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明天我去他家裏見他爸媽
第19章 明天我去他家裏見他爸媽
及時道別樂隊今年的一巡在武漢順利收官,因為是最後一場,錢與舟還準備了禮花,在最後一首歌的時候放了。
漫天的彩帶飛舞,樂隊成員走到臺前,向大家鞠躬。
主唱握着話筒,大聲地喊:“我們下次再見!”
錢與舟站在調音臺旁邊給他們錄視頻,他聽着觀衆的歡呼聲,心裏感慨萬千。
他想起大學的時候,有一回運氣很好,演的那個拼盤觀衆很多,他站在臺上,也是聽到了這樣盛大的歡呼聲。
簽售全部結束已經接近12點,因為是最後一站,大家都格外興奮,忙完這邊就拉上這家livehouse的主理人一起出去吃飯喝酒了。
時瑞坐在錢與舟旁邊,說:“總算把巡演忙完了,放假兩天準備幹嘛?”
錢與舟正低頭給莊定湉發消息,聽了這話,有點炫耀意味地擡了一下左手:“當然是去忙我的人生大事了。”
錢與舟馬上要結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時瑞好奇得很,說:“下次帶來一起聚聚,舟哥藏着掖着和寶貝似的,照片都沒一張。”
“我見過我見過!”鼓手特別激動地說,“長得特別漂亮一男的,高高瘦瘦,氣質特別好!”
錢與舟笑着拍了鼓手腦袋一下:“你就是個大喇叭。”
“三哥還怕舟哥婚禮不喊你嗎?”主理人開了句玩笑。
“對哦,說起來,你們婚禮什麽時候辦?”時瑞問。
“還早呢,明天我去他家裏見他爸媽,後天我再帶他去我”錢與舟說。
“結婚是挺麻煩的。”主理人是今天在場唯一一個結了婚的。
“咱們舟哥這還是閃婚。”時瑞說,“看來真是遇到真愛了。”
錢與舟拿起酒杯喝酒,淡淡地笑了一下,沒多說什麽。
第二天錢與舟趕了早班機,莊定湉開車來機場接他。
等行李的時候,莊定湉說:“抱歉,定了今天回家吃飯,害得你這麽趕。”
錢與舟笑着說:“沒事,這樣我也早點放假,不然今天又要被他們拉去喝酒。”
他們先回了一趟家,錢與舟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
襯衫是莊定湉買的,淡藍色很适合錢與舟,看起來十分清爽。
莊定湉拉錢與舟進衛生間,用夾板幫他弄了一個偏分。
錢與舟的眉眼很好看,露出一點額頭會讓人把視線集中到他臉的上半部分。
莊定湉抱着胳膊,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特別帥。”
錢與舟有點不好意思地抿了一下嘴唇:“是你弄得好。”
莊定湉伸出手,用指尖撥了一下錢與舟的劉海,然後順勢往下,輕輕撫摸過他的眉毛。
兩個人面對面挨得很近,錢與舟可以聞到莊定湉身上的香味。
莊定湉有很多香水,門廳的櫃子上放着一個轉盤,放着造型各異的香水瓶。
莊定湉用的最多的是一個墨藍色瓶子的,聞起來會有些甜。
這種甜味吸引着錢與舟,他半垂着眼睛,把莊定湉裝進自己的眼睛裏。
“湉哥,可以親你嗎?”錢與舟突然說。
莊定湉有點詫異地眨了一下眼睛,随即他微微仰起臉,靠近錢與舟的鼻尖,在離他嘴唇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
莊定湉垂着眼睛笑,語氣有些暧昧:“這話不用問的。”
于是錢與舟伸手環住他的腰,湊近了,很溫柔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錢與舟的吻總是如此,一開始溫柔,逐漸就加深力度,到最後甚至會有些粗魯。
莊定湉揪住他後腦勺的頭發,皺着眉說:“別咬。”
錢與舟“嘶”了一聲,含着莊定湉的嘴唇含糊地說:“都五天沒見了,湉哥你不想我嗎?”
