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沒月光

第10章 番外：假如

番外：假如

假如祝修雅去參加沈落月葬禮，從廖寄閑口中得知撿到的人就是沈落月，回家後沈落月還沒有口吐鮮血無可救藥，于是将人送進醫院挽回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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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生日是我臆想錯過了，今天準備好一切，想給你補上。”跟痊愈的人并肩出院，祝修雅緊張地偷瞄他一舉一動，“你能不能吃完蛋糕再回家？”

沈落月只是看眼他，然後伸出手，從他口袋抽出手機，按開遞到他眼前。

祝修雅不明所以，知道他真的是沈落月後，為之前對他的态度一直愧疚難當，趕緊伸手指紋解鎖。

沈落月低頭擺弄幾秒，遞來。

備忘錄上一行字：你是不是該給我道個歉？

祝修雅突然懂了當時要手機是要做什麽，趕緊認錯：“對不起，我真的錯了，那幾天是我不對我這人愛幻想，你…你跟我去過生日吧…我這幾年很想很想給你過個生日。”

沈落月看他幾秒，敲字：你怎麽又信了我是沈落月？

“我沒信，去參加你葬禮了…”祝修雅邊想邊說，“也沒參加，我根本進不去，是一個姓廖的，自稱是你閨蜜，他說了幾句，我突然想起來你，腳下停也沒停就回來了。”

沈落月淡淡點頭，面無表情敲字：醫生說晚送幾分鐘我會死亡，謝謝你。

“不用，都是我的錯，你可以生我氣，怎麽罵我都接受，但一定要答應我帶你去過生日。”祝修雅尬笑，他還記得喝醉當晚沈落月咬他的事，那晚就很嚴重了。

把人着急忙慌送來醫院，作為醫生，他很清楚這些醫生的術語，嘀嘀咕咕中就能聽明白，沈落月髒器多處受損破裂，出血量極大，再晚到一會，就會身亡。

術後沈落月手術成功完好無損躺床上，劫後餘生感才消散。但只要想起這事，他就會後怕，背上一層冷汗。

從學生時代暗戀的人差點死在自己手裏，任誰都會吓得哭出來。

他也确實哭了，看人在病床一直沒醒過來時，祝修雅偷偷哭了好幾次，然後重新打起精神，精心準備了生日宴。

那天買的蛋糕，他買了六十六個，意式六六大順，這是筆不小的費用，但在經常花大手筆給十倍讓他按摩的游總幫助下，哪怕六百六十六個，都只是九牛一毛。

沈落月默默看着他，目光沉靜，不作回答。

祝修雅真的很急，怕他拒絕，額上汗都急出，說話語速極快：“真的，算我求你了沈落月，你就讓我給你過次生日吧，真的真的求求我跪下你也可以。”

音落就要醫院門口，大庭廣衆下雙膝落地，被沈落月拉住胳膊彎，他還是沒什麽表情，只是微微點頭，在祝修雅欣喜目光下，把新的一行字給他看。

什麽時候去過生日？

“晚上，對你生日的錯過，我真的很抱歉。”祝修雅重拾自信。下意識伸手想拉他手——這是他昏迷時祝修雅經常做的事，只有手掌溫熱才能安撫他混亂的心。

反應過來又縮回來，尴尬地搓搓手：“那咱走吧，我先帶你回去換身新衣服，我買了不少适合你的款式。”

沈落月目睹全過程，在他伸手時心裏就知道要幹什麽，他手指都擡起來了，見人心虛縮回去，于是若無其事收回眼，點點頭。

如果之前祝修雅喜歡他的話，那現在沈落月能感覺到，這家夥更喜歡他了，喜歡得小心翼翼。

回到家，祝修雅把衣櫃翻底朝天，拿出幾套他很想看沈落月穿的衣服讓他試，沈落月也沒推辭，哪怕難看得要死，都拿來在身上試了下。

甚至全程沒避着人，就穿條褲衩，光溜溜當人面換，才換了四套，他發現祝修雅眼都有些直，每次一脫衣服，他就賊兮兮瞄來，又迅速移開眼，眼珠亂轉，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副想耍流氓又不敢的樣子。

穿到第六套還算好點的，沈落月沒耐心了，搖頭不肯脫衣服，把之前穿的衣服兜裏手機掏出敲字：就這件衣服，我們走。

祝修雅頗為可惜地看眼剩下一沓衣服，點頭：“那好，咱走吧，這些衣服撂這，回來慢慢收拾。”

