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困于內宅的婦人14
困于內宅的婦人14
正在忙于自己造玻璃大計的瑤光還不知道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即将展開。
“小姐，姑爺來了。”午間瑤光正坐在桌案前塗塗改改就見到門房匆匆跑來禀報。
“不見。”瑤光毫不猶豫的拒絕，門房猶豫着想要勸說，在觸及到瑤光愠怒的面色之後只能讪讪的回去。
瑤光雙手扯了扯自己頭上的頭花不爽的啐道，“他柳琮明有病吧，不去好好陪着林顏，來我這幹什麽，嫌我不夠煩嗎。”
再次被拒絕的柳琮明只能黯然離去，看的門房婆子都覺得心疼。
夏荷看着瑤光又一次拒絕柳琮明忍不住勸道，“小姐，姑爺這也算是知錯了，您何必和他怄氣呢。”
瑤光嗤笑，“他知錯了，我就得原諒他嗎？”
“可您這樣不是把姑爺推給別人了嗎，您何不趁此機會和姑爺和好如初，将姑爺的心籠絡過來。”
“你不必擔憂，我心中有數。”
夏荷這種思想在這個時代才是主流的思想，瑤光不茍同，但暫時也沒有要去改變的想法，以她現在的處境想要改變這種想法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冬梅，我讓你做的事情怎麽樣了？”瑤光不想和夏荷糾結柳琮明的事情當即轉移話題。
“步行街那邊已經按照您的設計圖已經建造了三分之一，那些門窗也按照您的意思讓他們先別裝，奴婢花了五千兩銀子在京城郊外買了窯廠。
瑤光點點頭對冬梅的辦事效率很滿意，“燒窯的匠人你找的怎麽樣了？”
冬梅低頭，“奴婢有愧小姐的信任，暫時還沒找到合适的匠人。”
“可是有什麽問題？”
“快過年了，離京城比較遠的匠人已經回去過年了，近一點手藝好一點的匠人基本上都跟人簽了契，很難挖到人。”
“行了這不是你的問題。”瑤光深知在這種生産力低下的年代手藝人都是吃香的。
“金家就有自己的燒窯場，小姐何不找老爺求助？”秋菊适時提出。
瑤光靜默，她不是不知道金家有自己的窯廠，可上次的談話讓她看清了自己和金瑤軒的矛盾，只要自己還想着和柳琮明和離，這個矛盾就是不可調和的。
她若是要在金家的窯爐裏燒玻璃，那方子大概綠會洩露，畢竟燒玻璃沒什麽太大技術含量，只要溫度合适，材料齊全燒出來還是很容易的最多就是純淨度有高低。
而純淨度這種東西多燒幾次，調整一下配比，很快就能達到理想的狀态。
若到時候自己和金瑤軒鬧掰了那玻璃的事情怎麽算，畢竟財帛動人心，她也不敢全然相信金家會不眼饞這玻璃的生意。
所以她思慮再三之後還是決定自己幹，自己人安全有保障，她必須确保在前期燒玻璃的手段只有她自己這邊的人知道，她就指着這個賺第一桶金了。
“冬梅，你只需找幾個能燒窯子的人便可，我這不是做瓷器，要求不需要太高，只要嘴巴緊就好。”末了她還補充了一句，“年關人難招，你可以多加點薪酬，咱們争取在年前把這窯場燒起來。”
“小姐，這沒幾天就要過年了，您何不年後再招人，左右也抛費不了太多的時間。”冬梅下意識的盤算了一番，最終得出的結論是為了搶這幾天的時間将工人工錢提上去不合算，且馬上就過年了好些人還不一定願意來。
“不打緊，工錢的事情你看着辦，對了，除夕到年初七這八天裏在窯廠上工的工人每日算三倍的工錢。”
瑤光是真的急，這玻璃的事情一天沒着落，她這步行街就開不起來，已經花費了許多錢先去，她也不想自己虧的血本無歸。
果然做生意這事情還是得看天賦，自己照搬都會出差錯，金父看一眼就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瑤光在心中感慨。
“是。”見瑤光堅持，冬梅也不再糾結當即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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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便到了小年，柳家一派祥和，只是內裏更加暗流潮湧。
柳琮明因為瑤光的多次拒見便收了和瑤光談和的心思，外面的流言蜚語也讓他恥于出門，他便蝸居在家中閑暇時候看看書練練武打發時間。
倒也十分清閑，唯一煩惱的大概就是每天都要應付後院的那些女人。
春蘭，陳婉娘和林顏三人見面就是一番唇槍舌劍。
瑤光早在柳夫人“病”好了之後就将燙手的山芋扔了出去，她不眼饞這府裏的大權也怕柳夫人逮着機會要她貼補柳家這個空殼子。
還不如就做個清閑的人，閑暇時候聽聽各院的八卦。
柳夫人則張羅着過年的事情，并計劃着在年後将林顏納進府裏。
每個人都有美好的生活。
入夜，府裏燈盞通明，府外爆竹震天。
柳夫人特意吩咐這天府裏的主子一起用膳。
瑤光今日穿了一身暗紋絨衣，內着紅色縷金穿花蜀錦裙，寬大的裙擺繡滿朵朵牡丹，眉間貼着紅色梅花形狀花钿，花钿中間貼着顆珍珠，滿頭青絲梳成牡丹頭，左右兩側各插着三只金色步搖，随着她的步伐輕輕擺動，整個人看上去美顏不可方物也貴不可言。
