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混世魔王遇上逆天小爺
14.魂瓶 混世魔王遇上逆天小爺
五行相連,一為陽則相鄰者為陰,一為陰則相鄰者為陽,需連帶齊明方可破陣。
這陣不難,實在不會多試幾次總能湊對,難就難在,除了解陣外還得提防其他二人擾陣,巧能需要,速度需要,本領也需要。
彥清要那最好的瓶故而十分積極,孟文希第一個敗下陣來,塗山有意幹擾,說是幹擾更像切磋,争了幾個回合還是落入了彥清下的陷阱中。
然而破陣又是另一個新陣的開啓機關,五行共明,五影顯出。
這五個影子有五行之屬性,相生相克極難對付。彥清主咒術,咒訣之術的妙用在于控制,他的控制術是三人最強的,塗山仙狐天生玄能就是快,偷襲于無形之間,孟文希主要負責法力加持,減小損耗,增強耐力與精力。三人配合天衣無縫,五影無蹤影。
陣破。
彥清第一個從陣中出,另二人同出。
沉苌仙尊道:“水晶瓶只此一個,你們三人商量去吧!”
塗山本不為瓶入陣,自是不會和彥清争,然孟文希那裏還待商榷。
彥清上前:“文……”
“希”字還未出口,只見那人雀躍地跟随沉苌仙尊問道:“師尊,我做得如何?”
師尊餘光視之:“尚可。”
孟文希得寸進尺,以身阻擾沉苌去處,诙笑平視:“依師尊之見,徒兒何時能與師尊并駕齊驅?”
這小子口出狂言又目無尊卑,塗山都為他捏了一把汗,深表憂懼,促喊:“文希!”
沉苌側身,以避那小子灼熱的目光,淡漠道:“此生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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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一聲聽着就心術不正,傲然相頂,“我偏要!”
“我看你是欠收拾!”一柄芭蕉扇及時敲在他腦袋上。
見師尊面色嚴厲,孟文希還知收斂,讪讪道:“師尊要怎麽收拾我?”
“去淩漫瀑布下思過,九日後再來找我。”
“九、九日?不行啊師尊,我要同彥清他們去除祟的。”
“先除了你自身的‘祟’吧!”師尊拂袖要走。
孟文希再不敢頂撞。
見兩人說完了話,彥清又上前:“文……”
“希”字始終出不去,這會又被另一個嘹亮之聲壓制了——
“我的命我做主!天說了不算!我就要逆天改命!!!”
來人看似乳臭未幹,卻氣焰嚣張,狂妄至極,一副逆徒要升天的架勢。後邊還跟着幾個同學,有幾個譏笑的,有幾個緊張的,大多是看戲的。這些修仙者嚴格來說是彥清他們仨的師兄師姐。
彥、孟二人不認得此人,給見多識廣的塗山尤涯使了個眼色。
塗山尤涯招了招手,三人圍聚。低聲說:“正陽王府的貴公子,據說出生時百鳥朝鳴,有術士路過,揚言他前世是貴鳥,故而活不過十八,後來正陽王便送他來碧空盡修煉了。”
孟文希平生最恨走後門,擡眼睥睨:“嚯,特招生哈……”
沉苌被纏,卻也不煩其擾,只平常語氣問話:“頑魚,你又作甚?”
那小孩撒潑道:“我江北溟不能改命死不罷休!師尊若是不教我逆天之術,活不過18我就去當鬼王掀了這碧空盡!”
“逆天之術還需我教?此術你已封頂,本尊尚不如你,教不了。”沉苌眯着眼搖搖扇子,沉着得很。
“師尊莫要打趣我!我就要改命!!!憑什麽你們都能修長生之術,而我天注定只有十八壽命?我不服!!!”
一旁孟文希不禁感慨:“我沉苌仙尊真是師運多舛!”
