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夏目去打排球

第33章

第33章

“雖然新生這邊打算發動猛攻，但老生的經驗和技術不是他們能憑借單兵就能輕易彌補的。”貓又育史老大爺坐姿，抱着保溫杯像個在路邊看人下棋的老頭，一貫的眯眯眼讓人看不出他的內心想法。

成貓們的招式，還沒有徹底使出來的呢。

黑尾鐵朗再次發球，球脫手被擊出，在空中呈發射狀沖向白隊球場。

芝山優生沖上前救球，不料腳下一滑，在摔倒的最後時刻伸手夠球，成功将球接起來，球路有點變形。

“抱歉，歪了！”

好在手白球彥二傳調整到位，給夏目托了一個最佳扣球區間的球，夏目振臂一揮，掌心壓在球上，伴随着一聲巨大的暴擊，一球扣殺壓在邊線位置，将比分又扳回來一分。

到了犬岡走發球，他将球向上一抛，上手将球發過了球網，被夜久衛輔順利接下。

兩球過去，芝山優生的體力消耗過大，接最後一球時，球來勢洶洶地砸在他的手臂上，發出“咚”的一聲，旋轉着一路朝界外飛去。

至此比分5：5。

紅隊輪到山本猛虎發球，而白隊面臨了一個難題。

芝山優生的體力告竭，剩下的人一傳都不好。

白隊喊了暫停。

“我，我還可以繼續接球的。”黑發小自由人語氣堅定道。

“我們當然知道你可以繼續接球，你是我們隊唯一一個能将一傳接好的，沒有你，我們的一傳會差很多。”衆人道。

“只是我們總不能光看着你們幾個在球場上拼搏，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啊。”兩個主攻對視一眼。

他們在剛剛的比賽中幾乎沒有發力的機會，真要算無用的話他們二人還得排在前列。

“雖然我們的一傳确實不怎麽樣，但至少讓我們多接幾個球幫你分擔掉一點壓力。”

“芝山，”夏目喊住他，琥珀色的瞳孔注視着黑色的眼睛，安撫道：“我們的隊伍離不開你，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恢複體力，大家相信你能很快恢複的。”

“夏目說得沒錯，而且我的攔網也不是這麽容易越過的！”犬岡走拍了拍胸脯，發出梆梆的聲音。

“那個小自由人體力不夠了。”玲子眨眨眼。

作為一個常年全世界各地浪體力耐力點滿的人，她好久沒有見過體力這麽差勁的選手了。

不過聯想到對方才剛剛接觸排球，就變得順理成章了些。

“我回頭會讓他好好增強體力的。”貓又育史打了個哈哈。

“哦——你們那個布丁頭小二傳的體力也不怎麽樣吧？”玲子拖長了語氣。

她又指着孤爪研磨：“他是音駒這兩年的核心？”

音駒通常每一代都會有個核心角色作為防守的重心，一般是二傳或者接應，雖然她當核心那幾年音駒的方向有點偏，但大致風格是這樣。

“沒錯，你別看研磨這家夥嬌氣又不愛動，他的頭腦可是我見過的所有人裏當之無愧的，二三年級都認可他呢。”貓又育史對自己隊伍的大腦有着很強的信心。

音駒的特色就是全員為了二傳而行動，全隊都在大腦作用下血液流通。

二傳就是構建起所有人的橋梁，只有大腦發揮出正常水平，音駒的戰略才算成功了一半。

暫停時間結束，白隊重新回到賽場上。

另一邊孤爪研磨也看出來芝山優生的體力不足，大腦淡淡道：“現在局勢比較清晰了，芝山一傳後繼無力，往夏目身上扣吧。”

盡早将比賽的掌控權掌握在己方手中。

輪到山本猛虎發球，他用右手上下掂量了一下球，眼睛緊緊盯着球網對面。

終于又輪到他發球了啊。

“嘭！”

随着一擊大力扣球，利劍一般的球路越過球網，急駛向白隊球場！

“我來！”

“讓我來！”

早川直人和竹中矢同時出聲，一人向前一人向後各邁了一步，聽見對方的聲音後又同時剎住車。

伴随着一聲“咚”，被‘重點關照’的夏目在衆目睽睽下擡手接住了這擊發球。

排球擦過他的手臂，球上附着的旋轉未能消解，向着場外彈去。

“夏目拜托了！”

