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章
第 82 章
犬夜叉在茂密的林中奔跑着。時不時停下來辨別方向，然後再繼續向着目标奔跑。
在這段時間裏，不管是奈落還是四魂之玉都已經不在他的關心之內了。
比起那些事，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為桔梗制造一個身體。
自從那一天他聽到戈薇的話，說只要找回所有的四魂之玉她就再也不會過來之後，為桔梗重新找一個合适的身體就成了他最大最急迫的心願。
只要想到桔梗今後可能只是做為一個幽魂留在這世上，他的心就像刀攪一樣難受。
一切都從他的腦海裏消失了，只有桔梗漸漸消失的身影浮現了出來。
犬夜叉從那一天起就離開了衆人，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一個可以留住桔梗的辦法。
他非做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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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清泉流淌。
犬夜叉蹲在泉邊把整顆頭埋進冰冷的泉水中。嘩的一聲擡起來，一下子清爽不少。他大口大口的盡情飽飲泉水，一擦嘴，擡頭遠望向森林盡頭的一座枯山。
據前面一個村莊的村民們講，那座終年不長樹不長草，連飛鳥和走獸也不會上去的枯山之中，有一位永遠不會變老的女人。她會制造能走動做事的假人。
犬夜叉望向那座枯山，那裏就是他所有的希望了。
這幾個月裏面，他走遍四國九洲，掘地三尺，卻任何希望也沒有得到。
他想起他特地找到西國去，求那個讨厭的家夥讓他見一見那個曾經的假桔梗。因為她雖然與桔梗一樣是靈魂，卻兩次得到了身體。
第一次，是裏陶為桔梗制造的身體。
第二次，是奈落為她制造的身體。
他忍受着殺生丸的奚落，在殺生丸聽到他的來意後，居然直接冷笑着扔給他一句：“異想天開。”
可是，那個本名叫林楓的假桔梗卻沒有給他任何有用的線索。
他還記得那個女人露出以前他在假桔梗的臉上常常看到的把人當傻瓜的諷笑。以前他覺得這副笑容出現在桔梗的身上代表着桔梗冰冷避世的冷漠和對世人的嘲諷。可是現在他發現，這只是那個女人的惡趣味。她只是喜歡把人當傻瓜而已。
犬夜叉現在覺得，她的笑容看起來跟奈落真是太像了。都把人當傻瓜看。
她慢悠悠的，讓他慢慢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裏陶已經死了。所以沒有人能再造出一副陶制的假體了。而奈落給我造身體的辦法嘛……”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最後笑着說：“除非你能把自己的身體分出一塊來讓它繼續活，不然，我想你沒辦法像奈落一樣給桔梗再造一個身體。”
犬夜叉差點一口氣沒噎死。以前她還假扮桔梗的時候他就常常被她那似真非假的話逗得摸不着頭腦，現在發現，之前還是跟他客氣。
攥緊了拳頭卻揮不出去，并非是因為殺生丸一直像個佛像一樣坐在一旁，更多是因為她曾經是桔梗。就算是假的，他也仍是記住了她。現在雖然換了張臉，可是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還是受到了影響。所以這拳頭握得再緊，他也揮不下去。
最後他只好氣哼哼的離開，連奈落都不打了。扔下所有人，獨自離開。
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在戈薇離開之前，為桔梗求到一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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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沖進這個詭異的山谷中。這裏遍地都是做壞的假人的斷肢殘體。他知道自己最終找對了地方。
