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百看不厭(倒v結束)
百看不厭(倒v結束)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 蕭厭夢見自己走在一大片的沼澤裏,泥潭一點點企圖把他吞噬,他好不容易用盡全力拔出了自己的一條腿, 下一步卻又踩進了新的淤泥裏,眼睛睜開的時候現實和夢魇尚未全部分離,蕭厭仿佛看見了那個掙紮着下墜的自己。
“醒了?餓不餓?”一記輕吻落在臉頰上,暗影消散,蕭厭恢複了神志。
偏頭見到金舶, 蕭厭一臉的不可思議。後知後覺的感到腦袋像被一口鐘罩着,又脹又痛,眼睛也又幹又澀, 像挂了個千斤頂, 睜開無比費勁。
“你怎麽在這兒?”一開口蕭厭自己吓了一跳,怎麽連嗓子也啞了?昨晚到底......
他的記憶定格在自己心煩意亂急需找個宣洩口, 于是去了酒吧喝酒, 然後呢?斷片了?
“我來魯昂出差, 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結果你先給我了個驚吓。”金舶笑着捏捏他的臉。
所以,金舶知道他喝酒了?不止, 看樣子自己應該醉的不輕,被他從酒吧帶回來居然都一點印象也沒有,蕭厭揉了揉太陽穴, 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先喝點粥吧?我在附近找了家中餐館,味道不知道怎麽樣, 湊合吃點。”金舶溫柔的說。
蕭厭起床洗漱, 在鏡子裏看到自己臉上頂着的兩個核桃,沒忍住罵了聲“草”
兩人和平常一樣安靜的坐在桌子旁邊吃早飯, 金舶一副欲言又止的德行,蕭厭實在看不下去,瞥了他一眼:“想說什麽就說。”
“算了,說了怕你糊弄我。”金舶張了張嘴,看上去特別委屈。
“你裝個屁!”蕭厭惱了,扔了筷子就想走。以金舶的聰慧,猜都應該猜了個大概,自己哪可能糊弄得了他?
金舶急忙從身後捆住他:“你看你看,我還沒問你就先生氣了,還說不是想糊弄我。”
蕭厭本來心情就不好,昨晚雖然斷片了,但想也知道肯定沒少失态,一想到自己狼狽頹廢的蠢樣子全被金舶看了去,他就恨不得揍的他再失憶一次,他居然還敢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
“滾蛋,我現在不想說了。”蕭厭跺了他一腳,掙開了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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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說好不好?”金舶趕忙又貼上去:“首先,咱們不玩你追我我追你的游戲了,我愛你愛的要死,你是貓主子,我給你當一輩子狗腿子,行麽?”
這什麽破比喻?蕭厭嫌棄死了,覺得他腦子八成進了水,想罵他,又确實覺得有點爽。
“還有,Brady是鋼鐵直男,我倆是好兄弟,比你和宋鈞儀的關系還要純潔。”金舶從身後吻了下他的耳垂繼續說。
“好兄弟給你送花,向你表白,在公司和你傳緋聞?”蕭厭話出口才察覺太酸了,果然,金舶沒忍住笑了出來:“你都聽誰說的?寶貝,你吃醋也不能胡亂編故事啊!”
“金益集團門口的狗都知道,你還說我編故事?”蕭厭越想越氣。
“誤會,絕對是誤會。”金舶舉起右手發誓:“花是公司行政總監送給Brady的,她想追人,但是Brady花粉過敏,所以就順手給我了,他們是想冤死我!”
蕭厭這回信了,但又想到這貨之前不解釋,故意害自己幹了很多傻逼事,指節瞬間捏的嘎嘣響,不行,還是得先揍一頓才行!
金舶沒逃過被家暴的命運,揉着青紫了好幾塊的胳膊,誇張的哀嚎。
單方面打了一架,蕭厭的心情像雨後初霁,總算曬到了太陽。
“我交代完了,現在該你了吧?”金舶可憐巴巴的湊上去賣慘,企圖喚醒蕭厭的良知。
蕭厭原本也沒想瞞着,輕描淡寫的講了一遍經過,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金舶差點以為昨晚看見的那個崩潰的醉鬼是自己的幻覺。
“你不用這樣看着我,”蕭厭皺了皺眉:“我知道昨晚上自己很失态,那是因為我喝醉了,酒後失德,你別當真。”
“我還以為......”金舶正要繼續,又被蕭厭打斷:“你以為什麽以為?你覺得我應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你訴說自己的凄慘,然後再等着你安撫?你覺得可能嗎?”
