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咒靈進化·合作
咒靈進化·合作
乙骨憂太跟熊貓出任務遭遇意外斷聯。
一天後五條悟才收到消息,冷着臉去現場查看,毫無收獲。
咒靈已經被祓除了,現在也有兩人留下的殘穢,顯示二人已經離開了任務地點,之後進入人群像水入大海一般蹤跡全無。
五條悟找到霧枝淞·伊斯,憑借前天做交易時殘留在乙骨憂太身上的能量,成功定位找到他們。沒有大礙,只是被困了很長時間缺水加餓了。
是咒靈作祟,這同時說明了一個問題,它們還在進化,更聰明了。
總監會駁回了五條悟關于公布咒靈進化一事的方案,理由是沒必要。他們認為術師能打過就是能打過,打不過再早防備也沒用。
更深一層,五條悟認為他們是害怕以後咒術師會因此離開咒術界,沒有了人手,他們的位置也就坐得不穩當。
腹背受敵。
高專住宿區外廊,一米九的五條悟站在邊沿面朝外,眼上的繃帶換成了黑色的眼罩。
“咒靈的進化會持續到什麽程度?”五條悟問一旁事不關己的霧枝淞·伊斯。
霧枝淞·伊斯跟他隔着一米的距離,表情淡漠:“最可怕的猜想是類人化。”
類人而不是人。
人區別于世間其它生物最本質的原因是人有腦子,有感情會思考。一旦這個特質不再只歸于人類本身,生物食物鏈頂端的争鬥就會愈演愈烈,直至其中一方滅絕,亦或者被封印關押。
後者扔留有風險。
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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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再給咒靈更多的時間,戰争沖突将不可避免,首當其沖的就是咒術師。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會遭受滅頂之災,但在他們滅絕之前,咒術師會先死絕,其次才是人類。
他,沒辦法在戰争中保全所有人。五條悟:“殒命之時皆孤身,夜蛾說咒術師沒有無悔的死亡。”戰争一旦發生,只有他一個能活到最後……會累死的吧?
擡頭看向空中的月色,霧枝淞·伊斯的平靜一如往常:“……不知道你有沒有接觸過一種小說流派,無限流。如今世界的進化有向那個方法發展的趨勢。這種小說中都會存在一個主角,以救世主的姿态毀滅導致恐怖存在的罪魁禍首。五條悟,你想成為救世主嗎?”
“……”五條悟在思考另一件事,他想:“霧枝淞·伊斯,咒靈的進化真的跟你沒關系?”
“我可能是元兇。”霧枝淞·伊斯回答,長久以來咒術師跟咒靈之間維持着某種平衡,咒靈的進化意味咒術師也在某方面有了明顯進展,而霧枝淞·伊斯的存在首先影響了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特級術師,還間接導致第四位特級術師乙骨憂太不會成為失去祈本裏香的殘缺版。
她就像一只小蝴蝶,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開始,每一次煽動翅膀都會造成海嘯,咒靈進化是其中最明顯的一個。
“殺了你能讓一切回去嗎?”五條悟用非常平靜的語氣說出恐怖的話。
“不能。平衡是因為【六眼】的出生才最先打破的,不然我也不能這麽輕易影響到這麽多事情。”跟他對話的霧枝淞·伊斯本人也恐吓回去,說不定想要平衡回去得要你先死呢。陰陽怪氣.JPG
