再好，那也總歸不是愛情。
陸聞秋向來理性，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分得很清楚，哪些人在他身邊是怎樣的位置。
所以即使當初他和江知瑜的婚姻，他不愛江知瑜，但還是會把她放在妻子的位置上。
她目前最難的就是怎麽在陸聞秋的心裏，被劃分到另一個位置。
不過剛剛試探了下，陸聞秋得知了江知瑜回來的事，他也半點都不在意，那想必江知瑜回來了也影響不到她。
林茜鼓足精神，“戴姨，念星姐姐，我會加油的！”
–
南岸花園。
江知瑜昨晚宿醉一場，酒醒了後腦子脹得幾乎要爆炸，她順着震動聲摸索到手機，看也沒看手機屏幕便點了接聽。
“喂……”
那邊沉默了幾秒，“瑜瑜，開門。”
江知瑜看了眼手機屏幕，無奈道：“輕舟，我家裏有解酒藥，就不麻煩你了。”
程輕舟冷哼一聲，幹脆用力地哐哐砸門。
擔心聲音吵到鄰居，江知瑜只能頂着亂糟糟的頭發去開門。
見到她這幅毫無形象的樣子，程輕舟也沒嫌棄，他提着保溫盒直接進屋，走到餐廳把保溫盒的醒酒湯倒出來。
“快去洗漱，洗了過來把這喝了。”
江知瑜連忙去洗漱完，在程輕舟的注目下，硬着頭皮喝了這碗醒酒湯。
胃總算好受了許多，江知瑜道謝，又說：“其實你可以不用這樣照顧我，我可以自己解決的。”
程輕舟靠在沙發上，吊兒郎當道：“我奶叮囑了，說要我好好照顧她的得意學生，要是你喝醉後死在家裏了，我豈不是成了大罪人？”
江知瑜笑了聲：“你咒我呢？”
程輕舟冷着臉，直接進入正題：“陸聞秋就是你前夫？”
“……”江知瑜只愣神了兩秒，就反應過來了。
昨晚她雖然醉得不輕，但程輕舟可沒有醉，他定是察覺到她和陸聞秋之間的不對勁。
程輕舟這人心裏藏不住事，準是昨晚就查清楚了陸聞秋的情況。
陸聞秋離過婚的事也沒隐瞞，他随便一打聽就知道江知瑜曾經是陸聞秋的前妻。
見江知瑜沉默，程輕舟的臉都臭了起來：“這事你怎麽從來沒提？”
江知瑜無辜說：“也沒人問啊。”
“……所以你是被陸聞秋甩了，傷心之下才遠赴法國三年沒回？”
江知瑜覺得臉有點癢，上手撓了下，幹笑道：“不是。”
程輕舟冷哼：“想也不是，要真是他不要你，他就不僅瞎了，腦子還被門夾了才對。”
江知瑜不想讨論這個話題，拜托他：“你別告訴別人就行，我和他早就沒什麽關系了。”
“我才不提呢。”
程輕舟只是心裏火大得很，從三年前在法國認識江知瑜後，他就知道她肯定是被人給傷過心，不然為什麽每次笑起來的時候，眼底會有若有若無的憂傷，不過看在她這三年的确沒有提過有關自己前夫的事，想必是早就放下了。
轉而想起他這三年偶爾回國時也跟陸聞秋打過照面，怎麽每回看到陸聞秋他都是那溫潤儒雅，如沐春風的樣子，半點都不像是離過婚的男人，別不是心如鐵石，離婚了半點都不傷心吧？
他心裏忽然為江知瑜生起一種憤怒。
江知瑜去廚房做早飯，看她神态的确輕松完全沒有被影響，他這才火氣降下去了點。
他走到廚房靠在門框邊，低聲道：“瑜瑜，你跟我在一起吧，我會保護你的。”
這種話程輕舟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江知瑜每回的态度都是一樣，她笑着點開煤氣竈，語氣溫和地說：“輕舟，你還很年輕，如果真的想展開一段感情，就認認真真對待一個女生吧，不要再惹女孩子傷心了。還有，你喜歡誰都好，但那個人最好不要是我。”
程輕舟喉間劃過一抹苦澀，“就因為你大我四歲嗎？”
江知瑜頓了會兒，開始往鍋裏倒水，“不是，我只是目前不想談感情，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自己手頭的工作。”
程輕舟盯着她纖細的背影，心裏一沉，轉過身舔着幹澀的唇瓣說：“別做早飯了，我該走了。”
江知瑜關了煤氣竈，“我送你吧。”
程輕舟沒理她，大步離開了她的家，江知瑜還沒出廚房，便聽到了大門關上的聲響。
早上九點，江知瑜便到了盛影娛樂。
程亮喊她去辦公室談話，給她遞了幾個電影劇本，笑容滿面說：“你最近很搶手，不少流量都想撕到跟你合作的機會。”
江知瑜翻看這劇本，笑着說：“也是蔣老師教的好。”
程亮诶了聲：“你的天賦就在這呢。”
