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坐騎
第31章 坐騎
從城門口到軍部大樓只有小幾千米的距離, 但這短短的幾千米硬是被白翰野跟洛克菲裏走了好幾個小時。
追着軍雌隊伍尖叫的小蟲崽,獲得了帝國将軍的親筆簽名。
【To小鮑裏:快樂幸福,健康長大。】
想跟戰鬥甲合照的老雌蟲, 顫顫歪歪的坐在戰鬥甲手心裏,一臉褶子笑成了菊花。
烤了滿盆蒂亞種子的中年亞雌不容置疑的把溫熱的食物塞進軍雌們嘴裏,沒躲過去的蓋爾差點被噎死……
洛克菲裏派三十名軍雌護送一個維修小隊去維修信號塔,力争在明天下午能恢複一些穩定的信號。
剩下的軍雌們則跟本地軍部輪換着去打掃戰場, 避免變異獸的屍體對城內水源造成污染。
從下午到黑夜。
入夜的下等星燈火通明、一片歡歌。
戰役之後,軍雌們仍然忙碌,但大多數軍雌至少獲得了忙裏偷閑的機會, 能在下班之後到街上逛逛,享受一下歡慶的氛圍。
所有的商鋪都重新開業了, 蟲民們呆滞的臉上再次洋溢起笑容,大家近幾個月來一直因變異獸擔驚受怕, 如今終于安全了!
各個社區都開始辦起了露天聚會,蟲民們舉着漿果酒和食物, 穿着幹淨又漂亮的衣服在大街上就跳起舞來。
白翰野跟洛克菲裏牽着手走在大街上, 站在蟲群外圍看中間的亞雌跳舞。
洛克菲裏笑着看白翰野, 酒紅色的眼睛滿是認真:“謝謝, 今天多虧了你。”
“就這麽謝我?真沒誠意。”白翰野唇角微彎, 捏了捏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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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菲裏耳尖泛紅,低聲嘀咕:“那就晚上再謝你……”
“什麽?”音樂鼓點很吵, 白翰野沒聽清。
洛克菲裏眨眨眼:“沒什麽。”
被蟲群包圍着的亞雌身段高挑, 穿着蟲族特有的傳統服飾,毛茸茸的觸角發箍, 金紅色偏光的甲胄衣褲,旋轉起來的時候耀眼極了。
圍觀的蟲民們紛紛鼓掌叫好。
白翰野一臉興味, 看得認真,他忍不住問洛克菲裏:“你也會跳嗎?”
洛克菲裏無語:“不是所有蟲族都是舞蹈家,這種柔軟的功底是需要從小練習的……”
他肢體僵硬且不協調,打架還行,跳舞就算了……
“是麽?”白翰野悶笑:“可是我覺得你挺柔軟的。”
???
洛克菲裏懵了一下,然後瞬間反應過來,他臉紅心虛忍不住四處看:“你不要瞎說……這是公共場合。”
白翰野忍不住大笑一聲。
雌蟲尴尬極了。
白翰野這一笑瞬間便引起了其他蟲的注意,大家回頭一看,就發現這兩只大晚上戴帽子還衣着漆黑的蟲不太正常。
黑帽子…黑外套…全都是寬肩窄腰的好身材…一個帽子底下露着金發…另一個是白發…
一只雌蟲忍不住低聲詢問:“将軍?是您跟雄主出來遛彎了嗎?”
他話音剛落,就聽另一只老雌蟲大聲道:“将軍!是将軍!”
水滴入油鍋。
一聲大喊便會引來蟲群沸騰。
白翰野跟洛克菲裏徹底被推進了包圍圈裏,就連原本在跳舞的亞雌都一臉興奮的給他們讓了地方。
那老雌蟲還大喊:“哦天吶!我們萬年單身的将軍竟然有雄蟲了!”
“是啊!下等星安全了!将軍有伴侶了!真該喝一杯慶祝一下!”
“喝一杯!”“喝一杯漿果酒吧将軍!”
兩大杯清冽酸爽的漿果酒被塞進了白翰野跟洛克菲裏手裏,雌蟲笑着舉起杯:“好!那就喝一杯!願下等星的蟲民們平安喜樂!”
