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蠟燭明明滅滅,照在青年的身上點點星光讓應知衡更能看清他逐漸迷失的眼神。
應知衡當機立斷劃過自己的手臂,血跡慢慢滲透出來,把手臂抵在郁塵嘴邊,但青年并不配合,郁塵像是還留有一絲意識,皺眉躲開。
“…”應知衡看着青年迷失的紅眸,低聲道:“任性…不喝就變成我們這些醜陋的怪物了。”
邊說邊把郁塵摟在懷裏,捏着嘴巴強硬地把手臂流出的深紅詭異的血放進他的嘴裏。
“嗚嗚…”郁塵只覺得渾身很熱,就像是吞了一團火焰,燒他的五髒六腑。
可是他都這麽難受了,為什麽眼前的人還要喂他喝這麽難聞的飲料。
“怎麽可憐兮兮的。”
“好了好了,乖乖喝完。”
“喝了,病就好了。”
還一直在他耳邊嗡嗡嗡,好吵。
郁塵嗓子眼裏又開始哼哼。
原來平時溫溫柔柔好像沒有脾氣的人在難受的時候也會任性。
有些可愛。
郁塵見反抗不了,只能屈服喝這個難喝的飲料,直到他發現喝這個會渾身變得涼涼的,沒有灼燒感,很舒服。
他開始咕嚕咕嚕喝個不停,但正喝的興起,飲料被拿走了,“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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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喝了,太多了。”應知衡幫他擦了擦嘴角。
郁塵模糊地只能看到人影,他看到那人影把他放下,躺下後更舒服了,冰涼涼的,渾身松軟。
應知衡:“睡吧,睡醒後一切都會恢複原樣。”
郁塵慢慢阖上眼。
這場對于普通人致命的危險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應知衡的血在郁塵體內沒有躁動,安安靜靜地壓抑着他體內那部分不知怎麽來的怪物的血。
只是,有個副作用。
郁塵會依賴血的主人。
但應知衡并沒有多開心,祂莽撞地讓外人進了這裏,讓青年差點變成異類。
以及,祂的血…也是祂們的血。
這也就意味着,青年不止會依賴祂。
應知衡皺眉,久久地盯着沉睡的青年。
那就讓青年永遠見不到另外兩個。
祂借口鎖扣,抱起郁塵,走出了這個地方。
應知衡剛走出食堂後院,就碰到了他讨厭的人,林瑾。
林瑾冷哼一聲,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你想帶郁塵去哪?”
林瑾在看到應知衡朝着反方向走後感覺不對就跟了過來,果然,郁塵被他藏了起來。
應知衡:“你覺得你能攔住我?”
“你沒發現他的臉很紅嗎?”林瑾音量變大。
應知衡本不想在意,因為他知道青年剛剛經歷了什麽,臉紅有可能是沒緩過來。
但林瑾看青年的眼神很焦急,他怔了一下,垂眸看向青年。
他的眉毛擰成一團,一幅很難受的樣子。
怎麽回事?
林瑾心焦地不管對方會不會朝他下手,直接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青年的額頭,嘆氣道:“發燒了。”
怎麽會?
應知衡明顯愣住了。
但看林瑾的神情不像騙人,應知衡皺眉,“去醫務所。”
…
另一邊。
陸恪的腿已經被簡單包紮上了,這還是在他反抗劇烈的情況下柏奎好說歹說才包上的。
再深一步的消毒縫針他說什麽也不願意。
在等待應知衡期間,陸恪不耐地和徐或他們說路上卿沒事,已經回S市了。
該說的都說了,陸恪看向柏奎:“你讓人去叫的應知衡怎麽還沒來?”
