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星(下)
第二星(下)
大家好,我是被某個銀發的天然卷坑了,然後不得不作為切原赤也的(僞)麻麻去見老師的23歲的女青年。
去見就去見吧,幹嘛要自作主張幫我跟老師預約!小海帶你也跟着出賣我!這根本已經超出了我的工作範圍了啊!
周一上午,我告訴了新八我下午的行程。他很詫異地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很正經地告訴他,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其實,從邀請他們參加會議起,就已經開始了旅游資格的考察。每家各派了代表來開會,所以各得一顆星。現在進行的環節叫做——『學習進步,愛崗敬業』。
下午,我出了社區大門,手裏握着一張名片。我順着上面的地址,摸到了店面所在,是一家假發店。要問我為什麽會來假發店啊,還不是因為我一頭短發不能塑造一個溫柔媽媽的形象啊所以要來租個大波浪的卷發。
我是這麽在心中自我解嘲道。吶,現在門前這只白色的鴨子不像鴨子的外星生物是納尼?!我定睛又朝它看了兩眼,外表像是一個巨大的白色袍子,有着鴨子一般又扁又黃的嘴,而那雙眼睛更像是畫出來的,大而無光,寥寥幾筆睫毛更是讓我頓感脫力。只見它舉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歡迎光臨』這樣四個大字。
我沒法無視這樣N不像的生物,但我還是邁進了商店,瞟了一眼身後方,原先站在門口的外星生物它也跟着進來了。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有意看到它擡腿的動作的,但腿上那濃墨重彩地豎立着的稀疏腿毛是怎麽回事啊、啊啊~~!!
“大叔,你是在賣萌麽?賣萌可恥喲~”
我回過頭,好心好意地勸誡它。可它立刻舉起牌子回應我——
“是萌遲早要賣的(#--)/ 。”
泥煤的!還敢跟我用表情!以為我不會用麽?(#‵′)凸……事實上,這家商店的光線也有點昏暗,難道現在流行這樣麽?我記得黑崎家那個被改造的診所也是如此。
這時,從那店面內黑暗的盡頭處走出來一個人影,由模糊變清晰。我聽到身後的生物還在不停地變換牌子,你說我為什麽會聽到它變牌子,因為它一舉牌子就會出現一個類似馬裏奧君踩到蘑菇時的音效。
從黑暗盡頭走出來的那人徑直地走過我身旁,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
“伊麗莎白,散步時間到了~快去準備準備。”
伊麗莎白是……?
“等等,先生,”看到那只生物已經在準備關門了,我連忙攔住要走出大門的那人。這才看清此人長得十分秀氣,一頭飄逸而柔順的黑色長發,差點害我誤以為他是一名女性。
“這位女士對不起,我們店就要打烊了。”
來人這麽對我說道。
打烊泥煤啊,才下午三點啊有木有,有這麽早打烊你們是早茶店麽?喂喂,都什麽年代了不擴展多重業務是沒法競争過同行的啊!
“我是銀時、坂田銀時介紹過來的,假發先生。”
“不是假發是桂!”
“诶,可名片上明明寫的是『假發先生』啊?”
不對,好像是被人塗改過重新寫上去的,銀時這家夥!!
“不是假發是桂~~!!”
說兩遍一樣的話,你以為你是複讀機啊……
*
好不容易,從假發先生、啊不,是開假發店的桂先生那裏,租了一個大波浪的卷發。要說我,桂先生還是很熱情的,可是他和他寵物、算是寵物吧的眼光,實在讓我想爆粗口。說什麽“攘夷志士果然還是這樣的發型更适合”,然後就硬給我戴上了武士頭的假發!
喂,我是去見老師不是去動漫展上玩cos啊!沒救了,我踏進小海帶他們學校的那一刻還在想這個問題。不過戴了假發真的很不适應,都快入冬了,還是覺得頭皮好熱!
小海帶所在的學校叫做『私立立海大附屬中學』,比銀時當劍道社團指導老師的那個『銀魂高校』好聽多了。很快,我找到了老師所在的職員室。
“那個,……我就是小海帶、哦不,我是切原赤也的母親——切原菜菜子。”
“請坐吧。”
這三個字說完之後,戴眼鏡的大叔就開始滔滔不絕了。不過我壓根沒聽進去他講了些什麽,因為我怕他看穿我的年齡,我可不想像某古裝劇裏的某位娘娘為了硬變成某位阿哥的額娘,而把自己年齡增加10歲。
“切原太太……切原太太!”
“……嗯?”
您是在叫我麽?對哦,不過我其實是姓結城,不行不行,我要敬業點,趕緊融入角色扮演中!
“我可以毫不客氣地說,您家的孩子英語成績再這樣下去,考大學是很危險的。”
不妙,老師越說臉色越嚴肅了,我得說些什麽緩和下氣氛。
“那個老師,其實英語是很容易學的啦,‘藥!藥!切克鬧!!卡姆昂北鼻溝!!’,這樣子的感覺?”