說完,洛克菲裏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平安喜樂!”蟲民們的臉上煥發出強烈的光彩,舉起杯子一起暢飲。
白翰野被他們歡快而熱烈的表情感動,忍不住同樣一飲而盡。
下等星的漿果酒入口清爽但酒勁兒很大,酒液入胃的那一瞬立刻便騰升起一股眩暈的熱氣直沖頭頂。
杯子裏的漿果酒被一次又一次的滿上,順着白翰野俊氣十足的下巴沒入衣襟。
蟲群環繞,篝火燃燒。
鼓點音樂持續不斷,夜風因酒意而變得溫暖。
白翰野血氣上湧,他放下杯子轉身抱住洛克菲裏,按着雌蟲的後腦便來了個窒息熱吻。
唇舌相貼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心髒的跳動遠比鼓點更響。他們擁抱住對方洶湧而來的愛意,這感覺不亞于擁抱着自己的信仰。
旁邊的蟲族夫夫們同樣熱血沸騰起來,紛紛抱住自己的伴侶開始親吻,幾乎沒有不被他們的愛意感染的。
哈國蟲帝雖說不着調,但在他的影響下哈國雌蟲對婚戀都有一種崇尚自由放松的開放态度,這恐怕是他為帝多年來唯一的好事。
雙唇分開,白翰野捧着洛克菲裏的臉蹭了蹭鼻尖,然後托抱着雌蟲的腰當場就跑……
蟲群:?
圍觀蟲等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家将軍及其雄主早已消失無蹤了,這速度絕了,有種剛到高.潮就突然完結的美感。
下等星的巷子縱橫錯雜。
白翰野拽着洛克菲裏狂奔,雌蟲上氣不接下氣的忍笑。
這一路上路過燈火通明、熙熙攘攘,最後洛克菲裏忍不住在荒無蟲煙的昏暗小路上拽住白翰野的胳膊:“……別跑了,沒蟲了,沒蟲趕得上我們。”
一個S級雌蟲,一個能駕駛S+戰鬥甲的雄蟲,哪個普通蟲民能追上來?
是嗎?
沒蟲了?
此時的白翰野還有點暈,他雙目迷離地轉頭,耳朵跟脖子都有點紅,他看着洛克菲裏嘴唇蠕動,半晌才憋出一句話:“……我喝不動了……”
喝不動了……真的喝不動了……一杯接一杯的倒,他是瑞獸,不是水牛啊……
洛克菲裏表情扭曲,強忍無果,最終在無蟲的小巷裏爆發出驚天的大笑:“他們讓你喝你就喝,哈哈哈,你是傻的嗎?”
白翰野的表情委屈極了,溫潤的眼尾微微下垂:“你怎麽能這麽說……”
洛克菲裏忍着笑抱住他拍拍後背:“好吧,我錯了,我不該這麽說。”
雌蟲心說真是沒想到,竟然這麽幾杯就醉成這樣,好在不是他舅舅常用的大杯子,否則白翰野恐怕會當場睡過去。
醉酒的雄性有點粘蟲。
他抱着洛克菲裏的腰,把額頭貼在雌蟲肩膀上,半睡半醒的貼着對方的後腳跟走,每隔幾步就要踩中洛克菲裏的腳。
他們跑太遠了……
甚至已經迷路了。
洛克菲裏邊走邊琢磨,試圖重新找到通往軍部的路。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一陣噠噠噠的急促腳步聲傳來,然後就是撲通一下,白翰野感覺有什麽東西撞到了自己腿上,把昏昏欲睡的他直接撞醒了不少。
白翰野:?
他低頭一看,發現一個雙眼都包着紗布的小蟲崽正跌坐在地上一臉懵逼的“看”他。
小蟲崽拍了拍衣服站起來,極為低落地磕磕絆絆道:“對……對不起啊,我現在看不太清楚……”
這是一只雌性小蟲崽,臉頰圓墩墩的很可愛,衣服不算嶄新卻很幹淨,顯然在家裏很受寵愛。
白翰野摸了摸小蟲崽的腦袋:“這麽晚了亂跑什麽?”
