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剛喂了一聲，就能聽見來自溫芙壓抑不住激動和好奇的連聲發問，敘斯白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了，語氣中透露着無奈。
“媽，你在說什麽呢，怎麽就要見家長了，別聽溫璟胡說。你找我什麽事？”
溫芙顯然不信：“小璟都說了，人家天天都去找你玩，上次你們倆還約着去游湖約會了呢！”
敘斯白無奈輕笑了聲，“你就聽他編吧啊。”
溫芙倒也是真的有事要找他，調侃兩句便引入正題，“明天你生日，不辦宴會我們依着你，你是不是也要回來，咱們一起出去聚個餐？”
“行，知道了，您都發話了，我哪敢不應啊。”
說完了正事，也沒多聊便挂了電話，轉身見溫璟和宋晚聊得正開，敘斯白略一挑眉，倒也沒上前插一嘴。
宋晚還是經溫璟說才知道原來明天是敘斯白的生日。
一邊聽着溫璟的話一邊想着她一晚完成那幅畫的可能性有多大。
……嗯，幾乎為零。
記憶太美好，宋晚不想趕進度似地去描繪，開學前能完成已經是很極限了。
宋晚眼簾微黯，感到有些遺憾。
“對了，小晚姐，你這麽喜歡畫畫，有沒有最喜歡的畫家啊？”溫璟沒有發現宋晚這細微的情緒變化，一邊刷着手機一邊随口說道，“最近好像說有個很知名的畫家要來國內巡展來着，第一站在北城來着。”
宋晚的思緒一下子被溫璟口中的話拉了過去，精神一下子緊繃起來，微微發幹的嘴唇嗫喏了幾下。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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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璟沒注意到，聲線一樣，似乎很開心，“找到了！吶，這個，叫柏然的畫家，還是國人呢，巡展的最後一場居然就在咱東城！”
宋晚呼吸微微一滞，異樣又迅速而熟練地被掩蓋下去。
“是嗎？我看看。”
宋晚好奇狀地瞪大眼睛去看溫璟手機上的頁面，“是欸，居然在東城也會展出。”
“對吧對吧，我看他的畫風還挺好看的感覺，我哥應該也很喜歡。”溫璟一副找到共鳴的樣子，“對了，小晚姐，你喜歡這個不？到時候我們說不定可以一起去看啊。”
宋晚一向不懂得拒絕邀請，放在桌面之下的手早就顫抖到握緊拳也抑制不住。
“好啊，我都沒怎麽去看過展呢。不過東城巡展要等到年末呢，到時候有時間可以一起去啊。”
宋晚笑了笑，狀似很感興地道。
大概，不确定性的應承，可能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的拒絕了。
溫璟很快被敘斯白叫走幫忙，終于又留下宋晚一人。
敘斯白留下的耳機在此刻發揮了作用。連接上音樂的耳機，完全把宋晚和周圍的環境隔絕開。
宋晚微垂着頭，散落下來的頭發遮蓋住已經淚濕的眼眶。刻意忽視之後，終于能營造出來一個虛假的空間。
本來還能忍受的環境，在溫璟提起柏然之後，顯得更加讓人想逃離，好像在這一刻，敘斯白都已經不能阻攔她想逃離的腳步。
太懦弱了，宋晚，你真的，太沒用了。
不過是多人一點的環境，不過是提起了那個人。
不至于，真的，宋晚，不至于。
無數句對自己的指控之下，宋晚終于看不出眼眶淚濕的痕跡。
只是這一場審判太過于耗費心力，宋晚頹喪地垂着頭，放任自己不再去思考自己的有氣無力在這個場合會不會顯得怪異一類的問題。
奇怪就奇怪吧，他要是看見了也不會問些什麽。就算是問了，她不說他也拿她沒轍。
宋晚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态，将心神全注在畫板上，胡亂畫着，不再在意線條的走向。
畫紙上逐漸淩亂，宋晚的情緒才終于平複。
溫璟并不知道自己剛說出的話有什麽問題，被敘斯白叫過去之後還興沖沖地邀功着，剛才和宋晚聊了些什麽沒一會就全都倒了出來。
敘斯白有一搭沒一搭地應着，聽着溫璟說的好像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但是……
敘斯白看了眼背對着他們坐着的女孩，小小的一只，身形微微佝偻着，伏案奮筆。
眉頭輕皺，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上去打擾她。
*
縱然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敘斯白還是開了店，哪怕說今晚還有聚餐。
宋晚剛到的時候敘斯白正在擦着手裏的杯子，今天店裏的人還是不少，但敘斯白總算沒有昨天那麽忙了。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開店了？”
