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敘斯白沉默了一瞬，很快又笑了起來，“放心，這次的只是簡單的果飲，不是咖啡。”
敘斯白輕輕地晃了晃手裏的袋子，多虧車上的車載冰箱，經過了這麽久，還能聽見裏面冰塊晃動的聲音。
夏季傍晚的風總是帶着幾分陽光熏蒸過大地後的燥熱，熏得宋晚浮躁地想沖動。
宋晚長長地吐了口氣，終于感覺從那種忽如其來的情緒裏脫離了出來，眼睛卻有些酸脹，“你……等了多久啊？”
宋晚沒敢看他，視線只好放在了敘斯白停在一旁的車上。
剛好能從幹淨的車窗上看見他清晰的眉眼，暮色的橘紅替他描上了輕淺的缱绻。
敘斯白敏銳地察覺到女孩忽而又平複下來的情緒，輕輕地伸手拍了拍女孩的頭，卻沒有多說什麽，“沒多久，看過你的課表才掐着時間過來的。”
但是她上完課還開了一個不算短時間的小會诶……
心裏好像偷偷掉落了一顆糖，咔噠一聲脆響，甜滋滋的糖粉一下子散了滿天。
宋晚終于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不提前告訴我，就不怕錯過啊？”
雖然她今天沒早八，但萬一想偷懶開了小電車來學校，回去的時候一駛而過，那敘斯白豈不是要空等？
“但現在不是，等到了嗎？”
敘斯白直直地看着宋晚的眼睛，宋晚居然也沒有躲。
看着看着，倆人忽然就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明天，我來接你？下午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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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宋小畫家答應我不臨時放我鴿子？”
“好！”
好好好，你說什麽都好呀。
宋晚忽然就很開心，心底仿佛有一只小狗開心到在搖頭晃腦地轉圈圈，無論敘斯白說些什麽她都只想應好。
女孩的情緒終于好轉，敘斯白總算放心，擡手看了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今天晚飯，好好吃，然後……明天見？”
雖然不舍，宋晚還是點點頭，嗯了一聲，“明天見。”
敘斯白輕輕哼笑了一下，被女孩忽然冒出來的委屈小狗的感覺逗笑了，“伸手。”
他伸出手，手裏像攥着什麽東西，手背朝着宋晚。
宋晚不明所以，但乖乖照做。
輕柔的觸感在手心上輕掃而過，泛起一陣輕柔的酥.癢。
白膩幹淨的手心多了一顆糖。
“嗯？！”宋晚詫異地擡眸看向敘斯白。
卻剛好被他溫暖的手摸上了頭，帶有輕柔的力度揉了揉。
“好啦，宋小晚，明天見。”
明天見。
他好像總能發現她情緒的微小起伏。
見到敘斯白前的一切低迷一掃而空，宋晚吸了一大口的果飲，淡粉色的原來是西瓜，輕爽的西瓜味中夾雜了一些乳酸飲料的甜味而不會輕爽過頭顯得寡淡，甜度剛剛好。
最近好久沒去過‘餘白’了，開學之後宋晚再也沒有像以往一樣，每天的早八靠咖啡吊命。
喝習慣了‘餘白’的味道，其他店的咖啡總覺得缺少了那股順滑或者醇香，而帶着不能忽視的酸澀。
咖啡對她來說，好像牽扯上了別的意義。
能讓她得到滿足的意義。
*
晚上。
【陳旭：斯白哥，668號房，你到了沒？這路有點繞，你到了跟我說聲我出去找你。】
酒吧裏震動着的音樂不斷挑戰着人的神經，敘斯白剛進來便收到了陳旭發來的消息。
正要回複他時，一張陌生中帶着點熟悉的臉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畫家的那個同學？
敘斯白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
原本氣質還算幹淨，頂多有點傲氣的瘦高男生，顯然已經微醺，在一群男男女女之中，靠着一個裝扮大膽的女生若無旁人地接着吻，神色傲然又輕慢。
敘斯白笑了笑，沒放在心上，接過他剛點的酒，輕噙了一口，随手回了陳旭的信息。
【餘白：在吧臺這邊。】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城哥，你今天怎麽這麽晚才出來？”
敘斯白并非故意聽他們的對話，只是關城所在的卡座剛好靠近剛好靠近吧臺和走道口，而又恰巧，關城正好背對着他坐着。
轟鳴的音樂夾雜間，隐約能聽見他們的一兩句對話。
關城臉上閃過一抹煩躁，蹙緊着眉，推開了懷裏的女生，“別提了，我不是最近找了幾個項目來做嗎？剛好跟那個煩死人的課的作業撞上了。”
“那些東西還用做的啊？我直接随便搞搞就交了。”
關城嗤了一聲，“本來想推給班裏那個宋晚幫我弄的，差點就推成了，結果……”
“宋晚？那個老是帶着帽子的？說起來，這都第三年了，我都還沒認得出她長什麽樣子呢，神神秘秘的。”