一傳球路變形，手白球彥立刻跑到前場，及時上手調整球路。

球再次傳到夏目手中，球路沒有徹底調整過來，經過了兩輪的傳球依舊沒有消除球上的旋轉，扣起來手感很難受。

但夏目沒有猶豫，這是他們唯一能夠取勝的機會了。

球在他的手中停留了不過須臾，接着變猶如子彈一般沖射出去，落入紅隊球場，甚至還不夠眨一次眼的時間。

夜久衛輔一個漂亮的魚躍将球墊了起來，球給到孤爪研磨，而站在三米線附近的布丁頭二傳沒有傳球，而是對準了攔網的犬岡走的高高伸起的雙臂精準一扣。

狙擊靶中心就在指尖！

威力不大的球撞上少年的手指，沿着既定的角度彈出球場。

紅隊打手出界。

一時間，白隊裏聽見了好幾聲“抱歉”“對不起”，衆人說完，沉默着面面相觑了兩秒。

兩名主攻道歉是因為他們都想着接一傳，正好聽見對方的聲音以為對方要接所以停下了腳步，最後讓夏目這個本應該完成最後一扣的人接下了一傳。

夏目和手白道歉是因為沒能在一傳和二傳就調整好球路，最後扣球時沒能找準最佳時機。

犬岡走道歉則是因為沒有反應過來孤爪研磨想要借他的手打手出界的用意。

“如果下次對面還想用打手出界我好好防備，不讓他們成功！”

“我……”芝山優生弱弱開口，也想跟着一起道歉。

“你別道歉。”

“好好休息別說話。”

“你沒錯。”

另外五人堵住他的嘴，一時間默契十足。

芝山優生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大眼睛瞪得溜圓，抿着嘴，心裏默念：快點恢複體力，一定要快點恢複體力啊——

他要接球！

“沒了自由人當潤滑劑接一傳，一年級們要開始亂了。”

而一旦隊伍亂了，距離被攻破也就不遠了。

不管你隊內有沒有強攻，只要一傳二傳不到位，再強的強攻也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接下來兩球，白隊都因為一傳不穩而吃了大虧，紅隊勢如破竹憑借黑尾鐵朗和福永招平的扣球連下兩分。

直到山本猛虎發球失誤，球權轉至白隊。

比分8：6。

白隊輪到竹中矢發球，福永招平輕松一墊将球墊起，三色大球飄至孤爪研磨上空。

音駒二傳擡手一傳，黃白藍三色排球又飛至前場，黑尾鐵朗、海信行、福永招平和山本猛虎四人多點進攻，伴随着山本猛虎揮臂一扣，球又一次飛向了白隊球場。

犬岡走沒有辜負他今天在前排站了這麽多輪攔網攔出來的經驗，憑借良好的動态視力和反應力，狗狗少年及時蹬地，雙手上舉，防下了這擊扣殺，取得一分。

而到了下一球，竹中矢與早川直人又因為同時接一傳而失了分。

這回二人沒有停下腳步，因此直接撞在了一起。

而球就從他們二人中間穿過，直勾勾落到地上。

兩位主攻榮獲偶像玲子大神爽朗的笑聲。

“Don't mind，don't mind！”犬岡走大聲道，“我攔網的時候撞到的人多了去了。”

不巧被犬岡走撞過的除了自由人之外的所有人：……

瞬間感覺因為接一傳撞一塊兒也沒那麽丢臉了。

比分來到9：7，白隊一傳不給力的弊端已經徹底暴露無遺，同樣暴露的還有他們的合作。

——是真的差勁。

如果說紅隊的配合是嚴絲合縫的齒輪與齒輪之間的卡槽都完完整整緊密貼合的話，那白隊們就是粗制濫造無法貼合在一塊的模型，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試探兩局新生默契度後，孤爪研磨輕輕道：“差不多可以拉開比分了。”

“沒問題。”

“了解。”

“對面的一年級，我們要開始掉技能書了哦。”黑尾鐵朗手呈喇叭狀放在嘴邊，不懷好意地喊。

“能領悟多少就看悟性了吧。”孤爪研磨有點想休息了。

黑尾鐵朗放完話，叉腰一笑：“這種教育新人的環節，說實在我還挺喜歡的。”

山本猛虎即答：“這回不用夜久學長說，我也覺得黑尾學長你笑得好壞。”

他話鋒一轉，“不過這種壞壞的感覺正合我意！”

兩人“啪”一下擊掌，不約而同嘿嘿嘿地笑起來。

換身衣服走到街角混混們都得跪下喊老大。

“好了，那大家就把本事全部拿出來吧，正好讓咱們的後輩惡們見識一下我們音駒的特色。”黑尾鐵朗露出一副反派腔調。

音駒的特色？

難道前輩們還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實力來嗎？

看出了一年級們的疑惑，孤爪研磨好心地幫忙解答：“并不是我們的實力還沒有發揮出來，事實上，我們已經發揮出自己應有的實力了。只不過，這只是我們『個人具備的實力』。”

