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湉湉,你可有福了
第30章 湉湉,你可有福了
領完證之後生活好像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兩個人依舊是異地,各自忙各自的工作。
錢與舟放假的時候,就來杭州。有時候莊定湉要趕稿,沒空出去玩,錢與舟就在家裏打掃衛生,做飯,陪嘟嘟玩。
有時候兩個人也一起工作,莊定湉畫畫,錢與舟幫別人寫歌。
這天吃完晚飯,錢與舟正在廚房洗碗,他心情不錯,一邊洗一邊跟着客廳裏的音樂聲輕輕哼着。
客廳裏的cd機是他新買的,莊定湉幫他收的快遞,錢與舟還特意從南京拿了幾張專輯過來。
錢與舟拆快遞的時候莊定湉站在一邊看,問他:“這是用來放cd聽的嗎?”
錢與舟把cd機擺在桌上,點了點頭:“這是個一體機,自帶音響的,放上碟就能聽,音質可能差了點,但勝在方便。”
莊定湉笑了:“很有年代感的東西,我記得我小學的時候還是聽磁帶的。”
“我讀高中的時候,攢錢買了一個ipod,晚上做題到很晚,關了燈鑽進被子裏聽歌。”錢與舟說,“現在這個都已經停産了。”
“那時候你聽什麽歌?”莊定湉看他。
“我接觸搖滾樂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錢與舟回憶着,“披頭士,槍花,beyond,窦唯,面孔,很多很多,ipod真的挺好用的,我下載了好多。”
“放首歌聽聽吧。”莊定湉拍了下錢與舟的肩膀。
于是錢與舟抽了一張專輯,是許巍的《無盡光芒》,cd放到機子上,有很輕的轉碟聲,然後音樂就流淌出來。
錢與舟看着轉動的cd,說:“高中的時候壓力大,大多數時候很不開心,我那時候性格悶,也沒什麽朋友,搖滾樂給了我一個出口。”
莊定湉安靜地聽着,許巍的聲音這麽多年也沒有變過,溫暖而富有力量。
“雖然不能說搖滾樂拯救了我,但它給了我很多陪伴和希望。”錢與舟微笑着說。
因為錢與舟的這句話,在他不在家的時候,莊定湉也經常用這個cd機轉碟來聽。
錢與舟洗完碗,收拾好了廚房走出去,看到莊定湉正在陪嘟嘟玩。
他給嘟嘟買了新玩具,是個彈簧漏食器,圓形的底座上立着一個彈簧,最上面是個開口的塑料球。
玩法很簡單,把凍幹放在最上面的塑料球裏,貓伸手撥動,塑料球搖晃起來,就能把裏面的凍幹晃出來。
嘟嘟看起來不太會玩,看得到吃不到,正急得喵喵叫。
莊定湉單膝跪在地上給它做示範,他用手撥塑料球,特別耐心地說:“這樣扒拉,用點力。”
嘟嘟歪頭,看起來還是沒懂。
錢與舟也蹲下來,用手用力拍了一下那個塑料球,塑料球開始東倒西歪,差點呼到嘟嘟臉上。
嘟嘟剛想跟他生氣,但下一秒就有兩顆凍幹飛了出來,嘟嘟就忘了生氣,它趕緊低頭去叼,高高興興地吃了。
“這貓怎麽有點笨。”錢與舟笑着說。
“讓他自己琢磨吧。”莊定湉也笑,他站起來,坐到沙發上。
錢與舟跟着他,坐下之後抱住莊定湉的腰,在他的肩頭蹭了蹭。
“明天要不要出去吃飯?”莊定湉問他。
錢與舟擡起頭,很驚喜地問:“你不用趕稿了?”
莊定湉點頭,唇角翹起,有點小得意地說:“畫完了。”
“太好了!”錢與舟吧唧親一口莊定湉的臉頰,傻樂,“你真棒!明天可以去約會了!”