宋晚一路過來的時候還在想着自己會不會跑空。
午間的陽光透過幹淨的玻璃窗戶照射進來，連敘斯白手上的杯子都顯得更加晶亮了些。
修長的手放下了杯子，陽光應在手上更加透白，纖長性感，宋晚眼神跟着走了走。
敘斯白笑了笑，只手撐頭慵懶悠閑地看着宋晚，“今天怎麽就不開店了？”
敘斯白還不知道她從溫璟那裏聽說了今天是他生日的事。
今天特意背過來的包裏鼓鼓囊囊的，像是裝着什麽。
宋晚有些緊張，特別是在他這樣一副猜到點什麽的表情之下，本來想好要怎麽說的話忽然就有點難言。
呼——
就是給朋友送個生日禮物而已，不要緊張。
昨天知道敘斯白的生日之後，宋晚就已經在默默思考要送什麽給他做生日禮物了。雖然敘斯白是沒給她說，自然也不可能還說希望她會送什麽生日禮物。
但是……宋晚還是第一次有這麽親近的一個朋友，好像，朋友的話，是要送生日禮物的吧？
知道一晚上趕完那副畫不可能，盡管她昨晚已經熬到了深夜，但也還是有不少細節需要加工。無奈之下，宋晚把自己專門設計、親手捏出來的一套小怪獸手辦包裝了起來。
他會覺得敷衍嗎？禮物準備得太過倉促，宋晚很難不擔心。
“今天……”宋晚長呼一口氣，終于把藏在書包裏的盒子拿了出來，“不是你生日嘛……”
長方盒子被推到敘斯白的面前，包裝很可愛。
敘斯白笑着的眉眼頓了頓，間而昳麗的桃花眼笑得溫柔，“你知道？”
“那這個……？”
禮物都已經送出去了，宋晚也不再猶豫會不會顯得奇怪，輕聲道，“我聽溫璟說的，這個的話……是生日禮物，你，你回去再拆吧。”
至于那幅畫……還是先不告訴他了，等畫好了再拿給他看。
不知道為什麽，宋晚下意識想讓他看見那幅畫最美的時候。
敘斯白略微詫異，想了想，忽然輕笑了一聲出來，沒等宋晚多想，很是愉悅地開口，“我們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啊？”
宋晚還沒思考出敘斯白話裏的含義，就見他進去休息間裏拿了個盒子出來。
“宋小晚，開學禮物。”敘斯白遞到宋晚的面前，俯身笑着對上她的眼睛，“新的一個學期，也要開開心心啊。”
眉眼間的溫柔和自內散發的愉悅一擊即中。宋晚沒有任何防備地，就被那種溫和的力量所包裹，一下子驅散了她萦繞她多日的焦慮和難以察覺的煩躁。
唔！！！這這這這這，這是男狐貍顯性了嗎？！！
心顫到宋晚不敢直視他，一下子就擡起了手捂臉，寬大的袖子足以把她地整張臉覆蓋住，好半會才緩緩地從兩手間的袖子縫露出點口看他，“你你你幹嘛啊？”
聲線顫抖，氣息滾燙而漂浮，有那麽一瞬間，宋晚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麽急症，不然心跳怎麽會這麽快。
宋晚強迫着自己忘記剛剛那種靈魂震顫的感覺，轉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到那個盒子上。
盒子上一眼能看得出來裏面裝着個耳機，樣式好像還是昨天敘斯白給她用的那個頭戴式耳機的同款。
宋晚的手還放在臉上，害怕一放下來就掩蓋不住些什麽一樣，“幹嘛送我開學禮物啊，開個學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
宋晚雖然大學以前，事事都受着宋绮憶的細致到近乎窒息的照顧。但實際上她已經很獨立了，就連大學搬出寝室，也是她一個人自己完成的。
見她不接，敘斯白佯作被傷害到了一樣，一副詫異又難過的模樣，誇張地傷心着，“啊？宋小晚，你這麽狠心，要拒絕我的禮物嗎？”
少見的一面難免讓宋晚有些想笑，看出他是故意的，宋晚當然不會誠惶誠恐，只是誠實地說着，“我就是感覺，很突然。”
“那就快收下吧！”敘斯白一下隔着宋晚的衣袖抓起她的手，末了，盯了宋晚幾秒，終于還是沒忍住，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宋晚的頭。
臉蛋爆紅還捂着臉偷偷看他的女孩，真的看起來很軟乎啊，敘斯白根本抵抗不住，最終還是上手了。
被摸頭了！！！
宋晚受驚地瞪大了雙眼，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
居然，沒有，産生抵觸情緒！
好神奇！啊……不愧是敘斯白。
宋晚兩只手差點捂不過來了，很是羞惱地瞪着罪魁禍首，有些兇巴巴的，“你幹嘛啊？！”
她沒發現她現在在敘斯白面前已經放開到敢去耍小性子了，但敘斯白卻很敏銳地察覺到了。
很是愉悅地又揉了揉女孩的頭，才含着笑意開口。
“開學需要大人陪同嗎？小朋友？”
“……”
宋晚等着笑得一臉溫柔但莫名忽然有點欠的某人。
徹底炸毛：“才不需要！我不是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