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曼珠沙華連環殺人案
曼珠沙華連環殺人案
江瑤制伏樊永強, 成功救下一名路人的事,很快傳開了。
被救下來的女人已經清醒,她的家人還做了錦旗送到采編部。
也不知道是誰教他們的, 特意拿着錦旗往領導那邊湊,于是連社長都知道這件事了。
楊勝利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畢竟江瑤現在算是跟着他幹活, 江瑤被表揚,他臉上也有光。
家屬還想送給江瑤兩千塊錢表示感激,兩千塊錢不算小數目, 但家屬說, 與女兒的性命比起來, 這點兒錢根本不算什麽。
報社當然不能收家屬的錢,于是社長下了通知,要給江瑤發獎金, 有家屬打樣,社長不好意思給太少, 直接發了五千塊紅包。
報社員工的工資才幾百而已。
報社從上到下沒有不羨慕的,尤其是采編部, 比拿到錢的江瑤都高興。
如果其他部門質疑錢太多,采編部就一句話,“有本事你也去。”
于是就沒人說話了。
只有江瑤本人對這件事不太上心, 一天之前,她還是蠻想完成任務,從系統身上拿錢的,現在這種想法已經被沖淡很多。
家屬有句話說的很對, 人命是沒法用錢來衡量的。
江瑤直接去時報找李金娜,楊勝利不知道和時報達成了什麽交換條件, 允許江瑤接受他們的采訪。
她不太在意采訪的事,她更想看時報采訪樊永強的詳細記錄。
時報已經快把樊永強的生平翻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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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雲陪同江瑤一起去。
蔣雲的夢想其實是做記者,她喜歡跑新聞。
但做手術後身體狀況實在不好,報社才讓她換了崗位,盡量讓她做些輕松的活兒。
盧城日報這一點做的很不錯,對自家員工友善,不會落井下石。
今天工作不多,蔣雲便跟着江瑤一起去湊熱鬧。
李金娜不太情願地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問題,“你運氣還真好,什麽場面都能遇到。”
江瑤已經拿到李金娜給樊永強的采訪稿,她冷淡道:“這不叫運氣。”
“不是運氣是什麽?”李金娜說,“之前找到劫持公交車的人的,不也是你嗎?”
蔣雲聞言,搶着答道:“江瑤是去跟蹤樊永強,才遇到的。”
李金娜一怔,“跟蹤?那麽晚了。”
“她懷疑樊永強嘛,事實證明,江瑤懷疑得對了,樊永強和你寫的情聖稿子不一樣。”
蔣雲性格好,說的話絕對沒有嘲諷李金娜的意思,但李金娜的臉紅得比運動後還厲害。
這事已經夠打她的臉了,非得再提一遍。
而且她真沒法在下班時間還跑去調查,這點她做不到。
李金娜神情複雜地看向江瑤,她就真的把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了?
真是個可怕的人。
江瑤被采訪時,蔣雲一直在看樊永強的資料。
她一遍遍地看着樊永強的工作單位、中專學校、初中、小學……
蔣雲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大約一個小時後,李金娜結束采訪,想到又要寫稿子誇江瑤,心中無比絕望。
蔣雲把江瑤拉過去,“瑤瑤,我有個發現,但不知道有沒有用。”
“說說看。”
“樊永強和詹旭是同一個小學的,我看過詹旭的資料,很确定,不過不是同一個班,不知道他們是否認識。”
江瑤當機立斷,“去學校看看。”
學校的門衛不許江瑤進去。
他得知二人是記者,甚至沒什麽好感,“記者?天天在報紙上胡謅,沒一個好東西。”
蔣雲把江瑤拉到他面前,“怎麽會呢?你知道月牙灣的案子嗎,就是她假裝女乞丐混進去的,她昨天還救了一個姑娘,樊永強想殺了他,應該有報道。”
門衛多看了江瑤幾眼,不太信,“看着挺瘦的,還能打架?”
