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抵達洛杉矶是下午三點。
我困的不行,直到要下飛機才醒來。
傅宴禮的車在外面等着,我們一出去就上車離開了機場。
坐在車上,我看着窗外拉近又消失在視野裏的房屋,和國內的的建築風格完全不一樣。
這是我第一次出國,對陌生的環境有着本能的警惕,全程都跟在傅宴禮身邊。
到了酒店,司機把行李搬上去,他問我餓了嗎?
我說有點,于是他叫了客房服務。
總統套房很大,配色偏淺色系,絲毫不覺得廉價。配置齊全,還配有露臺游泳池。
傅宴禮說要在這邊住一個星期左右,我都不敢想這一個星期的費用有多高。
吃了東西,我有點倒時差。傅宴禮坐在會議室裏看資料,我在一旁趴着昏昏欲睡,他愣是一眼都沒看我,完全不顧我的死活似的。
我實在堅持不住睡了過去,睡得手發麻又醒過來,想着傅宴禮是不是還在看文件,結果我看過去,剛好和他四目相對。
他處理公務的時候,會選擇性戴眼鏡。
幽黑的瞳孔穿過鏡片,我快分辨不清楚是鏡片上還是他的眼睛倒着我的身影。
“你…看完了嗎?”被他看得有些發怵,小聲打破着僵局。
傅宴禮那一方堆着文件,筆記本擋住他的胸前,他取下眼鏡放在桌面上,食指有規律地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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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了就去房間休息。”他的嗓音沒有特意去壓着,很惬意輕松,但隐隐能聽出來他語氣中的疲憊。
上飛機他基本上就在忙,下了飛機,一到酒店接着忙。
有錢人有時候也不是好當的。
其實我睡着之前一直在等他這句話,然而他好像會讀心術,不僅不說,處理公務都不帶看我一眼。
“那我就不打擾你辦公了。”說罷,我便站起來往門口走,還沒有走出去,傅宴禮一聲叫住我。
“想出去玩的話,可以聯系林助理,他會給你找一個翻譯。”
“好的,謝謝。”
人生地不熟,我并不是很想出去,只是有一件事我還是很好奇。
我的右手放在門框上,停在門口,“蘇槐有跟你聯系嗎?”
我認識的人裏,只有傅宴禮能知道蘇槐的去向
“沒有。”他如是說。
“好的。”我走了出去,一沾到床,睡得不省人事。
我不僅很困,而且全身酸軟無力,眼皮子酸澀的厲害,尤其是腳很冰涼,那種寒意從腳趾往上爬,一直漫延到椎骨。
不應該,明明室內溫度并不低,為什麽會這麽冷。
我吸了幾口氣,無法從堵塞的鼻子進去,只能張開嘴,換一個地方呼吸空氣。喉嚨很快變得很幹澀,咽下一口水都無法消弭那種幹灼的不适感。
嗓子好像燒了起來,一會冷一會兒熱。
我從睡夢中醒來,說外面黑了,也沒有完全黑。洛杉矶的夜晚燈火通明,尤其是站在高處俯瞰,如同夜裏點燃了無數的燈泡,把黑夜變成白晝。
室內寂然無聲,光亮從窗外透進來。
我打開床頭的燈,一摸額頭,果然滾燙。
我應該是感冒了。
我重重地呼吸着,鼻子堵的厲害,鼻涕好像要流出來,趕緊去找紙巾,結果擤了半天只感覺一口氣沒上來。
感冒的滋味并不好受,我腳步虛浮地走出房間,發現客廳以及其他地方都沒有人。
傅宴禮不在。
我頓時感到難受,前所未有的委屈把我壓的喘不過氣。
他出去為什麽不叫我,我為什麽要一個人留在酒店裏。
或許是因為生病,心理防線一降再降。
我去廚房找水喝,結果這個廚房根本沒有人用,而且我對這些家電根本不了解,不知道哪一個是用來燒水的。
好渴啊,我在客廳、書房、會議室都轉了一圈,最後在行李旁邊看到一旁礦泉水。
是我瞎了吧,套房內應該有水才對。
喝了水,嗓子還是澀痛,涼水落在胃裏,引起全身發冷。
傅宴禮來洛杉矶是為了辦事情,我不想打擾他,也有可能根本聯系不上。
我搖搖晃晃回到床上,打算再睡一覺。
腦袋痛的厲害,但一時之間無法睡過去。
好煩啊,人為什麽要生病,生病的人為什麽要這麽脆弱,脆弱到眼睛泛酸,鼻子泛酸。
以後再也不跟傅宴禮出來,洛杉矶也沒什麽好看的,還是在家裏好,還是在家裏好。
至少我生病了還可以走出去買藥,但是在洛杉矶我不敢這麽做。
本來鼻子就吸不上氣,這樣一來,如果不用嘴巴呼吸,我一定會缺氧而死。
我把自己全部埋進被子裏,蜷縮成一團,身子止不住發抖。
好冷,好冷。
灌下去的那一大口涼水把我渾身的血液都澆透了一樣,上牙磕着下牙,不住地打顫。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有人開門,鞋底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輕微聲音。
一只微涼的手掌覆在我的額頭上,那種冰涼使得我下意識向他靠近。
那只手寬大,蓋在我的臉上,我緩緩睜開眼睛,傅宴禮坐在床頭沒看我,看他的姿勢好像在打電話。
我嘴唇蠕動,嗓子已經燒的冒煙,動了幾下嘴唇都沒有從喉嚨中發出一個音,只能擡起手抓住他的衣袖。
他看了過來,我仰視着他的臉,半邊臉都在陰影裏。
“渴……”我有氣無力地對他說,希望他能看懂我的唇語。
萬幸,傅宴禮的腦子很好。
他端來一杯水,溫度适中,我一飲而盡,把杯子還給他,繼續躺着。
“醫生馬上來,你身體怎麽這麽脆弱?”可能是我生病了,在他語氣裏沒有聽出責怪。
我只是默默地注視他,他又說:“你燒到四十度,再燒下去,你可能會變成傻子,也有可能會燒死過去。”
他念稿子一般說着,沒什麽起伏。
我覺得他說的好嚴重,發燒而已,怎麽可能把我帶走。
我輕輕地搖頭作反駁。
“以後不舒服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沒接會轉給林助理。”
“好。”
醫生來得快,我挂上水,他用英語跟傅宴禮交流了幾句,然後離開。
我英語水平不怎麽好,醫生說的,我只聽懂了幾個詞彙,好好休息,多喝水。
傅宴禮坐在一旁,我扛不住疲憊,只能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