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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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向茉予從來沒有想過霍斯聿以前會有喜歡的人。
初戀是什麽時候？對方是什麽人？兩個人是怎樣相遇的？
這些信息她一概不知, 霍斯聿也從來沒有提過。
可是他也沒有告知自己的必要，畢竟兩個人只是利益驅使的交易關系。
但不知為何，心裏還是有些煩躁。
晚上倆人睡覺的時候, 向茉予背對着霍斯聿，但是身後的人卻貼了上來，伸手攬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懷裏。
發絲蹭過臉頰, 有些發癢, 霍斯聿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今天太累了嗎？”
向茉予順勢打了個哈欠，“是有點。”
身後的人拍了拍她的後背, 像是哄小孩入睡一樣。
“嗯，那就早點睡。”
向茉予閉着眼，卻絲毫沒有睡意。
霍斯聿有喜歡的人？那現在還喜歡嗎？
想來想去，又忍不住心煩意亂。
自己為什麽又要在意這些事, 一開始不是就已經說好, 如果霍斯聿有喜歡的人, 那自己就離婚嗎？
第二天醒來，向茉予還來不及思考自己這些煩心事, 就發現霍家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空氣中彌漫着詭異而安靜的氣氛，像是預兆着有什麽大事即将發生。
向茉予忍不住問霍斯聿, “這是怎麽了？”
霍斯聿：“霍恒的事。”他并沒有稱呼霍恒為大哥。
向茉予下意識地想到了柳珍, “……難道是？”
看霍斯聿的反應, 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她忙用手機搜了一下, 發現鋪天蓋地都是柳珍懷孕的通告，甚至把霍家都牽扯出來了, 一看就知道想借此要挾霍家，将她娶進門。
霍老爺子的身子剛做完手術沒多久, 這事一出肯定把他氣的夠嗆。
向茉予推門進去時，看見霍老爺子坐在最上位，霍恒低着頭站在他的跟前。
下一秒，只見霍老爺子狠狠地将青花瓷杯砸在地上。
飛濺的水花和碎瓷片把向茉予吓了一跳，險些濺到她的臉上，幸好霍斯聿及時伸手替她擋了一下。
“跪下！”
霍恒二話不說直接跪下，承認錯誤倒是幹勁利索。
“我錯了。”
但是這絲毫沒有讓老爺子消氣，他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心心念念的長孫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生。
想到這裏，忍不住舉起拐杖就要往他身上打去，最後還是左菲将他攔下。
“別生氣了，爺爺，這事我們會好好解決的，生氣對你身體不好。”
鄧月白也勸道：“看那個女明星開口要多少吧，只要不是太過分，都給別人吧，至于那些雜志社，斯聿會幫忙聯系處理的。”
霍老爺子聽了氣稍微消了些，但還是痛心疾首道：“你是哥哥，不要每次都讓你弟弟替你收拾爛攤子。”
說完又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說教，霍恒跪在地上，低着頭，一言不發。
左菲在旁邊，也沒什麽表情，甚至連傷心的情緒似乎都沒有。
處理完這些事後，霍老爺子似十分疲憊，揮手讓大家都回去吧，看來這次的家族聚會只能到此結束。
傍晚時，向茉予站在會所門口，等着霍斯聿開車來接自己，沒發覺左菲竟然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嫂嫂。”向茉予先打了個招呼。
左菲微微一笑：“弟妹早就知道了吧。”雖然是問句，但是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嗯。”
“我猜也是。”左菲笑了笑，看着前方，“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不生氣？”
這确實是向茉予好奇的地方，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慮，左菲朝她眨了眨眼，笑着道：“因為他有一個情人還是十個情人都和我沒有關系。”
向茉予微微一怔。
“因為我不愛他，所以也不在乎。”
