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歸位東玄琴
25.蠱毒 歸位東玄琴
終是千一绫承擔了主人之重,将詠溯捆起送回下榻處。
可憐沉苌徹夜趕工修複了神琴。天大亮卻不見詠溯身影,命雲蝶仙子去看,方知他已不告而別。
随後傳喚了彥清和江北溟。
“你二人認得此琴否?”沉苌問。
彥清上前正要細看,身旁江北溟咋呼一聲:“東玄琴!這是東玄琴!”
“正是!”
琴浮于面前,靈力流露,兩人都覺仙力稍有提升。
“這琴怎麽會在師尊這裏?這可是東玄恭的東西!”江北溟自問自答,煥然大悟,“哦!師尊是要為我改命了嗎?”
他向來崇拜東玄恭,若這位天神還活着,江北溟定不會拜沉苌為師而是去求東玄恭了!
“非也!”沉苌收了東玄琴道,“此琴遭到損壞,為師已将它修複,特傳你二人護送它歸位蒼月臺去。”
“就這事啊……”江北溟怏怏不快,嘟囔道,“還以為終于可以逆天改命了呢!”
“這可是東玄琴,你怎知此趟不是你逆天改命的路呢?”
這麽說他便興奮了,連連附議:“我去我去!蒼月臺我早想去看看了!”
一旁的彥清心有所思,問:“師尊,這琴是詠溯仙尊帶來的?他人呢?”
“你知道他?”沉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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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師尊,依詠溯仙尊之言,彥清前世是他的一位友人。我們也早有往來,昨日小敘談及修琴一事,只是不知這琴原來是東玄天神的神器。”
“……原來如此。”沉苌重新端詳彥清,又道,“他已不告而別,看來此琴由你二人去歸位正合适。”
“好好好!我們即刻出發!”江北溟道。
沉苌囑咐:“這頑魚好奇心盛,一路需彥清多費些心了。”
“哎呀師尊!吾乃北冥金鵬,為何老是喚我頑魚!”
“他日 你真如金鵬展翅我便昭告天下,将你改名為江金鵬,可好?”
“好!”這小夥子士氣可嘉,胸有成竹道,“那便是我逆天改命之時!”
彥清拜道:“彥清定不負師尊之托,歸位東玄琴,照顧好逆天師兄!”
“什麽???”江北溟震驚,“師尊!你看看他,這什麽破名字,比頑魚還難聽!”
沉苌淺笑,擺擺手道:“這名字生動形象,便于記憶,不算難聽。你們師兄弟團結和睦,為師很是欣慰,不過頑魚是師兄,做師弟的應當尊重他。”
平日裏提起江北溟,彥清都是稱他“逆天師兄”,稱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脫口而出,實在是不妥,鞠躬道歉:“對不住!師尊教訓的是!”
“罷了,小爺不是那般小氣之人。”江北溟忽然接受了這個稱呼,“逆天師兄就逆天師兄吧!時刻提醒我牢記使命!”
“不是要逆天改命嗎?為何說牢記使命?”彥清在此鑽牛角尖。
奉天而行是使命,既要逆天便不是奉天了,又哪裏來的使命?
那“逆天師兄”如醍醐灌頂,忽覺兩處相悖,不能自圓其說,發出驚恐的疑慮:“诶!诶!這……”
沉苌拿芭蕉扇遮了遮嘴角,道:“彥清已了悟,就不要給這頑魚下套了!”
彥清笑道:“是!師尊。”
蒼月臺在一處叢林秘境中,草木茂盛,雨露豐盈,林中有水溪呈圓環狀,中間空出一塊大圓石板,這就是東玄琴吸納靈氣淨化天地之所。
他們将琴高奉于頂,蒼月臺似有吸力,那琴自動歸位了。
當晚月色正好,甚至能看到流動的靈氣悠然吐納,萬物生機變得具象化。
江北溟閉上眼作享受狀,一會兒深呼吸,一會兒雙手扇動,一會兒展開雙臂。
“逆天師兄?”
“別說話,讓我感受一下淨化的力量,東玄恭誠不欺我啊!”
彥清見他,心想,感受是沒的只有享受吧!
“我要在此地打坐,直到十八歲生辰。”江北溟當即盤腿而坐。
“還需多久?”
問一句彥清好确定要不要同沉苌說明,如果時間短就不打這小報告了,畢竟同門。如果長那該怎麽說?師尊要他照顧好這頑魚不是丢在這裏不管啊!
誰知這位貴公子對時間特敏感,這一句正中靶心,他橫眉豎眼道:“什麽叫還需多久?你是不是嫌我命長?你們這些不知命的根本不懂我的痛苦!你走吧!我要在此修煉!”
彥清自覺疏忽了,他這麽問好比在問盲人喜歡什麽顏色。真是大忌。
彥清清清嗓子重問:“師兄……什麽時候能完成逆天改命的大業?”
“快了!不足一月!”
“哦。”
一月不到,那确實快,陪他在此度過都可以,免得師尊怪罪沒把他照顧好。
彥清也打坐,剛坐下,擡頭看了眼月光确定下時間。
才擡頭忽見月色之中有一縷黑煙由西向東飄過,他拍了拍江北溟,指指天上。
江北溟驚呼:“魔氣!怎麽會有魔氣?!”
彥清一陣眩暈,舊象在他腦中閃過——魔氣聚集,侵蝕人心,一股黑暗之力控制着所有人……一把東玄琴在他手中激昂奏響,那聲音化作金光箭矢射向黑團……
“彥清!”