江知瑜随後又翻開了個劇本，靜下心來看了一小段，她好奇問：“這部電影是哪個編劇？”
程亮說：“這個編劇有點神秘，他曾經寫出過幾部爆款，但性格好像有點古怪，很少有人見過他的長相，連我以前也是通過合作方才能拿到他的劇本，而且，在你手上這個故事前，他已經沉寂了五年，整整五年都沒有拿出一個滿意的作品，其實口碑已經不如當初了。”
“那這就是他沉寂五年後的最新作品了？”
程亮點頭：“你先看看吧，總之你現在的機會很多，這個編劇目前的情況反而不是你的第一選擇。”
江知瑜唇角微彎，“我再想想吧，我比較看重故事。”
程亮對江知瑜很滿意，大抵是在她的專業水準和對電影的熱愛上看到了自己母親的影子，便一切尊重江知瑜的選擇。
“那你都拿回家，自己慢慢選。”
江知瑜捧着劇本從盛影門口出來，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後，師傅問她去哪，江知瑜頓時卡殼了。
片刻後，她道：“南岸花園吧。”
車子朝南岸花園行駛，約莫五分鐘後，司機忽然朝邊停，一臉為難地扭過頭：“小姐，真不好意思，我這車子突然熄火，得麻煩您下車了。”
江知瑜只意外了下，便說：“沒事，那你趕快找人來修吧。”
“真不好意思啊，我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
“沒事。”
江知瑜半途被迫下車，看了眼這附近好像車流不多，想了會兒，還是找網約車算了。
她站在路邊正打開手機，這時一輛邁巴赫在她面前停下。
江知瑜還低頭看着手機，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來，露出了駕駛座那邊楊德明的笑臉：“江小姐，好巧啊。”
江知瑜微微一笑，“很巧啊楊特助。”
沒想到江知瑜還記得他，楊德明樂開花兒了，連忙下車說：“江小姐是等車子吧？不然我送江小姐一程？”
江知瑜想也沒想就搖頭：“不好吧，會耽誤到楊特助的工作。”
楊德明保證道：“真不會，江小姐大可放心。”
看了下網約車排隊，前面還有十幾個人，車子要過來也要點時間，江知瑜又看了眼後座，詢問：“車裏沒人？”
楊德明點頭。
“行吧，那就麻煩你了。”
楊德明把江知瑜請上了車子，問她要去哪兒，江知瑜說南岸花園。
楊德明道：“那是盛影的宿舍小區，環境挺不錯的。”
江知瑜朝他笑：“三年沒見了，楊特助還是這麽開朗。”
還是跟三年前一樣，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當初在陸家的時候，楊特助其實總是暗裏幫助她很多，這些小事江知瑜都記在心裏。
楊特助面露羞澀：“不過江小姐倒是變了很多。”
變得比以前自信了，笑容也極其的松弛舒展，遠遠望去讓人都難以挪開目光，剛才在路邊看到江知瑜，他都不由多看了幾秒鐘。
江知瑜坦然道：“三年時間能改變很多。”
車子行駛了沒幾分鐘，楊德明接了電話挂斷後，停下說：“江小姐再等等，我接一下陸總。”
江知瑜蹙眉。
看她臉色都變了，楊德明連忙說：“沒事，只是順路送江小姐回去，陸總不會說什麽的。”
話音才落，後座的車門打開，陸聞秋動作優雅地坐了進來。
看到副駕駛上的江知瑜，他神色微怔，瞥了眼楊德明。
楊德明笑着回：“陸總，剛才在路邊看到了江小姐，她坐的車子有了點問題，我們順路送江小姐回家吧？”
車內的氛圍詭異地沉默了起來。
江知瑜的手搭在安全帶上，“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楊德明臉上笑都垮了，“啊？”
這時，陸聞秋慢悠悠道：“坐着吧，送你回去。”
江知瑜背對着他，“不好打擾陸總的工作了。”
她按下安全帶的卡扣，一只白皙有力的掌心從後座探過來按住她的卡扣，江知瑜回頭，對上了陸聞秋那雙藏在鏡片後看不清情緒的桃花眼。
“江小姐，你在躲我？”
江知瑜露出了禮貌的微笑：“陸總想多了。只是我沒經過陸總的同意而蹭上車子，也覺得怪失禮的。”
陸聞秋的手指還按在卡扣那，他冰冷的指腹邊緣若有若無地貼到江知瑜的手背，瞬息後，他不動聲色地滑了一寸，整根手指觸碰到她的肌膚，随之他溫潤地笑了笑：“那既然我也同意了，就沒有失禮一說。”
