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曾擁有你

第20章 登堂入室

登堂入室

洛一從方溪言家出來的時候，心情不怎麽好，有點失魂落魄。

那麽多年的朋友，即使十多年沒有聯系了，洛一一直把方溪言當作自己很好的朋友，可是她忽然間發現自己其實對她的了解很少很少。

她直到今天才知道方溪言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而且在方溪言很小，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在很多孩子最大的煩惱是學習和考試的年紀，便沒有了母親的陪伴，一個人跌跌撞撞地長大。

方溪言一個人住在空空蕩蕩的房間裏時，她會不會感到孤獨呢？

方溪言獨自一個人面對母親生病的壓力，長達十年，她會不會感到無助，一個人偷偷哭呢？

會的吧，畢竟方溪言只是個肉做的人，而不是鋼筋鐵骨制成的機器。

剛才的方溪言是洛一從來沒有見過的，那麽不理智，那麽情緒化。

又那麽鮮活，那麽讓洛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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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帥用胳膊肘推了推旁邊的蔣昊，欸了聲：“你說洛老師今天怎麽了，跟吃了火藥似的，一節課罵了多少人了啊，不會是更年期提前了吧？”

“推個屁，我怎麽知道，該不會是你又惹事兒讓洛老師着急上火了？麻煩精。”蔣昊一臉嫌棄。

“什麽鬼！我做什麽了我，我最近可什麽都沒幹！”

“呵呵。”

“許帥，蔣昊，你們要講就出去講，別在課堂上稀稀拉拉，擾亂課堂紀律。”

洛一聽着下面學生嗡嗡嗡的聲音就心煩。

“我就說嘛，洛老師這是更年期提前。”許帥趁洛一轉頭面向黑板時，又想湊近蔣昊。

“滾！”蔣昊對許帥做口型，一臉莫挨老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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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一一整個星期都在想着方溪言的事，情緒都不怎麽好。

連同一個辦公室的其他老師都察覺到了。

沒辦法，洛一平時見人三分笑，除了在學生面前，她是公認的好相處。

如今整天板着個臉，讓同事們都有點摸不着頭腦。

洛一對他們的疑問和關心統一回複：我沒事，只是家裏的小貓心情不好，我也跟着難受。

同事們都表示理解，畢竟洛一一跟什麽人混熟了，就拿她家貓仔出來炫耀。

公認的貓奴。

周五下班了，洛一開車回家的路上想明天再去方溪言家看看，不知道對方狀态會不會好點。

到家，翻出手機看了看，唉，方溪言一個星期都沒有發信息給她，之前的信息也晾着沒有回。

手不知不覺點開了微博，自從得知了對方停更之後，洛一就沒有打開過了，畢竟當初她下載微博的目的就是想去關注溪輕舟。

進了超話看了看，一堆讨論大大恢複更新以及讨論小說情節的內容。

啊？對方什麽時候恢複更新的啊？往下滑了滑，好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看來自己是個假粉絲。

洛一決定今晚把對方新更的章節一口氣追完。

可是晚上躺在被窩裏時，洛一被小說後來的情節整得心率差點失常了。

虐成這個程度，即使是主動找虐的洛一也根本接受不了啊。

洛一又反應過來方溪言身上最近發生的事，心髒又疼得一抽一抽的了。

明天早上就去看方溪言，吃完早飯就去。

方溪言對洛一都有點無奈了，上個星期她對洛一都那個态度了，對方竟然還來找她。

她不想開門，洛一便故技重施待在門口不走了。她可不想再看見一次對方作勢要往她家門口蹲的樣子。

沒有辦法，方溪言心軟，只好又把對方放了進來。

“你又來幹什麽？”方溪言幹巴巴地問對方。

洛一坐在沙發上，看着站在她對面的方溪言，給了對方一個露齒笑。

“就來看看你。”

“噢。”

洛一又笑了。

方溪言本想像以前一樣問對方“怎麽了？”

可她忍住了。

“方溪言，你知道嗎？其實你對我故作冷淡的樣子，真的，特別假。”

方溪言僵了僵。

洛一輕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說：“坐，這是你家，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你別這麽拘謹嘛。”