他神情恍惚,連一心只想逆天改命的江小爺都看出來了。
這一聲,好似把他從夢中叫醒。沉了沉氣道:“我沒事。”
“我還以為你被什麽東西附身了呢!吓死我了!”
彥清淡笑以表示真的沒事。
而後,他踏去空中,浮在東玄琴前,撥動琴弦,一一試音。
琴弦修複得很好,音色無有差別,只是……
“羽音仙力消失了……只單純出聲,沒了淨化之能!”彥清猛然背脊發涼,有什麽在他腦中盤旋。
“師尊沒把琴修好?”
“修好了,只是失去了用途。”
“嗐!那不就是沒修好!”
“不一樣,在碧空盡應當探不出這琴靈力受損,只在這裏可以。方才有魔氣飄過天際,就想着再試一試琴的仙力,沒想到果真出了問題!這部分恐怕要我們來修了。”
“怎麽修?我不會啊!”
“這琴不僅能淨化人心,而且鎮壓着魔物使人不受侵犯。所以一旦松懈,人間就會有一次危機!”
“這麽說它靈力受損是和魔物有關?”
“我猜是的。”
“那還等什麽?走!去黑煙那裏看看!”
“你不等改命後再去?此琴三十年一淨化,倒不必急于一時。”
“黑煙都飄起來了!還不急?”江北溟起來往外走。
彥清腳步跟上,心中還在想琴的事。
這琴是詠溯攜上碧空盡的,難道與他有關?
他真的只當莫懷千是摯友嗎?
魔氣去向的地方叫做魅林山。
“魅林山!是東玄恭被貶之地!”只要與東玄恭相關,江北溟無有不知,“也是他神殒之地,傳說東玄恭灑長生丹遭到天罰,就在那裏,如今,或他的妻子還在那方守着吧!”
魅林山看着近實則遠,中間還有幾處部落與城邦。倆人決定下去探索一番,或許有與魔氣相關的線索。
彥清看了看周圍,這地方十分蹊跷,離蒼月臺不過幾公裏,此處應該沃野千裏廣袤富饒才是,可放眼望去皆是塵土,一點綠植未見,甚至土地幹裂似有風沙吹來。
他們來到一處部落。這裏的人們穿着打扮與他們全然不同,說的話也聽不懂。
他們好像排斥外地人,見兩人跟見了鬼一樣驚恐萬狀,有的直接回帳中關閉門窗。
唯一一個有別于其他人的是一位身上挂滿黑布的老人,她不慌不忙,她拿了一根樹條在他們面前念了些什麽,看起來是一種去塵的法事,念完了對着他們慈祥點頭,而後離開。
“我們快離開這裏,這地方感覺瘆得慌。”江北溟揪着彥清的衣衫說。
“等等!”彥清朝一方走去。
一陰涼處躲着一個小孩,嘴唇幹裂,臉色像脫了水的紅蘋果。
“要喝水嗎?”彥清取出皮水壺給孩子。
孩子挺聰明,馬上懂了,接過水要喝。此刻一個男人竄出來奪過水壺扔在地方,對着孩子罵罵咧咧,然後帶他進了帳篷。
“算了,我們快走吧!”江北溟道。
彥清點頭,兩人繼續前行。
沒有幾步,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哀嚎,那位對着他們做法的老人忽然倒地,捂着胸口痛苦不已。
帳中人們紛紛出來,一部分上前詢問,一部分把他倆人圍了個水洩不通。看神情一定是誤會他們對老人做了什麽。
他們叽叽喳喳一頓吵鬧,兩人有口莫辯,無奈之下不得不使出仙法騰空脫身。
也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麽,那些圍在老人身邊的人轉過身來猛然大拜,對着他們五體投地。
兩人相互示意:“去看看。”
再回到地面,人群紛紛散開,讓出一條道來,道路的另一頭就是那位老人。
彥清查看,初步推斷:“蠱毒!”
“啊?”江北溟向後一跌,顯然慌了神。
修仙不養蠱,這在修仙界屬于魔物,因為不修魔道所以對其未知,未知的東西總令人害怕。
“這裏的人玩蠱?誰?誰下的?”
從人群簇擁來看這位老人在族群中的地位當屬德高望重了,因而被下蠱的可能性應當極小……
彥清道:“她自己。”
“啊?!”江北溟總是在吃驚。
“方才對我們比劃的那幾下沒猜錯的話,是給我們下蠱吧!”
“啊???你別吓我!”
彥清笑道:“逆天師兄莫怕,她受到了反噬,沒有成功,蠱蟲到了她自己身上。”
“真的?這是為何?”
“你忘了我們每日呼吸淩漫之氣了嗎?”
“淩漫花……”
仙家不養蠱,有一種植物卻有蠱的功效,這便是碧空盡的淩漫花。
剛到碧空盡時雲蝶仙子就說過:“沉苌師尊自創的玄能淩漫之氣如蠱也如盾,此玄能練成後,傷你者等同自損!”
“凡人之蠱境界實在高不到哪兒去,小小蠱毒還難不倒我們的淩漫之氣。”彥清此話是有幾分驕傲在的。
作為“不孝之徒”的江北溟感受卓然不同,他擰着眉,凝重而悵惘地嘆道:“沉苌……師尊!”
“你帶了空河水嗎?”彥清問。
“沒!誰能想到會用上啊!他們這些壞人應當滅族!別管他們了,我們走!”
“既然是反噬,也不一定只空河水管用。”
彥清對那老人努力比劃,想表達出讓她自己消蠱的意思。
比劃了半天不知他們懂沒懂,總之他倆已經不能再多呆了,想了個法子趕緊脫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