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人生第一次,曲衍森踩點到律所。
這算是奇事一樁,尤其是小錢看到曲衍森的臉,驚呼:“哥,你跟別人打架了?”
曲衍森搖搖頭:“沒有,不小心摔的。”
小錢心痛,這摔哪不好,偏偏摔了曲律師一張帥臉,要知道它可是昭彰的活招牌。
小錢立刻哀嚎着飛奔下樓,去藥店買雲南白藥。
曲衍森走進辦公室,剛好和從茶水間回來的沈潇茗對視上,後者看到他臉上的傷,皺眉怒問:“他打你了?”
她一邊說,一邊起身捧着曲衍森的臉,仔仔細細地觀察,咬牙道:“Jeff呢?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今天沈潇茗用的是甜香,像沾着露水的玫瑰花瓣,曲衍森感受到她掌心的柔嫩,耳根噌的一下紅透了。
沈潇茗卻沒發現眼前人的異常,嗔怪:“你怎麽不說話。”
此時,聽到小錢的聲音的安淑蘭也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曲衍森立刻後退一步,轉身看向安淑蘭:“安律師,早上好。”
安淑蘭頓時關切起來:“小曲,你要打官司嗎?”
“和誰打官司……”謝主任探出頭,剛剛他就發現沈潇茗的打卡記錄居然比曲衍森早,現在又看到曲衍森的“戰損樣”,怒不可遏道:怎麽回事!誰打了我的宣傳冊!”
曲衍森:“……我真的很像被打的樣子嗎?”
身邊一圈吃瓜群衆紛紛點頭。
沈潇茗拿出一面鏡子,鏡子裏的曲衍森右眼下的颚骨處烏青一片,而鼻子毫無損傷,按照多年的工作經驗,這就是別人照着他的臉擊打而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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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衍森:“……”
如果這個時候解釋,這個傷是因為Jeff一張一張删前男友照片,而他在旁邊看沈潇茗的照片出了神,結果一頭撞上電線杆,會不會很丢臉。
更別提沈潇茗站在他面前,懊悔而心疼地盯着他。
于是,他選擇诽謗朋友來維持顏面:“是Jeff打的。”
中午,Jeff打包了五星酒店的吃食前往昭彰負荊請罪,并且給每一個員工帶了一盒小蛋糕。
吃着小蛋糕的同事們紛紛表示:“曲律,算了吧,老外不懂事,別跟他一般見識。”
沈潇茗可沒那麽容易算了,抵着Jeff的脖子:“你昨晚對他幹什麽了?”
Jeff斷片了,害怕地說:“Anna你冷靜點!”
畢竟Jeff可是好心把照片都傳給了曲衍森,他這下也不能恩将仇報,便溫聲勸和:“Jeff也不是故意的。”
Jeff嗷嗷大叫:“曲!你真好!”
沈潇茗瞪了Jeff一眼,把曲衍森隔開這家夥兩米遠,惡狠狠地警告:“以後離他遠點!”
Jeff一臉不願:“我和曲是朋友!Anna你不能阻止我和曲的交往!”
沈潇茗威脅:“要我打電話告訴Logan你背着他幹了什麽嗎?”
提到前男友,Jeff立馬慫了:“Anna我再也不會對曲不敬了。”
沈潇茗氣呼呼地別過頭,拉着曲衍森就走。
她感受到身後人細碎的笑聲,瞪圓了眼睛問:“你笑什麽?”
曲衍森無辜地搖了搖頭。
沈潇茗想到昨天這事畢竟因自己而起,別扭道:“曲大律師,逞英雄很遜,你要是有你大學一般自覺,遇到不會的求助他人,也不會挂彩到人盡皆知。”
曲衍森順着大小姐說:“下次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誰要你給我打電話了?”沈潇茗看他一眼,翹起唇角,澄亮的眸子裏笑意點點,“不過呢,你要打我也攔不住你,有空我會接的。”
-
吃完飯,曲衍森和沈潇茗下午要去外貿公司見那些被王矗拍了照片的人,她們的證詞尤為重要,關系到王矗是否對丁巧慧有強|奸意圖。
也順便送Jeff下樓。
曲衍森:“Jeff,謝謝你的午餐,還有那些小蛋糕。”
Jeff搭上曲衍森的肩膀:“客氣什麽,你昨晚上陪我那麽久。”
沈潇茗面無表情地把他的手從曲衍森身上扒拉下來:“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吧。再複合就是狗,這是你說的。”
Jeff卻搖搖頭:“我才不回那個傷心地,我打算游玩中國,訂了明天上午的飛機去川渝。”
曲衍森:“玩得開心。”
沈潇茗翻白眼:“老鼠去米缸,能不開心嗎?”
