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碟片
碟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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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沈夫人會讓我直接辭退。
我甚至慌亂地準備一些理由，乞求她讓我繼續留下。
沒想到她卻主動說：
「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勾引我兒子，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這屬實讓我意外。
我千恩萬謝地和她保證，以後會和沈白保持距離。
其實我一點也不糾結，她到底是出于什麽原因留下我這個「勾引」她兒子的人。
反正她以後會後悔這個決定。
我本以為今夜無眠，沒想到入睡極快。
夢裏，我站在一片缭繞的白霧中。
溫柔的聲音再次出現。
「瑾瑾，你好好讀書，錢的事別擔心，姐找到個保姆的工作，這家人很好，給錢也大方，供你讀到博士都沒問題呢！」
我瘋了一樣試圖撥開白霧，找到聲音的源頭。
結果全然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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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聲音逐漸變得凄凄厲厲。
「瑾瑾，姐姐好疼，好疼...」
我倏地睜開雙眼。
天亮了，我照常做好早飯。
但沒像往常一樣守在桌邊，等他們一家三口出來吃飯。
我故意躲在廚房。
通過昨晚的觀察，我發現：
我越是表現得驚懼抗拒，沈白對我的興趣越加濃烈。
更何況，「保持距離」，這也是沈夫人希望我做的。
我依舊遵循以往的日程，出去買菜，和陸辭碰頭。
「你上次說，咱們兩個剛租房子的時候，你曾有過取消複仇計劃的打算，是真的嗎？」我咬唇問他。
他懇切地點頭：「當然是真的，你還是不信我嗎？」
我不想讓他知道關于昨晚的任何事。
片刻，我終于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我可以幫你。」
陸辭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麽痛快地答應，他甚至愣了片刻才開口：「黎瑾，我發誓，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我擡頭，雙眼盈盈地看着他：
「陸辭，你真的不要辜負我了，我...只有你了。」
陸辭突然抱緊了我。
這個擁抱令我窒息。
我能感受他的手掌甚至嵌入到我的身體。
或是感激，或是不舍。
事已至此，我已然成為了他的棋子。
但這份不舍，此刻在我心中，或許仍算是一種愛意。
這場計劃如果一定是覆水難收。
那我所要的，或許就是生命中從未有過的。
如星辰一般渺茫的愛。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說：
「時間不多了，快說說你的計劃吧，我會幫你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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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辭不再有所保留。
他開始詳細描述自己的計劃。
我需要尋找适當的時機，讓沈家食物中毒，屆時他會制造一起與救護車的交通意外，在中毒劑量可能不充分的情況下，讓他們錯過最佳搶救時機，同樣會救治無效身亡。
他會提前準備好混了耗子藥的食材，而我只需要在監控範圍內，假裝跌倒一下，把他準備好的東西錯放進購物袋就好。
東洲到了8月，潮濕炎熱，老鼠橫行，小區路邊都會有居民投放大量的耗子藥，最後警方調查出來，也只會确定是食材碰觸到了耗子藥，我不需要負刑事責任。
況且，我用的是假身份，到時候直接離開，沒人找得到我。
一切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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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沈家，繼續做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甚至在晚飯後，主動和沈先生、沈太太請辭：
「先生，夫人，我想離開了。」
沈白也在，一臉陰沉地看着我。
沈先生看向我眼神，和平時不經意掠過我的眼神不一樣。
「怎麽？嫌待遇不好？」
我怯怯地看了一眼沈夫人：「不是的...」
「那麽是覺得工作太累？」
我忙擺手：「沒有沒有，家裏很容易打掃，比起我在超市的工作輕松不少。」
沈先生似乎還想繼續問，但沈太太按耐不住了：
「我一直認為你是個好女孩兒，就算你勾引我兒子，我也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沒想到你竟然這麽不知好歹。」
沈先生聽到這句話，不悅地掃了沈白一眼，沈先生開口，語氣幾乎不帶情感：
「應該都是誤會。小祝，夫人到現在還坐着輪椅，這個時候雇新人實在麻煩。家裏情況你都熟悉，我還是希望你能留下來。」
見我開始猶豫，他又道：「這樣吧，每周我再給你兩天假，薪資不變。」
他的确是一個合格的商人，懂得在什麽時候添加籌碼，讓人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但這是我故意留給他的餘地。
我不能再繼續拒絕他，而是表現得更為感激：「謝謝先生，我會好好做的。」
沈先生點頭，嘴角浮現一絲隐匿的微笑。
我起身離開，經過沈白的時候，他的手指特意劃過我的手臂。
動作看似蜻蜓點水，但沈夫人不會看不到。
我裝作驚弓之鳥，加快步頻，咬唇跑了。
今晚，我大概是安全的。
經此一鬧，我與沈夫人之間出現了嫌隙。
明天，沈夫人需要去醫院複診，大概率不會讓我跟着。
于是，我将有一個獨自待在這棟別墅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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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預判果然沒錯。
早上，沈先生囑咐我，讓我陪沈夫人去複診。
但臨出發時，沈夫人突然讓沈白開車帶她去了醫院。
他們大概會離開三個小時。
确定他們徹底離開後，我迅速地跑向地下室門口。
這棟別墅裏，我唯二不能接觸的，除了沈夫人的花園，就是地下室。
雖然沈夫人提醒時顯得那麽漫不經心。
但沒有任何一個雇主，會輕易削減保姆的工作。
如果他們提出某個地方不需要打掃。
一是這地方确實從無人去。
二是這個地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地下室是一個二百平的巨大空間，通往地下室的門口，又是監控死角。
這裏一定不簡單。
這扇門也正如我所料，被鎖得死死的。
我從口袋裏拿出曲別針。
「咔噠」，門鎖很快被我撬開。
我站直身體，深呼吸一口氣，咬着後槽牙推動這扇門。
吱呀——
這扇門發出了蒼老的轉動聲，與整個別墅精致的風格極度不相适宜。
我壯着膽子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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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并非像沈夫人說的那樣堆滿了廢物。
相反，這裏異常整潔。
随着視野逐漸開闊，眼前俨然一個裝修考究的豪華家庭影院。
用心程度甚至高于這棟別墅的其他區域，并且仍配有一個衛生間。
這裏的空氣依然和外面一樣幹爽清新。
大概是從不關空調的緣故。
一眼望去，沒什麽可疑。
不過，僅一間家庭影院的話，沈夫人為什麽要讓我避開這裏。
還說這是一個堆滿垃圾的倉庫？
一定有古怪。
我開始仔細翻查，連沙發下都沒放過，全然沒意識到自己在這樣幹燥清爽的環境下已經急得滿頭大汗。
最後，我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下。
現在是2017年，影視內容早就硬盤化了，為什麽這裏會有影碟機？
我好像想到什麽，開始在影碟機周圍翻看，卻并沒發現任何碟片。
直到我按下播放鍵。
大屏幕上突然出現的畫面讓我瞳孔劇烈收縮。
滿地被撕扯的衣裳；
女孩痛苦的求饒；
男人享受的沉吟；
男孩興奮地叫喊；
女人惡毒地謾罵；
胃部不自覺開始翻湧。
我捂着嘴朝衛生間跑去，卻不小心将牆面撞開。
一間暗房出現在眼前，我向內窺探。
頓時汗毛炸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