左菲撩了撩耳邊的碎發，“我現在過得挺好，也不打算要孩子，有大把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霍家的長輩對我很好，比我的爸媽對我還好。”
“你不知道吧，我爸和我後媽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我從小就是不被待見的那一個。”
向茉予沒有說話，因為她不知道現在的氣氛，自己該說些什麽。
霍斯聿開的車朝着她們的方向緩緩駛來，最後停在了兩人的面前。
左菲見狀，突然輕聲笑了笑，“不過你比我幸運多了。”
上了車後，向茉予依舊心事重重。
左菲說她不愛霍恒，所以不在乎他喜不喜歡別的女人。
那自己呢？
她為什麽這麽在意霍斯聿的事，向茉予覺得不對勁，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一個想法，又立馬排斥，這太荒謬了，怎麽可能。
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了霍斯聿，那麽她寧願離婚。
她可以接受兩個人沒有感情，相敬如賓的婚姻。
但是絕對無法接受自己愛一個人，另一個人卻不愛自己的婚姻。
因為心裏揣着事，向茉予工作時都有些心不在焉，鐘夢靈試着旁敲側擊，卻什麽都問不出來。
直到周四她接到了林應缇的電話，聽清楚那邊說的什麽後，她的嗓音立即提高了八個度。
“什麽？！你要結婚了？”
她現在覺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了問題，電話那邊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笑了笑。
“嗯，你沒有聽錯。”
好半天向茉予才稍微冷靜了下來，頓了頓，“……和誰啊？”
林應缇卻輕聲一笑，“是你認識的人。”
她認識的人？向茉予還想再繼續追問，可林應缇卻沒給她機會，只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和林應缇雖然關系親密，但是各自也會有自己的秘密。
她相信林應缇如果一開始沒告訴她，肯定也有自己的原因。
婚禮的日期定在下周四，向茉予特意告知了霍斯聿，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霍斯聿想了想，“可以。”
當天早上出發，向茉予對着鏡子一邊佩戴着耳環，一邊對身後的霍斯聿道。
“幫我把項鏈遞給我一下。”為了讓霍斯聿更容易分辨，于是特意說得直白一些，“就是有很多鑽石的那一串，有個藍色的吊墜。”
衣帽間裏有整整一面牆羅列着從世界各處收集的珠寶首飾，霍斯聿目光從上面一一掃過，忍不住輕輕擰了擰眉。
這些珠寶在他的眼中都大同小異。
外面向茉予還在不停催促，“找到了沒？”
霍斯聿“嗯”了一聲，手伸了出來，猶豫了一下，最後落在其中一條項鏈上。
“是這個嗎？”霍斯聿問。
向茉予看到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藍寶石項鏈。
“……”
這條項鏈除了顏色一樣，有什麽相同之處嗎？
“不是這條嗎？”霍斯聿微微蹙眉，看樣子還想重新去找，向茉予叫住了他。
“算了。”向茉予也懶得再換，“就這條吧。”
“我幫你戴上。”
霍斯聿走了過來，将藍寶石項鏈往向茉予的脖頸處戴上，手指靈活地在後頸處扣夾上扣緊。
手指拂過肌膚時，能感覺到那一寸忍不住的顫栗。
向茉予連忙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手，霍斯聿看着自己的手，明顯一怔。
“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走吧。”
向茉予假裝若無其事地起身，不敢去看霍斯聿的臉色。
她已經沒工夫去想霍斯聿會不會察覺到自己的刻意躲避，就算察覺到了又能怎樣，反正他又不會在乎這些事。
婚禮現場在戶外，來之前向茉予并不知道即将舉辦的是森林婚禮。
只見鋪在地上的花路全是空運過來的名貴鮮花品種，最頂級的小提琴團隊負責演奏，悠揚的琴聲回蕩在賓客之間。
向茉予以前在高中時，人緣不錯，立馬就有相識的高中同學跑過來給她打招呼，拉着她的手，語氣熱絡。
“茉予，我就知道你會來。”
向茉予笑吟吟道：“應缇的婚禮，我自然要來。”
其他人接過話，笑着調侃道：“應缇，你也要抓緊了。”
“是啊是啊，我們之間，可就你還沒有喜訊了。”
向茉予有些尴尬，因為自己已經結婚了。
她和霍斯聿當初結婚的時候是兩家利益使然，邀請的名單也都是兩家的長輩敲定。
自己的朋友只邀請楚安琳她們幾個還有林應缇。