灰羽列夫一頭霧水：“什麽什麽？什麽叫『個人具備的實力』？還有『個人不具備的實力』嗎？”

犬岡走也摸不着頭腦：“難道黑尾學長你們會那種‘唰’‘咻’‘嘩啦啦’的變身？一變身就能實力翻倍或者是開啓zone和天衣無縫讓自己保持百分百的專注狀态？”

一年級智力負擔當們提出疑問。

福永招平：“變身需要友情呼喚器，卡布卡布，或者找契約獸，比如Q■。”

福永招平：“還有舉例的另外兩種不在排球領域內。”

黑尾鐵朗再次擔任吐槽役人設：“在這種方面你的反應總是比我們要快。”

夜久衛輔也很震驚：“很少聽福永你一下子說這麽多話呢！”

孤爪研磨回應了二人的問題：“因為『個人的實力』并不必然代表『團隊的實力』，我們個人的實力就是剛剛展示出來的那樣，并不顯著，也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

“但是，”他豎起的貓瞳盯着前方，直面他目光的夏目心中一跳，聽見對方緩緩道，“雖然我們個人實力不強，也沒有特別突出的攻擊力，但我們所有人配合起來，就能達到1+1＞2的效果，或者更加極端一些，把原先的‘+’變成了‘×’，這就意味着，六個人的力量不是單純的相加，而是相乘。”

孤爪研磨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他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排球是團體運動，僅憑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足以取勝的，但只要球網這一邊的隊友們配合起來，彼此之間互相連接，形成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那麽，整體的力量一定不會亞于那些所謂的強豪。

他堅信這點。

貓咪們比起進攻，更擅長防守；比起單兵，更重視團隊；比起外露的鋒芒，更傾向穩健。

而将所有人串聯起來的正是“維系”一詞。

從這一局開始，老生們向新生們全方位地展示了什麽叫做團隊的力量。

這一個輪次中，原先在後排的孤爪研磨輪轉到了位于前排的4號位，雖然不是最适宜傳球的2、3號位，但能配合打出的招式比後排多多了。（主要前幾輪懶，不願意挪窩）

海信行扣出的發球被手白球彥接下，球直接高飛到了紅方球場，黑尾鐵朗利落一墊，球正正好被傳到了孤爪研磨頭頂，布丁頭二傳雙手一舉，接觸到球的時間不過短短一瞬，球平着向球網右側飛去。

不過飛行了一小段距離，排球就被一只寬大的手掌截下，重重扣上球的中心。

恍如被施加了推進器的排球在力的作用下加速向前沖，徑直穿過了白隊的三人攔網，砸在了後排地面上。

短平快。

排球中常見的快球的一種。

“喲，不錯嘛研磨，這球手感很好哦。”

山本猛虎伸手攬住孤爪研磨的脖子，後者嫌棄道：“全是汗，好臭。”

下一球，被早川直人一傳接起，手白球彥二傳傳至夏目頭頂，後者蹬地起跳扣球，揮臂的瞬間帶出獵獵破空聲，讓人懷疑會不會将人一掌扇進牆壁裏。

排球氣勢洶洶地裹挾着層層風暴驟雨般湧來，夜久衛輔咬緊後槽牙，迅速沖向4號位附近補位。

球速太快了——

情急之下，粉棕色頭發的自由人靠敏銳的嗅覺與機警的本能将腿一伸，将如浪湧至的排球與地面硬生生隔斷！

接住了！

“好球！夜久！”

“夜久學長！太棒了！！”

“Nice ball！”

隊友的聲音在球彈起的瞬間湧入耳，夜久衛輔松了口氣。

這球好險。

孤爪研磨再次傳球，這次他的球是從前往後傳，他站在貼近球網的位置，在他右後方就是福永招平。

會和之前用一樣的招式嗎？

白隊選手們猶豫不定。

福永招平沒有猶豫順勢起跳，手伸得很長，扣到球只是一眨眼時間。

攔！！！

前排三人毫不猶豫，齊刷刷起跳，三人攔網！

做出扣球姿勢的福永并未真正扣出，而是故意揮空了一球，在他身體開始下落後，身後的海信行顯露出來。

在球行至海信行的最佳扣球點時，靠譜的三年級生猛一揮臂，手掌重扣在排球上。

旋轉着的小球在新生們下落時攜帶着強勁的氣流呼嘯而過，砸在地上。

再接下來的比賽中，除了幾次發球失誤，紅隊的分數一路青雲直上，老生們用實力向新生們證明了他們的默契與配合，無論是時間差、多點進攻、打手出界、梯次進攻……他們幾乎将他們會的招式都用了一遍。

