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曾擁有你

第18章 我們能聊聊嗎？

我們能聊聊嗎？

周五，洛一下班回到家，想着周六要不約方溪言去逛商場吧，正好自己想買幾套新衣服。

她完全沒想過對方不會陪她去的情況，因為洛一知道方溪言不會拒絕，至于為什麽，她說不出來，但這是種直覺。

信息發過去，洛一就去了浴室洗澡。

洛一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打開手機想看方溪言的回複。

咦？怎麽會，方溪言竟然還沒回她。

洛一看了看信息發過去的時間，半個多小時前。

洛一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難道是睡覺了，這個想法一出來，洛一就笑了。

怎麽可能，現在八點都不到，現代人誰還這麽早睡覺啊，小寶寶和老人家除外。

那又是為什麽？

過了會兒，洛一拍了拍自己的頭，自我譴責，自己怎麽能這麽雙标呢？你看看自己有多少次沒有及時回複對方的信息了。隔天的有，甚至以前上學的時候隔了一個星期的都有。

方溪言應該是有其他事在忙，耐心點等等她吧。

結果等到了洛一準備睡覺的時候，對方還沒有回複。

那怎麽辦，唉，只能明天再看看了，明天早上應該就能看到對方的回複了吧，再不濟就明天晚上之前。

她是想約方溪言明天晚上一起去逛商場的，晚上的時間都過了，那還去什麽？

難道等後天？洛一想，那也不是不行。

結果出乎洛一意料的是，兩天都快過完了，方溪言還是沒有回複她。

洛一還是第一次感受等待別人回複信息的滋味。

沒辦法，周末都結束了，洛一只能暫時放棄去想逛商場的事，回學校上課了。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周，洛一被摧折得身心俱疲。

祖國的花朵确實可愛，可熊孩子也是真的鬧心。

洛一把手機上登錄的工作號切換回生活號。

回了那天何林林女士刷屏問她什麽時候回家和他們吃頓飯的信息，洛一往下劃拉了一會兒，發現過了一個星期了，方溪言竟然還沒有回她信息。

洛一徹底震驚了，就算是時間過了，依方溪言的性子，怎麽也會向她解釋一下沒回信息的事。

可是如今竟然什麽信息都沒有。

不會吧？對方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洛一細想之下，還真有這種可能，方溪言一個長時間宅家的死宅，出了什麽事誰也不會知道。

洛一又呸呸呸了幾聲。

不論如何，洛一都想去看看方溪言那邊發生什麽了。

星期六上午十點左右，洛一開車到了方溪言家小區樓下，正想直接上樓去找人，可忽然間反應過來自己并不知道方溪言具體住哪一層哪一戶。

洛一一時間有些煩躁，為什麽當時就不能好奇點多問方溪言一嘴呢？

啊！對了，可以試試打方溪言的電話，洛一怪自己怎麽沒早點想到。

洛一當初要方溪言聯系方式時，對方給的就是電話號碼。

嘟——嘟——嘟——

洛一撥過去一直到自然挂斷，對面都沒有人接。

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微信不回，電話也不接啊。

洛一深刻地體會了一次熱鍋上的螞蟻的滋味。

怎麽辦？怎麽辦？聯系不到方溪言……

“唉，慘噢，你說人有什麽想不開的呢，怎麽就跳了呢？”

“是啊，那個丫頭哭的，當媽的咋這麽狠心呢……”

洛一注意到兩個老人挎着菜籃子進了小區。

不管有沒有用，洛一覺得還是得問問。

“爺爺奶奶，打擾了，我想向您們問個人。”

洛一從駕駛位下來，快步朝他們走去。

兩人聞聲轉頭。

“你要問什麽人啊？小姑娘。”頭發花白的老婆婆一臉和藹。

“就住在這個小區的一個女孩子。”洛一想了一下，“長得高高瘦瘦的，一米六五左右，皮膚很白，長得很漂亮，對了，可能她不怎麽愛出門，你們沒見過也不奇怪。”

老爺爺聽了洛一的描述，有些欲言又止，但又想應該不會這麽湊巧吧？他拉了拉老伴的手，兩人對視了一眼。

“這小姑娘，她叫啥名字啊？”老婆婆問，心裏已經隐約确認了。

主要是他們這小區是好幾十年的老小區了，年輕人不多，大多都是老頭老太太，中年人和小孩子。

“她叫方溪言。”

“啊，還真是小方丫頭啊。”老爺爺嘀咕。

“爺爺知道她嗎？那能方便告訴我她家在哪兒嗎？”洛一急切道。

“知道是知道，不過我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不在家，她家上個星期出了事……”老爺爺一臉可惜哀痛。

