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誘敵深入
第049章 誘敵深入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
這也是梁秋白沒有想到的。
這下,手裏的瓜子瞬間不香了。
梁秋白将剩餘的瓜子仁塞進林不殊的手裏,正思索着怎麽把這個鍋甩出去的時候,垂落在身側的手突然被人給握住。
梁秋白:“林不殊?”
屋內的燭火昏黃,地面上交疊的人影晃動。
他借着那從一側攏了過來的微弱的光線,就看見了林不殊那張略顯緊繃着的臉。
這一刻,梁秋白能感受到他這個一慣有些好脾氣的室友似乎正在生氣。
但至于到底是在氣什麽.....
林不殊:“我帶你離開這兒。”
梁秋白:“欸?”
梁秋白被人拉着向前走了兩步。
對方的步子走的有點急,那雙染着涼意的手握得很緊。
梁秋白試着掙了掙卻沒有掙開。
梁秋白:“林不殊,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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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并沒有停下,反倒是走上前将那扇緊閉着的大門給拉開。
院外的光傾斜入內,帶着少許晚間微涼的風。
梁秋白看着男人走在前面的背影,突然有些好奇的沖着人問出聲來:“如果對方在高速就選中了我,那麽我們在這裏的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下,既然如此,你要怎麽帶我出去?”
林不殊将腳步緩緩地停在了大門口。
他收緊了握着對方的手,曲指推了推眼鏡:“我能帶你出去。”
這是梁秋白從未見過的林不殊。
這一刻,他在對方的面上見到了少有的認真與偏執,他幾乎都要認為對方剛剛對他說的話不是假的。
那不是一句玩笑話,而是一句給他的承諾。
梁秋白将人拉了回來:“別冒險。”
梁秋白看着林不殊那雙攏在金絲邊框眼鏡之後的瞳色,拍了拍對方的手背安撫出聲:“我啊,知道林大醫生的好意。但,你看,這顧家兄妹不是還在這兒的嗎?他們既然邀請你我去顧家,就一定不會讓我們有事。”
林不殊抿着唇沒有說話。
梁秋白:“放寬心。”
梁秋白笑道:“不就是跟死人結個婚,沒什麽大不了的啊。”
林不殊現在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他的這位室友滿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他沉着一張臉将面前轉身準備走掉的人一把扯到跟前,垂眸問出聲來:“你還真想要留下來嫁給那只鬼?”
梁秋白:“對啊。”
林不殊:“你是看上他窮還是看上他醜?”
梁秋白挑眉:“我看上他有用。”
林不殊:“......”
結陰婚那是不可能的。
他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一只鬼。
他做新娘,走個過場。
讓顧家兄妹出手解決那只鬼,而他借着這件事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何樂而不為呢?
梁秋白的算盤打的啪啪作響。
他仰頭看着林不殊那張有些驕矜的臉色,湊到對方的耳邊低聲給人解釋道:“我們今晚被困在這裏不就是因為對方在背後使小動作?現如今我們在明對方在暗,我們不如借着這個事情将對方引出來在借機除掉對方,豈不是一舉兩得?”
林不殊擰緊了眉頭:“我不同意。”
梁秋白:“?”
梁秋白:“這又不是假戲真做......”
林不殊危險的眯起了一雙眼睛:“你還想假戲真做?”
梁秋白一噎:“我就是開個玩笑......”
就在兩個人争論不休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唢吶的聲音。
這聲音尖嘯刺耳瞬間劃破了四周的寂靜。
梁秋白的聲音戛然而止。
平地之上忽然起了一陣風,吹動着院中的樹葉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
樹枝在地上投射出斑駁的鬼影,他立在風中,微微擡起手,接住了那從夜空中飄飛而下的紅紙。
梁秋白:“這是.....紅紙錢。”
他站在門外的臺階上捏着手裏的紅紙錢朝着院牆外看去,只見濃郁的夜色當中幾個穿着紅衣紙紮的小人正敲鑼打鼓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二十七,娶新娘。穿新衣,蓋蓋頭。”
“新娘嫁兒郎把笑意揚,新郎配個美嬌娘。”
紅紙漫天,詭異的調子伴着唱詞回蕩在略顯空曠的院子裏。
隔壁的鄰居像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将窗戶關了上去。
顧清韻快步走了出來,面色有些吃驚的道:“我的媽呀,這該不會就是.....鬼界的迎親隊伍吧?”
顧清河面色微沉:“看來,對方已經是等候多時了。”
顧清韻:“那......”
顧清韻看向梁秋白:“沈先生怎麽辦?”