他向着冒着炊煙的地方找去。一處豎着四個大煙囪的山洞前，有一個他聞不出氣味的女人的身影。
當他跳到那個女人的面前時候，才發現，女人不是沒有氣味，而是她也同樣是一個假人。看到他突然出現，女人吓了一跳。
犬夜叉原本在看到她不到雙十的年紀的時候還有些擔心，想着年紀小可能技術也不好。可是當他發現她是假人的時候他就放心了。
假人意味着她不管過去多少年，外表也是不會改變的。所以她很可能已經活了幾百年了。
幾只死魂蟲圍在她的身旁做護衛狀。犬夜叉一愣，他曾經見過這種小妖怪，不過那個假桔梗一直都隐瞞着這件事，所以，難道所有的假人都可以驅使這種小妖怪？這種小妖怪對它們來說是很有用的幫手嗎？
犬夜叉沒有談判的智慧和耐心，他的做法是手一揮，散魂鐵爪把女人面前的數條死魂蟲打成了碎片。死魂蟲們哀鳴着消失在女人的面前，她的表情變得更加恐懼。
犬夜叉直言道：“我要你幫我做一個身體。”
那女人哆哆嗦嗦的說：“我……不會做妖怪的……”
犬夜叉一怔之後怒吼道：“是人的！”
女人低着頭默默點頭。
犬夜叉大喜，連忙問她都要準備些什麽。女人簡單的把最重要的幾樣告訴他。
“我需要那人的骨灰和墓土。其他的我自會準備好，你要把那人的骨灰和墓土取來給我。”
女人這樣說後，犬夜叉就離開了。
女人悲傷的看着離開的犬夜叉，一個男人從她背後走出來抱住她說：“對不起，我來不及保護你……”
女人微笑着搖頭，她說：“你打不過他。反正他只是要我幫他做一個身體而已。”她望向犬夜叉離開的方向，嘆息着說：“又是一個痛苦的人……”
男人打斷她的話說：“是那個妖怪自己要你做的。盡管做不用理他。是什麽樣的苦果他自己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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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勒躲在村莊裏。楓婆婆每天給他送來食物。自從奈落與人類的城主結盟之後，追捕彌勒等人就成了這些人類城主的任務了。
珊瑚回了除妖師的村莊，他們的村莊已經遷到更深的密林中去了。
彌勒躲在山洞中，看着眼前的火堆。他一直以來都知道，想要打倒奈落是一件很困難，是需要付出生命去戰鬥的。可是，最後卻敗在身為同伴的人類的手中，他的感覺有些複雜。
彌勒不是不明白，長生不老對那些位高權重的貴族的吸引力。這并不奇怪，有權有勢以後當然會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沒有盡頭。長生不老是一個人類沒有辦法拒絕的誘惑。
他只是……有些灰心。
“彌勒。”楓婆婆出現在洞口，然後放下手中的食盒，轉身再把結界符貼在洞口的石壁上。
為了隐藏彌勒，除了要防備天天來村子裏巡邏的士兵，還要防備妖怪。
“來，吃吧。”楓婆婆把飯擺出來。很簡單，一碗粗米，一小碟醬蘿蔔，幾塊豆腐，還有一尾煎魚。
看到有魚讓彌勒很驚訝，這可是難道一見的。
楓婆婆慈愛的看着彌勒說：“吃吧。今天村西頭的尾柱成親。你已經瘦了很多了。”
彌勒沉默的吃着。
楓婆婆慢慢勸着他：“有時回頭看，會發現人生中的有一些事，當時看着嚴重，之後再看會覺得其實沒有什麽大不了。”
彌勒擡頭艱難的微笑。
楓婆婆嘆息着說：“只要人還在，總是還有希望的。”
彌勒不語。他的人生本就短暫，而如果今生沒有成功，他就必須把這一任務托負給他的子孫。可是他并不想帶給子孫這樣痛苦的人生。
楓婆婆還在說：“其實這段時間裏，搜查已經有些不那麽嚴了。”
