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萬物有情（2）
萬物有情（2）
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發出點點聲音，蘇莯一看眼前一大片黑子，她放下了手中的白子說道：“封師叔，我輸了。”
“确實不會下棋。”封文涅收回手中的黑子，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容。
所以，你叫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陪你下棋？！然後被你虐死？
“師叔想對弟子說什麽嗎？”蘇莯放下雙手，挺直背看着封文涅。
“你師尊閉關很久了。”封文涅笑着說道，拿起一旁的茶水，倒出來，水中茶葉浮沉，寥寥青煙萦繞。
“是的。”蘇莯不明白封文涅到底想表明什麽。
真是麻煩，當初為什麽要給封文涅的人設寫成如沐春風卻高深莫測的，根本猜不到想說什麽。
“你的醫術增長的很快。”封文涅繼續道，推了一杯茶給蘇莯。
蘇莯接過茶，道了一聲謝謝後回道：“師叔誇贊了，弟子還有很多不足之處，還需要精進。”
“嗯。”封文涅說道：“看看這局棋，有什麽感受？”
“師叔很厲害。”蘇莯糊裏糊塗回答的。
沒有感受，下得很輕松，輸得很狼狽！
“你下棋很随意。”封文涅說着，拿出黑子落在棋盤上，收下了所有的白子：“這樣，你會滿盤皆輸。”
蘇莯：不是你讓我想下哪下哪的嗎！？
“請師叔賜教。”蘇莯卑謙說道。
“我不敢教你。”封文涅輕笑一聲：“你需要塵世來教？”
“塵世？”蘇莯疑惑。
“閉關這麽久了，無怪心性如此。”封文涅說道：“你今後，每日來我房間，陪我下一局棋。”
“是，師叔。”蘇莯不解其意，還是應下來了。
“茶涼了不好喝。”封文涅說着，先拿起茶水，淺淺抿起來。
蘇莯也看了看一邊放好的茶水，端起啄了一口。
清香怡人，口甘微甜，沁人肺腑。很舒服的茶水。
“好了，你可以走了。”封文涅放下茶杯說道：“明日這個時辰，你直接過來就行。”
“是，師叔。”
聽了封文涅一席話，勝過一席話！
蘇莯心驚膽戰來，迷迷糊糊回去，回到房間後還是沒弄明白封文涅想表達什麽。
“不管怎麽樣，每天都去一次，陪他下下棋。”蘇莯坐在椅子上，嘆息一聲。
看看外面的天氣，快接近午時了，然後又蹙起眉。
“蕭晩怎麽還不回來？這個點他應該回來了才對。”
蘇莯又等了一會兒，還沒看見人回來，打算去找人了。
剛開門走到院子，還沒開院門，塵莫就攙着脫力的蕭晩踹門進來了。
“師姐！！你快快快！”塵莫看見蘇莯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把蕭晩放在一邊的椅子上。
蘇莯一看蕭晩，整個人都不好了！
臉色慘白，鮮血浸濕了整件士服，傷口全部繃開了。
“這是怎麽了！”蘇莯扶着蕭晩，匆忙拿出昙花止血。
“是封師叔，他說蕭晩偷懶，然後加負訓練。”塵莫解釋道：“他親自查看，不合格就繼續加，然後就這樣了。”
“不是申時嗎？”蘇莯手上動作沒停，拿出瓶瓶罐罐給蕭晩重新換藥。
“什麽申時？”塵莫疑惑。
“他申時會再來一次。”蕭晩唇瓣沒有血色，用氣音回道。
“再來？！”蘇莯不可思議道：“這樣，你這一個月養傷都白費了！”
“師尊這麽做有他的道理。”蕭晩說道。
道理個鬼！人都折磨沒了！還有什麽道理！
“別說話，給你包紮。”蘇莯說道，拿出一瓶藥劑給他灌下去。
“慢點…師姐。”塵莫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的，下意識就出聲了。
“你也別說話。”蘇莯睨了塵莫一眼，拉紗布的手一收緊，蕭晩悶哼一聲。
塵莫這才閉嘴，在一邊站好。蕭晩低垂着頭，頭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臉上，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蘇莯一見蕭晩慘成這樣子了，心裏的火氣也消了一大半，手下動作也放輕了，慢慢給他包紮。
“你這傷，再繃一次會更加嚴重。”蘇莯難得愁起了臉。
“沒事的，師姐。”蕭晩在蘇莯包紮後，快速穿上衣服，整理整理。
“封師叔不知道你傷很重嗎？”蘇莯收起藥瓶子，問道。
“師尊知曉。”蕭晩回道。
“知道還如此。”蘇莯不解，于是拍拍衣服轉身就要出門。