手機一直在沈落月那，他沒給的意思，這讓祝修雅高興了一路，證明沈落月暫時不會離開他，可能現在不會，一會過完生日也不會。他像個穩重老板一樣，在前不茍言笑走着。

“祝醫生，這是游總為你準備的專車。”游窗夜答應的車就在樓下，十幾排清一色一眼望不到後面的勞斯萊斯，車鏡上還紮了花，不知道以為誰結婚。

保镖也是電影裏統一黑西裝墨鏡，一個個膀大腰圓，兼職游窗夜這麽多年私人醫生，這老板終于派上用場了，出手闊綽大方。

你是結婚還是過生日？

上了車，沈落月看後面跟上的車才敲字。

“過生日，這是我一位朋友來接我們的車。”祝修雅笑笑，正滿意地在微信裏轟炸游老板，發了99＋個點贊表情包過去。

游窗夜也只回了一句話：這回幫你大忙，下次來陪我喝酒。

祝修雅把他拉黑屏蔽，決定沒有個半月，不放這玩意出來。

喝酒誤事，他以後再也不會碰酒，哪怕游窗夜工資給他翻一千倍都不行。

現在腦中還記憶猶新喝醉沈落月咬他的場面，那是第一次見到他哭，要是沒喝酒，那晚他肯定把人送去醫院了，而不是讓他被疼痛折磨許久。

祝修雅無法替沈落月原諒自己。

是在一個游窗夜名下的會場，牛逼哄哄的游總特地找人還做了海報，上面寫：沈落月生日快樂，歲歲平安。

又以他家族人脈召集了八方英豪，總之認不認識的，都在場，甚至，祝修雅還看見了沈落月那有名的醫學界父母。

游窗夜也是絕了，這倆都能請來，倆家長明顯臉色極差，半月前剛辦了他們好大兒葬禮，過後笑嘻嘻帶着衆人去吃席，今天好大兒又活了，這席他們寝食難安，甚至母父子關系破裂。

沈落月死了還好，他就不知道家人對他抱有這麽大惡意，偏偏沒死，葬禮他們樂呵的事，早就傳到死者本人耳裏了。

沈落月也看見了，目不斜視像是随意一掃，眼中卻寫滿情緒。

你朋友很有來頭。沈落月打字。

過個生日被這麽多人注視，祝修雅正把人從黑名單揪出來大肆叼，聽他這麽說尴尬笑笑，再次把游窗夜拉黑，收好手機：“有來頭，這半個城都是他家族的，他家族一半都是從政人員，能請來誰都不意外。”

沈落月沒說話，只是看周圍。

祝修雅以為他不高興了，比如在這見到他那晦氣爸媽，又開始胡思亂想問：“你要是覺得不好，我現在叫人把場裏人都趕出去，我之前有給朋友說，讓他不要叫這麽多人，叫點路過的人民群衆就行。”

沈落月搖頭：為什麽叫人民群衆來？

“免費吃蛋糕啊，買了六十六個蛋糕。”祝修雅說着拉過他袖子帶路，“就在這，六十六個一模一樣，上面都寫了祝沈落月生日快樂，”又一指，“中間那個最大的是你的。”

沈落月點頭，一點沒有被吓到的意思，走過去看了看，蛋糕側面都是奶油擠得字，歪歪扭扭的歲歲平安，健健康康，快快樂樂，最下面是奶油擠的zxy。

這些字是你擠的？沈落月打字。

祝修雅趕緊湊上來看：“是我擠的，學了幾個小時，勉強能看過眼。”

挺不錯，很難看。

沈落月回完，擡腿又在前面帶路。

祝修雅在後面消化，不知道沈落月是誇他還是罵他，消化半天沒頭緒，于是追上去問：“你說的是蛋糕挺不錯，字很難看還是別的？”

是這樣。沈落月低頭打打删删，話沒說完，祝修雅就在一邊安靜等着，沒探頭偷窺，打了有兩分鐘，他才把手機屏翻過來。

你為什麽不擠一個你喜歡我？

祝修雅虎軀一震，睜大眼看他，不可思議問：“你…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你？我沒說吧？”

我很早就知道你喜歡我。看他越發震驚的樣子，眼珠恨不得蹦出眼眶瞪，沈落月彎眉淡淡一笑，繼續語出驚人。我以後想住在你家。

“你不回去了？”祝修雅終于找回失去的聲音。

家人不喜歡我，回去也是無用功，徒增煩惱。

“那你，你那個閨蜜呢？你不要他了，還有你行李，當然我不是說你要把行李帶來才能住，我有錢這些都可以重買，那你貴重物品呢？”

我沒有貴重物品。沈落月打字很快：只有一架和你屋裏一模一樣的鋼琴，我可以找人把它搬來你家，和你那架放在一起。

祝修雅感覺他在做夢，這不就是變相的要跟他同居？他腦裏天花亂墜胡思亂想天馬行空的想法都飄過去，這才問出來：“你怎麽突然又要跟我住一起？”

我答應餘晏之來你這過生日，是因為你喜歡我。

祝修雅眼前一炫：“那，那你的意思是，你，你不會也喜歡我吧？”

不，我只是好奇哪個傻子，能從大學暗戀我到現在，想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