“我要去看小花……”小蟲崽低着頭:“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走了,我趕時間。”
這小蟲崽嘀咕完就跑,此時的白翰野尚做不到眼疾手快,蟲崽跑開後他簡直一臉懵逼。
好在洛克菲裏見勢不對,連忙一把攔住小蟲崽:“時間這麽晚了,你眼睛又不方便,明天去看也是一樣的,急什麽?你雌父呢?”
“我不認識你!你不要管我!”
小蟲崽拼勁全力去推洛克菲裏的胳膊,卻用盡吃奶的力氣都撼動不了半分。小蟲崽委屈極了,他扁着嘴醞釀了一會兒,然後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你們為什麽要攔着我!我明天就看不到了!我以後都看不到了!你們為什麽要攔着我!”
白翰野跟洛克菲裏均是一愣。
小蟲崽哭着繼續道:“我剛才全都聽到了!我的眼睛在下等星治不了,要去其他星球上做手術,但手術之後也不一定會好!”
他抽抽噎噎:“如果明天恢複信號的話我就要走了!如果我今天不去看小花,我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
上次大戰結束後,蟲族的自然植物得以再生。
原本蟲崽滿心希望明年開春可以看到傳說中的綠草如茵,可突如其來的變異獸潮卻讓他在逃難時傷了眼睛。
恢複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各星球入冬的趨勢卻是難以阻擋,如果他今天不去看那朵剛剛冒頭的小花,可能就真的看不到了……
洛克菲裏目露悲傷,摸了摸蟲崽的腦袋。
帝國上層為了權力争搶不休,每一個決策都可能會影響很多蟲的一生,這樣懵懂的小蟲崽又有什麽錯呢?
“你想看小花?”
低沉的聲音湊到洛克菲裏身邊。
傷心欲絕的小蟲崽看了白翰野一眼,不明所以,但是點了點頭。
白翰野笑笑:“我能讓你看到小花,還是很多很多小花,但是看完之後不能告訴別的蟲,你願意保守秘密嗎?”
“真……真的嗎?”
小蟲崽不敢相信,洛克菲裏同樣面露好奇。
白翰野嗯了一聲,笑着捏住洛克菲裏的鼻子,然後被雌蟲瞪着眼睛推開。
“那好!”小蟲崽猛地下定決心:“我要看!現在看!想看!”
白翰野被這氣勢震撼地啞然失笑:“好……現在看。”
說完,他半跪在地上,溫柔地看着小蟲崽,用手蓋住對方被紗布包裹的眼睛。
當雙眼被蓋住的一剎那,小蟲崽感受到了一股極為溫暖柔和的力量。
他的靈魂飄了起來,羽毛一般飛進了一個從未去過的地方。那裏綠草如茵、百花盛開,到處都是令他驚奇的景色跟從未見過的動物。
小蟲崽露出了一個極為驚喜的表情:“好美啊!這就是小花麽?這些都是小花嗎?”
白翰野笑着給他解釋,告訴他哪個是月季、哪個是牡丹、哪個是桃花、哪個是玉蘭……
小蟲崽張大嘴巴聽得認真,白翰野一本正經說的詳細,洛克菲裏在旁邊簡直不知道要擺出什麽表情才好。
真的?
很多小花?
如果他也想看的話……
“喬伊!”一只滿頭大汗的雌蟲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喬伊!你怎麽能一聲不吭地跑出來!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
白翰野輕咳一聲收回手,小蟲崽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
“喬伊!回答我!”雌蟲橫眉豎目。
洛克菲裏跟白翰野對視一眼,用溫和的語氣對雌蟲道:“您是他的雌父吧?”他摘下帽子點頭示意:“我是洛克菲裏。”
“将……将軍?”雌蟲驚訝捂嘴。
他本以為只是兩個好心的過路蟲,沒想到竟然是将軍。
白翰野捏了捏小蟲崽的肩膀:“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眼睛要手術了,所以才心情不好跑了出來,但是他現在知道錯了,是不是?喬伊?”
