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夏油傑是我爸爸！

第37章 在謊言中複生（下）

在謊言中複生（下）

一聲爆炸在臨近淩晨時響徹，昏昏欲睡的人縱身跳起，拿上武器趕向爆炸聲傳出的方向。

夜蛾正道是最先趕到的一個，他對這個動靜十分熟悉，指聽到爆炸聲即刻趕向事故現場，誰讓他有兩個不省心的學生，天天在高專內打架，拿術式當轟炸機使，對準友方猛猛出擊，高專沒少因此被五條家翻新。

時隔多年再次聽到近似的聲響，夜蛾正道黑沉着臉色立刻趕過去，站在半空提着乙骨憂太領子的五條悟存在感極強地擠入視線。他正單手捏着【蒼】的手勢，一手提着乙骨憂太，乙骨憂太的太刀也已經出鞘，是非常明顯的應敵姿态。

轉頭看向五條悟對面的事故現場，陌生的殘穢在飛速消失，有咒靈被祓除了，在不久前的高專裏。

“發生了什麽？！”此時，熊貓他們也已經趕過來了。看到夜蛾正道的身影，遠遠便開口問。

看到夥伴們一個接一個趕過來，乙骨憂太從五條悟手中脫離翻身落地，神情慌張擋在趕過來的熊貓真希他們三個面前。

“芥菜？”被攔住的狗卷棘看着慌張的乙骨內心疑惑。

“不，那個，你，你們先冷靜，”乙骨憂太慌亂的汗滴不住往外冒，他深知伊斯死亡的消息已經瞞不住了，內心重重糾結之餘，最終選擇把所有事如數托白。

高專的人不算少，沒有聽到響徹的警報前，許多人并不會趕過來，因此現場的人不多，一眼看過來都是熟人。

在旁聽着乙骨憂太的解釋，夜蛾正道對發生的事心裏有了數，立刻編輯文書讓輔助監督通知全校，阻止其他人繼續趕過來，防止事态擴散。

“……”乙骨的話讓一年級的人感覺像在聽天書，拆開每一個字他們都清楚，可合在一起怎麽有點理解無能？

“你說，伊斯死了？”真希問得艱難，腦子裏還在消化剛才的信息，眼睛緊緊看着乙骨，不太相信他說的話，此刻詢問的話語也是懷疑居多。

“誰死了？”熊貓耳朵彈動歪頭，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

狗卷棘也是同款歪頭：“木魚花。”不要開這種玩笑。

“……”乙骨神情三分為難，五分愧疚，他十分清楚自己沒說謊，伊斯霧枝淞已經死去，一個無可否認的事實。

不久前的三分鐘裏，那個被釣上來的無頭魚兒爆開，殘破的血洞流出血液，随之一同流出的，是密密麻麻的飛蛾，落滿整個房間，有血液噴濺的地方被它們青睐。

為了解決那些蛾子，并預防它們飛出去觸發高專的警報，五條悟使用了術式。夜蛾正道的感覺沒錯，時隔多年，高專又一次被【蒼】爆破了。

看向煙塵彌漫的地方，建築物坍塌，乙骨內心憂慮，他害怕同期的屍體也湮滅在【蒼】下。

“我倒要看看你們在搞什麽名堂。”真希懶得再分辨着究竟是愚人節玩笑，還是已經發生的事實，是真是假她要自己去确認。

據乙骨憂太所說，伊斯霧枝淞的身體已經在高專停放了兩天，并且直至剛才為止，那個笨蛋老師和同期一直跟屍體待在同一間屋子裏。真希臉色難看，她不像是被同期的死訊震驚，反倒像被不知道什麽激怒。

三兩下跳爬上廢墟，拿着薙刀站在一個近在咫尺的地方，真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逐漸飛散的灰塵。

“要小心哦小真希。”看真希湊過去，五條悟收起攻擊的手勢，遠遠看洗一樣喊了一聲落到地面。

“什麽情況？”夜蛾正道黑着臉走過來。

“就是憂太說的那樣。”五條悟像沒看到夜蛾正道的黑臉，嬉皮笑臉地不靠譜回答，他：“夜蛾，你再也不用擔心學校裏的小卡拉米了哦，我找到眼線了。”

“……”夜蛾正道看着五條悟那浮于表面的笑，許久沒說話，最後他內心嘆氣不再計較剛才的爆炸，而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解決了嗎？”

“唔，還沒有。”五條悟內心驚疑不定，湊近好一番觀察，神經兮兮：“夜蛾，你最近脾氣好了很多啊，是上了年紀開始修身養性了嗎？”