……
外貿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裏,女人眼裏猶豫片刻,最終否定:“你們不用再問了,我是自願的。”
說完,她拎起身邊的包包,準備離開。
曲衍森起身攔住她,不死心道:“那天你聽到王矗辦公室裏有什麽聲音嗎?”
女人立刻搖頭:“沒有!王總辦公室隔音效果很好,我什麽都聽不到。別來問我了!”
曲衍森目送女人離去,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都說的是王矗沒有強迫她們,要麽是拿錢辦事,要麽是為了獲得上升資格自願的。”
沈潇茗坐在一邊,平靜道:“警察面前她們都敢說沒有,何況是我們。”
不過他們這次過來,也只是想再試試。
此時,艾米推開咖啡廳的門,走了進來:“問清楚了,是王矗的父親威脅她們,說誰敢說他兒子強|奸,就開除誰。”
曲衍森早就猜到了緣由,沈潇茗聽聞則冷言:“敢作僞證,我看他是活膩了。”
随後,三人陷入沉默。
“你們是丁巧慧的律師?”先打破沉默的,是與他們相隔三個位置的餐位,一個大約四十歲的女人。她臉型偏尖,卻不顯刻薄,大約是圓鈍的五官給人親切之感。她步子平穩地走過來,停在他們的面前,細細詢問。
曲衍森:“是的,你請坐。”
女人拒絕:“不了,我只想問,丁巧慧現在怎麽樣了?”
女人拿出自己的工牌,上面寫着“銷售部燕苗”:“一開始我是她領導,後來成了同級,但是後面她又升職了。我想問問,丁巧慧現在情況怎麽樣。”
曲衍森回答了一個警方公布了的消息:“目前在看守所裏。”
燕苗看着剛剛遠去的女人,有些不忍:“如果你要在她們身上下功夫,希望不大。她們這一批都是上過大學的,選擇比普通人多,而依舊選擇忍耐下來,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沈潇茗卻滿不在乎:“我們是丁巧慧的律師,她的利益和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我們不可能為了王霄那點錢,賭上律師的職業生涯。”後半句話并不是沈潇茗的真實理由,說得清楚點,她是站在曲衍森這一邊,表達他的主張。
燕苗試探的面具被打破,終于說出了自己前來的目的:“我在這裏工作了十幾年,但是能力不如新人,所以一直處在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但她們很多人是經過我的培訓入職的,我了解她們的情況,可以幫你。”
沈潇茗存疑:“你為什麽要幫她?”
燕苗低着頭,語氣淡淡:“就當還她一頓飯吧。”
燕苗回想起自己剛生産完二胎便回到工作崗位,丁巧慧也是那個時候入職的。她不太适應公司的工作強度,公司酌情将實習生丁巧慧安排給她帶,确實給她減輕了不少壓力。
但是那段時間,她仍渾渾噩噩、力不從心,因為孩子晚上要喂奶,她沒有足夠的睡眠,而到了白天,她也會被漲奶所困擾。
她不敢跟家裏人提及這些事情,因為丈夫和婆婆希望她辭職。
家裏人每天催着她下班回去照顧孩子,只要她晚回去了一會兒,婆婆就會給她施加壓力,說女人就該以家庭為重。
可以說,那個時候是燕苗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候,精神狀态差到要靠吃藥來維持理智。
那一天,她因為吃藥食欲不振,擺在她面前的還是婆婆為了催奶做的營養餐,她吃了一口,就跑到廁所幹嘔起來。
這時,丁巧慧走了進來,給她送文件。
這個機靈的小姑娘看出了她的難受,将自己的午餐和她的換了。
還不忘誇一句:“自己做的嗎?好香。”
燕苗何曾看不出丁巧慧在遷就自己,那些白花花的雞湯浮膩無味,可丁巧慧還是吃得津津有味,并時不時給她帶開胃的鹵菜。
那頓飯後,她徹底打消了離職的想法,丈夫和婆婆拗不過她,也沒給她好臉色,但是她覺得不重要了,她不會放棄這份工作。
她并不要求自己升職加薪,安安穩穩地做了七年組長,帶了一批又一批新入職的職員。
自從王矗空降之後,廁所裏多了很多哭聲,這讓她想起了之前的自己。
此刻燕苗面對兩位律師,簡單地剖白:“我沒多高尚,如果我最後真的被辭退了,也沒有多大的事,我老公能承擔家裏的開支,而我也正好可以換一個輕松一點的工作。”
曲衍森依舊感謝道:“謝謝你,我會向丁巧慧轉告的。”
燕苗搖搖頭:“不用,沒必要讓她知道。”
曲衍森也尊重她的意願:“好。”
燕苗最後還是強調:“有沒有結果我不知道,我只能勸她們,不可能逼迫她們。”
曲衍森:“我明白。”
沈潇茗起身,主動伸出手:“麻煩你了,燕女士。”
燕苗輕握,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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