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秋搖豢養流浪犬
17.縱容 秋搖豢養流浪犬
回住處。秋搖将犬暫時收養照顧,待天亮再送它回去,小狗崽一路上睡得安穩舒适,這會兒剛到一個新環境已睡意全無,一會兒上蹿下跳,一會兒撲回秋搖懷裏。
若不是它自己想跑,秋搖一點都不想讓它着地:“別跑了,過來我抱抱!”
“幸好我及時趕到,要不這會兒你就見到閻王爺了……”
“不對不對,牲畜進不了閻王殿,唔……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就見着一只食毒鬼了!”
“嘿嘿!”秋搖逗小狗玩得不亦樂乎,“你到底是公是母?讓我瞧瞧!”
說着把狗崽仰天一躺就去扒它臀內的毛,不料這時彥清沐浴完畢正走來。
貼心正如彥清不打擾秋搖聚精會神研究狗崽的性別,他倚在門檻上,目中歡喜,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意。
小狗活潑加上又是幼崽,沒那麽容易被察看。秋搖瞪着眼扒拉了好一會兒,忽然大喜:“我就知道你是只公的!”
彥清在後邊看着秋搖獲一新知而興奮不已,不禁笑出了聲……
秋搖聽見笑聲,及時擡眼收了情緒,又回到了淡漠的樣子,問:“你洗完了?”
“洗完了,”彥清走過來,撓了撓狗崽的頭說,“真羨慕你啊!這個叫秋搖的都不曾對我這樣笑,莫不是因為你是公犬而我是公人?”
狗崽歪歪頭,管他說的什麽話,只顧去貼那又大又熱乎的手就好。
什麽公犬公人,秋搖也聽不懂,臉卻起了紅,忙不疊解釋一番:“不是的!東家說丢了一只西施犬,叫我按着畫去尋,我看這只長得像應當就是它,可性情分明是獅子犬,這才……看看。”
“西施犬不就是獅子犬?”
“才不是!母的叫西施犬,性子文靜聰慧,公的叫獅子犬,性子活潑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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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清似豁然開朗,道:“頗有道理!”
翌日。秋搖去還犬。彥清上街比照那些失蹤告示,料想能從告示中查出端倪。
一圈了解下來,這些失蹤人口并無實際關聯,年齡跨度從二十幾到六十幾不等,來自各行各業,沒有認識同一人的可能性,除了全都是男性,死狀如此統一外其他無跡可尋。
彥清分析,喃喃道:“徒手挖人心肝已非常人所為,這半年來也無人發現他們的屍體,無論是家人還是官府都當作失蹤案處理,看來屍身都集中在同一處隐秘之地,恐怕兇手并非普通人……可明明這些人沒有聯系,為什麽……不對!一定有共同點!若只是随機對男子下手或拿心髒作用途,那必定不會無跡可尋!前者多數為報複那便不會藏屍,引起恐慌更符合殺手心境,後者多是邪魔外道,但以取髒器為目的不是應該找些無家可歸的人更合适嗎?所以這些失蹤者必定有共同點——會是個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沒有更多推斷了,今日一無所獲,答案還得從邪祟身上找。
彥清打道回府,不料途中遇到秋搖。現下這條街多是貓犬奇獸販賣,那少年一改敬業精神,正在看一只獅子犬修毛。
彥清走近,在他肩上一拍,道:“就知道你舍不得!”
“我随便看看,這就回去了。”
不用問也知道,一個要修仙,一個要投胎,家裏的情況不适合養寵物。
正當要走,不知哪裏冒出來一只獅子犬趴上秋搖的腳背巴巴仰望着。秋搖穿着木屐,腳背本是光禿的,現在被一坨毛茸茸暖乎乎的軟萌肉棉花占着,他不敢挪動一點。這只犬毛發不似那只光澤,體型雖比那只大些卻沒有那只長得結實,看上去是無人飼養的流浪犬。
兩人對視,彥清搖搖頭。秋搖将它放回地上。
兩人一路走,小狗一路跟。小狗楚楚可憐望着秋搖,秋搖也楚楚可憐望着彥清。
彥清松口:“我可不管它吃喝拉撒!”
秋搖就等着這句話呢,眼前一亮道:“我管!我一定好好管!”
回了住處,秋搖給愛犬洗澡,彥清為補上昨日的一桌飯菜忙前忙後。四菜一湯上了桌,只見秋搖抱起了犬往桌上一擺,道:“你坐這裏!”
同住者頓然不悅:“成何體統?!”
秋搖尊重那同住者,便将犬抱下,放在自己腿上,對犬說:“我們坐這兒,這兒更好!”
同住者更是不悅,抽了筷子往秋搖頭上一敲:“倒反天罡!”
“哎呦!”
不讓坐便不讓坐吧!愛犬回到地上,嘤嘤叫了幾聲,秋搖夾了塊最大的牛肉 欲塞進它嘴裏,這回彥清真憤怒了,拍案而起:“秋搖!勿要縱容牲畜!”
這一聲巨響吓到了秋搖也吓壞了犬,牛肉掉地,小狗崽嗅了嗅,又看看彥清,不敢動口。
見狀,秋搖趕緊抱起犬安慰道:“不怕不怕!我吃完了再喂你!”