方溪言頂着對方的目光，緩步朝對方走去。

她在心裏悄悄埋怨洛一，為什麽她都決定慢慢放下了，盡力去遠離對方了，可洛一為什麽又要往她跟前湊，讓她心亂如麻。

她又在心裏譴責自己，洛一什麽都不知道，對方只是單純關心她這個久別重逢的朋友，是她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

洛一側身仔細打量坐在她身邊的方溪言。

雖然對方臉色還是蒼白的，但嘴唇比之前有了點血色。

洛一在來之前就高高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

“這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洛一用一種問不聽話的小孩子的語氣問方溪言。

方溪言不知道該不該回答對方，可是看着她落在自己身上關切的眼神，方溪言不由自主地乖乖道：“吃了的。”

洛一本想說一聲“乖”的，可又忍住了，現在可不是插科打诨的時候。

“那有沒有好好睡覺。”洛一又問。

你看我像是能好好睡覺的樣子嗎？方溪言腹诽，可是嘴上卻說：“我想睡，可是很多時候睡不着。”

“這樣啊。”

洛一用手指撫了撫下巴，心想，可能是環境不對，畢竟方溪言的母親是在這個小區……

方溪言可能每天都在觸景生情。這樣不行。親人去世了誰都會痛苦難過，但畢竟活着的人還得繼續好好活着，不能在悲傷痛苦中一直沉溺。

所以她說出了一句很是冒昧的話：“方溪言，要不要去我那裏，和我一起住？”

“不行！”

方溪言拒絕，聲音聽起來很急切。

洛一嘴比腦子快，問出來才覺得這個提議很不妥，但聽方溪言回絕得這麽幹脆，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

這麽不想和我住啊，洛一有點心塞。

方溪言卻想的是，在更早之前，洛一說出這個提議，她可能會心跳加速，然後想答應她，不過也只是會在心裏想想罷了，之後也是會拒絕的。

畢竟方溪言喜歡洛一，方溪言想和洛一靠近，想和洛一更長時間的相處。

可是方溪言不想讓對方發現自己的感情，讓對方困擾……

從早到晚都和對方單獨相處，她知道自己控制不住的……

現在回絕得更加幹脆，是因為不想讓對方困擾的同時，更不想讓對方痛苦。

畢竟，這種感情會痛苦的啊。

即使洛一只是把她當朋友，可是這種會讓洛一痛苦的可能，她都一絲半點都不想讓對方有機會去嘗試。

她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方溪言聽對方說了句：“那好吧。”

語氣明顯的有些低落。

洛一又問了方溪言一些有的沒的，就感覺自己應該走了，可是她還是死皮賴臉地待在方溪言家沒有走。

“快中午了，留我吃個午飯呗。”

洛一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毫不客氣地道。

“好啊。”

方溪言進廚房炒菜的時候，洛一跟了進來，一臉好奇地詢問：“吃什麽呀？”

方溪言去冰箱翻了翻，對洛一道：“冰箱裏有條魚，昨天晚上五樓的奶奶拎給我的。”

洛一一下子反應過來方溪言口中說的奶奶是誰。

“還有幾顆雞蛋，幾條青菜。”

洛一在想幾條青菜是什麽鬼，便湊過去看，看到冰箱裏有幾條蔫蔫兒的菜葉子，一臉麻木，果然是幾條。

洛一還在等着對方繼續說還有什麽呢。

結果方溪言來了句：“沒了。”

“啊？就這些啊，如果昨天晚上沒有多來一條魚，你平時吃什麽啊？”洛一一臉不可置信。

“用青菜和雞蛋下點面吃。”方溪言補充，“家裏有很多面。”

“噢。”洛一聽着就飽了，完全沒有胃口吃這麽清湯寡水的東西。

方溪言觀察對方的臉色：“那我們今天中午就吃魚吧。”

當然吃魚，不吃魚吃什麽，吃幾條青菜炒雞蛋，還是吃幾條青菜加雞蛋下面吃啊？

不行，洛一心想，下次來方溪言家的時候得帶點肉和菜來。

她不怕方溪言餓死，她怕方溪言營養不良。

方溪言做飯味道很不錯，就簡單的一條魚，方溪言做得噴香。

洛一很有胃口，吃了好幾碗飯才作罷。

事後更加堅定了下次來方溪言家得拎些肉和菜來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