硬了，拳頭硬了，‘上了年紀’的夜蛾正道腦袋上冒出＃號，右手緊握砸向五條悟的腦袋：“趕緊把事情解決了！”

開着無下限把拳頭擋在外面，五條悟老神在在點頭，嘴上敷衍：“知道了知道了，夜蛾你先回去睡覺吧。”

不是很放心的夜蛾正道猶豫後離開了，他得去給五條悟的心血來潮擦屁股，以免總監會知道這件事後牽連其他人，以致于他走得太早，完全錯過了接下來發生的事。

“救……救……”幾個模糊不清的音節，随着煙塵的彌散逐漸清晰，連同那個熟悉的身影，真希的瞳孔縮了一下，那個笨蛋老師跟乙骨憂太居然沒說謊，那……

伊斯霧枝淞往日潔淨的面孔濺滿血痕，其中能看到有蟲子爬進爬出，那雙眼睛散着金色的光，最為吸睛。

“喂！你們不是說屍體冷藏保存，沒有腐爛嗎？為什麽她身上有蟲子爬進爬出啊！”真希沖下面的乙骨憂太大喊。

“那，那不是屍體腐爛的蟲子，是咒靈。”聽到禪院真希質問的乙骨憂太趕緊解釋：“小村莊的那次行動，村子裏的人都被寄生了，伊斯也是那個村子的血脈，只不過後來離開了那裏。”

“姐……姐……”模糊不清的音節繼續傳進真希的耳朵，扭頭看過去一行血淚正從她眼角滑落，不太穩健的步伐像被絲線操控的傀儡，其中掙紮的意識努力向外界傳達訊息。

救救姐姐？伊斯還有姐姐？怎麽沒聽她說過？等等，想到在這裏，真希突然意識到，伊斯好像從來沒說過她家裏的情況，她到底有沒有姐姐這件事也就無從得知。

正在思考的真希被遠處甩來的繩套打斷，一點一點挪動朝她走過來的伊斯的脖子被套中，順着看過去，繩子的另一端握在五條悟手裏。

五條悟裝模作樣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喲西，套中小真晝一個。”

在場的其他人：“……”這個無良老師究竟要鬧哪樣？

不消片刻，一衆人等圍着被綁在樹上的無理智版伊斯霧枝淞，內心複雜表情呆滞，那個無良老師居然讓他們想喚醒伊斯霧枝淞的辦法。

“怎麽樣,想到了嗎？”五條悟從樹後面探頭，手上綁好繩子，走出來。

“木魚花。”狗卷棘沒有表情。

蹲在那的乙骨憂太像只小狗，他舉手仰頭：“老師，沒有意識，身體還算活着嗎？”

“身體好不容易活過來，總不能放任它再次死掉吧？”走出來的五條悟席地而坐摸着下巴，他覺得：“不然當寵物養着也可以诶，說不定哪天就突然醒過來了呢？”

“這樣不太好吧。”熊貓坐在地上，話說得猶豫，把人當寵物什麽的……

“不是我說，你們真的沒說謊？”真希還在糾結上一個問題，她拿着薙刀站在那，低頭皺眉看着夥伴們和不靠譜的老師。

“是真的真希，我親眼看到的。”連同屍體運輸的整個過程，都沒離開過人的視線，運送到高專後，就整個在六眼的監控範圍了，乙骨表情誠摯，表示自己百分百沒說謊。

不太對勁，一旁的五條悟聽着這對話內心琢磨，禪院真希要強又獨立，不可能屍體近在眼前還不肯承認，除非……一個閃現，五條悟湊近：“小真希，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哈？”真希往後退退，白了五條悟一眼：“我應該知道些什麽？如果你們沒說謊的話，那爆炸聲響起我起來在宿舍見到的，難道是鬼嗎？”

并不是真希不肯相信伊斯的死，而是她才剛剛見到活着的同期，就在十分鐘前，爆炸聲剛響起的那段時間裏。

抓到了！五條悟咬牙，他就知道，那個女人沒那麽容易死，連傑都說她不會死得那麽輕易，這其中還有一個漏洞，乙骨說她是被咒靈殺死的，但她的術式【念】本就特殊針對咒靈，死在咒靈手下是不可能了，咒靈換成咒術師還差不多。

