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應小澄說完自己都怔住了。但他沒有後悔,只是忐忑不安地等待柏浔的反應。
沒有人可以預判,多了解都不行,因為可能沒有人能真正了解他。即使應小澄說出這樣的話,他仍然無法想象柏浔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好像除了答應跟拒絕外,還有第三種第四種可能。
“你想親哪?”
應小澄臉一紅,垂了眼小聲說:“我不告訴你。”
“那就不行。”
應小澄微微蹙眉,“我說一下你考慮一下的,那怎麽行?我又不會每次都只想親一個地方,今天我想親一下你的臉,那可能明天我又想親你的嘴。我哪都想親,難道每一次親之前都要問一遍嗎?那你說不行我就不能親,我是不是太虧了。”
柏浔也想蹙眉,“我就不虧?”
應小澄眉眼可憐地看着他,“被我親你覺得很吃虧是嗎?”
柏浔:“你想怎麽樣?”
應小澄低頭難過地摳起地板,“你只能答應讓不讓我親,不要問我親哪兒。”
“為什麽是你在提條件?”
“是你說的各取所需。”應小澄摳了一會兒,頭頂一直沒聲兒,忍不住擡起臉飛快瞄一眼柏浔,見他表情還好,又放心地臉紅,鼓起勇氣小聲催促,“行不行吶?”
柏浔沒有回答,專注的眼神還落在應小澄身上。
他認識應小澄很久了。比起朝夕相處的時間,他們分離的時間要更長。長得他需要用很長時間才能重新熟悉應小澄,确定他跟從前一樣沒有分別。
應小澄也确實和從前一樣,不只那張臉等比例放大,常讓他感到無法理解的奇思妙想也原樣帶進成年世界。不久前還說要永遠珍惜友情的人,現在卻對他哪都想親。他實在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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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小澄等了一會兒,不想就這樣等了。他從地上爬起來,蹲地挪行,慢慢把自己挪到柏浔面前。兩只手抓住椅子的扶手,幹淨的眼睛就這樣仰視柏浔。明明還想再靠近一點,到這卻生了怯,小心着不敢再往前了。
“心心?”
柏浔眼看着他挪過來,沒有制止也沒有避開。這可能因為應小澄的勇敢太小心,也可能因為拒絕的成本略高。總之他默許了應小澄失禮的過分靠近,也沒有不悅他期待的眼神。
應小澄像小狗蹲在他面前,柏浔沒有允許他就不敢動,只敢動動嘴,“心心?”
過了很久,應小澄腿已經麻了,柏浔才有動作。他把左手伸給了應小澄。
應小澄微怔,握住那只微涼的手。白皙修長,和他粗糙的手掌不一樣,柏浔的手是享福的手,摸不到一塊繭。
應小澄有一點疑惑,但發現柏浔沒把手拿回去,便紅着臉,心跳加速地低頭親他的手背。很輕的一下,那只好看的手只是微微動了動手指,除此之外就沒有反應了。
應小澄又多親了兩下,小聲唧咕,“你該不是只給我親手吧,好小氣……”
柏浔垂眼看他,“你再說一個字。”
應小澄擔心連手都沒得親,一時閉嘴了。但因為越想越委屈,還握着那只手都沒有那麽想親了,“你在騙我。”
“對。”
應小澄心堵了一下。不知道怎麽想的,咬了一口柏浔的拇指。特別輕,連一點齒痕都沒留下。但應小澄還是剛咬完就後悔了,似乎覺得自己咬重,鼓起嘴呼呼吹兩下,“不痛吧。”
柏浔默了兩秒才答,“痛。”
“啊?那我再吹吹。”
應小澄又鼓起嘴吹。先不說那根手指根本沒事,他好像真覺得這樣有用。
從小時候就是這樣了,真以為能把什麽不好的東西吹走,還是整個水陽村最信竈王爺的人。柏浔不懷疑他可能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但沒有太多信心可以讓應小澄多得能溢出來的愛永遠姓柏。
他只是足夠幸運才能在年少時就獨占應小澄,可這不意味着應小澄不會“改姓”。他不要,應小澄就會“改姓”,去給別人吹手指。那個人說不定會在背地裏感謝他有眼無珠,應小澄都不要。
問題是誰說不要了?
競争者已經看得見,那個姓鄭還是姓林的就是一個。
柏浔此時甚至覺得那個女的就在門口,只要應小澄走出去,就會立刻改姓。
應小澄還在哄他那根手指頭,忽然敏感地注意到柏浔好像生氣了。沒等想明白這又是怎麽了,柏浔已經抽回手起身,走向房門。
應小澄的心髒頓時疾速往下沉,似乎已經看見了柏浔打開門趕他出去的悲慘一幕。
他怕得希望地球馬上爆炸,世界末日最好在柏浔開門趕他出去前就來,可一邊又清醒地知道這不可能發生。他怔怔地張開嘴想道歉,想說我不敢了我們還當好朋友。
已經走到房門前的柏浔沒給他開口的機會,那只剛被他又親又吹的手伸出去把門反鎖了。
應小澄快沉進海溝的心髒還沒浮上來,往回走的柏浔已經神情冰冷地将他從地上拽起來。
他用的力氣有些大,應小澄的尾椎骨幾乎是撞上桌沿的。他只來得及說一個心字,嘴唇就被人咬了。劇痛和血腥味同時湧出,再被人全部堵回嘴裏。
應小澄疼得心尖顫栗,能感覺血一直在流。但剛流出來就回到他嘴裏,順着喉嚨回到他身體。
這就是接吻嗎?這麽疼的嗎?