當中也不乏失誤，但成貓們的默契總是比剛剛開始磨合的幼貓們強，很快就彌補了過來。

“貓咪們亮出爪子來了啊。”玲子說道。

“哈哈，之前沒有亮出來主要是要試探一下新生們的實力，給他們表現機會，再一點點把他們的血給磨掉，就能開始亮出真正的實力了。”

但是又換言之，因為有夏目這類不按常理出牌的選手，所以平時常用的套路在開局不怎麽适用.

貓又育史笑眯眯的樣子讓玲子想到了“老奸巨猾”一詞。

她聳了聳肩，“這個小二傳可算是得了你的真傳，我猜你和他一個年紀的時候遠沒有他厲害。”

貓又育史年輕的時候也打的二傳，腦子是隊伍裏頂頂好的，但恐怕和音駒現如今的二傳相比，還是稍遜一籌。

貓又育史咧嘴一笑：“老頭子我也沒有否認這點，研磨一直很厲害，所以我也很看好他——如果他能訓練得再勤快些就更好了。”

音駒的慣用套路，當然是慢慢磨了，仗着自己一傳夠穩定二傳腦袋好經常能把一場比賽拉的老長，不讓球在空中飛三四個回合都不叫音駒。

即便日常被對手吐槽惡心人，而事實也的确如此，但貓咪們還是樂此不疲地參與防守。

反正只要球不在己方球場落地、只要能得分不就行了？

比分差距一點點拉大，成貓們向他們的後輩露出了鋒利閃着寒光的利爪。

比分來到23：15，8分的差距猶如一道深深的鴻溝，清晰地告訴新生們他們和對面那些學長們的差距。

紅隊叫了個暫停，理由是怕自家二傳累着，順便再給憑借直覺攔下一擊扣殺的犬岡走所在的白隊晾一晾過于躁動的心情。

但是明顯的，他們的心情沒有平複下來。

“我可以接球了，我真的可以了！讓我接一傳吧！”芝山優生緊緊地握拳，若非還要接球，他的手指甲都能将肉掐出血痕。

短短時間內，比分上漲的很快，若非他還站在球場上，芝山優生幾乎是以第三者的視角去感受比賽了。

老生們也像是故意放過他一樣，沒有朝他方向故意扣的球，他們的大頭還是在夏目身上，或是剩下幾個一年級主攻身上。

反正他們一傳都不強。

紅隊的攻擊就像不需要思考一樣，順其自然地就銜接上，他們甚至沒有暗號——或許有，只是手背在身後新生們看不見。

比分一下子就拉開了很多，新生們奮起直追也只是憑借兩三個夏目的扣球和犬岡走的攔網截下了分數，剩下都是對方發球失誤。

衆人看看彼此，點了點頭。

同意了芝山優生是說法。

再不拼一把，他們就真的要以這樣一個慘烈的分數落幕了。

老生們幾乎已經能夠鎖定勝局。

但并他們臉上并沒有顯露出輕松的神情。

不到勝敗落定那一刻，決計不能放松警惕！

一群人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調整護膝的調整護膝，像一群久經沙場的戰士。

新生們圍在一起，給彼此加油鼓勁：

“不管多糟糕的球路，接起來才有勝算！”

“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得分的機會，不管是拙劣的接球還是傳球或者進攻，只要球不落地，我們就有翻盤的希望！”

“加油——”

“一年級們的鬥志很足啊，和研磨你們這屆比。”黑尾鐵朗沒什麽站相。

“不用帶上山本和福永，我知道你在點我，小黑。”孤爪研磨從地上站起來，有氣無力地甩甩手，“确實，他們的凝聚力比我們強，也比小黑你們當時要強吧？”

黑尾鐵朗點了點頭：“我和夜久有合作意識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學期了，在這之前天天吵架。”

海信行小聲：“可是你們現在也天天吵。”

“不過，”孤爪研磨眯了眯眼睛，汗水打濕了他的發絲，“光有凝聚力沒有足夠的默契還不夠。”

體力流失大半的自由人、一傳能力差勁的攻手們、球路過于模板化的二傳，以及唯一一個有強勁戰鬥力卻由于限制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的接應，這樣的配置和已經打了一年配和的他們相比，誰會獲勝呢？