一個閃身，五條悟的身影消失在幾個人面前。

狗卷棘和熊貓成功被這些信息量搞暈了，聽到新信息的乙骨也有點反應不過來。

“真希，你說，你在不久前見到了伊斯？在宿舍裏？”乙骨迷惑着一張臉，已經實在不知道該相信哪一方的情報了，而且，他扭頭看看還被綁在樹上的同期，陷入深深的迷惑。

“是啊，我還問她任務完成了沒，她說完成了。”要不是清楚記得這些對話，真希說不定會以為那是一場夢。

熊貓撓撓頭，內心除了迷惑還是迷惑：“所以，到底死沒死？”

狗卷棘抱着自己的雙腿，搖頭：“木魚花。”

被綁在樹上的人表情呆滞，眼睛閃着微弱的光。

救救……姐姐……

-兩天前的那通電話

夏油傑：“satoru，你真的相信她已經死了嗎？或許你們不知道，在伊斯醒來的那天，有個教衆抱着他已經死亡的女兒來找我，求我複活他女兒。但凡還有一口氣，有反轉術式在就能救回來，可惜他女兒的身體都已經冰涼了。我告訴教衆應該接受苦難的離別，在我苦苦勸解時，旁觀許久的伊斯卻說她能救。最後，那個已經死亡的孩子，真的活過來了。”

死而複生，這種能力，怎麽可能，當時的五條悟不太相信，可夏油傑沒必要騙他，于是五條悟一等，便是兩天。

只是五條悟不知道的是，關于死而複生一事中夏油傑所隐藏的那部分。女兒的複生，對應着父親的死亡，不過是一命換一命的活法，做出這件事的伊斯眼裏沒有絲毫動容，只有冷漠地審視。

光明一途，并非适合所有人。

-現在

閑散貓貓散步一樣走進女生宿舍，笑着拉開真希隔壁那間的門，十秒鐘前六眼反饋給他的世界已經證明霧枝淞·伊斯還活着的事實。五條悟拉開門時，裏面坐着的人正垂着頭不知道給誰發消息。

“小真晝，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靠着門框，五條悟聲音幽怨。

聽到五條悟聲音的霧枝淞·伊斯終于擡眼：“那個咒靈孵化了嗎？”

嗯？孵化？五條悟內心升起一絲不解：“你是說釣出來的眼線，還是‘你’身上的那個？”

“你說呢？”內心有了答案，伊斯站起來往門外走，經過五條悟時：“自然是‘我’身上的那個。”

某人這副盡意料之中的冷靜面孔讓五條悟撇撇嘴，被好一通戲耍的他內心不屑：“我怎麽會知道呢，我又不是小真晝肚子裏的蛔蟲。”

“是嗎？”瞥了一眼五條悟，伊斯：“那你應該能懂夏油傑吧，你知道他沒出現在那個村子是為什麽嗎？”

“……”五條悟啞口無言，不過她這麽說……一步一跳追上去：“難道你們在計劃着什麽？”

“你猜呢？”關于盤星教本身的事，伊斯無意多談論，随即轉換了話題：“我們還是先來說說有關‘敵人’的事吧。迄今為止，我們調查到的信息，出現了悖逆。”

“……”琢磨了兩三秒，五條悟跟着把未盡之言抛之腦後，雙手在後腦勺交疊，仰着腦袋長手長腳往前走：“好像确實是這樣。”

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在腦子裏閃現又消失，最終只留下兩個互相沖突的部分。這意味着什麽呢？五條悟還不太清楚。

兩個人相安無事走在前往‘現場’的路上，一股陌生的壓迫感傳來，情況又發生了變化，五條悟反應迅速，隔音的帳随即張開，伊斯跟他恰好站在內裏邊緣。

“看來，它終于孵化了。”眼睛望着仍舊看不太清的遠方，伊斯平靜陳述。

“霧枝淞真晝體內的，跟那些被寄生的不同？”五條悟的六眼已經觀察到了那邊的情況，明白了被孵化出來的那個是什麽，但他仍有疑問。

信息源跟他相差無幾的霧枝淞·伊斯，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

“自然。”伊斯點頭，她：“那些村民只是普通人，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大概也就是四級咒靈了吧，但霧枝淞真晝，她是一個有術式的咒術師。”

什麽？！五條悟稍微偏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霧枝淞真晝，是一個有術式的咒術師，只是從小就廢了，因為年少時，她就已經被咒靈寄生，看夢境裏的孩童，大概只有六七歲大。

而她體內的那個，是一只蜈蚣。是的，就是當初伊斯剛入學時，禪院真希他們遇到的那些，蜈蚣樣式的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