“我知道你喜歡,但你這樣做會讓他失去原本的求生能力,如果有一天我們都不在了或者像那家一樣走失回不來了呢?到時它該如何生存?”
秋搖懂的,只是內心喜悅忍不住要對它好。
“我知道了,我另外找些吃食喂它。”
“我并不是不讓它吃這些,只是你要先顧好自己。”
“哦。”
秋搖總算把目光回到了自己碗裏,只有乖乖吃飯,同住者才不會對他的愛犬有成見。
果然,他吃完了飯再喂愛犬就沒有再挨批。飯是吃上了,但——
“喂完了飯,叫它去拉磨。”彥清發出指令。
“什麽?!”秋搖震驚,“它又不是牛羊,為何這般苛待它,況且它又瘦又小哪裏來的力氣拉磨?”
“那更該鍛煉鍛煉,物盡其用!牛羊拉大磨,它小就拉小磨。”
“不行!”秋搖又把犬抱在懷裏,“你說這些大道理,就是不喜歡它!”
“它趴在你腳邊就是喜歡你嗎?難道不是為了有地方遮風避雨,圖一個溫飽才博你同情的嗎?”
秋搖啞然無語,世人有所圖而為之不就是這樣?
“我現在就放它自由!”
為人所用不如流浪來的快樂,至少秋搖是這麽想的。
他将犬送回撿到它的地方,然後回來。
暮色漸暗,彥清夜裏還要再去西郊的山村除祟,見秋搖悶悶不樂,不願就這樣去了,但也不知怎麽安慰他。
也許世上就是有東西生來就是享樂的,把它退回街頭反而是人的不是了。
“秋搖,我要去除祟了,那只犬……等我下山再去找它回來吧!”
“不必了,它在那裏更自由,可能已經是別人的了,反正給它飯吃的它都會喜歡。”
彥清見不得秋搖不高興,退一步道:“不要他幹活,你愛抱着它就抱着它,樂意喂他吃牛肉就吃牛肉……”
聽他這樣說,秋搖倒覺得自己任性了。他蹙眉問:“不是怪它沒有用處嗎?”
“有用處!能讓你高興就是用處!”
彥清說真心話總喜歡盯着人的眼睛,秋搖與他相反,越是觸動本心越不敢看對方。
“叫我不要縱容它,現在你不也是在縱容我?”
彥清淺笑,問:“你為何縱容它?”
有所圖的是表象,無所圖的是真心。秋搖答:“我喜歡它。”
彥清又問:“我為何縱容你?”
“……”
如此簡單的推理,誰會不懂呢?
至此,門外傳來陣陣犬吠。推門一瞧,那只瘦小的流浪犬自己回來了,正圍着磨具轉圈。
無論這獅子犬圖什麽,此舉都令人動容。有些事有些人就是趕不走的!
秋搖問:“你要拉磨?”
“汪汪!”獅子犬搖晃着尾巴,看起來十分樂意。
這屬于兩人吵了半天沒有詢問當事人的意見!如今看來是一拍即合的!
彥清從屋裏取了條皮繩系在磨具上,這樣就能拉磨了。
彥清看天色已晚,告知秋搖:“我去與塗山彙合,事情結束先回來看你,你在家等我。”
秋搖安頓好愛犬,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這倒是彥清沒料到的,問:“怎麽?”
“西郊山村的邪祟有厲鬼之氣,你們沒有察覺嗎?”
“是嗎?”彥清還真沒有察覺,“邪祟本就有鬼氣,看來是我們道行不夠沒能分辨出種類來。”
“鬼通鬼氣,就像人不看身後也會知道身後有人一樣。”秋搖道,“操縱邪祟的不知是不是那厲鬼,不過要找到鬼氣的源頭,帶上我會事半功倍。”
“你是說操縱邪祟者和制造邪祟者并非同一人?”
“很有可能,得先找到厲鬼才能判斷。”
彥清忽然茅塞頓開:“對!這就說得通為什麽行兇半年來都未邪祟出沒,偏偏半個月前才開始,想來半月前也無大事發生,不存在等待什麽特殊時機,唯一可能就是操縱者另有其人。”
多說也只是推測,找到厲鬼答案自會揭曉!
……
兩人前腳出了門,院裏的獅子犬後腳就停下磨車。它正上方浮出一道光影,影中是位英姿玉人,這氣不過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分明就是詠溯仙尊!不!不是本人,只是一個分身!
分身需附在物體之上,現在,他的分身正與獅子犬共用狗身。
分身質問:“不是說回來拉磨會讓彥清羞愧難當,讓他們繼續争執嗎?羞愧難當呢?繼續争執呢?”
獅子犬嗚嗚叫着,歪頭歪腦搞不清現狀。
“廢物!”分身怒罵,“你在這好生呆着,若逃了,看我不拔了你的狗牙!”
獅子犬頓然牙疼,蹲在角落瑟瑟發抖。它就是為秋搖那一口牛肉回來的,牙沒了可還行?
“汪汪!”它連聲叫喚,這是在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