彌勒也感覺到了。一開始這座村莊是被嚴格監視着的，所有的村民都曾經抓去問話，雖然很快放了回來，可是仍是一天來好幾趟的巡查。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巡查變成一天一次，但彌勒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他可以降妖除怪，可他不能對普通人動手。
看着沉默不語的彌勒，楓婆婆覺得這孩子再走下去，可能死亡就在前面等着他。其實生活有時也需要妥協。只是對彌勒來說，妥協可能就意味着失去所有的生活意義了。
當山洞中的兩人都沉默下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妖氣出現在村莊中。彌勒一下子站起來拿着法杖就沖了出去！楓婆婆氣喘籲籲的跟在他的後面。
當看到村頭的神壇前蹲下的熟悉的紅色身影，彌勒怒喝着沖上去：“犬夜叉！！受死吧！！”
犬夜叉兜着滿懷的墓土驚訝的回頭，躲過彌勒的第一擊後奇怪的問：“彌勒，你被什麽怪東西附身了？”一邊說一邊空出一手揮拳擊向彌勒的下巴。盛怒中的彌勒來不及反應被一拳揮倒在地。這時楓婆婆也趕上來了，看到犬夜叉懷裏的墓土和挖開的墳墓，頓時臉色慘白震驚的問：“犬夜叉！你想幹什麽！！”
犬夜叉看到楓婆婆的時候已經有些心虛，連回答也不敢的掉頭就跑。幾個起躍就不見了蹤影。
彌勒剛想要追，楓婆婆一把拉住他驚慌的交代他說：“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犬夜叉将墓土帶走！！”
彌勒反應過來，點頭後向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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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在月夜下飛奔。
彌勒在山洞中悶了半三個月，攢下了不少力氣，居然死死跟在犬夜叉身後沒有追丢。
犬夜叉被他追的心急又心焦。他只想盡快回到那座山谷中，把墓土送過去，他只想着快一步把桔梗的身體做出來不讓她再當孤魂野鬼。
他對着身後緊追不舍的彌勒吼：“再跟來我殺了你！”
彌勒亮出風穴，犬夜叉警覺的揮出散魂鐵爪，兩人對峙。
犬夜叉目露兇光：“你敢再這樣做我就把你的胳膊切下來！”
彌勒看着他說：“你想幹什麽？再像裏陶那樣制造一個假的桔梗大人嗎？”
犬夜叉轉身要走，彌勒在他的身後大喊：“讓桔梗大人安息吧！！她已經很累很累了！不要再讓你的私心去打擾她了！！”
犬夜叉猛然回身握住彌勒的脖子把他提起來怒道：“不許這樣說！”
彌勒毫不畏懼，繼續說道：“咳……犬夜叉，讓桔梗大人安息吧。她已經轉世了……就是戈薇小姐……讓她的靈魂安息吧……”
犬夜叉把彌勒扔到一旁大吼：“你什麽都不知道！”
在他縱身離開前，仍然倒在地上的彌勒聽見他說了一句。
“戈薇不是桔梗。”
當彌勒站起來後，眼前早就沒有了犬夜叉的身影了。但他的那句話還回蕩在彌勒的耳邊。
戈薇不是桔梗，就算靈魂一樣，她也不是桔梗。
彌勒的心底升起難言的悲傷。這麽無望的愛，如同彼岸花，葉落花開，花落葉展，永世不相見。
就算靈魂重生，那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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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犬夜叉回到山谷的時候，女人已經燒好了爐子，準備好了一切。
舉墓土與骨灰相混，揉制人形，放到窯爐中。
在等待的時間裏，女人看着犬夜叉直勾勾盯着窯爐，忍不住問他：“這人……與你有關嗎？”
犬夜叉點頭，眼神片刻都沒有離開。對他來說這熊熊燃燒的爐火就代表着桔梗的生命。
這是希望。
女人同樣看着爐火，目光毫無生氣，她接着問：“你恨他？想折磨他才要制造他嗎？”
犬夜叉聞言大怒，兇狠的看着女人，可是他克制着自己沒有動手。女人也毫不畏懼的看着他。
