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漫畫接下來略過了小滿與新結識的獅族少女烈烈同行的時間, 徑直随着貝爾納魯都斯的出現,來到了另一位曾出場過的角色面前。
被譽為秘銀之城的十二基座之一,然而在若幹年前, 曾為延長壽命,向那被世界所眷顧的一族獻上尊嚴的——
龍嗣/混血寧芙, 水系法師約露缇娜。
這位淡青色的女士之前與拉薩瑞斯交談時還像老友敘舊,雙方同樣青春永駐, 氣質如出一轍的寧靜神秘,令讀者們大飽眼福。
然而現在她面對的是久違現世的龍族, 更是從轉化為龍嗣開始便能讓其無條件臣服的上級, 約露缇娜沒跪下就是她這幾百年沒有白活的體現了。
但即使如此, 雙方一坐一站的對比也已經完全顯示了她在貝爾納魯都斯面前毫無回旋餘地的仆從立場。
“我懶得命令外族。”貝爾納魯都斯這一次的坐姿還算端正, 沒有在巫妖研究室時那麽放縱,但仍然非常漫不經心,“只是要你做一件事, 之後你還是自由的。”
“請您吩咐。”約露缇娜說道。
這時她睜開着那雙平常總是垂落着眼簾的秀麗眼眸,于是讀者們看到, 畫面中頭發和眉睫甚至口唇指甲都是水玉般淡青微透色澤的纖細女仙, 赫然也有着一對熠熠華彩的棕金色虹膜。
【哇一睜眼反差好強烈】
【貝魯這麽叼?現在出場的倆秘銀城大佬之一哎,跟小秘書似的】
“我聽說最近那個花之城在舉辦競技賽。”
“……應該是的。”到這個境界早不怎麽涉及世俗事務的施法者還稍微愣了一刻才想到對應的事件。
不過是增加點經濟收入的當地活動, 怎麽入了這位的眼?約露缇娜心中暗暗嘀咕。對普通人而言那當然是難得的盛會, 但在施法者這裏大概還不如哪幾個比較有印象的學徒們私自打賭比賽有存在感。
“安排下去讓入城審核暫時放寬一陣子。就這件事。”貝爾納魯都斯言簡意赅。
身為思路僵化等于死路一條的施法者,約露缇娜聽到這種命令的一瞬間腦海中便轉過數種猜想。
但最重要的還是完成命令,那些已經銘刻在她靈魂上的龍血印記使約露缇娜立刻開始琢磨應該怎麽去實施。
——芙羅拉城的這一代好像還是女性城主?大概又是手段比較穩妥的強硬派……那些人的事就交給內行來處理,記得誰的弟子是至聖之城的公主來着, 按照貴族聯姻的深度應該很容易聯系到芙羅拉負責審核看守的官員家族。等一下聯系那家夥讓他找弟子過來,盡快安排下去好了。
至于事後t被他的城主處罰?只要給夠好處就行了。完成了再随便拿點成果過去讓他們自己分吧。
【……好真實。】
【們法爺只是懶得玩權術不是不懂那套.jpg】
【當你足夠居高臨下就能命令那些玩心眼的給你玩命.jpg】
而表面上, 龍嗣只是對她的君主謙恭地俯身。
淡青的長鬓發滑過法袍表面,半遮住那枚代表她在秘銀之城崇高地位的镂空六芒星徽章,有如她屬于秘銀之城但優先聽從龍族命令的特殊立場。
“謹遵您的意旨,吾王。”她說。
讀者們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稱呼,并大為震撼,然後在下一秒開始玩梗。
【啊?朋友哥還是個老大呢?(後仰)您小子……】
【看出來了,不是老大哪能拽成這樣早被打死了】
【朋友哥哪裏像一般成員了?他滿臉寫着老子天下第一】
【這下真成霸總了哈哈哈】
【(紅眼)男人,別讓我再失去你一次(低啞)(隐忍)】
【?!刀我是吧!】
【他,貴為龍族至尊,風光無限,孤高自賞,卻在一夜後性情大變,甘願為神秘人洗手買羹湯,為他承包全城的施法素材……v我五磚看後續】
【啊啊啊禁止給飯桶帥哥霸總塑!飯桶人設才是精髓!】
【笑補貨了……】
“那麽再會了。——栎露缇。”貝爾納魯都斯起身。
他沒有張開那對昭示身份的龍翼,僅是身形潰散淡去。
【姐名字不是四個字嗎?這又是什麽。】
【我不管我就叫她綠綠姐】
【栎露缇應該是本名?聽着就更古老一點。】
這樣的壓迫力……竟然只是一個幻影。約露缇娜想到。
不過,好久沒有人叫過了啊。這個名字。
已經用了數百年約露缇娜這個名字的龍嗣直起身來,撫着沒有一絲細紋的眼角,微有悵然之意的笑了笑。
自寧芙甚至混血一族滅亡以來,只有族人能夠喚起的“栎露缇”的真名蒙塵至今,又被重臨世間的龍族驚醒。她已經為了壽命出賣自己,那麽主人能看見奴仆靈魂上的真名就不足為奇了吧。