江瑤說:“可以試試。”
門衛:“……”
他這把老骨頭,還是算了吧。
門衛給校長打了電話請示,“我說了可不算,得校長說話才行,不過你們別抱太大希望,我們校長是個有原則的人。”
兩分鐘後,有原則的校長親自沖到校門口,抓着江瑤的手不放,“你就是江瑤?久仰大名,我天天教育我閨女,将來就得像你一樣,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門衛:“……”
給他開小會的時候不是這麽說的啊。
校長說:“我們有能幫到你的地方?那當然要幫忙了,不過樊永強這件事,跟我們可真沒關系,他已經畢業很多年了。”
江瑤不太習慣校長的熱情,默默手回收,“打擾了,我們只是想見見樊永強的班主任。”
曼珠沙華的案子鬧得大,已經有幾個老師想起樊永強是自己的學生。
在校長的帶領下,江瑤順利見到班主任。
班主任回憶道:“我帶過的學生太多,對他的印象不多。他不太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和同學交流,是t個內向的孩子。至于你說的詹旭,雖然不是我的學生,但我記得,他學習成績很好,運動也好,短跑破過學校的記錄,我記得他上初中以後,他們班主任還總念叨他,說是初中也總考第一名,還有人想讓他專門去練體育。但練體育能有什麽前途?都勸他好好學習。”
班主任說起詹旭,話就停不下來。
江瑤問:“樊永強和詹旭認識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班主任說,“有一個和樊永強同班的學生,現在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叫她過來。”
樊永強的同學現在是物理老師,和從前的班主任一起工作,顯得有些拘謹。
“樊永強……我和他做過同桌,他人還挺好的,不像其他男同學,總是拽我辮子。不過他不太和我說話,總是做自己的事情,但是又不愛學習……”物理老師心虛地看了眼班主任。
班主任笑呵呵道:“你們幾個,就沒一個愛學習的,看看人家詹旭。”
“詹旭我也認得,他和樊永強應該認識,”物理老師自己說着,也覺得奇怪,“我見過他倆說話,而且在操場做體操的時候,樊永強總是看他。”
江瑤問:“已經過去這麽多年,還能記得?”
物理老師點頭,“印象挺深的,他平時不太和其他人相處,而且當時……”
她臉頰微紅。
班主任催道:“當時怎麽了?”
江瑤挑了下眉,唇畔浮現一絲笑意,“你喜歡詹旭?”
“哎呀,”物理老師臉更紅了,“談不上喜歡,當時都不知道這些,就是他成績好,挺出名的,而且長得挺俊俏,所以我……偶爾會看看他。樊永強和我站在同一排,我就留意到他也總是看他。”
樊永強和詹旭竟然在小學時期就有交集了。
江瑤立刻将此消息告知南徽,卻得知警方至今為止都沒找到樊永強的父親樊慶忠。
樊慶忠出獄後曾與樊永強母子聯系,但此後再沒出現過。
現在不比二十一世紀,火車汽車都是随便坐的,查的不嚴格。
他如果真想躲起來,找到他還真有些麻煩。
江瑤聞言停頓幾秒鐘,問:“他信佛嗎?”
南徽明白這個問題的意思,沉默好一會兒才說:“沒聽說。”
“查他的父母。”
“好,但需要時間,他不是盧城人。”
*
南徽将江瑤傳來的線索轉告給趙錦川,趙錦川立刻去審詹旭。
出乎意料的是,詹旭聽到樊永強的名字,卻是茫然的,“我不認識他。”
“他是你小學同學,和你說過話,你不認識?”
詹旭仍然搖頭,“沒印象了。”
“也是孫月的男朋友。”
詹旭說:“我和孫月真的沒有暧昧關系,只是碰巧認識,她怎麽會和我說男朋友的事?”
“你确定孫月對你也沒那方面的意思?”
“我們從未越界,她也沒說過喜歡我之類的話。”
這一回,就連趙錦川都想不明白。
樊永強明擺着和詹旭過不去,如果真是如此,孫月的棉襖很有可能是樊永強陷害詹旭,可詹旭不承認認識樊永強。
趙錦川相信他的話,如果他承認,反而能減輕他的嫌疑。
目前來看,除了死者的衣物在詹旭家中外,還真沒有其他證據表明詹旭就是兇手。
可詹旭家的鎖并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窗戶也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如果他真的是被誣陷的,兇手又是如何進去的?
總不能是拿着鑰匙,光明正大走進去的吧。
審過詹旭,南徽私下找到趙錦川,“江瑤說,想知道三年前的幾名死者在遇害時穿了什麽衣服,或者有沒有戴首飾。”
趙錦川擰起眉,“她的要求怎麽永遠這麽奇怪?”
南徽維護道:“她有自己的想法。”
趙錦川眯起眼睛,打量南徽,“我發現你很聽她的話。”
“……沒有。”
趙錦川說:“甚至都不怎麽聽我的話,但一定會聽她的話。”
南徽心虛地摸摸頭,“她總是能找到線索。”
趙錦川:“……”
他懷疑南徽是在內涵他找不到線索,他親愛的下屬,應該不會如此殘忍吧?