原來這碧空盡任性的徒弟不止他一個,怪不得罰他瀑布思過,一罰就是九天如此慘無人道,原來是有前車之鑒需提前規避,以免又生一逆徒。
江北溟不停喧嚷:“我是北冥之鲲,是金鵬化身,誰有我天資高?師尊你為何不傳授我逆天之法……”
彥清了然:“北冥之鲲?金鵬化身?江北溟!難怪師尊稱之為頑魚!哈哈哈。”
“哈哈哈哈……”孟文希忍俊不禁,“頑魚!這名字起得妙!”
“你三人定是新來的師弟吧?”有一師兄前來搭讪。
三人點點頭,孟文希問:“仙友,這姓江的什麽情況?”
“五歲放火燒家把他親弟弟燒毀容了,七歲孝敬他大父吃桃,吃得滿身發疹,不治身亡,之後就被送過來啦!”
好好好!
孟文希自愧不如,想他一個混混整日為非作歹不幹正事,誰知這般“憤世嫉俗”在這位小哥面前倒成了一股清流了。
“無人限制你修長生之術,《太上神咒》你背得如何?”沉苌真可謂是語重心長,比對待孟文希體溫和得不止一星半點。
直教人生妒!
江北溟答:“晦澀難背,師尊何不直接教我長生之術,改命之法?”
孟文希忍無可能,搶在師尊之前,嘲諷道:“教你長生之術去改別人的命?”
先是弟弟再是大父,可不就是改別人的命?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那小兄弟臉上挂不住,腮幫子氣鼓鼓地像個燒開的水壺。
“你誰啊?關你屁事!待小爺我逆天改命第一個收拾你!”
“你不如當個鬼王更能吓唬我!”孟文希言語間跟逗孩子似的。
前一句小爺還暢想逆天改命,後一句孟文希倒好,咒他去死……
“你敢對我無理!”頓然一團火球不知何時盤繞于江北溟周身。
衆人見之要麽躲避要麽擺出防備的架勢。
“有何不敢?!”孟文希毫不退怯。
三人身邊的師兄上前好心提醒:“莫要激怒他,這小公子自帶離火。”
聞言,沉苌仙尊也失了耐性,芭蕉扇直指挑釁之人,疾言厲色道:“孟文希,你還不去瀑下思過?!”
孟文希兩眼一直,師尊怎地幫着頑魚倒打一耙?果然半分指望不上,忿忿不平道:“我曾以為只有地上的人才攀附權貴,失了心智,忘了根本,沒想到天上也是這般如蟻附膻,惡心至極!”
這邊罵得是暢快淋漓,把那頭江小爺的離火都給澆滅了,小爺他震驚不已,雖然自己幹不出幾件人事來,可嘴上最多也是喊着不服、不認命此類叫破喉嚨也沒人應的空話,今日所幸遇到個孟文希,膽敢直面天尊,敬佩之感油然而生,頓時啞口無言。
人族吵架,狐族擔憂,唯塗山尤涯不忍直視,恨不得上前将他的嘴縫上。
此刻全場寂靜,想必從未有人如此“豪言”,故而沒有應對措施。
見無人回應,彥清見縫插針:“文、文希,水晶瓶可否……”
話未說完,師尊嘆道:“修仙必定渡劫,有劫必有業,業大者有匡扶天下之使,業小者獨善其身即可,無業無需誕生于世,江北溟也好孟文希也罷,皆是我碧空盡的業,你們清楚這一點,修煉便可以繼續了!”
孟文希聽懂了。世無對錯,遇上的都是要面對的。他向師尊作揖,心悅誠服之外,向前低語:“好師尊,我與那頑魚都是碧空盡的業,但于你沉苌而言,只我一人是業,不許有旁人,記清楚了!”