“你早就意識到了會有這麽一天。”五條悟篤定,他稍微偏頭,眼罩下的眼睛測試,隔着一層阻礙,六眼的注視全壓在了霧枝淞·伊斯身上,即便如此也無法看透她的內心。
“稍許猜測。”最初,霧枝淞·伊斯也不确定咒靈的進化方向到底是什麽,只是腦子裏偶爾劃過相關的方向,她不關心這個,現在的社會現狀早晚的事。
“為什麽?”五條悟毫不懷疑這背後有霧枝淞·伊斯做推手,她不僅預見到了今天的慘狀,還樂見其成在其中攪風攪雨。
“一個後手設置。”霧枝淞·伊斯轉身,正對着側身向外的五條悟:“大概是為了威脅你和夏油傑跟我同流合污吧,因為除了我,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拯救它的辦法了。”
“夏油傑已經和我定了束縛,我想,現在我這個後手的價值只剩下威脅你了。”
五條悟:“……”傑到底為什麽會跟她合作?這才是滅世魔王本王吧?沒人比她更像反派了,在這件事上,傑也要退居二線。
“如果我現在殺了你?”五條悟試探。
“當然可以,這是你的自由。”霧枝淞·伊斯還做出了請的動作,絲毫不懼怕五條悟把事情變成現實。
她這理所當然的态度讓五條悟明白,即便是殺了她也更改不了世界的現狀,那還不如就地躺平,五條悟:“你說的辦法是什麽?”反正傑也答應她了,要死一起死,破罐破摔。
這個腦子好使的死丫頭指不定還留着什麽後手。
“我保證萬無一失。不過在得知前,你必須跟我簽束縛。”不然她什麽都不會透露。
-……
五條悟需要時間消化霧枝淞·伊斯計劃中洩露出來的信息,聽完她的安排,五條悟轉身欲走。
“在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想問。”霧枝淞·伊斯的生意在身後響起,她笑着眼含深意:“五條悟,我跟乙骨的約定,你為什麽會選擇在她主控身體期間要求兌現?”
“該不會是以為,在所有的我們之中,她才是更和善的那一個吧?”聲音低沉,帶着譏諷的笑意,危險暗藏其中。
什麽意思?五條悟緩慢回頭,對上霧枝淞·伊斯似笑非笑的臉。
那天,臨近她人生的最後階段,五條悟倒是跟自己那位久違的假老師聊了聊天,單方面得知了一些有關她的事情。
霧枝淞·伊斯的母親是她爺爺的私生女,也就是說她母親是她父親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因此她具有先天性的精神病,是近親結婚帶有遺傳性的生理精神分裂症。
這種病會導致她無節制的分裂下去,一直到死。是她父母不知道找了什麽辦法遏制住瘋狂的病症,将她的分裂永恒定格在兩個個體。
最初的霧枝淞·伊斯是一個冷漠,自私又膽小的存在,就像五條悟和夏油傑在一些微小的細節中察覺到的她本性那樣,那時候的霧枝淞還不是霧枝淞,伊斯卻已經是坎瑞亞的王女,她跟那位最初的人格交替出現學習,成長。
十歲那年的驚變不僅導致了坎瑞亞政權的交疊,更導致了霧枝淞·伊斯第一人格的死,據霧枝淞所說,殺死那個人格的是伊斯,在那之後霧枝淞才誕生,第一人格死後,霧枝淞不願意外出,身體完全交給了伊斯掌控。
“對,是我殺死了我。”霧枝淞·伊斯承認,事實而已沒什麽好否認的,她:“可是人的底層性格是恒定的,第一人格死後她所繼承的那部分性格底色就注定會有另外的人格繼承。”
你猜,繼承那部分混亂,無序,冷漠,自私,沒有同理心等一系列負面性格底色的,是誰?
