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放開!”
“放開!!!”
深色的褲裝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肮髒痕跡。
臉漲得通紅青筋直跳的研究人員, 伊森從樓梯上被推搡下來頭顱直接磕出鮮血,佯裝斯文的金邊眼鏡在混亂中被打翻在地。
被人一腳跺碎。
同時剁碎的還有普利斯特利脊梁上的铮铮傲骨。
“你們為什麽抓他?”
“伊森到底犯了什麽罪?給我說清楚!你們沒有資格擅闖諾亞集團的領地!我命令你們立馬放開!!”
從屋裏出來胳膊上還搭着石膏的灰發青年,厲奮力撕扯着身上的繃帶, 想伸手去攔截被拖走同伴。
剛剛接回去的臂膀使不上力氣。
厲沒有抓到伊森狼狽伸出來求援的手,兩個人都錯身而過的狼狽的姿态, 顯然取悅了施暴者。
映滿陽天際的霞光最終散去。
寂寞幽深的長夜驟然降臨。
赤紅的火光映照在翠發男人俊俏面容上, 将普利斯特利那雙英挺的長眉映成單薄的灰色調, 也将雙琉璃般的銀色眸子照出灼目的紅。
“不知死活的瘋犬...”
“你今天擅闖我的府邸....我會用你的頭顱來洗淨這份恥辱....”
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
但是披着白色外袍的翠發男人雙手交疊在胸前的拐杖上,周圍溫度驟然降低的時候, 他膚色跟唇色都是極淡的。
唯獨一頭豔麗的翠發在黑暗映襯下像是螢蟲尾部的熒光一樣。
“想殺我的人多了。”
嘈雜的人群擁擠在城堡裏。
肆意張揚的紅發暴徒大步流星踏在走廊中的時候, 頭頂上陳舊不在明亮的吊燈早已蒙上了塵埃, 他手上拽着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實驗器材。
從原本實驗器上扯下來鏡框,還有就是放在玻璃器皿上,類似于生物結晶體一樣藍色多晶體。
帕裏斯不知道什麽是研究的結晶産物。
但是在星際中縱橫的來去的紅發暴徒,只要眼前人難過了他就開心了。
所以帕裏斯将手上凝結實驗心血器皿打翻在地的時候, 清脆的玻璃聲破裂的仿佛割裂了所有人的意識一樣。
“尊貴的托馬斯大人!你想殺我, 恐怕還得排個隊....畢竟...喜歡做夢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刀要捅進心髒這裏才致命。”
随手丢掉的實驗器皿, 一氣呵成的反手推到旁邊放着昂貴器材,擡腳踢開阻攔在眼前的矮櫃。
櫃子角落在地上劃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肆意的紅發暴徒嗤笑出聲,帕裏斯伸手一下一下點在胸口的時候,那張豔麗極具攻擊性的臉。
兇惡的就像是地獄裏踏出來的魔鬼一樣。
“您如果看不慣, 我為什麽現在不開槍打死我?”
“因為你做不到....我有證據!......”
帕裏斯搖着手上搜刮出來的可疑物體放在眼前晃蕩。
昂首挺胸的紅發暴徒帕裏斯,站在普利斯特利的面前的時候,嘲諷技能滿點。
身量颀長的紅發男人發梢被燒焦的半截長發垂在肩膀上的時候, 那副淩亂的造型讓他看起來更為肆意無力猙獰。
“說起來跟我這樣一個臭名昭著的瘋犬共處一個王庭确實是恥辱....”
“可是這句話等你的腳踩在我頭頂上的時候再說這話...畢竟兇惡的野狼再沒教養...也比曾經無恥的背叛者要幹淨....”
普利斯特利的唇色都是淡的。
脊背上的深刻入骨傷口的結痂因為憤怒而撕爛滲血。
一點一滴的穿透他襯衣下緊繃的繃帶, 他穿的極白的衣服脊背上隐隐透出血痕的時候。
站在二樓梯上飛奔下來灰發青年,操着架子上的擺件就砸了過去。
“我艹NI-MA!你他麽給我閉嘴!”