蟲崽喬伊乖順地點了點頭:“我錯了雌父,我以後再也不瞎跑了,對不起。”
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眼睛要手術了……
所有的怒火瞬間消失無蹤,這位雌父眼含痛苦,他張了張嘴巴最後也只能吐出一句:“……算了,下次不許在這樣。”
雌父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對洛克菲裏跟白翰野施了個撫胸禮:“剛才真是麻煩您了……變異獸襲城的時候喬伊跟同學們正在外城露營,四十只蟲崽,三位老師……最後連一半都沒回來……”
“不過還好帝國沒放棄我們。”雌蟲呼出濁氣露出一個笑容:“您能來救我們可真是太好了,只要我們是帝國護佑下的子民,生活就還有希望。”
洛克菲裏頓了一下,然後微笑着點頭緩緩道:“放心吧,我不會放棄你們的。”
雌蟲抱着蟲崽走了,小蟲崽在雌父肩膀上頻頻揮手,看起來不舍極了。
小巷重新恢複寂靜。
白翰野更是徹底醒了酒。
他們肩并着肩往回走,沉浸在各自的思緒裏。
許是看洛克菲裏的表情實在是太低落了,白翰野突然拉住雌蟲的手腕走進一個更為幽深的小巷。
“百花盛開,想不想看?”白翰野湊到雌蟲耳邊,親了親對方的耳朵。
百花盛開?
洛克菲裏郁氣沉沉的面色頓時一掃而空,他眨巴着眼睛看白翰野:“想看……”
他參觀過研究院的植物園,卻從未看過百花盛開的景色,只在書裏閱讀過。
白翰野被他這幅樣子逗笑了。
他拽着洛克菲裏讓對方背靠在牆上,然後親了親對方的額頭道:“站穩了,除了百花盛開,再給你看點別的。”
洛克菲裏:?
他們的額頭猛地貼在一起,一股渾厚的力量從白翰野眉心處傳來,流入雌蟲略顯空曠的精神海。
靈識跟精神力交融的瞬間,雌蟲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極為奇妙的世界。
此時的他像是站在一個圓形高臺上,幾十米寬的高臺內沒有磚石,反而鋪滿了翠草,草面上間或開着幾朵顫歪歪的小花。
高臺往下是一望無際的綿延花海,美輪美奂,全是他不認識的奇花異草。高臺兩邊是巍峨起伏的高山,繼續遠眺則是蔚藍澄澈的深海……
簡直美極了。
嗚——!
一聲從未聽過的神奇鳴叫聲從天空上傳來。
洛克菲裏恍惚擡眼,便看見天空中游過了一個比軍艦還要大上很多倍的……魚?
“這是……”
“這是鲲。”白翰野從身後抱住洛克菲裏,耐心地給他解釋:“這只鲲脾氣不好,一生氣就離家出走,飛在天上叫來叫去,擾得……”
嘩啦——!
瓢潑大水自天而下,把白翰野跟洛克菲裏澆了個透心涼。
鲲脾氣差,鲲有仇當場就報,誰說我,我就淋誰。
“…………”白翰野:“你看吧,脾氣真的很……”
嘩啦——!
瓢潑大水再次自天而下……
白翰野:…………
不過是一道鲲靈虛影,竟也有如此大的脾氣……服了。
白翰野一時沉默不知說什麽,洛克菲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把濕淋淋的頭發捋至腦後,回頭去看白翰野。
沒想到他只看了一眼。
卻是驚豔的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此處是白澤幻境,許多上神都有自己的幻境世界。他們過往收集的靈獸靈草、神鼎法器……全都可以放在幻境裏,包括其他上神贈與的靈識虛影。
只可惜白翰野如今尚在受罰,雖說能進幻境,但裏面的好東西他卻是一個都用不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然後抖了抖衣服……還得受氣。
洛克菲裏站在他面前,卻是半天沒說話,白翰野覺得奇怪,因此他擡頭看了一眼雌蟲:“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洛克菲裏耳朵一紅,磕磕絆絆地回應:“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這樣?