而我沒注意到的是,不但是在我面前的英語老師,就連同職員室的其他幾個老師也把視線集中到了我這裏。稱得上是我‘大叔’輩分的老師推了推他的眼鏡,然後直直地望向我。
“我說,你真的是……,”說到一半的話又被他收回,“您的年齡看上去有點小啊?!”
——不好,被看穿了麽……?
“對不起我真的不該隐瞞老師您的,”我努力營造出聲淚俱下的效果,成功了我要去挑戰演員,“我當時年幼不懂事,不到18歲就懷上了這個孩子,可打掉吧又舍不得再說我和孩子他爸是很相愛的……嗚嗚……”
——真的有眼淚掉下來了,GJ!
“可能是我這個家長就沒做好榜樣吧,不過老師您請放心,雖然我比一般的母親要小上幾歲,但我會努力當好一個母親的職責的,今後我一定會督促他好好學習,尤其是英語,”接着又抽泣了一聲,“也還望老師多多關照他啊……”
“那、那是自然。”
OK,看樣子是順利過關了。臨走時,老師還把我一直送到職員室門外,我向老師鞠躬致謝。一瞬間,覺得連頭皮也變輕松了。
“切原太太,這個是……?”
“嗯?”
我擦!我擡頭看到老師正指着地上的一物,那不是別的東西,而是我掉地了的假發啊!!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拾起地上的假發,再重新戴上。
“老師您懂的,樂隊演出有時候需要變換裝扮的~”
“……原來、是這樣。”
随即,我以光速逃離了教學樓。最後那一幕,老師嘴角抽搐的表情,還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
這會兒夕陽就快西下,放學之後的現在,是社團活動的時間。難得來一趟小海帶的學校,就去網球社溜達一圈吧。
*
不得不承認,這個學校的綠化是很好的。校舍整齊地林立着,行走的主幹道上,周圍映入滿眼的樹木,即使是在快入冬的季節裏,掉落地面的落葉也非常少。哪像我所在的社區啊,保潔人員我都很少看到……
我扯下頭上所戴的大波浪卷發式樣的假發,理了理出汗的原本短發,似乎從九月份忙于找工作開始,就沒再理過發。現在末梢的部分觸及着頸部,有些輕微的刺痛。
我一邊轉着我的假發,一邊漫無目的地随處走動觀賞着校園。只是我想要問路,卻屢次驚訝到行人。什麽嘛,不就是把一頭卷發搭在被問之人的肩頭,怎麽個個都像是見了鬼似的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現在的孩子膽子都這麽小嗎?!
直到此刻,我又盯上了一個問路的目标。這孩子留着一頭白不白灰不灰的頭發,而且還紮了一個細細的小辮子,更主要的是他穿着和小海帶一樣的隊服,至少在我沒見過幾次的印象裏是一樣的。
“那個同學,”我照例把卷發搭在他肩上,“你知道網球場怎麽走麽?”
“噗哩。”
他說了一句我沒聽清的話,然後指了指某個方向。
“一直往那邊走就能看到了?”
他點了點頭,我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繼續前行。嗷,剛剛那個少年長得十分可觀,雖然小海帶這孩子也很可愛,但剛剛那個男孩子是個帥哥胚子啊,再過個十年肯定……雖然我很想繼續高評價下去,但我現在的面前,只有橫跨草坪的黑白格球類和肉眼看得見的飛揚塵土。
擦……這是足球場啊魂淡……
我被人騙了,臉蛋長得好有什麽用,性格不好啊,唉,有一個外在美的孩子心靈不怎麽美好了。我匆匆地沖進足球場內,随手抓過一個孩子,終于問到了網球場的地點。
真是的,問個路都這麽麻煩,現在的中學生都太嬌生慣養了麽?與人溝通都出現障礙了麽?(出現障礙的人其實是你才對!)
好不容易我摸到了網球社的訓練場地,遠遠望去,空間好大啊,就像是三個足球場地拼起來的地盤。我在清一色的隊服人群中尋找着小海帶的身影,但突然間我發現,我并不是一個人。
我扭頭,發現身邊站着一個穿着校服的少女。
“怎麽辦?兩個都好帥怎麽辦?”
糟糕,是個花癡。可讓我最感慨的并不是她無法抉擇的話語,而是她的身高。她們最大也不過15歲吧,為什麽要比我高上了大半個頭啊,我感到一陣深深的壓迫感。我其實也不是特別矮,163.456789的身高四舍五入也164了,算是女性的标準身高了。
“喂……”
我試圖與她搭腔。
“幹什麽?”
她似乎從自己的腦補中回到現實社會,非常不屑地上下打量我。
“你覺得帥的是哪兩個?”