莊定湉手上稍微用了點勁,錢與舟被迫仰頭,他這才有了說話的空隙。
“與舟,才五天不見,你是小狗嗎?”莊定湉笑盈盈的。
錢與舟晃了晃腦袋,然後慢慢蹲了下去,他抱着莊定湉的腰不撒手,下巴緊貼在他的胸前,倒真像一只粘人的大狗。
錢與舟仰着臉看莊定湉,他的眼睛是剔透的黑色,像玻璃珠。
緊接着,錢與舟一臉單純地“汪”了一聲。
莊定湉呼吸一滞。
始作俑者卻是一臉無辜,還用臉頰蹭了蹭莊定湉的胸口。
莊定湉伸出手,攏住錢與舟的側臉,眼神都暗了下來。
“乖狗狗。”莊定湉的指尖劃過錢與舟的下巴,按住了他的喉結。
錢與舟感受到一陣掌控欲,他很乖地擡起頭,順從地喊他:“哥。”
莊定湉慢慢俯下身,看樣子是要給出一個吻。
錢與舟喉結滾了滾,他看着莊定湉那雙有些漠然的眼睛。在靠近的過程中,他感到興奮,也有些緊張。
但不合時宜的,莊定湉放在洗手臺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嗡嗡響。
旖旎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錢與舟在心裏罵娘。
莊定湉看了眼來電人,沒什麽表情地接了起來。
錢與舟站起來,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衣服。
“現在出門,到家差不多十二點。”莊定湉淡淡地說。
錢與舟聽到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已經猜到是陳嘉禾的來電,估計是問莊定湉什麽時候來。
莊定湉挂了電話,嘆了口氣,說:“現在必須得出門了。”
錢與舟也嘆氣,有點郁悶地點了點頭。
莊定湉伸手,很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臉,意有所指地說:“晚上就回家了。”
錢與舟這會兒才有點不好意思,他偏過頭,有點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
兩個人一起出了門,因為是第一次去莊定湉家裏,錢與舟準備了很多東西,煙酒茶葉,幾箱水果,一套護膚品,還有一箱燕窩和阿膠,又考慮到莊定湉的繼父喜歡書法,所以還準備一方徽墨。
錢與舟準備的東西把莊定湉車子的後備箱裝得滿滿當當。
“我有點緊張。”錢與舟扣上安全帶,聲音低下去。
莊定湉調好了導航,把車開出去,安慰他:“沒關系的,就是吃一頓飯,雖然我媽很讨厭我是個同性戀這回事,但她很要面子,不會當着你的面說什麽的。”
“她要說什麽也是沖我來。”莊定湉一笑,很不在意地說,“其實我是覺得不需要吃這一頓飯的,但真不去家裏,又怕你覺得我對這件事不上心,有些流程還是需要做。抱歉,今天這頓飯可能沒法特別其樂融融。”
錢與舟沉默片刻,說:“湉哥,如果你家裏真的看不上我,我也應該和你去共同面對的,這沒什麽。”
莊定湉握緊了方向盤,他的睫毛顫了顫:“抱歉。”
“好了,你怎麽老是動不動就道歉。”錢與舟點開網易雲,翻起了歌單,“我給你放首快樂的歌。”
錢與舟選了《巴黎德州》,他靠在椅子上,跟着旋律一起唱。
錢與舟的聲音很好聽,唱起歌來跟自帶混響似的,很溫柔,像是要把人包裹。
莊定湉的表情松下來,他安靜地聽,等到間奏時才開口:“原來你唱歌這麽好聽。”
錢與舟摸了一下鼻子,有點小得意:“我拿過校園歌手一等獎。”
莊定湉不自覺微笑起來:“實至名歸。”
今天路上不堵,他們到的時候還不到十二點。
莊青岚和陳文淵住的是一套聯排別墅,莊定湉把車停在車庫門口,然後坐在車裏給陳嘉禾打了個電話,特別簡短。
“我們到了,你過來幫忙搬點東西。”
莊定湉挂得特別快,沒有給陳嘉禾回答的時間。
錢與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着莊定湉下車了。
陳嘉禾走出來,身邊還跟着他的新婚妻子。
錢與舟回憶了一下婚禮的迎賓牌,記起她的名字叫李悅琪。
四個人互相打了招呼,簡單介紹之後,莊定湉打開後備箱,說:“先把東西搬進去。”
李悅琪跟在陳嘉禾身後看車裏,說:“怎麽帶這麽多東西?”