瑤光第一眼就看到了林顏，無他只因今日她穿的也是一身正紅色裙襖。
正紅色乃是正室所能穿的顏色，而作為即将進門的妾室林顏的舉動無異于在挑釁瑤光正室的權威。
瑤光又将目光轉向坐在林顏旁邊的柳琮明，見他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心裏暗暗搖頭。
瑤光落座之後晚膳便正式開始了。
瑤光本想安安靜靜的吃完飯便走人哪曾想她不找麻煩麻煩自己找上門來了。
“少夫人這身裝扮真好看，應當是花費了不少時間吧。”林顏明面上誇贊瑤光，實則暗指她晚來，讓所有人等着。
“正紅色很襯林小姐，林小姐最近多穿穿，不然可就沒機會了。”瑤光毫不相讓。
林顏氣急，卻沒有反駁的底氣，忽然她像是想到什麽，“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少夫人打扮的這麽好看一定是為了崇明吧。”
正在夾菜的柳琮明筷子一頓，心中升起一抹竊喜，看向瑤光。
“确實是女兒悅己者容，不過我的理解和林小姐的理解不一樣，我打扮自己是為了取悅我自己，并不是為了取悅某個人。”
林顏撇嘴，她才不相信瑤光所說的話，還想說什麽，但在看到柳琮明不悅的目光後只能讪讪閉嘴。
柳琮明因為瑤光的否定心中有些難堪。
“小姐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知道當不當講就別講，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瑤光不給春蘭鋪墊的機會直接反怼。
瑤光的強勢讓春蘭有些氣弱，她把目光轉向柳琮明希望他說一句公道話，可柳琮明根本視若無睹，直接移開了視線。
春蘭無奈只能暫時消停。
“瑤光，這大過年的，你穿的喜慶些是應該的，可你這身裝扮是不是太誇張了，如今國庫空虛，你何不學着你父親那樣将這些無用的錢捐出來。”柳夫人語重心長的勸道。
“母親說笑了，這怎麽能是無用的錢呢，就拿我這身衣服來說，它貴是貴了點價值千金，可它讓我心情愉悅了呀。”
說着她捋了捋自己的袖子。
千金，柳夫人的呼吸都粗了幾分：這錢要是用在柳家該多好啊，過年的時候她也不用緊巴巴的算着府裏的錢。
心裏是這麽想的，可她嘴上不能這麽說。她看了一眼坐在林顏身邊的柳琮明腦子轉的飛快。
“瑤光啊，你看崇明，才在邊關待了十個月清減了許多，那些邊關的将士就更不用說了，不如你就用那些錢給邊關的将士們買糧草，想必他們都會對你感恩戴德。“
“琮明所在軍營裏那些将士曾經都是琮明父親的部下，也算的上是琮明的叔伯，你這樣當是幫琮明施恩，他們也能全心全意的輔佐琮明掌管柳家軍，将來崇明出息了，你也能跟着享福，你們兩是夫妻一榮俱榮。”
瑤光嘆了口氣悠悠然的說道，“母親的提議很好，可惜我這人手上存不下錢，前些父親給我算的分紅我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前些日子我看家中賬本的時候發現前些年柳家每年都會有三萬兩銀子支出給邊關的柳家軍，不如今年還在公中支出三萬兩，讓琮明回邊關的時候帶上，也好讓将士們知道柳老将軍雖然不在了，但琮明會支撐起柳家。”
瑤光話裏的意思很明顯，要我的錢沒有，真的想惠及邊關的柳家軍就從柳家的公中出。
柳夫人氣的心肝疼，可過小年她也不好發作。
“表嫂這話好沒意思，你和表哥本就是一體的，怎麽還分你我。”陳婉娘見自家姨母被下了面子，立馬跳出來表現，柳夫人是她在柳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她得在柳夫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立場和價值。
瑤光似笑非笑的目光從柳夫人、春蘭身上劃過，最終落在柳琮明的身上，“柳家應該不想讓外人知道你們圖謀我金瑤光的嫁妝吧。”
聞言柳琮明和柳夫人臉色齊齊變黑。
陳婉娘不甘心的還想說，被柳夫人和柳琮明齊齊何止。
這個時代女子的嫁妝本就是私有物，與夫家無關，若是夫家動了女子的嫁妝是要被外人恥笑的。
柳家因為林顏的事情已經是京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現在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柳琮明可不想再傳出什麽對他不利的名聲了。
飯桌上衆人食不知味，只有金瑤光一個人吃的肚皮撐圓。
“以前我倒是沒發現小姐是個伶牙俐齒的，不過你也別得意的太早，有些人可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瑤光走的時候春蘭快步跟上在她耳邊說道。
夏荷想要反駁，卻見春蘭已經越過瑤光往前走去，只能心中憤憤不平。
瑤光雙眼微眯，看着春蘭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