聽出身邊朋友的好奇，關城的聲音裏莫名有了些優越和不屑，“就個社恐女呗，皮膚挺白，眼睛挺大的，看着挺清純，就是太悶了沒勁……”
周圍的嘈雜聲忽然升高，舞池裏好像又到了個新的高.潮，瞬間掩蓋了他們哄笑起來的聲音。
敘斯白目光微微一沉，手機屏幕散發的光映照着他沉靜深邃的眸子，聯想到什麽，心下有了幾分了然的猜測。
輕勾起的笑眼莫名閃爍着危險的碎光。
“同學？”敘斯白用手裏精巧的玻璃杯輕輕地敲了敲關城椅背邊緣上漆黑色的金屬，杯中淡黃色澄透的液體伴随兩聲清脆的敲擊聲微微濺起，十分不小心的濺了幾滴在關城的頭上。
瞬時引得瘦高男生的轉身瞪視。
顯然，見過敘斯白的人就很難忘記，關城一下認出了這個慵懶松弛卻不失閑雅氣質的男人，哪怕在當下迷.亂的氛圍裏，那人也悠然自立，不突兀又獨立。
是讓人一眼就被吸引住，但作為同性很難不想遠離的人。
敘斯白輕笑着将他的怒氣與尴尬盡收眼底，等得欣賞完他的拘束與躲閃之後，才淡淡開口，嘴角輕勾，笑意不及眼底，“挺會裝的啊。”
敘斯白的聲音淡淡，卻因着那份沉靜和輕嘲，在周圍喧嚣的音樂裏顯得更加突出，整個卡座的一群年輕大學生陷入了面面相觑的尴尬，誰也不敢看緊繃地站直怒視着敘斯白的關城臉上難看的神色。
關城臉色漲的通紅，聞言一副被揭穿而強裝鎮定的惱怒，“關、關你屁事，你是她誰啊？少管閑事。”
“斯白。”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敘斯白回頭。
陳旭一出來就能看見他站在這，“在跟誰聊天啊，見到認識的人了？喊你都沒應。”
陳旭瞥了眼，一群大學生周末來酒吧玩，怎麽看也不想是有敘斯白認識的人的樣子。
敘斯白站直身，眼角的餘光都不在那個臉色難看的男生上多做停留，淡淡道，“沒什麽，有個眼熟的人，跟他打了聲招呼而已，走吧。”
敘斯白輕笑了聲，輕舉了下手裏的酒杯示意，便一口而盡。
對于這種需要靠貶低異性來獲得存在感的人，最重視也是最不堪一擊的，無非就是他那脆弱地可笑的自尊心和虛僞的面具了。
無論敘斯白告不告訴宋晚，關城便回自己陷入面具是否已經破碎的猜疑裏，自拔不得。
陳旭顯然也沒把這個插曲放心上，一邊在敘斯白耳邊吧啦着，一邊領着他往裏面走。
驚惱到臉色紅漲的關城剛坐下，便聽見旁邊剛還在他懷裏的女生在轉頭跟別人在竊竊私語。
“诶，看見了嗎，剛剛那個男的，我去，好蠱！是我的菜！”
“你看見他手上的表沒，我靠，賣了我都買不起，你別想了，那種一看就不是跟我們一個世界的人。”
“說夠了沒？！能不能安靜點”關城本就惱慌的心神更加煩躁，一時間也不顧的僞裝良善自傲，假裝沒看見女生面帶不屑的撇嘴，端起面前的酒杯便是一飲而盡。
這一插曲很快被敘斯白扔到了腦後，他緩步跟在喋喋不休跟他講着圈子裏最近的新八卦的陳旭身後，腦子裏卻是在想着另一抹身影。
貿然去針對一個只一面之緣的人，本不是敘斯白會做的事，可偶然聽到的字眼，順着酒精哄熏的熱，他不過是在腦子裏過了一邊，便就動了。
這是不是也在說明，小姑娘對他的影響，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大呢。
敘斯白想着，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什麽酒精的借口，也就用來騙騙自己了。
不過是思緒的幾經飄轉，很快就到了包廂裏。
剛一推開門，裏面便是與外面轟炸音樂截然相反的氛圍。
畢竟也沒有哪些人會特意跑來酒吧裏打游戲了。
就連廂房裏的音樂，都放的是極富節奏的電子音樂。
敘斯白微松了松領帶，剛從飯局上下來，他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就被拉到了這邊來，“張小四今天沒來？”
身旁剛一進來就加入游戲戰局裏的陳旭眼皮掀也不掀便答道，“去追他女神了呗，就上次說的那個女畫家。”
屏幕上操控的游戲小人幾近殘血，陳旭說完便激動地叽裏呱啦亂叫。
敘斯白聞言，略略挑眉，倒也沒放在心上，“跑去北城了？”
音樂的聲音有點大，敘斯白順手調低了些，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淺酌，倒也沒加進他們的戰局，他一向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可不是，他不是還在群裏說接下來還要追着去安城嗎？老白，你又不看群了。”手裏操縱的小人死了又死，陳旭沒勁地扔下了手柄，“嗳，不是，難得聚一次，你們就跑來這玩游戲啊？”
“那不然約幾個妹子出來玩？”還沉迷在戰局裏的有人頭擡也不擡半點心不帶地應着他，顯然沒了陳旭的參與，戰局變得更加激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