洛一一聽，心髒瞬間提了起來。

老爺爺看對面的小姑娘着急的樣子，也不賣關子，直接道：“她家就在我們家樓上幾層，我們也算是看着她長大的……小方丫頭她媽不知道因為什麽事住了十來年的院，前段時間應該是好了吧，小方丫頭就把她媽從醫院接了回來，這是多好的事啊。”

“可是真是造孽呀，她媽這是有多想不開，一個星期前直接從樓上跳了下去，七樓啊，跳下去人就沒了，救護車都沒來得及上……”

老爺爺一臉痛心。

“可不是，這讓孩子多傷心啊，我們住在五樓都能聽見小方丫頭一路下來的哭聲。”老奶奶不忍道，“真是心狠的媽……”

洛一一時間有些失語。

從兩個老人那裏得知了方溪言家發生的事，洛一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按照他們說的樓層和房號，一路往上爬，期間想了很多，但都雜亂無章。

方溪言只是說她因母親生病休學了，她猜想過應該是很嚴重的病，但沒想過竟嚴重到要住院十年的程度。

洛一不忍去想，當得知母親病情好轉，終于能回家一起生活後，突然間又失去母親的滋味。

方溪言該有多痛苦啊。

咚咚咚——

“方溪言你在家嗎？我是洛一”

“在的話能開下門嗎？”

洛一好似隐約聽到了聲響。

咚咚咚——

“方溪言，我聽到聲音了，我知道你在裏面，可以給我開個門嗎？”

洛一等了一會兒，裏面的人好像并沒有想要開門的意思。

“你不開門的話，我就在門口等你，不走了。”洛一故意用一種無理取鬧的語氣對裏面的人說。

好幾分鐘過去了，洛一嘆氣，認命地站在屋外等。

十幾分鐘過去了，洛一腿有點麻了，正準備不怎麽講究地蹲下休息會兒。

咔嚓——

門開了。

“進來吧。”

洛一朝聲音的源頭看去。

方溪言長發披散，遮住了臉，看不清表情。

“噢，噢，好。”洛一跟在方溪言身後進了屋。

洛一一進來，側頭就看見了挂在牆上的黑白照片。

洛一的心緊了緊，行動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随便坐吧。”方溪言用平直的語氣對洛一說。

洛一拘謹地在沙發上坐下了，看着方溪言徑直往一個房間走去。

“方溪言。”洛一趕忙出聲叫她。

方溪言動作遲緩地轉頭看了洛一一眼，又自顧自地回頭回房間。

看着對方魂不守舍，死氣沉沉的模樣，洛一坐不住了。

她起身快步朝方溪言走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

可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麽，默了默，只能幹巴巴的說了句：“節哀。”

方溪言嗓子眼裏發出很沉悶的一聲，然後掙開了洛一的手。

眼看着門就要從裏面拍上。

洛一顧不了這麽多，手腳并用地抵住門。

“你幹什麽。”方溪言從門後面無表情地盯着洛一。

“你，我，我們能聊聊嗎？”洛一幹澀道。

在洛一的記憶中，方溪言再怎麽性格冷漠，也沒有像如今這樣。

洛一為方溪言如今的樣子感到心疼和害怕。

“不能，你待夠了就走吧。”

“我只想一個人。”

方溪言很幹脆地回絕。

手上的力氣加大了，門眼看着就要從裏面被合上了。

洛一莫名有點心慌，好像正在關上的東西并不僅僅是門……

“方溪言！你敢關門試試！”

洛一咬着牙大聲喊。

方溪言的動作一僵，無意識地喃喃，你吼我……

洛一看見對方停下了關門的動作，心下松了口氣，意識到自己剛剛一時情急之下做了什麽。

洛一尴尬道：“對不起，方溪言，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和你聊聊，我們說說話可以嗎？”

洛一語氣輕柔，還想說些什麽。

方溪言直接打斷：“沒什麽好聊的，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沒回你信息，沒接你電話是嗎？因為我媽死了，她跳樓死了！”

“我沒心情。好了，你知道了，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着。”

方溪言語氣沒什麽起伏地說。

面對這樣的方溪言，洛一完全無計可施。她想再去拉對方的手，被方溪言躲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避開了。

一種焦躁難受又混雜着心疼的情緒席卷了洛一的心。

她幹脆完全不顧方溪言的意願朝對方靠近，伸手一把抓住方溪言的手腕，用力地把她扯了過來，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洛一的臉靠着方溪言的脖子很輕地嘆了口氣，心裏的那種難受好似得到了緩解。

“方溪言，我們能聊聊嗎？”

洛一的唇貼着方溪言的脖頸，嗓音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