柏奎:“這…”
說曹操曹操到,去叫人的人回來了,但身後并沒有陸恪想看到的人。
“那個…沒找到應先生…”來人支支吾吾道,“不過我聽人說好像是去了林博士那邊。”
陸恪神色如常,不顧旁人的阻攔站起來,剛包紮好的腿又滲出了血,推開擋在他面前的柏奎直接出了門朝着醫務所的方向走。
徐或客客氣氣地開口:“既然如此,我們三人就先回去了,這幾日打擾了。”
單湖許左看看右看看,定在了柏奎身上,“你去跟上去看看,別鬧出岔子。”
柏奎抽了抽嘴角,認命道:“好。”
醫務所。
郁塵安然地躺在病床上輸着液,旁邊是沉默的應知衡和林瑾。
相顧無言相看兩厭。
剛剛應知衡想要把青年帶走,被林瑾以輸液中不要亂動,不然會有危險為由制止了。
應知衡不敢動了,想了想陸恪斷了觸手,就算沒死也是半殘,回來都是用爬的吧…應該過不來。于是祂不急了。
但不妨礙應知衡怪罪林瑾耽誤祂帶走郁塵。
而林瑾更是對應知衡非常不滿,把郁塵關在危樓,他有沒有想過會有危險,甚至因害怕心焦和突然變化的溫度引發了發燒,危樓長久不住人,環境陰冷。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打開,應知衡望過去,看到來人一愣,又看了下他的腿,神色一冷。
接上了…該死。
陸恪一進來就看到了病床上的郁塵,他冷如冰雕的視線瞬間轉向應知衡。
觸手的疼痛刺激着陸恪,再看到青年在病床上輸着液更是加大了刺激。
帶着殺意的荊棘朝着應知衡刺過來,伴随着一聲打破椅子的響聲,應知衡站起身迅速躲過去。
兩人對視上,殺意湧現。
本漠不關心的林瑾看到病床上皺了一下眉的青年突然站起身小聲說:“要打出去打,別打擾到郁塵,他需要休息。”
應知衡看了眼青年,又看了看門口的陸恪,煩躁地皺起眉,礙事的東西。
祂的所有計劃都打亂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祂要把青年帶走。
應知衡在林瑾震驚的視線下直接彎腰把郁塵單手抱了起來,另一只手拎着吊瓶。
林瑾根本不敢碰,如果一個不注意碰到使輸液倒流就不好了。
“你…”陸恪瞪着應知衡,沒想到祂這麽無恥,下一秒又想起青年還在睡又把聲音放小,“你把他放下。”
應知衡冷笑,走到門口,用氣音說道:“讓開。”
祂今天鐵了心把青年帶走,不論如何都要。如果等青年醒過來…應知衡知道,祂沒有辦法再一次把他關在只有祂的世界裏。
兩人僵持不下。
姍姍來遲地柏奎看到了郁塵在應知衡懷裏,陸恪攔着不讓走的場景。
直接大腦宕機了。
郁塵??
他怎麽在這裏!
“這是怎麽回事??郁塵怎麽在這兒?他也受傷了嗎?”
柏奎只看得到郁塵的後腦勺,不知道郁塵正在半昏迷睡着的狀态,于是因為震驚,聲量非常之大。
屋內衆人瞬間看向青年,柏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吵醒了郁塵。郁塵腦袋被燒嗡嗡的,在半夢半醒中被一道聲音吓醒,他慢慢睜開眼,反應慢半拍地感覺視野不太對。
好高。
他想動動,發現動不了,手好像被抓着固定了位置,腳…腳好像不在地面。
郁塵懵懵地低頭,然後看到了應知衡,他渾渾噩噩的腦子一瞬清醒了一半。
應知衡溫聲說:“小郁,你醒了?”
就好像當時把郁塵關起來的人不是他一樣。
“放我下來。”郁塵蹙眉。
應知衡一頓,陸恪冷聲開口:“沒聽見嗎?放他下來。”
應知衡看了陸恪一眼,輕輕把郁塵放了下來。
郁塵看了林瑾一眼。
一直盯着的林瑾連忙會意到他的意思,上前扶着郁塵接過吊瓶回到病床上。
郁塵看了一圈,在陸恪流血的腿上停頓了幾秒,有些疲憊地開口:“我想休息一下。”
林瑾:“他的燒還沒退,不要打擾他了。”重點看了一下應知衡。
柏奎一臉迷茫地看着裏面的兩個男人一個稍顯落魄但面色泛冷,一個怒火中燒帶着幸災樂禍的出來了。
他剛要上前問一問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就感受到兩人之間的火藥味。
等等,你們要幹嘛…
出來打?
不管我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