應小澄的眼睛已經冒出淚花,手指疼得發抖地按在柏浔肩膀上,想把人推開一些,可卻只是小心地按在上面。因為那只勒在他腰上的手臂用力得他不敢動,很清楚自己要是敢掙紮,柏浔會更生氣的。
他懷疑自己可能就這樣疼死。幸好柏浔沒真打算咬死他,血味不可能更濃烈時,柏浔松開他了。
應小澄用手捂着嘴,淚花險些湧出眼眶。柏浔原本淡色的嘴唇紅紅的,能看出來是血沾上面了。應小澄欲哭無淚,“我錯了,不親了。”
柏浔剛升溫的眼神又降回去了,比之前溫度更低。他微微歪頭看應小澄的眼睛,“不親了?”
應小澄吓了一跳,慌忙改口,“親,親。”
“手拿開。”
“下,下次再親吧。”應小澄瑟瑟發抖地放下手,“都親過了。”
可惜他說了不算,柏浔的臉已經湊了過來,“有你的血?”
應小澄點頭,“有,紅紅的。”
“拿回去。”
“怎麽拿?”他離得太近了,應小澄盯着他的嘴唇下意識問了一句,很快又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他紅着臉像小雞啄米啄那兩片剛剛還在折磨他的嘴唇。柏浔兩只手撐在他身體兩側,眼神不算太愉快,“你在做什麽?”
應小澄聽出他不滿意了,慢慢抿起還在痛的嘴,“我拿紙巾給你擦吧。”他的嘴唇已經腫了,腫得眼睛不瞎的人就能看出來他剛被人啃過,“我太疼了,剛才好像流了好多血,可以等我好了再拿回來嗎?”
柏浔眼神告訴他不行。
這下應小澄是真想哭了,委屈地垂着眼,小聲說:“嘴破了吃飯不香,明天食堂有排骨……”
“所以?”
應小澄更小聲了,眼睛也不敢看他,“我想吃肉。”
雖然不滿意,但柏浔還是勉強接受這個理由,坐回椅子上。
應小澄用紙巾沾濕水,小心擦去他嘴唇上那一點血跡,擦好了再仔細檢查,告訴柏浔,“好了,沒有了。”
柏浔正盯着他的嘴看,看的是自己咬出來的破口,像一個标記,沉聲說:“我答應你會做到,你也記得。”
應小澄輕輕點頭,“我記得,我不端水,只對你一個人好。”
他把紙巾握在手心裏,臉湊過去親了一下柏浔的臉頰,告訴他,“你是我一個人的,我就是你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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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小澄的嘴爛了,誰問一句都說是上火,口腔潰瘍。
許青山說:“你放屁,別侮辱食堂,這要是口腔潰瘍,我跟你姓。”
應小澄也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得扯這種謊。從來沒有說謊經驗的人被一戳就破,捂着嘴小聲反擊:“你才放屁。”
許青山只能看出來他不是口腔潰瘍,但看不出他怎麽搞的。鑒于一向最誠實的人為了這傷口扯謊,他很難不在意地琢磨起這傷口的來源,想半天也只敢猜,“你自己咬破的吧?”
“是的是的。”
他這麽爽快承認反倒更有鬼。許青山納悶地摸着下巴,對着他那個嘴思索,“不是你自己咬的,難道是別人咬的?”
應小澄沒吱聲。
許青山琢磨過來了,吓得後仰,“靠!你心心咬的?!”
應小澄納悶地看着他,“你怎麽一猜就是他?”
“你們在一起了?”
應小澄撓撓頭,“一半。”
許青山不解,“那另一半呢?”
“不知道,反正我們各取所需了。”應小澄嘴還沒好,吃肉不香,心情也一般,沒那個心情滿足許青山的好奇心。
許青山切了一聲,“愛說不說,我還不想聽。”
應小澄擡手摸了一下還沒好的嘴,手肘碰了一下許青山,“欸,你跟琪琪姐接吻,她咬你嗎?”
許青山老臉一紅,“這你也問?”
“咬不咬?”
“不咬!”
“噢。”應小澄眼神不由流露出羨慕,“心心咬,跟他接吻好痛,還會流血。”
“你別跟我說啊,我不想聽。”
“我怕他下次還咬我,有什麽辦法嗎?”應小澄多少是有一點心理陰影了,想接吻又怕疼。
許青山受不了地說:“你不跟他接吻不就完了?”
“不行,還是得親。”
“那你就直說,說別咬了很疼。”
應小澄微微蹙眉,“他會不會以為我嫌棄他接吻技術差,就不跟我親了,我不想打擊他。”
“……溺愛也該有個限度應小澄。”
應小澄聽得一臉茫然,“我溺愛他了嗎?”
許青山拍拍屁股走人,“你就等着被他咬死吧,遲早給你咬貧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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