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她竟然……!
毛茸茸的尾巴在半空中狂顫, 每一根狼毛都炸成了煙花。
扶冥用力抿了唇,想控制住自己愈發不對勁的反應。
但他畢竟是一頭寡了三十多年的成年狼妖,身軀又向來如鋼鐵般強大,驟然被祭品摸了一下尾巴, 又怎麽可能控制的住自己?
“扶冥?”
面前的狼突然僵住了, 桑念念擔心是她剛剛扯到了他的傷口。
但扶冥卻顯然沒察覺到她的良苦用心, 他只覺得小妻子的聲音又輕又軟, 像一片毛茸茸的羽毛, 叫他渾身的每一塊肌肉都開始緊繃、僵硬。
她柔軟的手指撸過尾巴的觸感還清晰的殘留在他敏感的身體裏,一股股叫狼難以忍受的癢意從尾骨彌漫, 沿着每一根狼毛竄過麻木的四肢,再湧入緊繃僵硬的腹下……
察覺到了什麽的桑念念:“……???”
因為剛剛的意外,她還維持着雙手摟着他脖子、腳趾勉強撐在王座上的尴尬姿勢,她大半的身體被迫懸空, 想要不掉下去就只能努力和扶冥貼的更緊。
但越是努力不讓自己掉下去,她就越能察覺到扶冥的變化,一張臉也越來越紅。
她、她只是不小心摸到了他的尾巴而已。
“扶冥,你是不是——”
扶冥:“……”
他氣急敗壞的叫她別動, 耳畔萦繞的卻只有自己越來越粗沉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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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潮濕灼熱的吐息如永不停息的浪潮,撲在桑念念瑩白的脖頸和耳後, 讓她的耳朵漫上了一層晚霞的顏色。
又忍了一會兒,桑念念的腳酸的快站不住了,她想說些什麽,剛開口, 惱羞成怒的妖王陛下就立刻打斷了她的話, “你想跑?”
桑念念:“……”
她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 只能軟下聲音,“我沒力氣了。”
扶冥這才注意到一人一狼之間別扭的姿勢,他冷哼一聲,把桑念念撈了起來,沒好氣的放在他的王座上坐好,接着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桑念念下意識拽住了他的尾巴。
扶冥僵硬轉頭,臉色難看。
“……抱歉。”
桑念念拽着他的尾巴,十分違心的道歉,“我沒想到你的尾巴那麽敏.感。”
扶冥:“……”
他額角青筋湧動,咬牙切齒道,“你現在知道了。”
“……”
桑念念知道自己不應該得寸進尺,抓着人家的尾巴不放的,但她已經很久沒見到扶冥這般慌亂坦誠的模樣了,心裏竟然湧出一些不舍的情緒。
猶豫了兩秒,桑念念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能放開,我是您的祭品,為您梳理毛發是我的任務。”
她終于找到了一個借口,臉頰微紅,感受着掌心刺疼蜷曲的狼毛觸感,“您的尾巴毛毛已經打結了,讓我幫您,好嗎?”
從桑念念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扶冥一張淩冽冷沉的俊臉就開始發紅,等她說出是他的祭品,要幫他梳尾巴毛的時候,更是連脖子都紅透了。
他定定的盯着桑念念的眼睛,想知道她有幾分認真。
桑念念卻把這當成了他對自己的一個考驗,于是她瞧了瞧他紅透了的耳朵,遲疑着,慢慢将另一只手也搭在了他的尾巴上。
扶冥抿着唇,側過身,方便她動作。
桑念念眉眼彎彎,也沒有用蜥蜴妖給她準備的工具,就用自己的手,吃力的捧着那條對她而言十分沉重的大尾巴,用細軟的手指一點點梳理上面毛糙粗硬的毛發。
扶冥比以前又長高了一些,以前桑念念就需要仰頭看他,現在更是沒辦法看清他的表情了。
但或許是那個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的妖契,又或許此刻安安靜靜待在她掌心的尾巴,她能清晰的感知到扶冥的情緒,複雜、思念、羞恥……愉悅。
只是替他梳梳毛,他就會感到愉悅嗎?