深怕她說出什麽『這麽大年紀了還犯花癡的話』,我趕緊接話。
“我幹嘛要告訴你?”
“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參謀參謀。”
“……那好吧。切原和仁王學長我都好喜歡,但不知道挑誰好。”
喂,不是你挑人是人家挑你吧。雖然少女你長得也不差,但個子……算了,各花入各眼。
她繼續說道,“那個在右邊球場上打球的,是切原。怎麽樣,天然卷是不是很萌?”
“是很萌。”
我也不禁點點頭,心裏想的卻是——長大了說不定就不萌了。對不起,我不小心想到了銀時摳鼻和跷二郎腿的動作。
“那個,站在左邊球場,靠着鐵網的是仁王學長。”
“那邊站了三四個人呢,哪個是……?”
“诶呀,就白色頭發的那個,還紮着一個小辮子的那個。看到了沒?”
好家夥,原來是你,你叫仁王啊!害我走錯路走到足球場去了!!
我沒理會身後少女“喂喂,你還沒告訴我去向誰告白好啊”的呼喊,就奔去了網球場內。
我不是不懂『生人勿進』這個道理,我是有常識的社會人,但我只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之情。不就是問個路麽,你明明就是網球社的幹嘛還騙人?!
我不顧撿球地位的社員阻攔,也不管鐵網外一群花癡的注目,徑直地,把那長長的大波浪卷發,一把扣在了仁王少年的頭上。
他卻沒有動怒,一句“噗哩”引得周圍人群都哄堂大笑。我其實不想笑,但實在是看着一本正經卻一頭長卷發的少年形象,把持不住也被逗笑了,但我要嚴肅我是來教訓他的。于是,在笑與不笑之間,我的臉抽了。
“您沒事吧?該稱呼您一聲‘姐姐’?”
我扭頭,看到一個吹着『小謝牌泡泡糖的少年。
“不然你說呢?難不成叫‘阿姨’?我看上去有那麽老嗎??”
我本想表現得淩厲一點,卻不料他們有幫手啊,圍成圈把我包圍了起來。
只見一個和我同樣戴着眼鏡的優等生模樣的少年,一字一句地問道,“您有什麽事麽?沒事的話,麻煩您先到外面和她們一同欣賞好麽?我們還在訓練中。”
我被他趾高氣昂卻的态度卻又沒法反駁,氣得想爆粗口。哦不,我是一個淑女,最近我有和神樂一起看過幾期《Ladies’ Forum》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未來了,啊哈哈哈!但是,不好……我餘光一掃,竟然看到了萬年小學生的柯南那部片子裏的犯人!我吓得雙腿發直了,難道我一不小心穿越了?要知道我小時候看吓得半夜不敢起來上廁所。
“喂,她怎麽了?表情看上去好不對勁?”
“……不知道,要不要送醫院?”
“不管怎樣,還是要先移到網球場外面去。”
“你們在吵什麽呢?真是太松懈了!都給我練習去。”
于是人群這才紛紛散開,我回了神,看見又過來了個人。不對,雖然他戴着帽子,但是看上去比我還老!
“……你是,這裏的教練?”
我一瞬間只想到這種解釋,但話音剛落,就看到他臉抽得比剛才的我還嚴重。
“不,我是副隊長。”
诶喲,他臉本來就不大白,這下子黑得更厲害了。
“你好……我是……”
我話還沒說話,就聽到右邊的網球場上一陣不小的騷動。于是,我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邊。嗯?那高高跳起擊球的不正是……小海帶麽?!
“啊、啊啊~~!!”
不知道是誰的慘叫聲,我往右網球場多走近了幾步,只見小海帶對面的人痛苦地倒下,抱膝打着滾。
——怎麽了這是……?
我喊了一聲“小海帶”,沒想到迎上的卻是一對赤紅的雙目。我甚至一時沒認出來是他,就連頭發都變得銀白,是我從未見過的樣子。雖然我很想吐槽,屬性上是和銀時更像了,可眼前的他卻仿佛是一個妖魔。
他直直地盯着我,随着一句“看我把你們都染得血紅”,那顆高速運轉的黃色小球朝我不偏不倚地飛來。宛如第一次在二樓被砸傷,而當時是處在不知情的狀況下,現在卻是親眼目睹卻在原地動彈不得。我條件反射地禁閉上雙眼,耳邊還聽得見衆人急切地呼喊“危險~~!!”
時間如流沙逝過。短暫的秒數後,我聽見球安靜地落地聲,而自己,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我緩緩睜開雙眼,最先映入眼前的不是如血的殘陽。而是在風中,飄揚的外套。身披外套的身影回頭,紫藍發色的少年微笑輕言,“你沒事吧?”
西下的夕陽從他手握球拍的網線中穿過,落下斑駁零星。我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一時間竟忘了如何開口。
如果我那時知道,站在我面前的翩翩少年就是『狗剩』的話,我一定會當場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