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孽鏡臺
孽鏡臺
大堂裏面的燭光閃動,暖黃色的光暈将人群中的陶氏夫妻襯得更加面色慘白。
他們身前的新人雖然都是女子,但是依舊在青衣女子的引導下雙雙恭敬的對着陶氏夫妻行了禮。
“夫妻對拜!”
青衣女子又是一聲高呼,新娘子頭上的蓋頭同時應聲飛起,漏出一直藏在蓋頭之下的面容。
她們兩人緊閉雙眼,臉上的妝容都精致而美豔,兩人的嘴唇上面都含着一朵白色的山茶花,顯得有些凄涼而悲慘。
蘇清晚往旁邊挪了半步,然後往陶宥所在的地方看去,果然他的臉上驚恐萬分,看來這兩人當真是陶家的兩位夫人。
“看來,陶家的人都被弄進了這座高樓。”
寂空:“自然。”
“你知道陶家的人之前到底做了什麽?”蘇清晚問寂空。
寂空沉默了一會,低聲道:“你會知道的。”
“哦。”他不願意說蘇清晚也不再追問,只是繼續看着大堂中的衆人。
青衣女子看着行完禮的陶家夫人,臉上挂起滿意的笑,她轉身對着身旁的無臉人們揮揮手:“禮成!”
随即,衆人便一哄而散。
消散的,還有那些熱鬧的哄笑,喧嚣歸于沉寂得十分迅速。
蘇清晚和寂空見狀也躲在了角落隐蔽的地方,而陶宥也已經不再原來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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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堂如今只剩下陶氏夫妻和兩位夫人還呆愣的站在原地。
“他們這是想做什麽?”難道就将這四人放在堂中?
“看戲。”
“看戲?”
“你可曾聽說過,人死後入苦海時,先經孽鏡臺前映照,顯明善惡、區分好壞。輕罪輕罰,重罪重罰。重罪者由罰惡刑臺上送往十八層苦海,直到刑滿,再方能脫身。”
寂空話音剛落,堂中四人的身上便湧起大量黑霧。等到濃霧散去時,大堂中的四人已經不見蹤跡,而他們原本所立的地方已經化作了一面水鏡,鏡中的景色,正是陶然的書房。
蘇清晚懂了寂空的意思,“戲”要在鏡中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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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的書房裏面置辦的很雅致,一張檀木桌上擺着精致的文房四寶,硯臺上面還雕刻着活靈活現的鯉魚躍龍門。
書桌旁稍遠一些的地方擺放着一張茶幾,上面正煮着茶,濃郁的茶香混合這檀香,在屋裏糾葛。
原本坐在茶幾旁看書的陶然猛地一抖,他像是夢中驚醒一般噌的站了起來。
他環顧四周,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
他顫抖着手端起茶杯,剛想喝上一口濃茶,緊閉的書門便被撞開了。
兩個人影跌跌撞撞的撲到他跟前,哆哆嗦嗦的說:“兄長!我們....”
來人是陶然的兩個兄弟,陶承和陶楓。兩人臉上驚恐萬分,和剛剛驚醒時的陶然的神情如出一轍。
陶然見狀,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問道:“你們剛剛也去了一座詭異的高樓?”
陶承點點頭:“對!”
陶然聞言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猙獰,呼吸也變得格外急促,然後又猛地将手裏的茶杯往地上一扔:“當初就說了不要留後患不要留後患!你們非得婦人之仁!”
“兄長,如今說這些都遲了!”陶承說着用手扯住陶然的衣袖:“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想辦法,你的兩個弟媳可都是懷了陶家的後,可不能出事!”
陶楓順勢也應和道:“兄長,我們可都指望你了。”
陶然聞言大笑一聲:“指望我?當初我說要将那些人挫骨揚灰以絕後患,你們非要講究什麽積陰德。如今陰德是有了,可是我們的命都要沒了。”
蘇清晚看到這裏,暗暗心驚這陶然竟然這麽歹毒,做了惡殺了人還不罷休,竟然想要将人挫骨揚灰。
“老爺,你們在裏面嗎?”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是陶承的夫人張氏。
屋裏的三人對視一眼,然後陶承去開了門。
門外站着站着二夫人張氏和三夫人胡氏,兩人的臉與剛剛兩個身穿婚服的人一模一樣,也不知道是驚吓過度還是怎樣,臉色也是煞白。
“快些進來。”陶承和她們視線一對,心知她們是為了何事而來,便示意她們兩人進屋再說。
“大嫂呢?”胡氏掃了眼書房,發覺并未看到大夫人。
“大約還在宥兒屋裏。”陶然随意的說道。
張氏聞言淺笑一聲:“如今這幅樣子了,他們母子二人還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果然是好大的心。”
陶然擡眼看向張氏,面色如常的問:“是又如何?”
陶承見狀趕緊将張氏拉到身後擋住,笑着說:“兄長別和她一般見識,她就是一時心急說錯了話。”
陶然冷哼一聲,然後看向陶承:“那些人的屍骨可還在?”
“在!都在老地方呢。”
“既然他們不想讓我們好過,那我們便無需再留情面。”
“兄長的意思是?”
“将他們挫骨揚灰。”陶然說着臉上閃現一摸譏笑,顯得他格外的陰沉。
“如果他們被挫骨揚灰會如何?”蘇清晚低聲問寂空。
“魂飛魄散。”
蘇清晚皺起了眉,按照竹簡裏面的記載,陶氏滿門慘死,難道就是在挫骨揚灰的時候被冤魂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