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不栩栩如生。
主體的構圖是一座高山,山下繪有一位仙人,青袍長髯,神态潇灑。山上又有一處府邸,門上有“冷香堂”三字。門前有三朵叫不出名目的異樣奇花,中間最大的一朵藍色,旁邊各生有一朵紅色小花。奇花怒放,紅藍相間,悅目至極。
瓶口被一塊黑色木塞堵得嚴嚴實實,又有防水的金漆黏合,沒半分縫隙可以開啓。不過用手一晃,感覺裏面空空如也,看來應該是個空瓶。
我輕輕撫摸着瓶身。別說這瓶子材料和年代的價值了,憑我的經驗,單是這瓶上的圖紋,就值個十幾萬。實在是太不尋常了,我從來沒看過有這種風格的瓶,絕不是近代的款式。回去後找個懂行的好好估個價,這趟來岳陽真是不虛此行。
這時雨過天晴,長空如碧。我得了個古瓶,沒有心思再去游湖,就帶了藤明月回家。在岳陽沒找到能鑒定古董的師傅,看來只能回去之後再做計較了。
別的閑事就不講了。又住了五七日,我就帶着古瓶辭別了姑父姑媽回到家裏。
第二話 離奇的死亡事件
回到我家的樓下,只看見我家的樓門前人頭攢動,黑壓壓地擠滿了圍觀群衆,邊上又停了幾輛警車和救護車,一些警察出來進去地忙個不停,好像是出了什麽事故。
我也是個好事之徒,見如此熱鬧,就急于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故。看到人群中有幾個相熟的鄰居正在交頭接耳地聊天,就擠了過去,跟他們打聲招呼。
我問鄰居老馬怎麽回事這麽多人。
老馬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在電影院工作,戴了副深度近視眼鏡,對我說:“你出門剛回來,還不知道吧?咱們樓門裏,一樓——就是你家樓下的老姚家——一家五口,昨天晚上全都死在家裏了。”
這個消息讓我聽得心裏發堵,平時關系都不錯的鄰居全家竟然都死了,我有點無法接受這樣的事。
這時旁邊的鄰居閑漢孫國賓說:“昨天白天,不知從哪來了只夜貓子,正落在老姚家門前,那雙大眼就死死地盯着他家大門,怎麽趕都趕不走,最後老姚急了,拿棍子把夜貓子活活打死。你說怪不怪,那夜貓子被亂棍打死,直到死都沒有要跑的意思,到了晚上老姚全家就莫名其妙地死了。經常聽人說: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這事可真夠邪的。”
老馬搖搖頭說:“也未必是夜貓子,你們晚上也應該都聽見了吧?深更半夜的,樓下有人大聲地喊老姚和他家裏人的名字,那喊聲很大,一聲比一聲瘆人,都把我吵醒了,我還特意拉開窗簾往樓下看,樓下路燈照得雪亮,空蕩蕩的,人影也沒有半個。”
周圍的衆鄰居都連連點頭,看來晚上聽到喊老姚名字的不止一人,大夥全聽見了,但是誰也沒看到究竟是什麽人在樓下喊他。
我問老馬:“姚家五口人,老姚和他老婆,兩個女兒,一個十七,一個十三,再加上老姚的母親,怎麽會同時都死了?是煤氣中毒,還是入室兇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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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說:“怎麽會是煤氣啊,這麽熱的天,哪家不是開門開窗的,我聽派出所的民警說,具體死亡原因還要等法醫鑒定。早晨老姚大女兒的同學來找她一起去上學,叫了半天沒人答應。她見門開着,就進去看了一眼。這一眼差點把那小姑娘吓成精神病,五口人都坐在客廳一動不動,都是睜着眼死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我對老馬說:“老馬您可別吓唬我,他們家樓上住的就是我,他們往上看什麽?”
這時居委會的劉老頭插嘴說:“他們不是看你家,那是在看進了房裏的勾死鬼。你們還別不信邪,平白無故地有人喊你們名字,千萬別答應,那是勾魂的鬼,你一答應,它就能找到你的住處。”
孫國賓笑罵:“我說劉老頭,你他媽的好歹也是居委會的,怎麽到處傳播封建迷信啊?”
劉老頭怒道:“你這小子懂個屁,前邊九號樓的胡家大嫂子,你們都知道是誰吧?”