南徽繼續解釋,“這幾次不都是靠她才能順利破案?”
趙錦川:“……”
的确是在內涵他。
趙錦川面無表情:“卷宗裏都有,自己去檔案室看。”
“還有,江瑤還想再看看孫月的棉襖。”
趙錦川:“?,她沒衣服穿?你追人家,不知道給人家買衣服?”
南徽:“……,我沒追。”
“不追天天去挨揍?”
南徽:“……我是去提升自己。”
趙錦川“呵”了一聲,“怎麽沒見你天天讓我揍?你等着,明年的學習都是你去。”
南徽:“……”
在他上警校時,老師同學都說趙錦川脾氣暴躁不愛說話,是個高冷的人。
高冷??
*
江瑤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找南徽幫忙的。
連環殺人犯通常會收集受害人的物品當做戰利品,在往後漫長的歲月裏,還可以靠這些戰利品滿足心理需求。
她不知道兇手會不會留下死者的物品,只能試着搜索。
好在卷宗詳細記錄了死者失蹤前的衣着。
至于其他物品,就沒有記載了,當時只對衣服記得比較清楚。
南徽剛把結果告訴江瑤,就發現她一動不動。
這種情況已經出現好幾次,南徽耐心等待。
等江瑤的眼睛有了輕微移動,南徽把物證袋遞過去,“孫月的棉襖,不能帶走,今天就要給我。”
江瑤點頭。
她其實在找到棉襖時就試圖和它對話,但它當時一言不發。
想知道兇手是誰,只要問它好了,它什麽都能看到。
南徽在旁邊,江瑤不能直接說話,便從心裏和系統對話。
江瑤:棉襖是不是物證?
江瑤從不在系統裏兌換其他物品,也不找系統幫忙,這個系統做得很無趣。
現在江瑤主動詢問,試圖假裝高冷的系統來了精神:是是是,當然是。
江瑤:既然是物證,為什麽不能說話?
系統高深莫測道:每一個物證都有自己的思想,你怎麽知道它不能說話?
江瑤:別廢話,問它兇手是誰。
系統:……
它的瑤瑤好兇,好兇!
其他系統兄弟遇到的宿主都不是這樣的!
江瑤補充:你問,快。
系統:……
它是系統啊,是系統!
系統委委屈屈地操作了一分鐘,終于和棉襖展開對話。
系統:物證237號,這裏有一個壞人想問你,是誰殺了你的主人。
十秒鐘後,江瑤聽到一個怯懦的女聲:壞人在哪裏?
系統:哼,就在你眼前。
棉襖:好像只有一個美人。
系統:……
主人都被害了,還能被美色迷惑,沒救了。
系統:你有沒有看到兇手。
棉襖:……有。
系統:為什麽不告訴這個美……壞人。
棉襖:……
江瑤聽到這裏,猜測道:“你認識兇手。”
南徽吓了一跳,“?”
江瑤看他一眼,“不是說你。”
南徽左右看看,确實只有他一個人。
他思忖片刻,認為江瑤一定是累了。
雖然只是記者,幹的活卻不比警察少,她真該考警校,然後進市局。
還是得和趙隊長說一聲,能自己幹的活兒盡量自己幹,別總麻煩江瑤。
棉襖再度沉默,但這次沒沉默到底:……是他。
江瑤問:“是樊永強吧。”
棉襖:對,是他。
難怪最開始棉襖不肯說話,原來是被吓到了。
系統:不是要我問嗎?
連這點兒活都要剝奪?!
江瑤:請。
系統興沖沖道:給孫月做造型的人,也是樊永強?
棉襖:對。
系統:包括換壽衣、帶孫月去山上?
棉襖:……我不清楚,我被留下了,壽衣是他換的。
這樣一來就能确定,孫月一案,大概率都是樊永強動的手。
系統自豪道:我厲害吧,都知道你想問什麽!
江瑤退出系統界面,沒理它。
系統:……
它可是系統啊!!
江瑤把棉襖還給南徽,“建議繼續查樊永強,他是殺害孫月的兇手,但我不認為前面幾起案子也是他做的。”
“那他怎麽知道這麽詳細……”南徽一怔,“你懷疑他爸?”
江瑤微微一笑,“有一個理論是,連環殺人犯是心理變态,這種基因可以遺傳。樊永強的母親為什麽跳樓,樊永強為什麽一直說‘我不是’?”
南徽擰起t眉,“我現在就聯系趙隊。”
“不急,”江瑤笑道,“你現在還得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
“去找……其他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