【寧芙一族滅亡?】
有讀者敏銳地從心理活動意識到問題。
【之前有人提過拉絲融的塞壬是哪來的,感覺有聯系哎】
【要說共同點就是二者都屬于人跡罕至地方的……啊就類人型人外。】
【我想到不好的事情】
【寧芙是水妖來着,塞壬也算海妖,emm,如果這倆都已經絕種的話】
【危,龍族,危】
【放過大帥哥——他是好龍,不要殺他——(慌)】
【我直覺又是星神的鍋。】
【直覺星神的鍋+1,神要挂了怎麽不算最嚴重的環境破壞導致種群滅絕】
原骞看到這裏大為佩服,而且偷着樂。畢竟這次被讀者們花樣百出的揣測踩到線索的可不是他了,貝爾納魯都斯能叫出約露缇娜的真名确實就是因為她在轉化後已經成了龍族的眷屬,換個別的龍來也一樣能做到這些。
這個漫畫世界的所謂寧芙和塞壬其實和讀者們認知的并不完全一樣,但基本是差不多的東西,性質大同小異,因而取來當譯名也沒問題。
而她們的滅絕也是實實在在發生于數百年前的事情,在他開始拿情感值填設定之前就有了,原骞摻和的部分只是把年齡填得夠大,讓“拉薩瑞斯生前所處的時代有機會得到塞壬的屍骸”的條件符合,所以設定能成功通過而已。
因為這些稀罕種族滅絕确實跟星神的狀态惡化有關,後者又是牽連小滿的主線劇情,原骞當然也沒放過這條小線索。
其實送走小滿之前他給的行李裏面就放了相關的物件來着……就是不知道弟子要過多久才能發現了。因為施法素材這東西永遠不夠用,缺錢的時候還能拿來應急,他本着有備無患的心情一不小心就給小滿帶了很多。
“所以你當初給二號加個塞壬就是故意的吧。”
[才沒有。就算塞壬滿地都是泛濫成災到處吃人,我也還會選的,這是美感,你一點都不懂。好看才是一輩子的事!]副官先生大聲抗議這種給他施加陰謀論的行為。
“那你敢打個視頻嗎?只有我自己被看到長相很不公平吧。”還沒到出場的時機,仍然守在小滿附近暗中保護——随時能趕過去又不至于跟蹤得太明顯的範圍——于是有點無聊的原骞企圖激将。
畢竟這家夥說着什麽好看是一輩子的事,又作為打打殺殺的異世界當地魔族BOSS卻竟然對捏臉見解頗深,說不定他本人是見光死的大怪獸呢,總之他在報“溫徹斯特”被捏成那樣害得他恐怖谷效應都犯了還要認命收下的那一箭之仇。
誰說好人就不能微微量記仇了,沒有吧。
[……才不要。]副官先生冷漠地說。
“真慫了啊?不是,別生氣哈。”
[你又不是美少女,我長成這樣是為了讓她們喜歡我還有索要摸摸頭的。男人一點價值都沒有。]
聽着這種毫不作僞的嫌棄否定語氣,原骞沉默,并明白了他為什麽能這麽懂占情感值來源大頭的女性讀者審美,從而捏出二三四號這些人設無可否定的優異容貌。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啊。
“你就是為了去小姐姐面前撒歡而活着的是吧……明明是個魔王。”
[因為那是世界上美好的東西,想到沒有被她們摸摸頭誇誇的可能性我就會很想毀掉一切。來真的。]副官先生回答。
“嘶。怎麽被你說得好像吃糖,不吃就躁狂上身開始暴走一樣。”
[那倒是确實差不多。別忘了我是魔族哎好人先生。是破壞刻在天性裏面的麻煩東西。]
“不好意思認識這麽久我只看出你很愛玩,做飯還有拐騙苦命女孩子複仇什麽的……”原骞順勢一轉話題,“要不你自己弄個人設過來玩?我怕我再演下去早晚精分,拉薩瑞斯當久了剛才差點沒忍住摸長頭發在哪裏,太驚險了。”
[——等你攢夠分數的吧。]副官先生既沒同情并答應,也沒堅決拒絕,只是指出了最緊要的問題。
被擊中痛點的原骞沉默了。
即使從拉薩瑞斯退場之後情感值一下子寬裕不少,他已經很久沒有數過零頭了,可是四號在設想中的身份同樣特殊,所需費用能把餘額直接掏個七七八八,導致接下來還是得節衣縮食的省着用,所以什麽後續計劃目前都還完全是空中樓閣。
窮真是讓人太難過。原骞有感而發地打開人設界面,動手給溫徹斯特原有的那副無瑕的美貌添上幾分明顯的疲色。
“怎麽樣?”原骞征詢參考意見。
[憔悴風也不錯啊。]這次很意外地被肯定了。
本來有進步值得高興,但原骞想到這份靈感取材于自己的經營不易,又有些隐隐胃疼。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輕松賺情感值的辦法嗎?”原骞嘀咕。
