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惡有惡報
惡有惡報
陶然看着地上的那一團肉球,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他隐藏在陰影裏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但是蘇清晚卻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抖動,他在恐懼。
“嘻嘻。”
突然,一道尖銳的笑聲響起,讓原本就精神緊繃的陶家衆人吓得一抖。
“嘻嘻。”
又是一聲,這一次的笑聲更加清晰,好像是從...陶家二夫人和三夫人肚子裏面傳來的!
張氏和胡氏吓得大叫着往自己的夫君身邊跑,可是陶承和陶楓也驚恐的往後退去,一副害怕而不敢接近的模樣。
“嘻嘻....”
這次的笑聲持續了很久,混雜着兩位夫人驚恐的叫聲,顯得格外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笑聲突然停止,叫聲也随即消失。
“夫人?”陶承試探的看着張夫人。
張夫人和胡夫人緊靠在一起,她們面容呆滞并肩而立,沒有任何的動作,可是陶承一叫,她們竟然同時瞪着雙眼,大咧着嘴,這是一個笑臉,但是很顯然并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就是像是一個受驚了的人被人扯着臉皮強迫的漏出開懷的大笑,充滿了不協調感。
“是時候了。”陳姨母突然低聲一嘆,詭異的張氏和胡氏突然沖向陶承和陶楓,她們像是饑腸辘辘的野獸,對着他們便開始大口撕咬。
而陶承和陶楓卻不知道為何沒有任何掙紮,反倒是一臉滿足的躺在地上任由身上的人撕咬自己的血肉。
蘇清晚聽到他們四人嘴裏都在發出陣陣低吼,像是惡狗的低吠聲。
“這就是陳姨母的報複嗎?”蘇清晚看着水鏡中的景象,感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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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她的解脫吧。”寂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垂眼看向蘇清晚:“她到死都不明白為何只是來探望了自己的姐姐一躺,便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應該受了很多罪吧。”
“她流幹了血才死。”寂空的聲音變得冷冽:“陶然說身懷六甲之人的血,可讓人長生不老,一滴都不能浪費。”
“他竟然歹毒到這種地步!”蘇清晚驚呼一聲,憤恨的看向水鏡中的陶然。
陶然的看着眼前化身野蠻牲畜的幾人,眼裏充滿不屑與嫌棄。可能是曾經将陳姨母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經歷給了他自信,如今他雖然心裏有些恐懼,但是依舊不覺得他需要害怕她。
“陳娴,你別忘了。你的父母已經年邁,倘若沒有陶家的幫扶,晚年可就要凄涼無比了。”陶然顯然是給自己做了心裏建樹,說完還挺起了胸膛,好像十分确信陳姨母會顧念到年邁的老父母。
陳娴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般,她擡起已經化作白骨的雙手捂住早就沒了皮肉的嘴巴,柔聲道:“原來你還知道我叫陳娴呀?你還記得我是陳家的人呀?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妻妹啊?”
陶然輕哼一聲:“我自然記得。”
陳姨母笑的越來越大聲,她突然一把抓住躲在一旁測測發抖的陳夫人,将她用力的扔向陶然:“可惜你懷中的女人忘記了!”
陳夫人雙眼含淚,驚恐又悔恨的看着陳姨母,泣不成聲的說道:“妹妹...我對不起你...”
“當初,她親眼看着陳娴被陶家的人折磨致死。”寂空的聲音透着一股看透生死的寂寥。
蘇清晚長嘆一口氣:“恐怕只有陳娴将自己當做陳夫人的胞妹。”
蘇清晚看到水鏡中的陳娴仿佛聽膩了陳夫人的忏悔,猛地沖過去用力捏住她的脖頸一扭,陳夫人的頭便像是面團一樣變形了。
陳夫人的眼睛被擠了出來,裏面溢出了大量的鮮血,充血的臉像是泡發的饅頭,整個頭都變得膨脹了起來。
陳娴的眼眶裏面雖然沒有任何東西,但是蘇清晚卻感覺裏面含着淚水。是開心的,也是難過的淚水。
“母親!”陶宥大喊一聲撲倒陳夫人的屍體旁。
“我的好侄兒。”陳姨母蹲了下來,用手輕撫陶宥的頭頂:“莫怪姨母。”
陶宥感受到頭頂的觸感,心裏百感交集。
“陶然,到時間了。”陳姨母站起身對着陶然漏出一摸詭異的笑。
陶然看着面前只剩下一半的陳娴,腦中不知道怎麽就浮現了當初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那天的她也是一身黃紗長裙,臉上的笑很純粹,嘴角的梨渦像是深山裏面的泉眼,裝滿清澈的水。
雖然知道她已為人婦,眼神卻依舊忍不住看向她的背影。看她和年紀尚幼的宥兒爬樹掏鳥窩,做盡一切小孩子才喜歡的把戲。
他的心裏不知什麽時候藏了禍端,在她即将離去的那日破土而出。因為知道得不到,所以便選擇毀掉。用盡低劣殘酷的手段折磨她,将她痛苦哀求的聲音在腦海裏打下深刻的痕跡,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耳邊依稀浮現她驚恐的尖叫聲,驚得陶然瞬間回神。他一看,才發現自己身邊竟然圍滿了森森白骨。他們堆疊在一起,湊不出幾具完整的屍體。
突然,白骨動了,雖然只是殘缺的骨快,卻依舊快速的朝着陶然撲來,帶來一股血腥味。
白骨瞬間堆成了小山,裏面零星的傳出幾聲陶然慘痛的叫聲。
最後全部歸于平靜,只剩下滿地鮮血。
“姨母,輪到我了嗎?”陶宥抱着陳夫人的屍首坐在地上,愣愣的開了口。
“端澤。”陳姨母走到陶宥身邊蹲下:“我不會殺你。”
“可是我不想活了。”陶宥将頭埋在陳夫人胸前,悶聲道:“我當初真的不知道他們會那麽對你。”
“我知道。”
“你在我眼裏,永遠是那個會跟在我身後掏鳥窩的小孩。”
陶宥聞言悲從心生,沒忍住酸了鼻子、啞了嗓子。他永遠記得那段時間,他跟在姨母身後,将童年的樂趣都體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