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除夕這天應小澄一直在張羅年夜飯。因為主要是給柏浔一個人準備的,菜單就以花樣多,量少,精致為主。簡單來說就是他打算做12道菜,每道菜大概是兩人份。柏浔如果吃不完,留到第二天熱一下還能繼續吃。
為了準備這一桌菜,應小澄幾乎沒有離開過廚房。從白天忙到外面天黑,能聽見煙花聲了,春節聯歡晚會也快開始了。蛤蜊釀蝦滑、紅燒豬蹄、金玉滿堂等12樣菜才全部上齊。應小澄還很有儀式感地擺了盤,桌角放着紅酒和高腳杯,花瓶裏插着一束桃花粉的劍蘭。
柏浔看着那些酒和花,“你喝酒?”
“我不喝酒,你喝嗎?”
柏浔緩緩搖頭。應小澄便笑:“其實我是為了好看放上去的。”說完他把一碗餃子單獨放在柏浔面前,“這裏面有三種餡,吃的時候要小心一點,我放了硬幣。”
雖然他為了這一桌菜忙了好幾個小時,但他能吃的只有青菜和米飯。平時一頓能吃幾個大肉包子的人,過年了卻吃不上一口像樣的,可他還是特別開心,因為這是他們長大後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吃飯前,應小澄突然牽住柏浔的手,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小聲說:“新年快樂,希望每年除夕我們都能在一起。”
柏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眉眼少了很多冷意,平淡沉着。突然他起身離開座位,取了兩個紅包封回來。應小澄第一次見到那麽大的紅包,看直了眼。
柏浔将兩個撐得快封不上的紅包放到應小澄手裏,“壓歲錢。”
應小澄怔怔地捏了一下紅包,厚到讓人不敢相信這裏面塞的是錢,“給我的?”
柏浔嗯了一聲,開始吃餃子。
“為什麽有兩個?”
柏浔沒有回答,低頭吐出一枚一元硬幣,“你最好洗幹淨了,應小澄。”
應小澄笑着把那枚硬幣揣兜裏,“我肯定我洗得特別幹淨。”
兩個紅包應小澄能猜到有一個應該是柏建林給他的,但另一個呢?總不能沈沅給的。排除了兩個人那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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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給我壓歲錢?”柏浔不是他的長輩,不管怎麽想柏浔都不應該給他這個紅包。
“不想要可以扔。”
應小澄哎呀一聲,将紅包放在桌上,“我是不能要,你們給太多了。不過這個紅包封我是很想要的。”
“為什麽?”
“我自己有錢,也會賺,不用你們給我。”
柏浔微微蹙起眉,不能理解應小澄不收下紅包錢的堅持,“我說過這是壓歲錢。”
“壓歲錢也是錢,收那麽多不合适,沾沾吉利就好了。”應小澄不想再說紅包的事,把紅包放到不礙事的地方,給柏浔夾他新學的蛤蜊釀蝦滑,“心心,你除夕看春晚嗎?”
柏浔沒有回答。
應小澄也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因為柏浔從不看電視,“你可以陪我看嗎?我不想一個人看春晚。”
柏浔沒有說可不可以。不過吃完年夜飯他沒有回房間,而是罕見地坐在客廳裏。
應小澄飛快洗好碗,坐到他身旁和他一起看電視。水陽村通電晚,應小澄家裏也是這幾年才買上電視機。來西山前,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和楊娟應禾勇擠在一起看春晚,倒計時完了再去睡覺。
看着節目上熟悉的主持人們,應小澄突然說:“以前我在家看春晚,都會好奇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在看。看到特別好笑的小品節目,我也很想知道你會不會覺得好笑。”
柏浔不在他身邊,他也沒有覺得柏浔離開他很遠。這可能是因為他總會在一些不經意的時候想起他,再想象一下他現在在做什麽。
以他對柏浔的了解,柏浔應該不會看電視。他這麽喜歡安靜的性格,不會喜歡太吵鬧的電視。哪怕是阖家團圓的日子,他大概也會找個沒有人的地方一個人待着,看看書,或者什麽也不做。
柏浔的性格就這樣,他是一個剛八歲就喜歡看雪山曬太陽的人。因為太不愛說話,曾經水陽村所有人都懷疑他是啞巴,應小澄也這麽以為。可不管他是會說話還是不會說話,他都有耳朵會聽,所以應小澄天天找他說話。