犬夜叉轉頭繼續看着爐火，想想看這個女人是他的恩人不是嗎？所以他不會傷害她的。
過了好一會兒，犬夜叉自言自語一樣說道：“她是我愛的人。我們錯過了很長的時間，等我找回去的時候，她已經悲慘的死了。我想救她。”
他看着女人說：“謝謝你幫我。”
女人卻震驚了，她看着犬夜叉再三問道：“你愛她？這是你的愛人？！”
犬夜叉不解的點頭。
女人突然沖到爐前，舉起爐邊的一根木棍揮向窯爐！！
犬夜叉來不及阻止她！
一聲巨響過後，窯爐半毀，巨大的沖擊将女人與犬夜叉都轟了半天高。
犬夜叉落下後連忙沖到窯爐前去看，只見窯爐已被巨大的爆炸毀掉，裏面只有一些焦黑的石塊，其它什麽也沒有。
犬夜叉憤怒的沖到那個女人落下的地方，卻見她半邊身體都被炸毀了，帶着焦黑與碎裂，露出裏面如粘土陶瓷般的身體。
犬夜叉舉起拳頭要打，卻被從旁沖出來的一個身影撞開。是一名男子，他擋在女人的面前，對犬夜叉大叫：“不許你傷害她！！她是為了你的愛人好！！”
犬夜叉聽了以後更加憤怒，可是他從來不對弱者揮拳，這兩個一看就知道都是假人，只怕他一拳上去立刻就會變成碎片。可是他心中的憤怒，希望的破滅都讓他不能忍受。于是他一拳砸向山壁，頓時大山震動，遠處傳來轟鳴。
他咬牙握拳呆立原地，久久不動。
半毀的女人的聲音在此時低低的模糊的響起。
“假人……沒有感覺……沒有感情……什麽也沒有……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她呆呆看着犬夜叉，無盡的悲哀在她的臉上浮現。
“不能……那不是愛……那是最深的恨……半死不活……永遠這樣下去……那不是愛……”
男人把半毀的女人抱到懷裏在她耳邊說：“我不後悔，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女人緊緊握住男人抱住她的手說：“這是錯的……這根本不是愛……”她永遠沒有淚，雖然靈魂不停的嘶吼痛苦，可是她永遠無法流淚。
犬夜叉從她的眼眶中看出了裏面含有的感情。
他離開了，在他的身後是抱在一起的兩個假人。雖然擁抱在一起，卻無法感覺彼此。
犬夜叉不明白他到底在追求什麽，或許一切都是錯的。死人不應該再留戀活人的世界，活着的也不應該勉強死人留下來。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哪裏，犬夜叉站在一處山頭，望向蒼茫的遠方。
彌勒出現在他的身後，他輕輕的說：“犬夜叉，放棄吧。那是不對的。”
犬夜叉卻迷茫的輕聲道：“真的是錯的嗎……那為什麽她可以……”
彌勒不解的看他。而他沒有再回答。只是沉默的望向遠方。
仿佛那裏有他尋找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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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大殿中，而我面前空無一物。
我自言自語般：“那你就打算這樣下去嗎？”
清風吹過，仿佛送來一個聲音在說：這樣也沒有什麽不好……
我繼續自言自語：“可是……看着他，你不覺得他有點可憐嗎？”
那個聲音繼續在說：呵呵……這是他自找的……
聲音裏帶着不易察覺的怨恨和快意。
我嘆息着：“你的心眼可真不好。我可是聽說你是一個慈悲善良的人啊。”
那個聲音俏皮的說：流言又有幾句可靠？
我輕聲笑，風中的聲音在應和着我一同笑。
最後，我正色道：“那你是否同意我所提出的條件呢？‘
那個聲音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只有事情真的到了你所說的那個地步……我才會相信你……
“那就請你拭目以待。”我篤定的笑着說。
風吹動簾栊，陽光透進殿中來，在明暗之間，一位身姿如仙的女子浮現在光影中。
黑發白衣紅裙，蒼白的臉上，綻放着清麗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