桑念念感受着從黑暗裏傳遞過來的情緒,心髒脹滿了酸澀的滋味。
她認認真真履行一個祭品的職責,幫他整理雜亂的尾巴,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力氣太小,他的尾巴太大,這樣溫柔的替他“梳毛”,剛開始還能算是溫情,越梳到後面,越像蓄意的引誘和撫摸。
妖王陛下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用粗壯的狼尾用力圈住小妻子的細腰,将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
桑念念吓了一跳,一只泛着青筋的手掌就覆上了她的眼睛。
妖王陛下眸光晦暗,鋒利的犬牙洩憤一樣舔咬着小妻子兩瓣淺色的軟唇,再用灼熱的舌尖将它們撬開。
空氣是濃稠的、快讓人喘不過氣的灼熱,桑念念的耳畔如同下了一場大雨,彌漫的硝煙和火星在潮濕的呼吸中炸響。
扶冥像是要報複當初分別時那個殘忍的吻,不遺餘力的咬她,他的尖牙鋒利,舌尖粗糙,下唇的疤痕像柔軟羽絨上的砂礫,吮掉她賴以生存的空氣,又糾纏着她無力的軟舌,直到她雙眼溢出可憐的淚水,浸濕他幹燥的掌心。
“滿意了嗎?”
最後用力在小妻子唇上親了一口,終于找到了借口的妖王陛下抓着小妻子的手順着結實的小腹往下,眼裏滿是扭曲的愛意,“既然殿下那麽想幫屬下梳毛,屬下怎麽能不成全你呢?”
被他欺負的喘不上來氣的桑念念:“……?”
“不是,等等……”
她是說了要幫他梳尾巴上的毛,但沒有說想幫他梳其他地方的毛……他怎麽能……
!!!扶冥!!!!!!
……
……
忙碌的一天很快過去,林慕水終于忙完了陪貓、做貓飯、給貓洗澡、給貓讀故事等等一系列繁雜的工作。
等他終于把喵祖宗哄睡,空下來休息時,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一整天都沒見到小師妹了。
“早上跟你們一起去梳毛的那個姑娘呢?”林慕水攔住了幾個準備回房休息的人,“怎麽沒看見她?”
“她……”被攔住的幾人眼神有些躲閃,“大、大概死了吧。”
林慕水:“?”
“什麽意思?”
昨天他已經和幾個梳毛官打點好了,只是梳個毛,不應該會遇到危險才對。
“是、是妖王陛下那邊把人打走的。”林慕水在第七妖窟很有威望,幾人也不敢隐瞞,把早上蜥蜴妖來要人的事說了一遍。
“早上去的那幾個人,都、都沒回來。”其中一人眼裏有些驚慌,誰不知道妖王十分殘暴,之前也不是沒有祭品為了權勢千方百計的鑽營,想到妖王身邊侍奉。
但所有接近他的人,全都死了。
聽說桑念念是被妖王身邊的蜥蜴妖帶走了,林慕水眉頭緊鎖,心情沉重。
他現在丹田已廢,修為退化,實力和普通的小妖沒什麽區別,如果拼死,把桑念念從玄貓這樣實力的大妖手中救下來還有幾分把握,但妖王扶冥……
正想着,早上來了一趟的蜥蜴妖又來了。
這次它一改先前嚣張跋扈的姿态,一派和藹可親的姿态,“誰是林慕水?”
片刻後,林慕水看着妖窟入口處的大門,久久沒能回神。
“林公子,我就送到這兒了。”蜥蜴妖擺了擺手,将人送了出去。
看門的是一只巨大的黃皮子,笑嘻嘻的化成了人形,朝林慕水拱了拱手,“您自由了。”
林慕水還有些愣怔,直到那扇黑金的大門即将在他身後關閉,才猛然回過神來,用力揪住了黃三的領子,“你說是誰放我自由的?”
