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除了陪男人,我還在一家咖啡店當服務員。不是我自吹,有些顧客為了看我,專門來咖啡店。
怎麽說呢,我某種意義上是咖啡店的門面。
對于這張臉,我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不過不管是幸還是不幸,都不是我能做主。我只能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旁的,只能聽天由命。
晚上九點。
咖啡店的人越來越少,老板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小李,今天到此結束,下班吧。”
老板長得很和善,三十幾歲,由于平時保養的不錯,看起來二十出頭,說她十八我都相信。
她人很好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針對我。
傅宴禮找我時間不定,有幾次都是我跟老板說臨時有事,老板也沒有強留下我。
咖啡店的工作不是我主要收入來源,和傅宴禮做愛才是。
他十分大方,幫我哥墊醫藥費,每次完事後還要給我卡裏打二十萬塊錢。說實話,除了在床上狠了點,我對這個金主十分滿意。
不過給那麽多錢,把我做死都可以。
我朝她爽朗明媚地笑道:“那我打掃完衛生就離開。”
笑容這個東西我信手拈來,一種表情而已。我這麽聰明,沒有學不會的東西。
從咖啡店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好在還有公交車坐,不然我得徒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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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公交站臺,感覺身後有一道粘膩的目光扒在我身上,像是被什麽軟體動物纏上,不寒而栗,頭皮發麻。
我回過頭去,卻是什麽都沒有看見,仿佛是我想的太多。
剛到家,傅宴禮一個姘頭給我發消息。
【完蛋,傅先生喜歡的人離婚從國外回來了,我們是不是要失業了?】
我近乎冷漠地看着這則消息,沒有一時間回。
半個小時後,我給他發消息。
【是啊,那怎麽辦?】
他找我們不就是為了洩欲嗎,失業就失業呗。
他不僅幫我把高利貸還了,還把我哥送進最好的醫院,我還有什麽要求?
傅宴禮不僅是我的金主,還是我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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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收到傅宴禮的消息距離上一次做愛過去一個多月。
他讓我晚上七點到陽光水榭等着。
收到消息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半,那個時間段我正在上班,而且因為是休息日,店內客人很多。
我已經向老板提過幾次提前離開,有些不好意思再提出來。這份工作是我出入社會以來最喜歡的一份工作,工作環境好,客人也很禮貌。
可是我不敢讓金主不開心,他拿捏着我的命脈,我怎麽敢拒絕他。
老板正在同一位服務生聊天,有說有笑,我走過去,她笑着同我打招呼。
“怎麽了?”
我糾結了一小會兒,就算工作被辭,我也肯定是要過去的,“姐,我晚上有點事,能不能提前離開。”
“當然沒問題,本來就是你的休息日,你非要來上班。”她笑起來溫柔,眼尾有一些皺紋。
這樣做當然是因為我幾次提前離開而不好意思選擇的加班,畢竟有幾次我是選在自己上班時間走的。
我笑着說謝謝,去到後臺,換了衣服,拿上包跑到公交站。
從這邊過去需要一個小時半。傅宴禮選的小區有點偏,但是安保系統卻是實打實的好。
我到時差十五分鐘分鐘到七點,走了一圈,沒有看到人影,想他還沒有來。
南方的夏季,太陽要八點才落,這時候正是一天之中最美的瞬間。
屋內是黯淡的光,窗外是緋紅的夕陽,一縷照進來,看着溫暖,放上去卻什麽感覺都沒有。
我去衛生間洗了澡,穿着寬松的衣服站在陽臺上,俯瞰下去,一覽衆山小。
七點十分,門鎖打開的聲音,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我放下手機,連忙跑出去迎接他。
傅宴禮西裝革履,三七分的大背頭,露出飽滿的額頭。
這樣的留白使他的眉眼更為深邃。
他此時正在玄關換鞋。
我走過去接下他的風衣,還沒有說什麽,他率先解釋,“今天路上堵車,耽誤了點時間。”
傅宴禮一向守時,沒遵守時間也簡要地做了解釋。
我想,這種大忙人就算放我鴿子有也無所謂。
我笑着朝他說:“沒事的,先生。”
傅宴禮深深地看我一眼,幽黑的瞳仁像黑洞,稍有不慎,我就會被吸進去。
他把西裝外套遞給了我,穿着件襯衫,轉身進了卧室,拿上衣服進入衛生間。
我在房間裏刷着視頻,打發等待的時間。
傅宴禮講究,做之前一定洗澡,就算不洗澡,也要把手洗的幹幹淨淨。
這天晚上,他壓着我做了好久,我的意識從清晰變得混沌,又從混沌中醒來。
我覺得吧,男人這方面的體力不能太好,像是有性瘾。
他不斷從口中叫出清清二字,那隐忍的模樣,我多麽想開口跟他說:“TMD,喜歡你就上啊,何必抱着別的男人做出這副深情的模樣。”
可是我不敢。
他是我的金主,我不敢違逆他。
而且挺好的,如果他跟沈清在一起,那麽我就會失去這高收入的工作。
我很自私,首先考慮的都是自己的利益。我想傅晏禮也知道我的為人,所以除了在床上,他幾乎不與我說話,其餘時間也不會聯系我。
我們雖然在一個地球生活,但我們是兩條不相交的線,撞不出什麽火花,更別說糾纏在一起。
而且我經常認為傅宴禮其實沒那麽愛沈清,否則為什麽這麽不潔身自好。
我對愛情的定義太淺薄,封建的可怕,可能和我從小受到的教育有關。
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我最理想的模樣。
可是人這一生又怎麽可能只遇到那個人,又怎麽可能一定能和他長相厮守。
美好的終将成為過往,只有死亡才能永恒。
想起他的愛人,那天晚上我難得哭了。
傅宴禮幾乎不親吻他的床伴,好像在給沈清守着最後一道幹淨的防線。
我問過另外一個人,他說傅晏禮做的時候都不看他的臉。比起他,我稍微好點,至少他對我不全是後入式。
出乎意料,那天晚上他不僅吻了我,還很溫柔地對我說別哭。
他的聲音是撫慰情緒的風,溫柔地吻去我眼角的眼淚,用溫暖的唇安慰我,讓我在溫柔鄉溺死。
我更難受了。
我想大聲地對他吼,去你媽的,有哪個嫖客對妓女這麽溫柔。
害怕得到的東西往往是因為知道會失去。
我會永遠失去傅宴禮。
那是一種可怕而直觀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