莊定湉被他逗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說:“我帶你去我朋友的店裏,正好去看看場地。”
錢與舟點了點頭。
莊定湉的手往下摸,捏住錢與舟的耳垂揉了揉,然後是脖子,胸口,腹肌,皮帶扣。
錢與舟呼吸都不穩了,他勉強維持着一點理智說:“嘟嘟還在呢。”
“讓孩子自己玩吧。”莊定湉眼睛一撩,微笑着說。
錢與舟扣住他的腰,一把把他扛了起來。
嘟嘟吃完了掉出來的凍幹,擡起頭,卻發現兩個人類都不見了。
它伸手扒拉那個塑料球,可是不見凍幹掉下來。
嘟嘟又伸出爪子,堅持不懈地扒拉好幾下,但都沒用。它有點生氣了,轉頭想去卧室裏找莊定湉,可剛走到卧室門口,卧室門就在它面前嘭得關上了。
嘟嘟不滿地“喵”了一聲,用爪子撲門,但這門紋絲不動。
它坐下來,委屈地舔毛,它發現自從另一個人類進了家門,隔三差五的,它就被剝奪了自由進出主卧的權利。
它也不知道人類在裏面搞什麽見不得貓的東西,靠人類不如靠自己,嘟嘟走回去繼續扒拉那個裝着凍幹的塑料球。
玩着玩着嘟嘟掌握了竅門,彈簧來回晃着。
一下又一下。
嘟嘟玩了好久,最底下的凍幹卻怎麽也晃不出來,它特別用力地來了一下,塑料球猛得搖晃起來,最後灑了一地的凍幹。
嘟嘟吃飽喝足,走到主卧門口動了動耳朵,裏面那些細微的聲音也沒有了,它想着那個人類真小氣,這麽久了也不給它開門,總是要霸占他的鏟屎官。
嘟嘟吃完也困了,走到次卧的貓窩,叼了它喜歡的小玩具,枕着睡了。
第二天有點下雨,今年的黃梅天來得遲,錢與舟最讨厭這種天氣,整個世界都浸泡在潮濕中,感覺憋悶。
餐廳在拱宸橋附近,不太好停車,他們在附近找了個商場先把車停了,再一起走過去。
錢與舟撐着傘,稍微往莊定湉那裏傾斜着。
運河附近的歷史街區游客比較少,加上又是下雨天,一路上也沒見到幾個人。他們在粉牆黛瓦間穿行,細雨落在傘面上發出聲響,倒是添了點幽微的古意。
餐廳在運河沿岸,外面的門頭很小,一進去卻別有一番天地。
崔勉正等着他們,餐廳名字叫“兩處相逢”,一推門,風鈴就當啷當啷響。
此刻已經過了飯點,吃飯的人只剩幾桌,崔勉拉着他們在窗邊坐下,大而透亮的落地窗,往外就能看見後面的小院子,鋪着翠綠色的草坪,白色的天幕下面放着戶外椅。
崔勉說,天氣好的時候,大家都喜歡坐在外面喝咖啡。
室外滿目青翠,室內也是綠,大量的綠植配上木質家具,整個店堂看起來都是生機勃勃的。
“這裏裝修真好看。”錢與舟說。
“都是湉湉幫忙設計的。”崔勉微笑着說。
崔勉戴眼鏡,他看起來應該有三十幾歲,氣質很好,文質彬彬的。
“老店之前在烏龜潭那邊,比這裏要大一點,但交通不算方便。租約到期之後,我就搬到這裏來了。”崔勉喝了口水,說,“算算已經三年了。”
“你們認識很久了?”錢與舟問。
崔勉點頭:“他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那天我在外面溜達,他在寫生,我問他畫賣不賣。”
“我們倆又都喜歡喝咖啡,我就經常邀請他來店裏。”崔勉微笑起來,他看了一眼正在翻菜單的莊定湉,“一晃那麽多年過去了。”
錢與舟環顧了一圈,店裏牆上裝飾很多,但沒看到水彩畫。
崔勉看出來他在找畫,笑着說:“沒找到嗎?其實是做咖啡那邊的那幅字。”
錢與舟伸長脖子看過去,咖啡機後面的牆上挂着一張卷軸,上面寫着:“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我都不知道湉哥書法也寫得那麽好。”錢與舟有點驚訝地講。
“你這是門外漢看熱鬧。”莊定湉輕輕彎起眼角,“其實我寫得不好。”
“莊老師你可別謙虛了。這是他送我的開業賀禮,還有一幅畫我放家裏了。”崔勉輕輕點了點桌子,“今天這頓飯我請了,算是我給你們的一個新婚祝賀。”
“那我可不會跟你客氣。”莊定湉翻了翻菜單,“我要吃這個最貴的牛排。”
錢與舟忍不住笑了,他發現莊定湉在熟悉的人面前,總會露出很可愛的一面。
他們點完了菜,崔勉轉頭往外看:“你們準備請多少人?會不會有點小?”
“就請好朋友和家裏人,人多了我也嫌煩。”莊定湉說。
“那應該夠了,到時候我把天幕撤了,這塊地方空出來做布置。”崔勉說。
“婚禮布置我準備自己設計。”莊定湉托着臉,看外面的院子,廊檐積蓄的雨水不斷下落,連成一片水簾。
“說起來,我還沒問過與舟喜歡什麽風格的。”莊定湉把臉轉回來,和錢與舟對視。
錢與舟沒一點猶豫:“我都行,我聽你的。反正湉哥弄得一定很好。”
崔勉忍不住開玩笑:“湉湉,你可有福了,找了個粑耳朵。”
錢與舟有點不好意思,喝了口水,轉臉對上莊定湉的視線,兩個人就看着笑了。
最後定了九月辦婚禮,錢與舟搶着付了定金。他們吃完飯又聊了一會兒,到了下午,就陸陸續續有一些顧客過來喝咖啡。看着店裏人多起來,他們就告辭了。
出來的時候發現雨已經停了,于是錢與舟拎着傘,和莊定湉牽着手,慢慢往回走。
坐到車裏,錢與舟很高興地說:“那個地方很漂亮。”
“你喜歡就好了。”莊定湉說。
“對了,七月底你有沒有時間?”錢與舟問他。
“怎麽了嗎?”莊定湉有點疑惑。
“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去趟煙臺?”錢與舟認真地看着他。
莊定湉不太明白:“怎麽突然想去煙臺?”
錢與舟解釋道:“我們樂隊接了個音樂節的活,七月底在煙臺,我可以帶你一起去,場地在海邊,還可以露營的,會很有意思。”
“而且。”錢與舟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你之前不是說自己還沒看過海,很想去看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