“孟文希!”沉苌一時無可奈何,只想他快些閉嘴。
“知道了!這就去思過。”
彥清見他要走,急忙又道:“文希兄……”
“拿去吧!我說彥清兄你怎麽那麽實誠,師尊他老人家心疼我、愛我,不舍我去幹除祟這等肮髒之事,叫我去瀑下沖涼,我還要那破魂瓶做什麽呢?走了!各位,回見!”
走就走罷,他還要謝個幕,友善地與一衆碧空盡的弟子們道個別!
大庭廣衆之下,什麽“心疼我”、“愛我”簡直不堪入耳!沉苌實在為之羞恥,舉起芭蕉扇向天扇去,只見那孟文希也跟着扇子的幅度憑空而起……
底下三兩言語不明所以,塗山蹙着眉,心生同情,與彥清交頭接耳道:“他說了什麽?怎麽逼得師尊動起手來了?”
彥清注意到連江北溟都瞠目結舌地瞻仰着那處“風景”,淺笑道:“文希兄在争風上頗有造詣,你下回要找師尊問道可別離得太近,免生禍端。”
“啊?”塗山茫然不解。
突然失重的孟文希手忙腳亂,被劇風托至半空,朝天呼喊:“師尊!我錯了我錯了!放我下來吧!我一定好好思過!”
顧不得他在空中張牙舞爪,沉苌隔空一扇,孟文希似被狂風扇飛,随着一聲尖叫消失于天際。
彥清最是淡定,歡歡喜喜拿了水晶魂瓶揣兜裏,拱手拜別:“師尊,我去除祟了。”
沉苌擺擺扇子,想來有的徒兒是報業,有的是報恩,瞧着彥清與塗山就是乖巧的,心中頗為感動,心情也舒暢不少,道:“切記量力而行。”
塗山跟着拜了拜,同彥清一起走了。
回到凡間,天色尚早,邪祟未出,彥清提議去家中小憩。只不過一路過去他總東瞅西瞅不知在找什麽。
塗山問:“彥仙友在找什麽?”
才問完,彥清好似眼前一亮,興沖沖朝一酒家後門疾走而去。
“這個不錯,大小正好!”他拾起一個罐子說。
這罐子不大,剛好一掌可舉,只不過有股子怪味飄散出來。
塗山下意識掩了掩鼻,問:“做何用?”
“裝魂魄!”
“裝魂魄?魂瓶不是已經有一個了嗎?為何還要一個?”
彥清剛要解釋,店中有人出來,問:“呦,客官,這罐子你要?”
“這是裝什麽的?”彥清問。
“這啊,豆豉罐,不要了,正愁沒處丢,客官方便處理不?”
彥清欣然:“正巧給我,多少錢?”
“這破玩意兒哪能收錢啊!只要你不嫌棄有股腐豆子味就拿去用吧!”
“多謝多謝!”
拿到面前,打開罐蓋味道更烈,塗山悄悄退後幾步。
“回去洗洗曬幹,寫上九字真言,就是正經魂瓶了!”彥清對這豆豉罐很滿意。
“這魂瓶,亡靈定然聞着味就來了。”
塗山一族極優雅,除了聞不得這人間五谷的腐臭味外,批評缺陷也習慣找個角度誇一誇。
他說的也沒錯,凡間以魂瓶鎮亡靈魂魄,瓶中确實是用來裝五谷的,亡靈聞着這豆豉味可不就自己來了嗎?
彥清聽得樂呵,解釋說:“家有小鬼朋友一只,那水晶瓶是為他求的,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至于邪祟嘛,用這個足矣!”
“小鬼?朋友……”塗山重新打量眼前人。
他目明氣正絲毫看不出有鬼魅纏身呀!除非……
“是什麽級別的小鬼?莫非他鬼術道行極深?我竟沒看出來,師尊也未提及……”
“師尊恐怕是知而不言。”彥清道,“說來從前我身上還有些許鬼氣,不知是我修為高了還是秋搖修為高了,亦或是……”
出門太久,沾染不夠。
彥清催促道:“快些走!帶你見見我家秋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