黃三還是好脾氣笑眯眯的青年模樣,“是王後。”
林慕水:“……”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在妖窟快十年了,都沒聽說過妖王扶冥還有什麽王後,亡妻倒是有一個……等等。
小師妹之前提到過,說她上山之前曾辜負過一個夫君,是一只狼妖,還是她身邊的暗衛,而扶冥在當妖王之前就是暗衛,還是紅葉鎮那一片小妖的老大。
林慕水覺得自己悟了。
他想到桑念念手腕上明顯不同于其他祭品的精致手環和扶冥殺上昆侖捏死元霧仙人的舉動,被妖王的癡情深深震撼,不知不覺松開了攥着黃三衣領的手,“我知道了。”
過了許久,林慕水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小木盒子,遞給黃三,由衷的祝福道,“能否麻煩妖官将此物轉交給王後?”
“當做我贈她的新婚賀禮。”
林慕水的祝福很真誠,黃三收禮物也收的很感動。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家老大和嫂子還有破鏡重圓的那一天。
沒錯,黃三就是當初扶冥在紅葉鎮救下的那幾只小妖之一。
當初老大留給他的存糧吃完了,他偷偷摸摸的跑到缥缈山,想找老大再要點,卻沒想到剛好趕上老大和嫂子的大型分手現場。
天殺的他只是一只弱小無助的黃鼠狼啊!差點就被元霧仙人随手給滅了。
好在老大和嫂子分手那天雨下得很大,他躲在一顆被劈了一半的松樹妖樹洞裏,雖然重傷瀕死,但好歹躲過了一截。
那之後的事他也記不太清了,有記憶時,老大已經占領了兩儀山,但脾氣也越發喜怒無常,除了他們這些很早就認識老大的小妖日子還算舒暢,其他不服管的大妖……全都死了。
想起那段血色的記憶,黃三禁不住打了個哆嗦,世界上哪有什麽天生忠誠的妖魔,不過是套上枷鎖甘願臣服的猛獸而已。
“你為啥說那個祭品是王後?”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任務,蜥蜴妖一臉不解的望向黃三,“那不就是一個和王後長得很像的祭品嗎?”
蜥蜴妖是後來才投奔來的,并不清楚昨天被他送進妖王寝殿的祭品就是他家陛下心心念念了三十來年的“亡妻”。
“你懂什麽。”黃三不耐煩的又變回了原型,朝蜥蜴妖呲牙咧嘴,“滾滾滾。”
他不耐煩看見這玩意,一點情商都沒有,早年陛下就單方面和王後立下了心契,那是妖族最古老嚴苛的誓約,除了桑念念,陛下又怎麽可能會接納其他人?
祭品什麽的,只不過是小夫妻之間的情趣罷了。
……
情趣什麽的,桑念念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因為過度羞恥原地陣亡了。
從她一時不慎摸了一把扶冥的尾巴開始,外界傳言中只手遮天、翻雲覆雨的妖王陛下就哪哪都不對勁了起來。
他鋼澆銅築的高大身軀變得緊繃,到處都是碰不得不許摸的弱點,而他真正的“弱點”又愈發膨脹,像岩漿裏滾了十圈的金剛石,只蹭了桑念念一下,就差點讓她魂飛魄散。
偏偏她現在是妖王陛下的祭品,需要嚴格遵守《祭品守則》,不能不尊敬她的“主人”,不能忤逆她的“主人”,還必須每天按時按量的完成“主人”交代給她的任務。
等桑念念終于“梳”完了毛,整個人就像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渾身都虛脫了。
和她的萎靡不振相比,滿面陰沉的妖王陛下卻揚起了唇角,褪去了幾分眉間的陰郁。
他仿佛終于變回了那個溫柔體貼的高大暗衛,哄着桑念念用了豐富的餐食,又替她清洗幹淨弄髒的衣衫。
“睡吧,睡醒了我就原諒你了。”
意識昏沉之間,桑念念隐約聽見了扶冥的低語,她放下心來陷入沉眠,第二天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正蜷縮在扶冥懷裏,一根細細的銀鏈纏着她的腰肢,将她牢牢系在扶冥身上。
桑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