渾身包的像是粽子一樣的灰發青年, 從樓上沖下來的時候,翠發青年白色袍子後面的血痕一圈圈的加深。
像是氤氲開的罪惡深淵一樣。
“滾!滾!滾!.....你們群貪婪無恥的鬃狗!都立馬給我滾蛋!....”
“我明天就去...我明天就去.....”
就在灰發的青年厲尖利的叫嚣沒有完全出口的時候。
站在旁邊詭異沉默的普利斯特利,淺色眸子的翠發男人伸手壓住了站在身側攔在身前的厲的肩膀。
他的臉色很難看但是眸光亮的驚人。
喧鬧的公爵府邸裏被成串抓起來的人員被推搡着尖叫的時候,空氣裏一絲微不可查的戾氣閃過黑暗,劈斷帕裏斯半邊肩膀上垂落紅發的時候。
緊逼咽喉刀刃。
差一點就割開了對方的咽喉。
從胸口直沖到眉心的憤怒在此刻達到頂峰之後,原本就心情糟糕的翠發男人,普利斯特利整個表情都顯得犀利陰暗起來。
“行了!”
“去幹什麽呢!?...高貴的‘王蟲’不會在意的....”
在破舊的城堡裏肆意搗毀了一通的帕裏斯。
帶着緝拿出來的人,推搡着走到了陳舊古堡的大門口,頭發燒毀了一側紅發暴徒古怪的回頭重新看了一眼身後的古堡。
銀血王城伫立的星球光明與黑暗一線之隔。
沒有緩和期,突兀的就像是異世界一樣,帕裏斯總感覺翠發男人普利斯特利那個家夥有點奇怪?
可能因為對于高貴者的嫉妒,可能因為他本性憎惡那個虛僞的家夥。
可能是...野獸的直覺....
垂眸看着面前僭越者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黑暗中。
壓住身側一臉擔憂的厲,普利斯特利罕見松懈了姿态,受傷的翠發男人在黑暗中暗暗點燃了一支煙。
叼在唇瓣裏的時候。
毫無征兆的轉頭,對着身旁的副官說了句。
“動手吧!”
對着高貴的王抱着極大熱情的蟲族戰士。
被排距在權利之外,被瘋狗騎在頭上欺辱作惡,看着那個高貴孱弱的身影與他人在王庭中擁吻。
絢爛的多彩的王庭建築,少女那頭情動時自然垂落的銀色長發,真的像是絲綢一樣。
在綠意深深的庭院中看起來格外鮮豔,在開滿深紅色玫瑰的玫瑰園裏看起來也鮮豔,簡直奪目就像是從天空下來的陽光一樣。
一聲令下。
原本包的像是粽子一樣的灰發青年。
厲瞬間了收斂了暴躁的姿态,年輕英俊的副官站着軍姿聽候命令的時候,那些披着恐懼害怕姿态所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工作人員的視線開始胡亂挪過來。
然後下一秒互相默契的對視一眼,開始胡亂的清掃滿地狼藉。
同樣在清理滿地狼藉的是,隐藏在新挖的地下通道裏的巨型的激起,高先進的技術物體在運轉的時候。
發出特定波長被坐在合金實驗室穿着白褂子的技術人員直接屏蔽。
.......
氣勢洶洶回到寝宮的王蟲,還不知道自己尚未聚集出雛形的王庭,誕生了不穩定危險因素。
白殊嘴都快禿嚕皮了。
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滿口謊言的騙子。
邀請她去庭院裏散散心...在植被茂密的空中庭院裏一本正經的說‘入了夜,這裏星星很漂亮...’....
漂亮個得~
看起來不聲不響的家夥,龇咧獠牙的時候,爪子比誰都鋒利。
咬人的狗不叫。
吃人的野獸,擅長伏擊,僞裝,引誘。
孱弱的纖細的少女嘴巴被碾的通紅,大部分都是自己用衣袖蹭的。
白殊現在不是看尤裏西斯不順眼,她現在連帶着看梅布爾都不順眼。
近身女官有什麽用!