衆人都知道那是個瘋婆子,于是都點點頭。
劉老頭接着說:“胡家當家的死得早,十年前,胡家嫂子在家做飯,聽樓下有人招呼她丈夫的名字,她一邊答應一邊往樓下看,結果樓下根本沒人。當天就傳來消息,她丈夫在車間出事故死了。”
老馬說道:“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年頭多了,您不提我都快忘了。”
劉老頭說:“這還不算完,胡家嫂子也是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八年前,跟同學到森林公園,對了……那時候還是植物園,到植物園的一個湖裏去游泳。那湖雖然小,但不是死水,底下是個鍋底,誰都不知道下面跟哪通着。平時為了安全,用浮标把深水區圈了起來,小孩去游泳都在邊上玩,沒人敢去深處。胡家大兒子和同學們一不小心把球扔到了湖中心,幾個人一起游過去撿球,結果連胡家大兒子在內一下子淹死六個。當時這事全市都轟動了,所有學校都通報,三五年之內再沒人敢去那裏游泳。”
我們回憶了一下,的确有這件事,一點都沒誇張。雖然隔得久了,但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人們提起那個一下淹死六個人的無名小湖來都是談虎色變。
劉老頭問衆人:“那孩子是我看着長起來的,特別聽話,特別懂事,知道爹死得早娘不容易,放了學就幫家裏幹活,唉……太可惜了。你們知道湖裏淹死人的那天,胡家嫂子聽到什麽了嗎?”
我說:“該不會也聽見有人喊她大兒子的名字吧?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劉老頭掏出煙來點上一支,繼續說道:“不錯,她又聽到有人招呼她兒子的名字。從那以後,胡家大嫂就受了點刺激,家裏只剩下她和小兒子,她把小兒子當眼珠子一樣看着,寸步不離。五年前的一個清晨,她又聽到樓下有人招呼她小兒子的名字,這次,她學乖了,沒敢答應。可是她小兒子不知道厲害,聽到樓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以為是同學找他玩,就答應了一聲。出去一看,并沒有任何人。小兒子回家之後拿茶杯喝水,喝得急了,一口水嗆進氣管,就這麽給嗆死了。從那以後,胡家嫂子就徹底瘋了,她家同我住在一個樓裏,所以這事的來龍去脈我比較清楚。”
人人都長籲短嘆,替胡大嫂家的事感到難過。正在這時,樓門裏陸陸續續走出來一隊人,用擔架擡着姚師傅全家五口的屍體,屍體上蒙着白布,看不出來誰是誰,一具具都裝到車上,疾馳離去。
民警找周圍的住戶了解了一些情況,然後把封住樓門的警戒線給撤了,住在裏面的居民可以進出,一樓中單是姚家門前貼滿了封條。
我跟幾位鄰居又聊了一陣子,就起身回家。我家住在二樓,剛好是在姚家的樓上,我進屋之後把東西收拾收拾,找個妥當的地方放好在洞庭湖得到的古瓶,一時也無心去想那瓶子的事,倒了杯水,邊喝邊想樓下的命案。
一想到姚家五人的死屍,都坐在客廳睜着眼往上看,我就有點起雞皮疙瘩。我正好也坐在客廳,他們看的位置該不會是我現在坐的方位吧?想到這裏,不敢再坐,去到卧室躺在床上抽煙。
我父母都被我大哥接去了長沙養老,這房子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住,以前一個人沒覺得怎麽樣,現在樓下死了這麽多人,真不免有些膽戰心驚。
最近玩得很累,回到家先好好睡上一覺再說。于是找出前些日子醫生給開的減壓助睡眠的藥片服了幾片,又躺回到床上,不一會兒睡意就湧了上來。
就在我快要進入睡眠狀态的時候,我聽到屋裏的地板下面“嘭嘭”有響動,好像是樓下有人用棍子戳天花板,我想起來去看看怎麽回事,但是藥力發作,身體不聽使喚,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三話 噩夢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極可怕的噩夢。
分不清是什麽時候,四周都是黑沉沉的,我頭腦一片空白,從床上下來,莽莽撞撞地蹒跚前行。
也不知是怎麽走的,沒幾步就到了一處亂葬崗子。只見雲迷月黑,悲風四起,全身毛發森森俱豎。
環視四周,皆是荒墳野地,有的棺材來不及埋葬,雜亂地擺在路旁。更有幾只野狗把墳裏的死人刨了出來,正在撕咬死人的肚腸,歪歪斜斜的墓碑上落着幾只烏鴉,見有人經過,撲棱棱地飛到半空,狂叫之聲凄厲刺耳,深夜聽來,尤為可怖。
我想不起來為什麽會在這裏,只想趕快離開,好不容易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