“楊德明，開車。”他目光緊緊盯着江知瑜的臉，吩咐道。
“……是。”楊德明咽了咽口水，老實地看着前方，發動車子。
江知瑜也沒說什麽，只是眼神瞥了眼安全帶，提醒道：“陸總，你的手。”
陸聞秋默言，收回了自己的手。
一路上車裏也沒人說話了，這冷沉的氛圍弄得楊德明都不知道自己之前善心大發打算送江知瑜回家，究竟是對還是錯。
他本來可以晚點去接陸總的，誰知道能在外面碰上了。
……陸總還是不在比較好，江小姐起碼會跟他說幾句話，陸總一來弄得大家都尴尬了。
十幾分鐘後，車子抵達了南岸花園。
江知瑜和陸聞秋及楊德明道謝後，便直接下車離去。
江小姐三年後，真的能做到坦然面對陸總啊……離開的時候半點都沒留念。
想到這兒。
楊德明盯了眼後視鏡，發現剛才江小姐到家的時候，陸總也沒多看她，始終在車上處理自己的工作，态度也沒什麽變化，像是做到了當初離婚時說好了再也沒有關系的話。
這下他都琢磨不透陸總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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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瑜回了家，把從盛影拿來的劇本都攤開放在桌上，開始認真研究起了下一步的選擇。
手中的這五個劇本，她最喜歡的是這個《向生》，但關于這部電影，她很想跟編劇親自聊聊。
可惜似乎這個編劇太神秘了，很難能拿到他的聯系方式。
江知瑜癱在沙發上為難了起來，她打開手機正打算刷一會視頻，這會才發現自己的微信通訊錄那有人要求添加她為好友。
【我是顏妍。】
江知瑜直接點了通過。
不過顏妍那邊并沒有及時發消息過來，大概是正在忙工作。
自從三年前江知瑜出國後，她想全身心投入在學習拍攝上，便有意換掉了自己的號碼和微信，因此，她也這樣失去了顏妍他們的聯系方式了。
晚上九點左右，程亮在微信找她。
【小瑜，你明天晚上陪我參加一場晚宴，我介紹一些影視圈的大佬跟你認識。】
江知瑜：【好。】
隔天江知瑜就收到了程亮派助理黑珍珠送過來的禮服，她換上後，到了晚上就和程亮一起出席酒宴。
這場宴會大佬雲集，不少資本圈還有影視圈的都将出席這場晚宴。
江知瑜在國外時就時常陪着蔣霈兒參加宴會，目前對這種場合已經不會再像三年前那般不知所措了。
酒宴當晚，江知瑜是第一次在國內以導演的身份在這種大佬雲集的場合露臉。
她穿了身淡紫色修身長裙，貼身的禮服裙勾勒出纖細的腰身，裙擺點綴流蘇，筆直纖細的小腿藏在流蘇下若隐若現，往上掃去，紫色裙裝下的肌膚白皙似雪，光是那雙含情眸流轉時，便讓人禁不住想對她生出幾分遐想。
此次舉辦酒宴的是孟氏夫婦，陳美華遠遠瞧見程亮帶着如此耀眼的女伴進入宴會大廳，笑盈盈道：“程老板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誰都知道最近電影的大爆，讓盛影靠這部電影賺了多少錢，這可是近幾年少有的票房口碑雙豐收的電影。
程亮笑道：“這也多虧了我身邊這位導演，小瑜，來……”
話沒說完，陳美華目光落在江知瑜的臉上，目露驚詫：“這不是陸太太嗎？”
江知瑜臉上的笑陡然僵住，正好陳美華身後走來兩人，她回頭看着陸聞秋說：“聞秋，你的太太怎麽沒跟你一起來的？”
陸聞秋面不改色，仍是微微一笑。
他身邊的林茜倒是笑地勉強，“孟太太，你三年沒有回國，恐怕不知道聞秋早就和江小姐離婚了。”
“你說是吧，江小姐？”
江知瑜看向陳美華，處變不驚地說：“是這樣沒錯，孟太太，我和陸總早就是過去式，也有三年沒有見過了。”
陳美華露出尴尬神色，“是這樣的嗎……”
陸聞秋緩步上前，特意站在江知瑜面前駐足，手中執着的香槟酒液倒映出他那雙看似溫潤實則漠然的雙眼。
他似笑非笑地說：“三年嗎？我可是昨天才把江小姐送回了家，江小姐該不會記性如此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