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最後是游戲倒計時結束, 角色自動進入游戲大廳開始匹配隊友拯救了周松。
周松從來沒有那麽期待過打游戲,但是很顯然,他的好日子并沒有到來, 因為打游戲的時候他的兩個隊友還在打嘴架。
“呵呵,連個人都打不中,還玩什麽游戲,你去打3699小游戲吧,那個說不定更适合你,小朋友。”
正在草叢裏面爬, 甚至不敢進入戰場的周松:“……”
“我哪裏像大小姐你那麽厲害, 還不是靠運氣才能打死敵人, 小松哥,你快來幫我,我這邊的包舔不完要浪費了。”
正在艱難爬起來然後摔倒, 暴露在敵人視野外和敵人臉對臉的周松:“……”
敵人放麥:“不是,你玩三角戀啊?”
“……”
“砰。”
槍響,敵人同時被前後兩支槍爆頭,血條清空。
“笨死了,快點跟緊我。”金佑安在他身旁擠着,腦袋靠在他肩膀上不滿地嘟囔。
他的游戲角色是個金發長腿大美女,穿着迷彩服, 腰間挂着槍包,腿環勒緊, 肉微微突出,長靴踩地, 走到周松平平無奇的原始角色面前,英姿飒爽, 周松灰頭土臉,半血地跟在他身後,慢吞吞地舔包。
陳堯在屋裏打完敵人出來看見,久違地想起了之前和兩人一起打游戲的時候,果然還是兩人在一起打游戲比較對味兒。
不過……
“跟着我也行啊,小松哥,我性格好槍法高超,指定能讓你當MVP。”陳堯的角色是個藍頭發酷哥,颠兒颠兒跑過去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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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佑安冷笑:“你不要叫陳堯了,改名叫陳鴿吧。”
陳堯:“?”
“為什麽?”
“你不是一直在鴿子叫嗎?”
“……”
周松頭好痛。
“你看不慣你也叫啊。”陳堯反應過來開始和金佑安互噴,還帶上了周松,“你年紀比小松哥小吧,怎麽沒見你叫他哥,難怪你們吵架,你一點都不貼心,作為年下竟然還對哥哥不尊敬,小心小松哥甩了你。”
“他敢?!”金佑安當即看向周松。
周松兩手舉起投降:“不敢。”
陳堯恨鐵不成鋼:“小松哥,夫綱不振啊!”
“管好你自己。”金佑安冷笑。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手上還不忘打敵方,即使好長一段時間沒玩,這會兒也依舊配合度高,只有周松一如既往地像人機,因為聽這兩人吵架最後早早被打死,幹脆挂機去洗葡萄喂給金佑安吃。
手機屏幕上移動的兩個角色任務配合默契,動作幹脆利落,迅速打完敵人開車前往最終目的地,周松不由自主想起原劇情裏金佑安和陳堯二人相處的甜蜜,心中落寞,生出點郁悶。
游戲打完一把,金佑安不顧陳堯哇哇叫,立刻把麥挂斷退出游戲,人靠躺在周松的腿上,絲綢般的長發披散開,涼涼滑滑的鋪着,小而俊麗的臉仰着,掀開眼皮擡起去看周松,張開唇,咬住葡萄。
他發現周松臉上悶悶不樂:“幹嘛這副臉色?”
金佑安眯起眼睛,語氣危險:“你不是要說我拉黑那臭屁小孩的聯系方式吧?”
不說還行,說了周松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拉黑他幹什麽?”
“還真是因為他!”金佑安腰一挺坐起來,“你是不是就喜歡他叫你哥!這個狐貍精!”
“……怎麽就狐貍精了。”
周松哭笑不得,他塞了顆葡萄到氣呼呼要發火的金佑安嘴裏,阻止他說話,然後又順毛地拍人後背,靠過去小聲說:“我不會打游戲,總是沒有其他人陪你來得好。”
金佑安惱怒的表情一怔,他沒想到周松會吃醋。
實話說周松看上去完全不會在乎這些事情,就算是有人來跟他搶什麽,也像是會好心讓給別人的人,金佑安反而擔心他因為好心拒絕不了其他人。
金佑安完全忍受不了周松對任何人好。
這會讓他有種自己和別人都一樣的感覺,但是金佑安最不需要的就是和別人一樣,他要獨一無二的,在周松面前,也不例外。
“你是該有點危機感。”金佑安為自己的吸引力自豪,他捋了下自己尾部打結的長發,驕傲自得,盤着腿,捏着葡萄挑眉哼道,“能和我在一起,你就偷着樂吧。”
周松點頭:“是。”
說着見金佑安發尾還有幾分濕潤,撈起來放在手心摸了摸,打算下床拿吹風機給他吹一下,結果屁股還沒擡起來,金佑安就先壓下來了。
兩人都剛洗澡不久,打完游戲身上熱氣散去,剩下的就是沐浴露和洗發水混雜的香氣,遠一些聞不到,湊近了就香得有些過分。
周松聞得頭暈眼花,感覺自己像被龐然大物完全籠罩在對方懷裏,連呼吸都是對方身上的氣息。
金佑安摟着他的背,唇柔軟地親到他的臉頰、唇角,帶有葡萄的一點甜味,周松沒吃葡萄,卻像是吃了很多顆。
周松腦子迷迷糊糊,不知怎的腦海中浮現了小智前兩天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對方發過來的文件他存在電腦裏,打開看了一眼,滿目白花花,吓得他又忙不疊關上。
這會兒想起來,臉登時燒起來,同時別的地方也……他羞窘不已,弓起身子想遮掩,大腿內側就被膝蓋頂住不能動了。
金佑安趴在他身上悶悶地笑,揶揄:“哎呦,我以為你是什麽清心寡欲的大聖人呢。”
周松用手臂擋住臉:“不要說了……”
“我就說我就說。”金佑安犯賤,不僅說,還得湊到周松耳朵邊上說,嘀嘀咕咕地,“人長得矮,東西也小。”
男人的尊嚴不可侵犯!