[有啊,但是不适合你,也不能播。]
“……”原骞至少是個成年人,很快想到了那些方法可能是什麽。
那還是踏踏實實靠自己努力攢吧,穿着衣服的情感值用得安心些。
他默默将買來的漫畫更新翻向下一頁,看到小滿和烈這兩個孩子因為貝爾納魯都斯的提前安排而沒費什麽功夫就通過關卡進入了芙羅拉城。
更新的內容都是他經歷過的時間,原骞當然知道這話包括的就是獅族拳法家的登場和她們初進花之城所見的風貌,還有小滿為了打聽素袂的蹤跡而陪烈烈去競技場的情節。
烈烈本就是個仰仗直覺和五感的粗線條,人物特質絕不像素袂那麽細心,小滿戴着僞裝種族的狼耳又經過世上最強的施法者之一處理,足以經過長時間相處而仍然能極難被識破。
所以當有人嘲諷小滿身為棄族別想着參與競技,還說趁早去酒館擦地板一類非常難聽的話時,烈烈的憤怒也絕對真實。
要不是芙羅拉城規定場外嚴禁鬥毆,違者不僅會被驅逐還要被斬斷手指作為懲罰,烈烈已經沖上去動手了。
“我自己來。”小滿說。
她走向那個剛才說了“繼承你媽媽事業”等不堪入耳話語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說:“我應戰了。”
三年一度的賽事期間芙羅拉城為了炒熱氣氛,給出的獎勵和補貼都很豐厚,這男人本就是剛從競技場中小勝一把才會膨脹得到處尋釁,此刻看着身形比他瘦削、好像經不住幾下的年輕人,想到該怎麽把這張白淨臉孔揍到青腫地在沙地裏打滾,舔了舔下唇。
“你都不是參賽者,t怎麽打?”他嘲諷道,想進一步激怒小滿。
下一刻他和看熱鬧的人都呆了呆——主管競技場今天上午的負責人親手捧着參賽者的徽章和标記身份的束臂皮帶出現在小滿身旁,笑容殷勤又親切地雙手奉上。
鮮紅色的标志物和純金的精美徽章在陽光下燦爛閃耀,見之難忘,是非常特殊的款式。
徽章上鑲嵌的一顆花形寶石就代表這位參賽者身後有人下注十萬枚金幣,這是每位觀賽者對單人參賽者初始下注的上限額,更是剛才她們走進競技場時見到的那些被簇擁着的參賽者裏也只有寥寥幾人才佩戴着的标記。
不止如此。競技場獻給小滿的徽章上,這樣的寶石已有兩枚。
“我和我的朋友都相信。她會贏。”在漫畫裏,已于高處觀衆席上俯瞰下方全景的某人篤定地說道。
作為已經随便對幾場競賽大額下注的豪客,他理所當然享有包廂等待遇,當然這也是為了哄着他別再随意亂來把賭局攪得一塌糊塗……這樣的複雜心聲由一旁絲毫不敢怠慢的某位競技場人員呈現在對話框裏。
而貝爾納魯都斯只是不閃不避地站在包廂前,任由灑進來的強烈陽光透徹地照亮他的眼睛,使褐與金中更深的前者也爍爍明耀起來,變得像是流過大地的熔漿。
……那目光冷淡審視之餘,竟還有隐約的期待之意。
【經典打臉情節好耶!】
【好耶愛看!不容易啊難得有人惹到小狼崽!】
【又有戰鬥環節看了好耶!】
【朋友哥怎麽算到小狼崽應戰這步的?】
【就是看透了吧,競技場什麽素質的都有,這種爛人看見倆小女孩就過來跳臉是大概率事件】
【支持小滿暴揍爛人,嘴臭還帶媽媽,活該被糊牆!】
【笑死了,競技場:求求了您吃好喝好可別再亂砸錢了!我們暗箱操作也是有限度的!】
【人話版翻譯:小場亂押大場十倍加完看都不看,玩一上午愣是幾乎沒賺沒賠,這還是人嗎,完蛋了他搞得已經有一些對金額敏感的客人發現輸贏太準不對勁了,我看您不是來賺錢的您是來玩我們的命啊!】
【一句話,朋友哥你好牛逼一男的】
【他這到底是憑對金錢直覺還是憑眼力啊,這波服氣了不愧是龍】
【笑死,真的,賠率都給丫玩崩了,行走的活爹,您就砸吧誰砸得過您啊】
【嗚嗚嗚可是他記得替拉絲也下了一份注啊……】
【這張朋友哥又帥出新高度了,不細品誰知道是刀啊!】
【龍瞳好美啊移不開眼了,但看多了竟然錯覺他有點悲傷?】
【壕無人性這個詞被表演得最虐的一次】
呵,讀者,要不是三號和一號沒有關系,你們以為我不能下三份注嗎?憑本事捏的人設,不炫富怎麽叫龍,我貝爾納魯都斯今天就是要讓自家主角成為競技場最耀眼的崽——
原骞看着漫畫更新結尾自己的表現和那句“她會贏”,非常滿意地繼續砸錢,當一臺沒有感情的砸錢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