顧清河沒有開口,似乎是在思索着解決的辦法。
夫妻倆從屋子裏走出,瞬間白了一張臉。
“這......這人怎麽都來了。”
“這下可怎麽辦呦。”
周遭的聲音紛亂噪雜,梁秋白倒是不慌不忙的将那兒歌的內容仔細的聽了聽。
他将目光從手中的紙錢上移開,落在了為首那兩個唱和的小人身上。
只見那走到近前的紙人唇紅齒白,面上皆帶着笑意。
他們手中都提着的竹枝燈籠,每個燈籠上還都寫着一個大紅的喜字。
是迎親的隊伍無疑。
于此同時,顧清河将視線從這群人身上移開,将目光落在了梁秋白身上。
風從一側吹了進來,吹動着梁秋白額前的發輕輕拂動而起。
那站在臺階之上的人面上似乎并無慌亂之色,整個人像是融于這四周的冷霧當中。
眼前的這一幕,讓顧清河想到了不久前,在幻想生下見到對方的情景。
同樣的無危無懼同樣的從容不迫。
若對方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算命先生,似乎太過于鎮定自若,但若對方是別的什麽人,他一時間又想不出,到底是什麽樣的身份可以與人匹配。
這人身世來歷成謎,不得不查。
顧清河:“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
顧清河:“誘敵深入。”
顧清韻:“誰去誘?”
顧清河沒說話。
顧清韻順着對方的視線朝着不遠處的人看了一眼,“哥,你該不會說的是.....”
就在這時,鑼鼓喧鬧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四周陷入到了詭異的安靜當中去。
梁秋白伸手将林不殊扯到身後,餘光當中就看見顧清河從後方走上前來。
顧清河:“沈先生當真想好了要以身犯險?”
意料之中的一句話,讓梁秋白笑道:“難道顧處長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顧清河聲音一頓,沒有說話。
梁秋白唇邊的笑意更深:“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顧處長應該很清楚,現如今最省事的辦法是什麽。”
顧清河當然知道。
他朝着人看了一眼,再次出聲道:“對方此番來歷不明,一會見機行事,切莫沖動。一會兒等這裏的事情結束,我會跟這這些東西找到對方的藏身之地。”
梁秋白十分謙卑的沖着人颔首:“那就有勞顧處長了。”
不用怎麽費心思,這不冤大頭就自己送上門了。
出力的有了,現在他還缺一個給他取東西的人,這樣他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就在梁秋白思索之際,那些紙人走到臺階下就停了下來。
為首的兩個提燈的分立在兩側,本是走在後方的兩個紙人就捧着一個不大的漆盤蹦蹦跳跳的走上前。
梁秋白從上面掃過,就發現那漆盤上放着兩張紅紙和一份筆墨。
如果他猜的不錯的情況下,紅紙上書寫是聘書和禮書。
不得不說,這鬼雖然是為別人家操辦婚事,倒是講究的很。
三書六聘,八擡大轎。
好排場。
“嘻嘻,看來你就是主人選中的新娘。”
“請新娘按照指示将你的姓名和八字寫在紅紙上。”
梁秋白挑眉沖着那舉着墨的小人勾了勾手指,“來,走近點。”
紙人:“嘻嘻,你不怕我們嗎?”
梁秋白:“我怕你們做什麽?”
紙人:“新娘是不能哭的哦。”
梁秋白笑道:“那我笑,你們能取消這場婚禮嗎?”
紙人:“.......”
梁秋白看着走到跟前的紙紮小人,上手摸了摸,“手感還行,就是這臉畫的......”
林不殊抱着手臂,一臉嫌棄的冷哼了一聲:“真醜。”
梁秋白揚眉:“你說得對。”
紙人:“.......”
梁秋白剛要拿起漆盤上的筆在紅紙上寫字,手就被林不殊給握住。
林不殊:“你想清楚。”
梁秋白:“欸,你知道你現在比較像什麽嗎?”
林不殊:“像什麽?”
梁秋白湊到對方耳邊低語出聲:“像是新婚夜看見丈夫又在外面納了小妾。”
林不殊:“”
林不殊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那一瞬間上頭的怒火。
他曲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剛要将手抽了回去,手腕卻是被梁秋白給反手握住。
林不殊:“?”
梁秋白:“欸,一會兒幫我個忙。”
林不殊:“?????”
梁秋白信不過顧家兄妹。
這裏的人非要讓他選一個幫忙的話,那一定是林不殊。
梁秋白沉思了片刻,扯着對方的領帶沖着人繼續道:“一會兒咱們兩個聊完,你裝的生氣一點,然後你避開這些東西,出門右轉,去找一個歪脖子的白桦樹,然後把那樹下的東西挖出來給我。”
他現在看着還不夠生氣?
他現在看着還不夠憤怒??
林不殊眯起了一雙眼,攏在眼鏡之後的眸色沉冷。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人,擡手将梁秋白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掰開,向後退了一步,摔門而出。
頭頂的月被烏雲籠罩。
閃電劃破夜空,在頭頂上空響起了一聲悶雷。
這雷聽得怎麽有點.....
憋屈的慌?
梁秋白看着林不殊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這個室友當醫生屈才了。
應該去當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