怎麽不可能?昨晚你不就是這麽幹的嗎?金舶張了張嘴,最後識相的沒說話。
“金舶,我承認我是有點情緒波動,但我能自己調整好,這些對我來說,就是醉一場睡一覺就過去了,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蕭厭理智的不像話,可他越懂事,金舶卻越心疼。
“我媽早就把我扔了,三歲那年我就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沒道理現在反而接受不了,本來也沒多少感情,這就是我的命。”蕭厭無悲無喜的說:“你不用替我覺得委屈,命運給我的我接受,我扛得住,我不要你施舍,金舶,收起你的同情心。”
他明明表現的雲淡風輕,眼前的人影卻和昨晚那個無助哭泣的身影重疊起來,攪的金舶神魂俱碎,再忍不住的吻他,他親的很深,想要借此表達無法說出口的憐惜。
“我只覺得你可愛。”金舶呢喃着說。
蕭厭耳根子紅了,猝不及防的情話太容易讓人羞恥:“你閉嘴。”
“我不,你就是讨人喜歡百看不厭,總不能真話都不讓我說吧?”金舶無賴的抱緊他。
蕭厭忽然頓住。
讨人喜歡,百看不厭。
失憶前的金舶也說過同樣的話。只有他對蕭厭說過這樣的話。并且堅定地,說了兩次。
蕭厭反手用力抱緊了他,苦笑着自嘲:“這世上恐怕只有你會這麽覺得。”
“那更好,那你以後就只用讨我一人喜歡,讓我一個人百看不厭,行不行?”金舶疼愛的吻他的鼻尖。
“謝謝。”蕭厭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
“別只用嘴謝。”金舶看他的眼神變得混沌,撫摸着他的後背,将他壓在了床上。
身下柔軟如浮動的水波,金舶抱着他翻滾,深深的擊中他的靈魂,每撞一下,都會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蕭厭,這是什麽?”
“......心髒,你的心髒。”蕭厭破碎的回答,金舶搖頭,動作更狠,蕭厭的腳趾不自覺的蜷縮起來,金舶卻不許他躲:“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胸口......心跳......我不知道。”蕭厭混亂的說着,腦電波混亂的起伏晃動,金舶卻總在曲線分布的最高點停下,他像被推在懸崖邊,卻總在享受墜落的刺激前被扯住。
“不對,你再想想,這是什麽?”金舶從未如此偏執,蕭厭的眼淚都被逼了出來,他快被折磨的發了瘋:“求你....別.....你告訴我......告訴我。”
金舶攥緊他的手,想要把他整個人鑲嵌進自己的身體裏,深深的看進他的眼底,溫柔的不容置疑的說:“這裏是你的家。”
蕭厭在身體極致的滿足感裏,體會到枯竭的心泉也一點點被甘霖澆築。
夠了,足夠了。人總不能太貪心,這樣就很好。
至少還有金舶,肯讓他在他的心裏安家。
或許是因為心意相通,兩人都毫無節制,這麽宿醉之後再過度運動,前一秒站在溫熱的花灑下面,下一秒就滾到了鋪着浴巾的地毯上,蕭厭再次醒來頭疼的要爆炸,全身像被十幾個壯漢輪流打了一頓,挪動一個指甲蓋都費勁。
情緒激動加上身體操勞,蕭厭又成功的被折騰感冒了。
“瞧你這什麽破身體?讓你天天吃零食!回去必須給我戒了。”金舶借題發揮的邊給他貼退熱貼邊說。
“不如先把你戒了?”蕭厭涼涼的諷刺。
金舶老臉一紅:“那不行,我是必需品。”
蕭厭懶得理他,拉起被子繼續睡覺。金舶任勞任怨的又伺候了他兩天,等他身體大好了,才又返回魯昂,蕭厭去老佛爺把沒送出去的禮物退掉,把那盒虛情假意的巧克力扔進垃圾桶裏,連同那些郁結于心的憤懑,一起全部清理的幹幹淨淨。
公事公辦果然更适合蕭厭,他寸步不讓,成功和mon amour公司簽訂了條件有利的對賭協議,對方急缺資金,最終做出了不少的讓步,至于法務這邊,蕭厭沒再幹涉,但黃闖是個人精,當然不會自找麻煩。
合作談成,黃闖特意舉辦了慶功宴,蕭厭最煩這種人多的場合,尤其他還是主角,不得不出席。在國內就算了,好歹都是熟臉,被問到多少還能敷衍一兩句,在國外人生地不熟,對社恐來說厭惡指數簡直突破天際。
晚宴設在黃闖的私人莊園,地方倒還算清靜。黃闖請了圈裏的許多合作夥伴,還有些其他行業的朋友,一是為了給合作造勢,二也需要通過這樣的非正式社交,進一步确立mon amour在業界的地位。
蕭厭和章鵬一起卡着點兒到,黃闖的交際圈十分廣泛,一部分是常駐法國的華人,甚至還有些娛樂圈的明星,看着宴會廳裏密密麻麻的人頭,蕭厭太陽穴更疼了。
黃闖一見到他就熱情的迎了上來,主人把他奉為上賓,其他客人自然心裏有數,紛紛過來客氣的打招呼。烏泱泱的一片圍上來,蕭厭只想掉頭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