白翰野不解地看了一下自己,哦……原來是說這個。
此時的雄性沒穿襯衫,也沒穿長褲,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極為繁複華貴的淺色衣袍。衣袍上繡着淡銀色的絲線,彎彎曲曲的是天道法則創造出來的形狀。
這是白澤上神在九重天上的常服,跟幻境的鑰匙相互呼應,所以一進來就會變成這樣。
面前的白翰野銀環束發、長發及腰,深灰色的眼眸不僅更加深邃好看,還暗含着一個雌蟲看不懂的圖案。
洛克菲裏被他盯得魂不守舍,從耳後到脖頸,幾乎紅了個徹徹底底。
白翰野捏住雌蟲的下巴輕笑着詢問:“看呆了?好看?喜歡這樣的?”
他每問一句就湊近一點,洛克菲裏感覺自己被蠱惑了,他輕輕嗯了一聲,然後伸出舌尖就去舔白翰野的唇縫。
白翰野噙住他伸過來的舌尖反客為主,順着雌蟲的脖頸一路往下親,正當他要去解洛克菲裏的扣子的時候。
嘩啦——!
瓢潑大水又又自天而下……
渾身發熱的他們被澆了個透心涼,白翰野氣得想笑:“知道了……事兒多。”
山水美景和高臺樓閣頓時消失無蹤,洛克菲裏只覺得眼前眩暈了一下,他便和白翰野重新回到了那個昏暗寂靜的小巷子。
白翰野故作遺憾:“唉……衣服變回來了,介意嗎?”
洛克菲裏抱着他的脖子不說話,伸出舌尖又在白翰野的嘴唇上舔了一下。
這次白翰野也不說話了,他們以一個極近的距離凝視着彼此的雙眼,凝視到周圍的空氣像是都變得潮濕起來。
洛克菲裏疑惑地低聲問:“你不親我嗎?”
白翰野輕笑一聲,勒着雌蟲的腰便親了上去。
他們在四下無蟲的小巷子裏又親了個昏天暗地,親到渾身發熱顫抖不已,親到每個毛孔都要流出滾燙的岩漿。
此時的洛克菲裏有點沸騰,白天跟王獸對戰的神經興奮尚未消退,他突然就覺得這個昏暗的小巷子有點刺激,刺激到讓他整個後背都汗毛直立。
雌蟲酒紅色的眼睛閃亮極了,他突然抱緊了白翰野的脖子,湊在對方耳邊說:“我今天說過,晚上要感謝你的,你當時沒聽到。”
他舔了舔嘴角,緊緊盯着白翰野。
這暗示太明顯了,白翰野的呼吸粗重了一瞬,他勒住雌蟲的腰,幾乎要把對方提起來。
“嗯……”白翰野把鼻子埋在雌蟲頸窩裏吸了一口氣:“所以你要怎麽謝我?”
洛克菲裏紅着臉推開白翰野,眼眸中帶有一種混合了害羞跟興奮的複雜情緒,他輕輕推開白翰野然後背了過去,趴在牆上回頭意味不明的輕輕說了兩個字:“快點。”
白翰野粗重地喘了一口氣。
他掐着雌蟲的腰讓對方撞進自己懷裏,然後湊在對方耳邊說:“将軍,等歡慶活動結束,巷子內外随時都可能有過路蟲……你真打算在這兒謝我?嗯?”
洛克菲裏咬緊了下唇,他被白翰野說的有些害羞,但又難以抑制的興奮到渾身發顫。
這是一條鮮少有蟲經過的漆黑小巷,從這裏沒有路燈就能看出來了,此處必定是蟲跡罕至。可被對方這麽一說,他又好像有些不确定了。
雌蟲的手有些抖,眼睛卻是濕漉漉的,他回頭摸了摸白翰野的下巴,又把指尖移到喉結上,愛不釋手的摸來摸去。
“那……那回去……”
回去再謝?
洛克菲裏話未說完,就被白翰野捏着下巴吻住了嘴唇,雄性炙熱的舌尖順着他的嘴唇向下重重地啃咬着舔吻。
向來溫文爾雅的白翰野此時并未回應他要不要回去,但是那雙修長有力的手顯然不太老實,雙腿也是半步都不想挪的樣子。
雌蟲被他摸得呼吸不暢,說話也有些斷斷續續:“……你……你……你怎麽不回答我?”
回答?
這還用回答嗎?