周松硬邦邦地反駁:“這是平均水平。”
“那我呢?我覺得我發育得還挺好的。”金佑安故意說,“你摸過,你評價一下。”
“……挺好的。”周松聲如細蚊。
何止是好,簡直太超過了,超過得周松都有點害怕。
濡濕的觸感舔到了耳後,周松反射性抖了一下,就感覺耳垂被咬了一口。
留下淺淺的牙印。
“……有、有點晚了,早點休息吧,你明天不是還要去上課,我們……我們不能遲到,老師會點名的。”周松笨嘴笨舌地找借口。
他手推到金佑安的肩膀,結果被力氣抵得曲起手臂無力地抵擋。
金佑安力氣大得驚人,平時随随便便都能壓制住周松,更別提現在了。
周松垂着眼睫,細細長長的睫毛亂顫,皮膚薄,湊近能看見眼皮上的血管。
金佑安親過去,睫毛劃過唇,很低的叫聲也傳入了周松的耳朵:“哥。”
……周松抵住他胸膛的手卸了力氣。
……
“周松,你怎麽一臉萎靡?”
下午的陽光燦爛灼熱,周松坐在教室裏靠窗的一邊,高大的樹遮住大片的光,樹蔭下灰色的巴掌大的鳥雀蹦蹦跳跳,隐蔽在枯黃幹脆的落葉裏。
和他同一組做作業的同學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疑惑地發問:“你好像被吸幹了精氣。”
“……就是有點沒睡好。”
最近金佑安簡直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成為了親親怪。
周松不敢想過段時間要是金佑安想要……他要怎麽辦。
金佑安甚至以這個來制定了加減分。
周松怕自己有一天起來嘴巴皮都沒了。
“我還以為你出去做兼職了呢。”同學說。
同學是周松的固定小組搭檔,知道周松是旁聽生,偶爾還會出去打工,因為脾氣好又不會摸魚,而且出乎意料的PPT和專業知識都很出色,兩人就這樣一直有來往。
“對了,這周末我有一份兼職,做畫室模特,他還在招人,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一個鐘兩百。”
周末沒課,金佑安也進了新劇組,周松本來還想去找林志,猶豫了一下,問:“要多久?”
“就下午兩個鐘。”同學說,“因為地點距離學校有點遠,所以我想找人拼個車。”
閑着也是沒事,周松點頭答應,“可以。”
周日當天,周松下午和同學一起從學校出發,打車去了東郊的一處畫室當人體模特,畫室老師給他們搬了兩張椅子坐下,要求他們在兩小時內不能動,并且在他們找好最舒服的角度位置坐好之後又拍了照片。
做人體模特是一件輕松又煎熬的事情,當然,只要耐心足夠時間過得也不算太慢。
周松最近睡眠不足,坐着坐着,垂着頭,眼皮不知不覺就慢慢合上了。
周圍坐着的同學和老師看見,因着動作變化不大,幹脆也就沒叫他。
耳邊清晰的聲音變得模糊,他徹底陷入了睡夢當中,再次醒來,窗外日光從刺目的亮成為了橙黃色的夕陽,遙遙投射進來,抵達腳尖。
周松脖子酸麻,他撫住脖頸擡起頭,聽到“嘎嗒”一聲。
畫室空空如也,只剩下他一個人,畫具擺放在各自的位置,畫紙交疊,最上面放着的是周松日日夜夜都能看見的臉和身體。
是他自己。
“金佑安知道,你來這裏當模特嗎?”貓一樣的腳步輕巧無聲,直到後背響起清晰疑惑的詢問,周松才驚然回頭,看見了一張曾經見過的臉。
李複君穿着暗色調的孔雀藍加黑色格子襯衫,輕薄,垂感十足,微卷的鎖骨發有層次地修剪,憂郁的五官,微蹙的眉頭,呈現出藝術家的氣質。
他懷裏托着畫板,另一只手拿着炭筆,閉上左眼,炭筆鼻尖對準周松,像是在瞄準。
“畢竟他曾經可是不允許我畫你,并且把我的畫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