眼前的高中同學也只是見了面會打招呼的關系，并沒有深交。
所以她只能閉嘴，選擇默認自己還是單身。
哪知不想來什麽便來什麽，從剛才起，說話的女生眼神一直忍不住往霍斯聿的方向瞥去，終于忍不出開了口。
“這位是……？”她小聲問，“茉予，你認識嗎？”
之所以不确定身份，是因為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冷淡男人在她們交談的時候，一直沒作聲，所以讓她們也摸不清頭腦。
向茉予心裏嘆了口氣，還是笑着道：“是我先生。”
聞言，幾個同學看上去十分驚訝，叽叽喳喳地開始問了起來。
“茉予，不介紹一下嗎？”
“茉予，你太見外了，我們都不知道你結婚了。”
“茉予，你先生在哪裏工作啊。”
“……”
好不容易等到幾個女生離開後，向茉予再看向霍斯聿，發現他正望着自己。
向茉予一怔，随即又下意識地避開視線。
婚禮開始時，紅毯處出現兩道身影，林應缇穿着雪白婚紗，手上戴着蕾絲手套，烏發挽起，四周有珍珠環繞，眼睫微垂，恬靜而優雅。
而盡頭處站着一道颀長挺拔的身影，眉眼清冷，此時卻帶着無盡的溫柔。
看見那道身影時，向茉予不由一愣。
難怪林應缇不告訴自己新郎是誰，只說自己到時候就知道了。
原來是真的是自己認識的人，不過自己的印象中這兩人高中時并沒有什麽接觸，沒想到最後竟然會走到一起。
四周鮮花環繞，只見兩位新人緊緊擁吻在一起，下面頓時響起掌聲，過了一會，江席月溫柔地替林應缇擦拭眼角的淚珠。
向茉予一瞬不瞬地看着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的婚禮和自己和霍斯聿的不同。
他們是愛着彼此的。
*
婚禮結束後，向茉予依舊心事重重，霍斯聿肯定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但是并沒有多問。
她以前一直認為相敬如賓的婚姻，說不定才能走得更久。
可是現在她隐隐覺得，自己說不定錯了。
想到這裏，向茉予腦海裏漸漸浮現出一個念頭，可是等她認真地考慮之後，心裏又止不住的難受。
然而正是這份難受，反而讓她更加堅定了想法。
另一邊的總部辦公室內，周助拿着文件正要離開，突然聽到身後的人叫住了自己。
他疑惑轉頭，試探性地問道：“……霍總，還有事嗎？”
霍斯聿擡起頭，斟酌着語氣道：“你和你太太感情很好嗎？”
“是啊。”周助不明所以。
霍斯聿微微擰眉，似乎不太滿意他的回答。
“沒吵過架？”
“架肯定是吵過。”周助道，“但是我們很快又會和好。”
“怎麽和好？”
“女人都是靠哄的，買點她們喜歡的，再說些她們喜歡的話，再大的氣都會消。”
“知道了。”沉默了一會，霍斯聿點頭，從臉上看不出什麽，“你出去吧。”
周助松了口氣，正準備走出門去。
突然又被叫住了，他戰戰兢兢地回頭，越來越覺得他的老板琢磨不透。
“……還有事嗎？老板。”
“幫我找個人。”頓了頓，霍斯聿又補充道：“喜歡奢侈品的那種。”
“好的，老板。”
下午五點鐘，霍斯聿準時下班，來到花店取花，小姑娘把茉莉花束遞給他，認出他是之前來過的顧客。
“霍先生，又是給您太太買花嗎？”
霍斯聿接過花束，嗯了一聲。
“需要寫卡片嗎？”女店員熱情道：“如果是周年紀念日的話，我推薦這種卡片。”
“不是。“霍斯聿頓了頓，“是因為我惹我太太生氣了。”
女店員頓時愣住：“……”
霍斯聿走出花店，把花放在後駕駛座，上面已經堆滿了各種奢侈品口袋，從珠寶到包包，應有盡有。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別墅內的燈光還亮着，霍斯聿推開門，伸手打開了燈。
只見今天向茉予并沒有回卧室，而是窩在客廳沙發上，像是在發呆。
“怎麽不開燈？”
向茉予像是突然驚醒，眼神還有些迷惘，“……你回來了？”
“嗯。”
霍斯聿沒有着急把東西從後備箱裏拿出來，而是打算按照別人所說的那樣，給她一個驚喜。
“在想什麽？”
他脫下西服外套，挂在一旁，朝向茉予走去。
向茉予臉色已經恢複了常色，輕聲道。“在想一些事。”
“什麽事？”
聞言向茉予擡眼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垂下眼。
霍斯聿微微蹙眉，心中一沉，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向茉予猶豫了一會，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重新擡起頭。
“……要不我們還是暫時分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