錢與舟笑着說:“我也是問了朋友,參考着買的。”
在場三個大男人,也沒有勞動女士的道理,李悅琪一直跟在陳嘉禾身邊,偶爾和他說句話。
進了門,莊青岚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她擡起頭,看了錢與舟一眼。
莊定湉把東西堆在電視櫃前,說:“媽,與舟來了。”
莊青岚擡了一下手,有些敷衍地點了一下頭,繼續講電話。
莊定湉就說:“正好,先把東西搬完。”
錢與舟有些發怵,他最不會應付強勢的人,而莊定湉的媽媽恰好就是這類人。
錢與舟用胳膊碰了一下莊定湉,壓低聲音說:“你媽看起來有點強勢。”
莊定湉把最重的那箱水果塞給陳嘉禾,回答錢與舟:“她在家也是說一不二的,你別緊張,今天嫂子在,她會假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的。”
三個人搬了三趟才把東西搬完,陳文淵從廚房裏走出來,很和藹地招呼他們,說了幾句場面話,又讓陳嘉禾倒茶。
陳嘉禾就帶着李悅琪進廚房了,這個時候莊青岚也打完了電話。
錢與舟趕忙和莊青岚問好:“伯母好,我是錢與舟。”
莊青岚表情淡淡的:“坐吧。”
錢與舟乖巧坐下,莊定湉坐到他的身邊,淡淡開口:“與舟買了點東西。”
莊青岚看了一眼那邊堆成小山的禮盒,抛出一句評價:“挺好的,用心了。”
錢與舟松了口氣,但依舊有些緊張。
陳嘉禾端着托盤出來,錢與舟趕忙站起來接,莊定湉輕飄飄地擡眼:“與舟,你別忙了,你是客人。”
錢與舟笑着說“沒事”,給大家都遞了茶。
大家都在沙發上坐着,莊青岚顯然沒有閑聊的意思,她正拿着手機在看,而李悅琪在和陳嘉禾講悄悄話。莊定湉本來也不愛說話,他盯着茶杯在發呆,膝蓋挨着錢與舟的膝蓋。
錢與舟覺得有點尴尬,正想着說點什麽活躍氣氛,陳文淵第二次出現,說可以吃飯了。
錢與舟簡直如蒙大赦,他看到莊青岚起身,他才跟着站起來。
陳文淵看起來是個很顧家的男人,這頓飯都是他做的,滿滿當當擺在桌上,他笑着招呼着:“小年輕們都要多吃點。”
吃飯期間這家人也不多說話,莊青岚問了陳嘉禾一些工作上的事,關心了李悅琪幾句,最後才像完成任務那樣詢問他倆打算什麽時候去領證。
錢與舟覺得莊青岚像個急于退場的演員,他聽見莊定湉回答她:“我們預約了下周二。”
莊青岚吸了一口氣,說:“知道了。”
後來就沒人再提起這件事,錢與舟一頓飯吃得渾身難受,看到莊青岚吃完放下筷子的那一刻,他有一種如蒙大赦的感覺。
莊定湉也放下筷子,說:“那沒事我們先回去了,還有工作要做。”
陳嘉禾皺眉:“你難得來家裏吃個飯,吃完就走,不太好吧。”
莊定湉笑了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讓與舟和大家見個面,既然任務完成了,早點告辭,大家都能自在一點。”
這話說得有些直白,莊青岚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陳文淵趕緊出來打圓場:“既然有工作就趕緊去吧,下次再來家裏吃飯,與舟有什麽愛吃的,提前和我說。”
陳文淵把他們送到門口,他從口袋裏掏出兩個紅包遞給錢與舟:“這是習俗,不用客氣,拿着吧,也是我和你伯母的一點心意。”
錢與舟雙手接過,很誠懇地道了謝。
莊定湉坐進車裏,深呼吸了一下,他有點急躁地扯開了最頂上的扣子。
“抱歉,我媽媽一直不太能接受我是個同性戀,所以她今天會是這個态度,她不是針對你的……”莊定湉語速很快,表情很愧疚,“真的對不起,還要你陪我來看人臉色。”
莊定湉沒得到錢與舟的回答,他有些緊張地轉過臉想看他。
一轉臉莊定湉先看到的是錢與舟的發旋,他正埋着頭動作娴熟地拆紅包。
錢與舟把拆出來的兩疊人民幣舉起來,在莊定湉眼前晃了晃,接着他露出了一個十分清澈的笑容,很快樂地說:“伯父伯母好大的手筆啊!”
“湉哥,我一點都不在意,金錢治愈了一切!”錢與舟眼睛亮亮的。
他特別認真地說:“吃一頓稍微有些難受的飯換來了這麽多錢,是我們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