“好了，大家，準備好給我們還在掙紮的白色小貓咪最後一擊了嗎？”黑尾鐵朗故意大聲道。

山本猛虎配合地喊：“準備好了——”

同時虎視眈眈地看向球網對面，用常用的惡人臉挑釁新生們。

新生們：累到不想搭理你。

休息時間結束，白隊早川直人從1號位發球，球越過球網上空，被尚且精力充沛的自由人夜久衛輔擡手接起。

孤爪研磨二傳傳至三米線上空，山本猛虎、黑尾鐵朗、海信行、福永招平相繼起跳，再一次的，多方位置差進攻。

被這一招騙了好幾遍的新生們瞪大了眼，努力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

是誰要扣球？芝山優生精神高度緊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紅隊衆人。

終于，有人扣球了！

是第三個起跳的海信行！

犬岡走第一個起跳攔網，手指被高速旋轉着的排球擦到，高喊了聲“一觸！”

芝山優生做好萬全準備，短暫時間的休憩并不能改變他體力跌至谷底的事實，但不在此刻逼自己一把，就沒有機會了！

他一個滑步從6號位行至4、5號位中間，雙手并攏，紮實地一蹲。

随着“咚”的一聲，排球被接下。

“Nice ball！”大家誇道。

手白球彥墊起二傳，夏目振臂一揮，球在空中發出一陣爆破音。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力量扣出這麽狠的球！

夏目對準了2號位的孤爪研磨，他在這一局當中，幾乎每一球都是朝着這名二傳扣去，偏偏每次都能被他身邊的“護衛”們将球墊起，而處于暴風眼中心的二傳手，只需要在球墊起之後擡手調整一下進攻位置。

确實是如同傳言中的一樣，是一個被攻手們“寵壞”的二傳呢。

玲子的茶再次喝見底，她将蓋子蓋起來，塞進了随身攜帶的小包包裏，繼續看比賽。

孤爪研磨護衛的第一人選通常是夜久衛輔，這次也不例外。

粉棕色短發自由人從側邊跑來，擡起右手将球一墊，自己在地上滾了一圈。

球被傳到了黑尾鐵朗手中，這只狡詐的黑貓對着犬岡走的球來了個打手出界，再下一分。

來到24：15，将近十分的差距，但小貓咪們仍沒有半分氣餒。

球權轉了一輪又到了孤爪研磨發球，這次他發了個擦網球，令原本做好準備的芝山優生一愣。

來不及了！

“咚。”

熟悉的球與手臂的碰撞聲響起，白隊選手們眼睛亮了起來。

接下一傳的是手白球彥！

但這一球的球路并不好，不适合直接扣球，兩個主攻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他們二人扣球還成，二傳委實一般，而且距離又遠，更難把握精确度，如果是一個球路沒有偏得這麽離譜的球還能傳，但現在……

思考的時間不過短短一瞬，在夏目生出想要幹脆就這這球扣過去或者幹脆自己當二傳傳球別人口的想法時，一道誰都沒想到的身影出現在視線。

芝山優生擡手，将球托了起來，雖然動作還有絲僵硬，但他将球托了起來！

夏目在一瞬間讀懂了他的意思，順勢蹬地起跳。

球來——

雙手向後擺去，右手上拉，展臂，扣球！

聲勢浩大的扣殺鋪天蓋地一般向着紅隊球場襲去。

紅隊的貓咪們如臨大敵，守在孤爪研磨身側。

在球即将越過半個球場時，夜久衛輔大喊一聲：

“——出界！”

随即一拽孤爪研磨，向左一步。

威力巨大的排球帶出的厲風幾乎擦着二人衣袖呼嘯着從耳畔掠過，重重砸在了邊界線外。

随着直井學的哨聲響起，紅白戰落下帷幕。

“抱歉，我沒有控制好球路。”夏目深深地閉了一下眼睛。

“你連續兩場比賽一直進攻，失點誤正常的。”

“夏目你已經很厲害了，換我絕對辦不成！”

“沒錯，而且你的攻擊能讓夜久學長漏接球，真的很了不起！”

“芝山也很厲害，剛剛居然托球了，你還學了二傳的招式嗎？”犬岡走問。

“只是這幾天夜久學長教了教我怎麽托球才能給攻手托得滿意，沒想到一次就成功了……不過我只會這一種托球方式。”

“已經很好了，”夏目盯着芝山優生，真誠道，“是手感特別好的球。”

“謝謝你的托球，芝山！”

芝山優生的臉又紅了起來，這次不是累的，是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