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危機與機遇
危機與機遇
-霧枝淞·伊斯離開北海道前
“你在看什麽?!”菜菜子突如其來的一聲嬌喝,打斷了正站在走廊邊緣思考的人。
思考到一半被迫中斷,霧枝淞·伊斯轉頭看過去,面色有些不善的菜菜子站在走廊拐彎處,離這邊有些距離。
沉思了一下,霧枝淞·伊斯決定把事情告訴她:“你還記得之前教主調查的那個詛咒師嗎?”
——就是已經确認死亡,卻仍舊在活動的那個詛咒師,最後在夏油傑面前自殺了。
“提他做什麽?他在夏油大人面前自殺,肯定已經死了。”拿着青蛙色手機的菜菜子往那邊走,最後停在霧枝淞·伊斯身邊,說着嫌棄看了一眼霧枝淞·伊斯,不知道她提一個死人做什麽。
看來夏油傑沒告訴他們,霧枝淞·伊斯移開視線:“那個詛咒師的術式特殊,不一定真死了。”
什麽?!菜菜子眉頭咻一下皺起來眼神像刀子一樣紮到了霧枝淞·伊斯身上,語氣不善:“你是說夏油大人沒發現那個詛咒師還活着?”
“不,這件事教主知道。”霧枝淞·伊斯雅瑤頭,對菜菜子這護崽子一樣的行為故作看不到。
“知道?”菜菜子茫然了。
“自那次之後也過去了不短時間,我總覺得他也該行動了。”霧枝淞·伊斯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
她馬上就要離開北海道了,那個已經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家夥會有什麽搜集情報的手段,她離開北海道後的行蹤能不能瞞得住,他會不會恰巧選擇她離開北海道的這段時間對這裏動手,這些霧枝淞·伊斯都不确定。
盡管北海道的咒靈如今已經祓除的差不多了,但霧枝淞·伊斯能夠确定,他們清剿的那些只是明面上能找到的咒靈,暗地裏,說不定還存在那個不知名敵人的咒靈培育點,他到底有多少後手,暗地裏還存在多少咒靈,全部未知。
說實話,在這個時間點離開北海道,霧枝淞·伊斯還有些放心不下,雖然這邊的事已經差不多穩定,只需靜待種子發芽開花結果——這仍需要一個過程,過程中的風霜雨露全部未知。
……合了合眼,她做出了一個決定,再睜眼裏面只餘下平靜。
種子會發芽,孩子會長大,雄鷹依靠自己的翅膀翺翔天際,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他們長成優秀的樣子,是因為他們本就優秀,所以,她決定離開了。
相信,夏油傑會自己處理好這邊的一切。
說幹就幹,霧枝淞·伊斯在菜菜子還餓米反應過來時風風火火轉身離開,空氣裏傳來她的聲音:“我要離開北海道了,去找教主道個別,你有空記得去一趟我房間,有留給你們的東西。”
那個菜菜子翻出來,霧枝淞·伊斯留下的東西,是一個光團,翻來覆去,能找到的,符合條件的東西,就只有那一個。
——他們不知道該怎麽打開,夏油傑也不知道。
于是,一個接一個視線落到了乙骨憂太身上,算起來,霧枝淞·伊斯活動的時間加起來,還是在高專的那段時間最長,他們覺得乙骨憂太可能會知道。
誰知道乙骨憂太茫然搖頭說:“我不知道。”他見都沒見過那個東西。
祈本裏香出現在乙骨憂太身邊,趴在乙骨憂太的肩膀上湊近仔細看着那個光團,最後說:“會不會是那種到某個合适的時間才會有用的東西?”