“師姐，你要去哪兒！？”塵莫問道。
“去跟封師叔說一聲，蕭晩現在不适合訓練。”蘇莯語氣中夾雜了不容置喙。
“師姐。”蕭晩伸手抓住蘇莯的衣服，對着她搖搖頭道：“多謝師姐好意，但這是我的任務，不勞煩師姐了。”
不勞煩…！？
該死的逆子！讓你死去吧！！！你這命要不是老娘在，送了多少次了！
蘇莯越想越氣，直接揮掉了蕭晩的手道：“師弟有自己的想法，我就不幹涉了。”
“既然師弟并不把師姐的心血當回事，那我便回去了。免得之後齊師叔說我照顧不周！”
說着蘇莯就往外面走，半點沒有想留下來的意思。
“師姐師姐！”塵莫立馬攔住蘇莯：“蕭晩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覺得這是封師叔給他的任務，他必須完成，并不是浪費師姐的心血。”
“你也別攔着我。”蘇莯盯了塵莫一眼，從他身邊繞過去，踏出了院門。
“這…師姐…”塵莫也不敢拉住蘇莯，看看蕭晩再看看蘇莯，只覺得很為難。
蕭晩在蘇莯出門後，那只拉住蘇莯的手緩緩地落下來，再狠狠地收緊。
*
“真是不讓人省心。”蘇莯回到自己的小木屋，裏面藥香四溢，桌子上面還跟走之前一模一樣，幾個藥瓶子胡亂倒在一起。
蘇莯走過來給它們擺放好，旁邊的草藥靜靜地躺在一邊，有一株看起來晶瑩剔透的花，好像蘇莯沒有見過。
“水晶花？”蘇莯拿起這朵花，仔細看看：“還真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之前就有嗎？可能我沒注意。”蘇莯又将花放在一邊，躺在一邊的床榻上，安靜待一會兒。
封文涅不應該出關的，兩個月後的比試大會根本沒有封文涅的戲份，他一出來就讓蕭晩傷上加傷，這也不應該。
我當初寫封文涅溫和而嚴厲但是并不會虧待宗門子弟，特別是作為他徒弟的蕭晩。
難不成，前面掰回來了，魔改劇情就從這裏開始，把封文涅形象魔化變成一個惡毒師尊，不斷折磨蕭晩把他變成大魔頭！
“不行！”蘇莯一下子彈起來：“那這樣蕭晩豈不是更危險？！”
“我真是沖動，萬一第三個攻略者就在這段劇情中出現怎麽辦！”
“那現在要回去嗎？”
蘇莯詢問自己，然後她自己回自己：“不行！還是生氣，等申時再去。”
申時那會兒蕭晩傷口肯定會再繃開，她就有理由去了。
蘇莯很認同自己的想法，站起身走到桌子邊開始配藥劑了。
*
“姿勢不對，再來一次。”封文涅負手看着揮動劍的蕭晩，面上沒有了笑容。
“力量弱了一分，再來。”
“劍偏了，再來。”
“反應慢了…”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封文涅一直在挑蕭晩的錯處，一分一毫都不放過。
“是，師尊。”蕭晩說道，胸口前鵝黃色的衣服滲出點點血色。
蕭晩也是什麽都不多說，一遍一遍重複着劍招。
“認識到了嗎？”封文涅問道。
“弟子愚鈍。”蕭晩揮動赤玉，嘴上回道。
“遲鈍了，重來。”
“是。”
“認識到了嗎？”
“弟子愚鈍。”
封文涅臉色更沉了一分，他說道：“繼續練，冥頑不靈！”
“是。”
塵莫在一邊看着，開口道：“封師叔，蕭晩他…”
“禦獸系這麽清閑，都跑我劍修系來了。”
塵莫話還沒說完，封文涅就封住了塵莫的嘴：“看來我得去禦獸系看看了。”
“封師叔…”塵莫臉色一白，在封文涅頗有威脅力的眼神下，塵莫只能拜別。
蕭晩揮動着赤玉，右胳膊現在又被血浸濕潤了，但是他動作沒有停一分。
“不知悔改。”封文涅眉宇間罕見的出現了怒色，拂袖而走：“亥時回。”
“是，師尊。”
偌大的練武場上，就只剩下蕭晩一個人還在揮劍，身上的衣服又漸漸地被鮮血全部浸染。
差不多申時了，該去看看了。
蘇莯看着手邊的藥劑，伸伸懶腰将藥瓶子一股腦裝進自己的藥袋子裏面，起身就往外面走。
來到劍修系蕭晩的小屋子，卻停住沒有進去。
還是在外面等着吧。
結果這一等，申時就過了，蘇莯瞧着快落下山的太陽，發覺了不對勁。
她敲了敲門，裏面沒人應，索性直接推門而入，自然沒有人在。
“申時過了，莫非封文涅又給蕭晩加了訓練？”蘇莯這麽一想，有結合一下封文涅可能被魔化了，趕緊往練武場上跑。
到了練武場，果然就看見蕭晩一個人在練劍，再走近一些，身上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蕭晩！”
蘇莯喊到，蕭晩手中劍一頓，回頭望着站在一邊的蘇莯，喚一聲：“師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