他傾注在柏浔的時間足夠長,心思也足夠深,難免會有一種心态,好像往地裏種了什麽東西。值得一提的是,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的種子,只是遇見了就想好好種。雨天打傘,晴天也打傘。他承認自己過度小心,但從不認為這是束縛,不管對他還是對柏浔來說。他希望他們的生活可以平淡,溫馨,少些曲折,貪心一點說最好就不要有曲折。每一個重要的節日都能像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電視裏喜氣洋洋,應小澄看得也很開心。到了好笑的小品節目,柏浔不理解笑點在哪裏,但身旁的應小澄已經笑靜音了。
傻乎乎的,東倒西歪。春晚會場應該會很喜歡他這樣捧場的觀衆。
春晚節目很多,分會場多,廣告也多。應小澄一個節目也不願錯過,會在廣告時間跑去上廁所。
到了倒計時,外面的煙花爆竹聲響成一片。應小澄突然扭頭,親住柏浔的嘴唇。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視頻的功勞,應小澄已經擺脫了小雞啄米式接吻法,大步邁進成年世界。看視頻覺得過火的接吻方式,輪到他跟柏浔了他只覺得心動。耳朵通紅,臉比耳朵更紅。
倒計時結束後節目還在繼續,外面的煙花也斷斷續續地響着。時機正好,情也到濃時,應小澄順便就想解了柏浔的衣服,完全忘了這是在客廳。
柏浔拉住他的手不讓動,他就擠到人家脖頸裏胡亂親,極其難纏。
“松開。”
“我不想松開。”應小澄臉紅心跳地親他的臉,“還是你來推開我吧,不過你就算把我推到地上,我還是會爬起來的。”
柏浔的左手按在他的額頭上,本來是有勁地想把人推開一點,應小澄也能感覺到。但突然那股勁小了,像突然準備斷水的水龍頭。
應小澄一下清醒,手忙腳亂地從柏浔身上爬起來,握住他的左手徒勞地按摩手指和掌心,不得章法地想讓他的左手舒服一點。
柏浔沒有對左手表現出不适反應,只是頭發和衣服有些亂了,他用右手整理了一下,低頭情緒不明地說:“發什麽瘋?”
應小澄臉還是紅的,但腦子冷靜不少,“對不起。”
柏浔左手感覺好多了,便把手抽回來,從沙發上起身,關了電視,“關燈,上樓。”
應小澄有點不敢想他是什麽意思,只是聽話照辦,關了一樓除樓梯外所有的燈。
他比柏浔晚一步回到二樓,房間門給他留了一條縫,裏頭燈也是開着的。應小澄走進去把門關上,遲來的不好意思讓他站在門邊沒敢輕舉妄動,不知所措地撓撓頭。
站在床邊背對他的柏浔在沉默片刻後回頭,“哪裏學的?”
應小澄更不好意思了,說話聲小得快聽不見,“視頻。”
在柏浔看來,應小澄不像會對那種視頻感興趣。但想到他在期待那種事,又不覺得意外了,“原因?”
應小澄一問就答,“我就是想學習一下。”
見柏浔露出不解,應小澄繼續道:“我看過之後才知道,在下邊兒好像挺疼的。”
在他看過的所有視頻裏,被弄來弄去的那個都有不适或辛苦的反應。其實想想也能理解,那怎麽可能會覺得舒服?
所以應小澄沒有怎麽掙紮就決定了,“還是你在上面吧。”
他說的足夠清楚,柏浔也聽明白了,只是難以置信,“沒看之前,你在上面?”
應小澄不覺得這有什麽不能說的,“我确實這麽想的,因為心心你……”
他突然不敢往下說。
柏浔冷聲命令:“說下去。”
應小澄抿了抿嘴,聲音越說越小:“是你爺爺說的,他說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這話确實是柏建林說的沒錯,柏浔要生氣應該找柏建林。
但通常情況下,柏浔比較喜歡跟他生氣。
“過來。”
應小澄心裏莫名跟着發緊,但還是聽話地走到柏浔面前。
“如果你在上面,你準備多少次?”
“……”
熟悉的送命題,應小澄發現不管自己怎麽答都有麻煩了。
他抿着嘴不說話。柏浔低頭靠近他,嘴唇幾乎快親到他,“幾次?”
“我不知道。”應小澄确實沒想過,也知道自己這樣說柏浔肯定不信。
“你告訴我,今晚就可以。”
應小澄覺得他是騙人的,可又忍不了他這話,“真的嗎?”
柏浔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應小澄心跳如鼓,說話都結巴了,差點咬到自己舌頭,“那,那就,兩,兩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