她效忠的對象是蟲族的‘王’,她效忠的對象跟自己這個人沒什麽關系。
白殊一開始還不是完全确定,但是透過這段時間虛虛實實的試探,她終于确定完美無缺的機械侍女其實只是銀血王城的維護者。
她效忠于王庭,效忠于‘王’蟲。
同時她也只效忠于高貴的‘王’座下。
她的程序設定就是,一切以複興維護衰落王庭為目而創造誕生的百年機器,不會在乎孤寂新的繼任者的個人意識是否願意。
她效忠王蟲。
但是,她是效忠于所有的‘王’。
誰更出挑,誰更優秀,她就效忠于的誰。
合金機器人是沒有感情的,不會心慈,也不會手軟。
她認為新誕生的王很重要,同時她也認為新誕生的生命有利于王權的穩固,最快速度新繼任的王夫将是自己最快獲得權利的辦法。
所以梅布爾引薦過那個野心勃勃的野心家普利斯特利,甚至放她跟那個突襲她的黑發戰士一起閑逛。
這事怎麽想都不對勁!
憑什麽都是沒有通報的入侵者,那個身姿矯健的棕發青年翻窗進來的時候,機械女官梅布爾的槍口差點打穿對方頭顱。
但是換渾身帶着殺意的蟲族戰士的尤利西斯的時候,負責戒備安全的機械女官,就好像沒有看有人進門的人一樣。
專心致志倒着手上的紅茶。
專心致志繡着蕾絲手帕上一點點鈎織的精致花邊。
梅布爾的外表很漂亮。
合金機械人非常美豔同樣也非常溫柔,正是因為她表外那層無限貼近于人性的‘溫柔’使的她的存在極具迷惑性。
總是會讓人忽略她內核循環的真實意圖,總是會讓人沉迷在她忠誠的假象裏。
白殊咬着帶着陌生觸感的唇瓣。
憤怒的王蟲指尖慢慢敲在桌面上的時候,發出一下一下有節奏的聲音。
...........
而待在極寒深夜的中棕發青年安東尼,跟着同伴擠在一起,吃了一頓熱乎乎的飯菜。
深藏廢墟下的地下蟲巢,除了氣味有點一言難盡以外,這裏其實是個隐蔽防禦性極好的臨時庇護所。
王蟲的誕生使的整個族群沸騰。
那些深埋在泥土中地下蟲族拖着的巨大的腹部全部遷徙出去,而這些大大小小錯綜複雜的地下通道全部荒廢遺棄。
裏面已經沒有敵人了。
即使偶爾有些洞穴裏有尚未孵化的幼蟲,它們沒有長成的前足和口器不具備攻擊性,同時有王蟲誕生之後的信息素安撫幼蟲不會狂暴化。
所以這裏是最安全的庇護所。
入口處的位置狹窄,洞穴內裏寬闊幹淨,洞穴附近的位置之所以的氣味難聞。
第一是因為汗臭,腳臭味,第二就是因為黏膩在牆壁上蟲族腹部的肮髒液體腐壞融化屍水發出腐臭。
馬斯用這東西驅趕入了夜之後徘徊在黑暗中的野獸。
面容俊俏的棕發青年。
安東尼靠在牆壁上,拿着剛剛從篝火上溫熱的薄餅,走到洞穴風口位置的時候終于長長吐出了一口郁氣。
“你們為什麽不走?”
烙印香甜的薄餅邊沿有些烤焦的位置一點點掐幹淨。
年輕英俊的棕發青年靠在安德魯旁邊坐下來的時候,遞給身旁吧嗒吧嗒抽煙的男人,同時還給旁邊斷了只胳膊的安德魯帶了跟烤熱的肉-腸。
面色不虞的男人垂眸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油脂冒煙香氣四溢的肉-腸,以及溫熱的還帶着玉米甜香的薄餅,沉悶悶的開口煙霧缭繞。
“不是你叫我們不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