白翰野心想,只要雌蟲願意,他恨不能把所有地方都試一遍,這有什麽可回答的?
因此他一個字都不說,只是把雌蟲緊緊勒在懷裏,捏着對方的下巴往裏親。
他們在昏暗的小巷裏親得唇舌聲不斷,白翰野眉眼緊繃,在洛克菲裏的側臉上蹭來蹭去:“膽子這麽大?嗯?喜歡刺激的?”
雌蟲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的右手正反手挂在白翰野的脖子上,左手則跟對方五指相扣,被白翰野狠狠的箍在腰間。
洛克菲裏咬着白翰野的衣領,過了好半天他才低喘着回答道:“……我要是不……唔……不喜歡刺激的,怎麽會跟一只寵物在一起?”
白翰野:…………
寵物?我?
白澤上神氣得擡起雌蟲的下巴往喉結上咬,然後含糊不清地低沉道:“……別說寵物了,只要你騎穩了,我給你當坐騎都行……”
軍服的皮帶扣碰在質地有些松軟的土牆上,碰出一個淺淺的小坑。
為了食物而在牆面上攀爬探尋的小螞蟻不得不緩慢繞過這些一個接一個突然出現的小坑,向自己更加遙遠的目标前進。
皮帶扣出現的太密集了,好煩……小螞蟻不得不加快腳步繞來繞去。
看吧,明明都是蟲。
有些蟲在為食物發愁,有些蟲在為體.位發愁。
小螞蟻啐了一口爬走了,真是同蟲不同命。
……
皇宮內。
蟲帝跟哈代一前一後,共同望向不遠處正在忙忙碌碌的停泊區。
停泊區上停靠着五艘飛船,雖沒有洛克菲裏乘坐的軍艦龐大,但裝載一萬多名皇宮守衛跟一小撮媒體蟲卻是綽綽有餘。
哈代在蟲帝看不見的角度裏目光亢奮極了,他竭盡全力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對蟲帝說:“陛下,自此以後,這哈國的帝位就算是安穩了。”
他口稱帝位,卻沒說是誰的帝位。
蟲帝毫無所覺,一邊糾結一邊期待道:“只希望他別怪我這個舅舅才好,唉,他從小性格就強勢,做個普通軍雌是好的,但作為帝國将軍就實在是顯得咄咄逼蟲了一些。”
哈代笑笑,對蟲帝這種自找借口的行為沒什麽反應,只是不斷地低聲應和着。
又過了一會兒。
哈代收起通訊器,躬身向蟲帝施了個撫胸禮:“陛下,将軍已經到達下等星了,相信以将軍的實力區區變異獸群不過彈指一揮便可解決,您禦駕親征的日子也不過就在這一兩天了,還望陛下好好休息、盡快準備。”
禦駕親征……
還是去有變異獸群的地方……
蟲帝咽了口唾沫掩飾慌張:“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我必然是會好好準備的。”
哈代微微一笑剛要後退,就聽蟲帝突然詢問道:“對了!他那個副将伯尼是不是還在主星?若是他那個副将阻攔我們出發怎麽辦?”
嗤……
愚鈍至極,竟然此時才想到這點。
哈代面帶笑容:“怎麽會呢陛下?現在關于将軍在下等星做變異獸實驗導致獸災泛濫的消息,已經傳至整個哈國了。帝國主将為一己之私危害蟲民生命,軍部上下從副将到軍雌都是助纣為孽的罪蟲,整個軍部都被蟲民們圍住了,他即便想要阻攔您,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哦……”蟲帝聽得兩眼發愣。
他一邊在心裏覺得哈代真是算無遺策,另一邊又覺得這種算無遺策相當不對,甚至是令他恐懼。
但他畢竟是蟲帝,他的将軍很強勢,大臣也很強勢,只有讓他們鬥得天昏地暗,他這個旁觀者才能得利。
而他要做的,無非是今天親近親近這個,明天推動推動那個……僅此而已。
蟲帝垂眸思索,想了半天也沒什麽具體頭緒,于是他輕咳一聲故作鎮定:“那就……按你說的辦,到時我們早去早回。”
“陛下說的是,早去早回。”
哈代彎着腰恭敬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