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只有這個偏頭疼固執的不肯離開她。青葵吞下幾顆止疼藥,趴在爺爺身邊。感覺全身的細胞都疼得失去了知覺。青葵望着爺爺還是那麽祥和的臉,不覺很想哭。等到自己長大了,可以反哺了。爺爺卻要走了。青葵慢慢閉上了眼,藥力推着她讓她暫時丢下痛苦可以安穩睡幾個小時。
繁華的南京路上肖絷開着車駛過。最終停在自己黃浦外灘的房子裏。就有司機過來給他開車門。有保姆給他拿來替換的拖鞋。有管家來問晚飯的菜色。肖絷一直過得就是這樣的生活。他從來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是多麽幸運的事。或者這樣的生活并不值得他去感謝誰。這是他從出生就擁有的。享之泰然。
肖絷躺在自己豪華宮殿的沙發上。慢慢啜飲一杯加冰的紅酒。他想起這幾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萬分神奇,又覺得很荒唐。卻又真真正正的看到了場景裏的人。肖絷搖搖頭,又閉上眼睛。突然模糊的又有畫面滑過他的腦際。肖絷睜開眼,一口喝掉手裏的酒。幹脆躺平在沙發上。不知道這回又會是什麽事。
肖絷看見幾個醫生努力着輪流給老畫家做人工呼吸。有人喊,已經低于67了。主治醫生喊道,電擊。電擊一次,電擊兩次。沒有回複,主治醫生喊道,加大電量。電擊三次。老畫家的胸前出現了灰黑的印記。主治醫生搖搖頭,看着脈搏器裏的曲線越來越緩,最終随着一聲刺耳的嘆息,成了一條直線。肖絷看見今天的那個女子淚流滿面,卻努力的用最堅強的聲音對主治醫生說道:“謝謝,您辛苦了。”
肖絷睜開眼。輕輕呼出一口氣。自語道:“老先生,您安心的走吧。你的孫女沒有你想象中的脆弱。”肖絷想起自己的祖父去世時的光景。圍在病床前的有數十個子孫,卻沒有一個流眼淚的。只有最大的姑媽,眼裏閃過幾許惆悵。祖父去世後,為了遺産的分配。首先是小姑姑和伯伯提出了上訴,要求大姑媽和父親放棄幾個子公司的股份。這幾個子公司都是主産公司的控股公司。持有主體公司50%以上的股份。自然是不可能放棄的。兩隊人馬各放奇招,最後父親和伯伯達成了共識,過戶給了伯伯二百億的一個房地産項目。小姑姑沒能得到什麽好處,又被剝奪了決策權,懷恨在心。竟雇人來對父親行兇。也許是天意,本來要出席的一個政府會議,父親沒有去。殺手認錯了人,把一個經濟部的官員刺成了重傷。小姑姑至今還在監獄裏。小姑姑的兒子也涉嫌謀殺被關在了離他母親只有幾公裏的地方。小姑姑的兒子叫肖持,為了讨爺爺的歡心,随了姑姑的姓。肖持從小就痛恨自己這個只長他一歲的哥哥。尤其是名字的發音很像。每次肖持來看外公,外公就笑呵呵的叫着:“肖絷來了?”
肖絷又給自己添滿了酒杯。這個表弟馬上就要放出來了。看來又要開始小心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