也不是沒有道理,于是那個球就被那麽随手放在了那兒。
-回到現在
霧枝淞·伊斯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成堆的咒靈在她離開後暴動,而此時遠在東京的她還不知道北海道生了變故。
北海道結界外某一處,穿着暗色衣服的人站在陰影處,渾身上下最起眼的是貫穿額頭的縫合線,此時此刻她or他正笑眯眯看着遠處:“咒靈操使可不要讓我失望。”
身後的牆壁上虛浮着一個黑漆漆的大洞,而周圍其他走來走去的人像看不到一樣看都不看一眼,源源不斷的咒靈正從裏面蜂擁而出,傾巢湧往北海道的結界,結界漾起波紋,咒靈消失在結界外進入裏面。
大批咒靈湧進結界,身為領域主人的夏油傑立刻注意到這點不尋常,身影出現在千裏之外的結界邊緣,看到了宛若蜜蜂一般密密麻麻從外往裏進的咒靈,瞬間臉色一變。
通過人類政府機關間的互相聯系,夏油傑已經清楚東京那邊的考察團已經出發趕往北海道,不日就會抵達這裏,就在這個關鍵節點北海道出事,要是沒一點針對的意思,打死夏油傑夏油傑也不信。
至于背後是誰做的,夏油傑沒有第二個懷疑人選。
天元出現在夏油傑身邊,上了年紀般抱着雙手:“是羂索幹的。”
“羂索?”夏油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稱謂。
“羂索跟我是同個時代的咒術師,他能通過移植腦子的辦法不斷更換身體,現如今也有一千來歲了吧。”天元不緊不慢說着這些信息,在夏油傑半是威脅眼神的注視下繼續說道:“那個小姑娘的推測恐怕是對的,加茂憲倫是他的曾用名之一。”
那些咒靈還在源源不斷湧進,夏油傑卻一點都不着急,反而跟天元聊起天來:“你們認識?”
天元停頓了一下回答說:“算不上認識吧,他應該是想殺了我的。”
“哦?”夏油傑不置可否。
“因為伏黑甚爾,星漿體和六眼的平衡被打破,咒靈操術這個術師也已經出現,天時,地利,人和,羂索恐怕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天元抱着的右手伸出,引着夏油去看結界那邊的咒靈,它們還在繼續進來。
扯出一抹略顯猙獰的笑,夏油傑:“那他怕是打錯主意了,區區咒靈……”黑色的漩渦出現在夏油傑身邊,散發着濃濃的不詳氣息。
極之番·漩渦。
這個夏油傑琢磨了很多年的技能,終于能在今日得見天日。
當日下午五點,北海道方向傳出一聲巨響,随後整個世界一片寂靜,一度讓聽到的人以為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而羂索,天元的舊敵,他原本準備留下爛攤子,找個安全的地方看風景,靜待結果出爐的那一刻。未曾想剛轉過身突生變故,巨響引發耳鳴半失聰,他錯愕回頭,遠遠望向巨大聲響爆發的地方——那個看不到的結界內。
忍不住停下腳步,表情變得難以琢磨,深深望着結界的方向,久久不言。
咒靈操術,這個術式的上限是在太高,驚才豔豔如安倍晴明也展示不出這個術式的全部,羂索雖一直正在等待這個術式的出現,卻也無法百分百斷定這個術式能發揮多大的威力。
而夏油傑,這個如今的咒靈操使,雖是特級,卻一直未曾展示出與咒靈操術相匹配的實力,且精神狀況堪憂,羂索也沒把他放在眼裏,在他看來,夏油傑的死早已注定,關鍵在于時間早晚。
讓羂索意外的是,夏油傑一直頑強堅持到現在,僅憑他那個扭曲的大義,如今羂索的另一部分計劃就快到時間實施,解決夏油傑個體的存在迫在眉睫。
往前的數十年,咒靈操使都沒有展現出咒靈操術應有的實力,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打通任督二脈?當時偷聽到五條悟告訴夜蛾正道的話,北海道的結界裏是一個不存在咒靈的世界,羂索是不信的。
咒靈的存在是這個世界無法更改的底層邏輯,根本原因是因為每個人體內都存在咒力。
有些人體內的咒力能夠形成特殊回路成為擁有術式的術師,看得到咒靈能控制體內的咒力不外溢;有的人體內的咒力卻不能形成回路沒有術式,也看不到咒靈無法控制體內的咒力外溢。
二者也有共同點,不管是人類還是術師,他們體內的咒力都會在消耗後緩慢恢複,因此雖然人類體內的咒力在一直持續外溢卻也不會消失。
這些外溢的咒力會因為對同樣的事物的恐懼而彙集在一起形成咒靈。
這,就是咒靈不死不滅的真相。