這個問題使得五條悟的瞳孔縮了一下,泛着無機質的藍色審視對面的霧枝淞·伊斯。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對霧枝淞·伊斯這個人的認知,建立在那次他們進入八年前的幻境,在進入幻境之前,他一直認為除了術式特殊些,霧枝淞·伊斯跟其他人沒什麽不同。
而從幻境出來之後——他和夏油傑很快得知了幻境裏面的霧枝淞不等于現實的伊斯這件事,同時她又說記憶互通情感共享,他們也一直把她,她們視作同一個人看待。
可是不是,他們自以為只是他們自以為,從得知有兩個不同性格的霧枝淞·伊斯開始,他們的潛意識就開始把兩個她們的印象分開,幻境內的霧枝淞是個具有同情心的人,她會給他們上課,教他們知識;現實中的伊斯是個同理心差的人,只要能達成目的,不在乎手段,哪怕在其中會有人喪命。
“毋庸置疑,第一人格死的時候我就已經存在了,所以無論如何繼承那部分性格的都不會是我。”霧枝淞·伊斯給五條悟宣判死刑,因此:“繼承那部分性格的,是她啊。”
(“真是壞心眼啊,王女殿下,目的達成你就一點也不裝了。”)
在幻境裏面霧枝淞就已經開始布局了,首先是制造印象差距,讓五條悟和夏油傑在信任霧枝淞·伊斯的同時防範她,之後抛出一部分計劃構思,讓他們就沒有那麽多功夫去思考這其中的謀算。
霧枝淞·伊斯站在臺前,吸引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視線,而背地裏霧枝淞運籌帷幄,推動局勢一點一點朝着利于她的方向轉變,直到如今逼得五條悟和夏油傑都無路可退。
“一個人的視線中有了焦點也就有了盲點,當我成為你們視野焦點的那一刻開始,隐藏在我背後的霧枝淞就會被忽視,沒有任何知道她的打算,她的計劃暢通無阻。”五條悟氣息冰冷殺意凜然,霧枝淞·伊斯視若無睹勾唇輕笑:“大家都是她棋盤上的棋子,我也不例外。”
如今的局勢,早在幻境中霧枝淞決定教五條悟和夏油傑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你以為她教你是好心?別傻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換做是以前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會在直覺霧枝淞·伊斯很危險時就限制她的行動。而經歷了幻境後,同樣的意識仍舊存在,霧枝淞·伊斯卻不會被限制了。
腦子是個好東西,但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它,很明顯,這兩個特級術師還是适合做直覺系,可惜有人一早察覺到這一點,把它給ban了。
舒爽松了口氣,霧枝淞·伊斯眉眼舒展:“真相說出來好多了,被誤會警惕了這麽久,也該我報複一下你們了。”
“你幫真希不是為了混淆視線?”五條悟這才後知後覺自己上了大當,眉心稍皺。
“我幫她是因為看到了能幫忙就順手而為。”這份好意出自霧枝淞·伊斯的本性。
五條悟的表情更差了,臉色黑沉:“那憂太又是怎麽回事?”
“一份好心的交易,我的打算不是她做的那樣,有更安全的辦法,雖然可能會導致乙骨的實力下降,但也能保證裏香不出意外。”霧枝淞·伊斯聳聳肩,表示自己很無奈:“但誰讓你選擇了她呢。其實危險的只有乙骨憂太,我跟夏油傑簽了束縛,他已經付出了他那部分的定金,而我的報酬還沒給他。有自救辦法而不救也違反束縛,所以她知道她不會出事。”
(“話別說那麽難聽,富貴險中求,乙骨憂太的實力保存完整,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好事一樁啊。”)
“……”五條悟就要氣笑了,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除了惡心他跟傑還有什麽其它效用嗎?
“就是為了惡心你們啊。”霧枝淞·伊斯笑意盈盈:“你和夏油傑誤會了我那麽久,也該付出點代價。不過你們那位好老師教你們的,不要遺漏任何一條已知的情報,看來你們沒學到點上啊。”陰陽怪氣.JPG
臉皮都顫抖起來,五條悟還能說什麽,他還能說什麽,只要暗自咬牙切齒,給他等着,等事情結束,不跟傑一起把你揍一頓他們就不是人!
“早幹嘛去了,”霧枝淞·伊斯鄙視,不用想也知道:“我跟她是一體的,我們也從來沒有說過我們不和,由此可知我們是一夥的啊,自然會互相打掩護。她在幻境裏半真半假扮我,我在現實中半真半假演她,你沒看出來只能說是你們笨而已。”
“我們笨?”五條悟不可置信,他冷笑:“我們笨有本事你別算計我和傑,逼我們跟你合作啊?”
“在我原本的打算中,确實不存在你和夏油傑,不過現在也沒必要說這些,反正都已經是廢稿了。”霧枝淞·伊斯轉身,朝着跟五條悟相反的方向離開,揮揮手:“記得我們的約定。”
計劃,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