羂索嘗試過無數種辦法,遏止人類體內不斷再生的咒力,以求滅絕咒靈,穩定社會,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既然無法從外部尋求辦法控制他們體內的咒力外溢,那就只能從內部根本上改變咒力的存在方式,比如:把人類變術師。
針對這一方針,羂索做了多手準備。
他先在漫長的人生中尋找把咒術師制作成咒物的辦法,之後把變成咒物的咒術師妥善保存,等待時機來臨。
其次,尋找普通人也能受肉的方式,如此一來,只要咒物足夠多,便可以把全世界的人類都轉變成受肉的術師。
很快,羂索就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這個辦法不能一勞永逸,受肉的術師或許可以穿梭時空在未來再生,可一旦所有人類都完成轉變,先不說他們之間會不會大亂,就說他們曾有過一次人生經歷,或許不會再生兒育女,如此一來,只需要一百年或者兩百年,生靈就會滅絕,咒術師也會步入終局。
因此,羂索放棄了這個方式,轉而把視線放到了咒靈那邊,倘若能突破人類的基因枷鎖,術師也能變成咒靈,便可以達成永生。
不過這只是一個空想,沒有理論支撐,甚至無從下手,羂索最終決定推一個大咒靈出來,也許會給這個死水一般的世界帶來新生機。
咒靈的天分沒有上限,不像咒術師,因為血脈的存在,天分在六眼無下限,十影魔虛羅,血操超新星達到上限,漸漸地,羂索把目光放到了咒靈操術這個術式上,靜靜等待安倍晴明後的下一個咒靈操使。
夏油傑,他過多且細膩情感使得他從一開始就擁有弱點,羂索暗暗注視,期待着咒靈操使能成長成他所想的樣子。
可惜,夏油傑一直在沉寂,羂索已經不對他抱期望了,準備等他死後,拿到他的身體,坐收漁翁之利。
沒成想,夏油傑居然突然想通了,羂索雙眼微眯,倘若裏面沒有咒靈是真的,那夏油傑應該也不會死了,看來還得再從長計議。
這一切的變數,應該在霧枝淞真晝身上吧……羂索立刻離開,身影消失在原地,不知所蹤。
結界內,一片灰塵激蕩,天元驚愕看着這一幕,夏油傑的漩渦把所有出現的咒靈都攪了進去,之後能量無法壓縮,發生了爆炸。
“果然失敗了。”夏油傑做作嘆氣,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天元喊住了他,驚疑未定問:“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裏畢竟是我的領域,我對這裏的把控度是百分百,區區咒靈,呵。”哼笑一聲,身影消失在原地。
這裏畢竟是夏油傑的領域,他能看到這裏的一切,進來的咒靈自然也是。夏油傑是傀儡師,領域內的生靈是傀儡,每個傀儡上都拴着一根透明的線,線的一端纏繞在夏油傑的手指上,每一個進入這裏的生靈,都會不自覺變成他的傀儡。
開玩笑,當他開着門玩嗎?沒有絕對的信心誰會坑自己啊!
至于漩渦,漩渦能把同源的咒靈吸進去是夏油傑最近發現的新技能,吸進去的咒靈會直接坍塌死亡變成能量。夏油傑無法确定咒靈死後那些能量會怎麽樣,成為他的咒力還是怎麽,他希望是前者。
今天是第一次實驗,那些能量沒有變成夏油傑的咒力,讓人有些失望,不過也有可能是漩渦納入的咒靈太多,能量來不及變成夏油傑的咒力,爆炸就發生了。
有機會再實驗吧,夏油傑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扔到腦後。
這場變故在人類那邊引發了多大的讨論夏油傑不關心,夏油傑只關心七海建人即将帶來過的五條悟的信息。
那個過來的人類受到了這邊人類政府的接待,夏油傑給了他們一個心理暗示,大發慈悲抽出時間讓他們做了個戲,自己則從這件招待事件中完美隐身。
夏油傑:“satoru最近怎麽樣?”看着七海建人,情緒故作平靜,實際上眼睛一直放在七海建人身上,生怕錯過什麽能透露信息的動作。
“五條前輩……”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下,腦子裏閃現着最近五條悟的混賬樣子,無比艱難尋找到一個還算委婉的形容詞:“最近很高興。”
不是很,是非常,特別,高興瘋了,宛如脫缰的野馬!
看到七海建人的表情,夏油傑就已經完全明白了,這一副招架不住的表情,看來satoru玩得挺開心,夏油傑放了一半的心。
借此機會交換情報,臨近結束,夏油傑問了一嘴:“伊斯有說她什麽時候回來嗎?”
從五條悟那裏得知霧枝淞·伊斯已經跑路的七海建人:“……”對不起夏油前輩,這件事我不知道。
扭頭,七海建人拒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